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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城外,一辆马车行驶入城,目标直朝着秦使落脚的位置而去。
车厢之中,南公手指掐诀,唇间不断的开合,喃喃自语的算着什么。
雪白的长眉和长须合二为一,双眸精光内敛,肤色红润光泽,不像一个高龄老者,反而滑如稚童。
炎闇听着士兵的禀告,让人将人带到会会客的房屋之内,有让人端上茶水等招待之物,他才向着那边走去。
南公抚摸着白须,笑呵呵的模样十分慈祥,双眼平静的看着前方,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炎闇进入屋内,南公看着炎闇,第一看就是那双眼睛,南公童孔略微收缩,很快就恢复正常。
南公行礼道“阴阳家长老南公见过太师。”
炎闇“见过南公先生。”
两人各自入座,炎闇首先开口问道“南公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所谓何事。”
南公“老朽所来自为阴阳家之事。”
“怕小辈们难以办成,所以只好亲自前来此地摆放太师。”
炎闇“阴阳家为秦国做事尽心尽力,阴阳家所求何事,南公先生直言就是。”
南公看着炎闇,白须在他的抚顺之下光滑柔顺,他办闭半睁的眼眸打量着喝着茶水的炎闇,见他神情真挚,并没有客套敷衍的意思。
南公“老朽占星术在阴阳家中独树一支,能够预测一丝微不可查的命运星光。”
“前些日子老朽占卜,算到阴阳家的命运之机位在东方,阴阳造化参办。”
“所以想要秦国相助阴阳家探寻东方,寻找造化之机。”
炎闇“阴阳家实力增长是秦国愿意看到的事,秦国应该如何相助。”
南公“东方为海,海上有仙山,老朽所知机会在其中,所以需要出海巡山。”
“而要做到出海,就需要大船,秦国只需要协助阴阳家打造一首大船即可。”
炎闇“打造一首大船即可,想必这艏船不简单吧。”
南公点头“不错,这艏船并不简单,阴阳家会在上面刻画阵法阴阳术式,星辰命术,以此为引知道前行道路。”
“大船整体必须要能够在狂风巨浪之间穿行的能力,还需要拥抱击杀海兽的威力。”
炎闇“南公所言在下明白,可秦国眼下并无这般实力能够建造这首巨船。”
“公输家眼下任务繁忙,墨家与秦国为仇,秦国工匠无空,阴阳家之事秦国当下难以相助。”
南公摇头道“太师误会了。”
“老朽并不是要秦国当下相助阴阳家出海寻求机缘,眼下秦国统一天下在即,没有分心之力老朽理解。”
“阴阳家在这一场战事之中也要相助秦国,也没有时间赶往海外。”
“老朽所说之事,是在秦国结束战争之后,天下归一之时,到那时,秦国在相助阴阳家打造这艏巨船前往海外。”
炎闇“既然南公先生都如此说明,那么在下就答应下来了,等结束天下之战,六国归一之际,秦国必将协助阴阳家速度打造寻机之舟。”
南公笑着点头行礼“老朽多谢太师。”
炎闇送走南公之后,回到房间坐下,
窗外寒梅点点,给白茫茫的院子点缀了一抹明亮色彩。
扶苏出现在门口行礼,之后坐在炎闇身边,安静的看着窗外风光。
炎闇“你认为阴阳家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扶苏“按照利益而为,应该是为了独求一个先机。”
炎闇“这个先机是什么?”
扶苏“老师曾经让阴阳家月神、星魂两位护法走遍了路过的宫室,探求苍龙七宿的隐秘。”
“阴阳家又是在五百年前西周覆灭之时脱离道家协助天子建立东周,得到了阴阳家的建立的封号,之后更是担任东周祭祀三百余年,直到春秋落幕,阴阳家才脱离了东周王朝,成为了诸子百家之一。”
“所以阴阳家对于苍龙七宿的隐秘会比诸侯更加清晰。”
炎闇“而我的试探,刚好满足了阴阳家对于苍龙七宿的窥探,他们从中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就开始布局。”
扶苏“嗯。”
炎闇摸着扶苏的头说道“很好,能够看到这一步,想到这一点,记住这么多,有一个太子的底子了。”
炎闇“那你来说说应该如何针对阴阳家做出相应的布置,免得阴阳家脱离秦国的掌控。”
扶苏“苏儿认为不需要控制阴阳家。”
炎闇“说一说理由。”
扶苏“苏儿认为只要秦国够强,强大到能够将海外之地都化为秦土,强大到秦军所到之处,所有人都知道不可战胜。”
“那个时候,天下都将属于秦国,万民都将归属秦民。”
“强大到任何势力都将以秦国为尊,秦法为首,秦国自然就不会在有敌人出现。”
炎闇“有志气。”
“既然如此,那么阴阳家要前往海外,倒也算是帮助秦国开拓领域了。”
南公离开秦使馆之后,并没有阴阳家的驻地而去,而是向着丞相府的位置走去。
后胜得知南公来访之后,亲自出门迎接。
南公和后胜互相行礼之后,后胜领着南公进入府邸。
齐国已经同意和秦国合力攻赵,炎闇已经派人将消息传回到了咸阳,所以他们的马车并没有向着咸阳而去,而是向着桑好的方向而去。
炎闇想要带着扶苏前往儒家圣地小圣贤庄一趟,去看看那里那些大儒又在想要如何编排他。
海滨的齐鲁大地雪融化的总是比咸阳城的要早,一路走来,满地泥泞,车速难以快速起来。
等马车到达桑海之时,新春已经到了。
扶苏手中拿着一个破浪鼓和糖葫芦,看着街道满眼都是喜意。
在如何聪慧过人,依旧是一个七岁的孩子,更何况还是在炎闇允许的情况之下,扶苏更是放开自己,蹦蹦跳跳的走着。
那个卖自新郑城的拨浪鼓在扶苏手中依旧如新,除了鼓面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之外,再无旧意。
这个被扶苏珍视异常的拨浪鼓,就连荷华都不能触碰,要知道扶苏对于荷华得宠爱那可是有一口吃起都要分给荷华,唯独这个是例外。
扶苏站在一个摊位前,看着摊主熟练的扎起草人、草动物、草虫子、花鸟,扶苏双眼都放光。
看来一会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并没有要买的意思,对于扶苏来说,原来一根草在生存的压迫之下,也会被人扎成万般变化。
两人来到海边,凉风吹来海的咸味,扶苏站在那里,看着落日缓缓的落下,将海绵映照的殷红一片。
炎闇“什么事。”
身后一个人行礼道“回大人,两位护国法师在府邸等候。”
炎闇“知道了,就说我等一下就到。”
“是。”
炎闇继续看着海天一线,等待着落日的消失。
扶苏小心翼翼的将拨浪鼓包好收起,然后走到炎闇身边道“可以了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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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闇点头,和他一起向着住所走去。
扶苏“老师对于两位法师的来意有答桉了吗?”
炎闇“无非就是想要知道南公的结果而已。”
扶苏“老师的意思是南公并没有告知她们。”
炎闇“告知了,只是想要亲耳听闻才会相信罢了。”
“阴阳家之中,除了东皇阁下能够看得到星象背后的一切之外,所有人都离这一层境界还差的远。”
“所以阴阳家还看不透那一层薄薄的迷雾。”
扶苏“那为什么东皇阁下不愿意指点阴阳家弟子,而是不闻不问。”
炎闇“在东皇阁下看来,命运的参悟并不能因他人指点而有所进步,每一个人的命运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变化,没有人能够看到真正的命运之线。”
“东君两次受到东皇阁下的指点,依旧卡在那一层阶段没有突破,不能给成为阴阳家第二位达到东皇阁下境界的人,成为不了阴阳家坐镇罗生堂的星位之主。”
扶苏“阴阳家与道家太过相似,却又有着根本上的却别。”
“道家无为而为,顺势而下,命运线成为道家脚下的足迹,自然而然。”
“阴阳家去因为相助应灭的周朝,波动了命运之线,自身也被命运捆绑,难以挣脱其中。”
炎闇“所以阴阳家诸多书法都是剑走偏锋之术,失去了道家中正平和之念。”
“但也因此获福,一旦突破命运的捆绑,对于天道的参悟,会瞬间突破到一个极限,如东皇阁下一般。”
扶苏点头,身位秦国太子,炎闇的学生,东皇太一他见的可不少。
那是一个虚渺之人,如他的名字一般,是神只。
但是他对于老师依旧尊重,那种尊重并不是实力上的尊重,更像是老师走在他的前面,在境界上的尊重。
扶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老师并没有修行,也没有参悟,但是他所行所思都合乎当时之机,自然无比。
就如现在,走路就是走路,自然而然,看起来好像和周围融为一体。
两人回到落脚的府邸,这里是一家酒楼,名字叫海天盛延,是雪花在齐国桑海的驻地。
负责的是一个五十三岁的胖子,没有姓名,代号雪人。
担任酒楼掌勺的雪人收集着桑海的情报,同时给诸多权贵做饭,重要的宴会都会请他上府邸做宴,所以他知道很多桑海的隐秘。
炎闇和扶苏向着楼上的住房走去,在炎闇的感之中,有四人已经等候在内。
推门进入,炎妃、月神行礼道“见过太师阁下,太子殿下。”
炎闇还礼之后看着两人身后跟着行礼却没有发出任何话语的两人,其中一人他见过,是阴阳家的大司命,另一人是谁就不知道了。
炎妃“这是阴阳家五行部法中的火部大司命、金部徐福。”
两人再一次行礼。
炎闇“见过两位。”
众人就坐,炎妃首先说到“阁下交代的事情我等已经办理妥当,只等待时机到来,就可以一举而动。”
炎闇“多谢诸位协助。”
炎妃“太师多礼。”
炎闇“南公先生在临淄与在下见了一面,在下对于南公先生所言之事已经许诺,只是如今秦国战事吃紧,还望诸位莫怪秦国暂不出手相助之事。”
炎妃和月神一视而过,两人对着炎闇“阴阳家下次多谢太师。”
炎闇“那里,阴阳家与秦国有功,这是自然之事,再者来说,阴阳家的实力越强,能够帮助到秦国的事也就越多,秦国与阴阳家是互利互助的关系,并不需要多会生疏。”
四人又是一番话语,继续讨论了一些话题之后,四人离开。
桑海城夜晚的街道并不冷清,新春的气息让这座城市充满了活力。
月神“太师对于这件事的看法选择支持态度,可我总是感觉他在谋划着什么。”
炎妃“不论太师在谋划着什么,但是阴阳家对于这件事是非做不可的,那么就只能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不然机缘退去,我等何时能够看破那层薄雾。”
大司命和徐福两人跟在两人身后,并没有任何的话语说出。
炎妃“徐福。”
徐福“东君请吩咐。”
炎妃“既然已经得到了承诺,那么你就可以开始在这里进行下去了,前期的所有布置都将由你动手。”
“秦国到时统一了齐国,再想收集这么多童男童女可就十分困难了。”
徐福“明白,我会在秦国法律还没有到来之际,将所有的前期工作准备就绪。”
炎妃“去办吧。”
徐福离开,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而去。
炎妃“大司命,你和少司命一起赶往楚国,将楚辞从楚王宫带来。”
大司命也转身离开,向着阴阳家的驻地而去。
月神和炎妃两人继续走着,目的不知何方。
酒楼之内。
炎闇看着雪人送来的情报,记载了咸阳城发生的事情。
看完之后炎闇烧毁,然后接着和扶苏一起吃起饭菜来。
小圣贤庄。
荀子离开课室,走在走廊之上,伏念、颜路、张良三人正在比剑。
三人都被当代儒家夫子收为学生,却各自有着自己的剑术传人,在这里所学的只是儒家经典。
荀子看着张良,自己的弟子来信除了让我注意一下秦国使臣之外,还提及了此人颇多,看来对他是真的喜爱了。
荀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不居庙堂就不用操心庙堂之事,所以关照一下张良这件事才是这位学生的真实目的吧。
三人之间的混战依旧进行着,说也没有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