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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宝动了动脑袋,待在向晚晚的臂弯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后,说:“要烧第一个肯定先烧你,我可是爹的独子,小命暂时还能保住。”
轻快的语气让向晚晚重重的哼了一声,反唇说道:“可不能保证,你不知道,一个月前,你差点就死在你爹的手里,而你另一个娘,就是在那时被你爹给毒死了。”
向晚晚故意向七宝提起这件事,管他相不相信,她就是要让庄云澈的形象在七宝心里一落千仗,是他心狠在先,可别怪她手辣在后。她这算不得毒辣,只不过向儿子陈述一个事实,接受或不接受,那就是儿子是事了,保况庄云澈有胆做,难道还没胆认吗?
七宝那清涟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冷漠,吐出一句让向晚晚差点摔倒的话。
“我知道。”
知道?
向晚晚像看外星人般看着七宝,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听见她说话也就罢了,连外面人的举动在娘胎里的时候也能清楚的知道,她双目忽地一瞠,难不成?
“七宝,我醒来的时候并未感觉体内有毒,是不是你解了?”如果七宝只是一个普通婴儿她不会这么问,而偏偏他不是。
“我虽失去了法力,但体内有仙根的存在,能解百毒。”
“难怪如此。”向晚晚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但转念又蹙起眉:“若按你这么说,叶挽霜应该也没中毒,那为何她死了?”
“她不是中毒死的,是被爹吓死的。”他当时虽看不见,但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害怕与无助,当放有鹤顶红的酒灌入她口中时,他就立即解去了毒,流进体内的只是酒而已,只是他那个娘太害怕庄云澈了,身体遏止不住的颤抖,被活活吓死。
他虽不怕毒,但对这个名义上的爹并未有过一丝的好感,之所以叫还认爹,是因为目前他必须依附着王府生存,等他长大带娘一同离开这里的时候,庄云澈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向晚晚这下算是明白了,她虽能在叶挽霜的记忆里感受到她的害怕,但没想到她会怕一个人致此,以致丧了命。
她是感谢叶挽霜的,即使不喜欢这个古代,但叶挽霜给她留了个独一无二的儿子与忠心耿耿的梳云,她很满足。
才想着梳云,便隐约听到梳云的声音。
“求求你们了,不要抢走它。”
话里满含乞求,还带着一丝哭呛,向晚晚的脑海里倏地跳出一个信息,梳云被人欺负了。她立即抬脚,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
“贱丫头,你再不放手,信不信我们打死你。”一名女子凶狠的威胁道。
“不要打我,银子你们可以拿去,但求求你们留一点给我,否则夫人今天就没饭吃了。”她不能让她们打她,如果脸上留下了伤痕,夫人一定会问起,她不想让夫人担心。
“哼,她还想吃饭,饿死算了,反正也是贱命一条,留着也得不到王爷的怜宠。”话落,便听到一阵嘲笑声。
向晚晚从声音上判断,不是一个二个人,该死的,这些人活腻了,连她的人也敢动。
出了夕绯斋,向晚晚在一座假山后站定,冰冷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四个丫环。
她就觉得这一个月过份清静的莫名其妙,四个丫环像是消失了一般不在她眼前出现,敢情是换了目标,欺负起梳云来了,找死!
怀里的七宝真切的感受着向晚晚的怒气,心里为那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环们默哀,现在的娘,可不是以前的娘了,同时嘴角咧起,微微扬起脑袋,准备看好戏。
向晚晚目光阴沉,一手抱着七宝,一手快速抓住正在得意数着钱袋里的银子的春喜,突然的疼痛让春喜猛的抬起头来,当对上她嗜血的眸子时,心中猛然一颤,但看清来人是谁后,又带着浓浓的鄙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霜夫人,想干什么,还不拿开你的脏手。”
“不想干什么,就想……”忽地,向晚晚瞳眸一敛,散发着凛冽的寒意,手用力一折,直将春喜数银子的手硬生生的折断了:“就想废了你的手。”
“啊!”
春喜撕心裂肺的哀嚎惨叫声顿时盘旋在澈王府上空,跌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的着身子,银子掉了一地,与春喜一块儿的三名丫环顿时愣在当场,当回神时,各各眼含惊恐的神色,脚步也不由得退后了一步,面如死灰的看着向晚晚,骨子里蹿出一阵阵凉意,似千年冰尖刺骨,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梳云也不例外,被刚刚那一幕吓破了胆,僵若雕石。
“不怕死的,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向晚晚沉着脸,炯然的目光瞪视着地上的春喜,诱人的唇瓣吐出冰冷的字眼,春喜侧头看了眼她,蓦地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不知是被向晚晚吓晕的,还是被手上传来的痛楚痛晕的!
见此情景,余下的三丫环心中盘算着向晚晚的注意力正在春喜身上,借此机会溜之大吉,然,才踏出一只脚,便被拦住了,面前,是向晚晚冷若冰霜的容颜。
“怎么?想走啊?”
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吗?欺负了人,拍拍屁股转身就走,当什么事也没有,叶挽霜不敢把她们怎么样,但如今她们碰上的是她向晚晚,可没这么好唬弄。
她不是杀人魔头,但也不是善人,被人扇了一耳光还眼巴巴的递上另一边脸让人继续的事,她可做不出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双倍奉还,不多,只有双倍而已。
三人再傻,也明白了如今的霜夫人变了,就凭她刚刚出手眼也不眨一下的就折断了春喜的手就能看出她的心有多狠,王府里的主子脾气不好会打会骂,但不会像她这样狠狠将人的手折断,这叫她们怎么能不怕。
“霜夫人饶命,霜夫人饶命,是,是春喜出的主意,都是她!”三人扑通扑通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求饶,一股脑将责任推到了遭殃的春喜身上。大难临头,连自己都保不住,谁还想得到此时昏迷不醒的春喜,心里都祈祷着向晚晚相信她们的话饶了她们,只将春喜一人定罪就可以。
向晚晚嘴角轻弯,冷笑一声:“你们觉得,我应不应该相信你们说的话?先不论之前做过什么,就说说这一个月你们都背着我做些什么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安一语,娇好的容颜吓得越发惨白,脑子还回响着春喜手断时的“咔嚓”声,惶恐不安,就怕自己说出来之后,下场跟春喜一样惨。
“不说,是吗?”向晚晚慢慢的踱步,那轻得几不可闻的踱步声听在三人耳里却宛如雷呜:“也行,你们不说,总有人会说,只不过到时候可不会只是被折断手这么简单。”她的视线落在梳云身上,意思是就算她们不说,她也能从梳云嘴里知道,但下场只会比春喜更惨。
闻言,三人心下均是一紧,冷汗岑岑,才七嘴八舌,音色颤抖的回声。
听着她们的招认,向晚晚的瞳眸微微眯起,眼底的怒意似狂风暴雨即将袭卷而来。
这四个被调回来之后仍然死性不改,她的一日三餐全进了她们四人的肚子里,而她一个月里所吃的东西全是梳云自己掏钱出府买来偷偷煮的,她的补药也是,见梳云好欺负,又将夕绯斋所有的活都让她来做,自己则满王府乱转,找其他人聊天唠嗑,每次只要一见到梳云有银子,二话不说说抢,这一次正巧被她碰上了。
“梳云,把总管叫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别指望她会轻易放过她们,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梳云还处在震惊当中,听到向晚晚叫她,这才回神,应了声离去,怎么都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场梦,但她非常变态的觉得,夫人教训起丫环来时,身上好像散发着令人耀眼的光芒,那睥睨一切的神情,尊贵无比。
夕绯斋是王府最差的一座院落,也是最小的一座,而此时窄小的院子里,三名丫环抖如刷糠似的跪在地上,边上还躺着一个晕了的春喜,向晚晚端了张椅子坐在房门口,冷眼凝视,旁边,梳云抱着七宝。
“不知霜夫人找奴才所谓何事?”管家作揖问道,问得虽恭敬,但脸上流露出来的鄙夷与不屑还是没能逃过向晚晚的双眸,她不动声色,轻轻开口。
“陈总管,你尊我一声夫人,便道明我在王府算是主子,但我面前的四个丫环却胆大包天,不但以下犯上,还欺主,请问总管大人,按王府家规,该如何处置?”向晚晚跷着二郎腿,白晰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看着陈总管。
陈总管心里没来由得一颤,忽然不敢小看了眼前的女子:“回霜夫人的话,如此大逆不到,实应乱棍打死。”他答的规规矩矩,无半点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