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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绾,你连驱走这些小虫子都不会吗?那你还要怎么做月族的神女?”看着海愿慌乱的用衣袖拍打着蓝子寒身上乱爬的蝎子等毒虫,大祭司不屑的一笑,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什么……”大祭司的话让海愿一愣,就连被咬的几个人也都楞了。但也只是片刻功夫,蓝子寒就最先反应过来,勾起唇角对着海愿嫣然一笑说道:“皇姐,别答应他。”
“是啊,不用答应我,那就等着被这些毒虫咬死吧。它们会先咬开你的皮肉,在一点点啃噬进去,钻到你的肚子里,把你的五脏六腑都吃光,再从你的眼睛、嘴巴里爬出来。”大祭司邪肆的一笑,说话的声音高了几度,带着点难以隐忍的兴奋,继续说道:“不过,它们可不会一下就让你死,它们的毒液也是我处理过的,只会在你们的身体里钻来钻去,让你们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肉在一点点的被咬掉,那种感觉……”
“不,别,别说了,放开他们啊,把这些东西弄走。”海愿已经听不下去了。虽然她想过,如果自己不答应他们就还有利用的价值,就不会死,但现在大祭司说的话已经让海愿不寒而栗了,如果自己一直不答应,钟离域他们不知道要受多少苦的,海愿又怎么能看的下去呢。
“那婠婠是答应了?”大祭司的声音又重新的冷了下来,沉声的确认着。
“是,我答应你,只要他们平安,不要受苦,我就答应你,不管是做神女还是什么。”海愿已经哭了出来,但只是让眼泪默默的流着,却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和身体都颤抖。她虽然示弱了,但不代表她认输,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会有希望的。
“好吧,那就看看婠婠的表现了。不过,能不能做的了神女还要看你的学习能力了,如果你总是这么笨,连这样驱虫的小事都不会做,我要你何用?”大祭司说完,起身从那张黄金的大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着海愿走来。当他高大的身形站到海愿面前的时候,让海愿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那是一种身居高位、又别有用心、图谋不轨的人所惯有的一种压力;不是什么气势,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吓唬人的感觉而已。但海愿还是害怕了,身形矮了一点,虽然明知道蓝子寒身上有毒虫,还是忍不住靠了过去。
“啊!”就在海愿才挨近蓝子寒身边的时候,一只大大的蜈蚣从蓝子寒的肩膀爬上了海愿的手臂,正好是海愿扯下袖子的左臂,海愿低头一看之下就叫了起来,吓的几乎跳起老高,眼泪横流的甩着手臂,试图将那只比手掌还长的大蜈蚣给甩下去。
可任凭海愿怎么叫、怎么跳,那只蜈蚣都在向上爬着,那上百只脚的爬行在海愿稚嫩的肌肤上留下刺痛的感觉,而当那只蜈蚣几乎要爬到海愿的腋下的时候,猛的在海愿手臂下面最软的地方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之后是火辣辣如同火烧的感觉,海愿又叫了一声,猛的伸手将那只大蜈蚣扯了下来,远远的扔了出去。
而手臂上的血也一下就流了出来,那是刚刚蜈蚣还咬着没有松口,海愿就连同自己的皮肉一起扯下来了。一边痛哭着,一边疯了似的扑打着蓝子寒身上的毒虫,顾不得再害怕将那些虫子都扯下来抛开,近处又爬回来的就会被海愿一脚踩死。
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但还是不肯停手,将蓝子寒身边看的到的虫子都消灭掉了,海愿又冲到了钟离域身边,把爬在他身上,有的已经在要他脖颈的虫子都扯了下来,再一只只的仍在地上踩死……
不知道自己究竟杀死了多少只虫子了,海愿只觉得自己的脚上好像都沾满了虫子的残骸,脚底下感觉粘粘的;一双小手更是已经麻痹了,感觉不到巨大的蜘蛛身上的那一层层黑色的绒毛,也感觉不到蜈蚣那恶心的百足,更是被蝎子的尾针不知道刺伤了多少次,直到最后连她自己的小手都肿了起来也没有停止……
“海愿!”
“皇姐!”
钟离域和蓝子寒都叫着,一边的曦也叫着主子,但海愿都已经听不到了。耳边还充斥着大祭司那阴森的笑声,眼前除了那些还在四处乱爬的虫子,就好象只剩下了大祭司那一张恶心的笑脸。
直到把曦身上的最后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蜘蛛抓下来,仍在地上用双脚踩个稀巴烂,然后才咬着牙回头狠狠的瞪着那个大祭司。此时海愿的心里没有一点点亲人的感觉,更谈不上什么亲情,在她面前的可不是什么外公,而只是一个走入人间的恶魔而已。
“婠婠,你的勇气可嘉啊。不过,我可不是要你用这么笨的方法的。难道你不知道身为神女的神力吗?还是说你真的如同刺探到的情况那样,把月族女人应该有的本领都忘的精光了?过来,让外公看看,你的脑袋究竟是怎么了?”大祭司努力的让自己的笑容显得平和而慈祥一点,但海愿此时看来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剩下的就只是麻木而已。
甚至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还露出了一丝笑容来,随即那笑容越扯越大,明明脸上还带着泪水,却已经“嘿嘿”的笑出声来。
“海愿,你……没事吧。”钟离域焦急又心疼的问着,可因为药物的作用整个人都是瘫软无力的,想要伸手去扶住海愿的力量都没有。心好像被硬生生扯裂一样的疼,钟离域紧咬着牙关,努力的隐忍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用喷火的眼睛狠狠的瞪向了那个恶魔。
“婠婠,这个是你的奴?长的还挺俊的,不过眼神不怎么好啊。外公可不喜欢他这样大不敬的眼神。”说着,大祭司走向了钟离域,在海愿明白过来,同样扑向钟离域之前就出手了,食指和中指呈“V”字型插向了钟离域的双眼……
“不!”海愿叫一声扑过去,双手紧紧的抱住那一只伸向钟离域眼睛的手臂,狠狠的一口咬了上去。虽然慢了半拍,但好在海愿大力的拉动之下让大祭司的手偏了一点,两根手指头只伤到了下眼睑,血流了下来,在钟离域脸上像是流下了两行血泪,但眼睛却保住了。
“放了他们,否则我会自杀。”海愿也放开了大祭司的手臂,刚刚狠狠的咬他的那一下也不知道咬伤了没有,但看着大祭司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海愿就知道自己的力量太弱了,就算想要伤人都不行。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伤害自己、用自己来做筹码了。
“自杀?哈哈哈,婠婠,你真的会去死?”大祭司放肆的大笑起来,猛的弯下腰来紧紧的盯着海愿那张娇俏的小脸,用拇指和食指紧紧的钳住了那小巧的下巴,很用力的掐着,好像要将海愿的下颌骨都捏碎了一样,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道:“你可以死,而且会死的很痛快,但是他们不会。如果你死了,所有你曾经在意过的人都会生不如死,你一人解脱了,其他的人却因你要受尽这世间的酷刑,每日反复的用他们的血、肉和痛苦的嘶嚎来祭奠你很有勇气的死。”
“你……你是恶魔。”海愿用力的想要掰开铁钳一样的大手,却有心无力,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因为下颌骨传来的疼痛而有些支吾不清了。
“婠婠,我是你外公啊,你一样流着我的血,所以即使你憎恨,就憎恨自己的血肉之躯吧。”大祭司说完,才放开了海愿。海愿就好像一只脱力无助的布娃娃一样摔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再站不起来。
而且海愿也不想再站起来。和那样一个恶魔面对面也是需要勇气的,而她所有的勇气都在听到他的话的时候用光了,眼泪都被吓的不敢再流了,也流不出来了。如果有泪证明自己还有感觉,可是现在连一切的希望和勇气都消失了,她的眼泪也就干涸了。
“很好,停止哭泣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你真正的成长了。”大祭司说完,转身大步的向后走去,随即吩咐一名之前一直垂手站在门边的一名老年女人,“带着小公主走吧。”
“是。”那老年女人点点头却面无表情。来到海愿面前恭敬的低下了头,但却僵硬的像是一块只会弯曲的木头一样,只是在等着海愿跟她走。
海愿又看了一眼钟离域和蓝子寒他们,慢慢的站起身来却摇晃了一下,那老年女人伸手将海愿扶住了,然后没有一点点的轻柔,就半拖半拉的将海愿带走了。
“羽,怎么办?”目睹这一切,钟离域都狠狠的咬着牙,心中痛的无以复加。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看着海愿在身边遭受着如此大的痛苦却无能为力,让钟离域自责又愤恨。
“等等吧,也许一切都没有到最坏的结果。”看着海愿跟着那个老年女走去了后堂,穆子羽反而笑了。和他平时那份玩味的笑容没有任何的不同,纵使脸上还有被蜈蚣咬伤的血痕,但仍然是那个江湖第一风情楼的楼主——羽公子。
“怎么说?”蓝子寒也沉声问着。同时向四周看了一眼,他发现这间华丽的大厅里再没有守卫了,之前也是只有大祭司和那个老年女人在这里而已,至于门外有没有暗卫他还不知道。
“我相信海愿的力量,她不是会轻易认输的。即使现在看上去已经崩溃了,但是只要稍微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她还是可以站起来,想办法帮助我们的。在此之前……”同样也四处看了一眼,穆子羽轻声的说道:“我们趁现在运功试试能恢复几成的功力吧,不要到了关键时刻我们还是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嗯。”钟离域也点点头,费力的抬起手臂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闭上眼睛运功试图将体内的迷药药性逼出来,起码要先恢复力气才有机会带海愿离开,否则他们就只会成为海愿的拖累而已。
“你是说……”蓝子寒看到穆子羽和钟离域都闭目调息,又看看另一边的曦和夜也没有说话,显然也是在努力运功的,忍不住又问道:“皇姐她真的可以吗?”蓝子寒不是不相信海愿,只是太过担心了。刚刚海愿的泪水同样打湿了他的心,哭的他肝胆俱裂般的疼痛。
“你更应该相信她啊,起码你和她还有一份相互的感知。难道你感觉到绝望了吗?”穆子羽抬起一只眼睛的眼皮看了蓝子寒一眼,补充道:“快点运功吧,我念几句口诀给你,看看你的悟性了。”
穆子羽轻声的念了几句,蓝子寒听着微微皱眉,随即好像豁然开朗了,同样闭上了眼睛,努力的按照刚刚穆子羽教给他的口诀调息着。
海愿跟着那个老年女人转过了后堂,后面有一道转角楼梯,因为那楼梯并不宽敞,所以那老年女人推了一下海愿,示意海愿先上去。
海愿踉跄了一下迈步上去,楼梯通向二楼,但好像并不是通向主楼的;来到二楼才看到这里只有两间小屋和一个小厅;装饰的也不时分华丽,显然二楼主厅不是在这里的。
“进去吧。”指着其中的一间房门,那老女人声音僵硬的说着。
海愿没有反抗也没有表示异议,推开门迈步进去。那间小屋也很简单,但也不是简陋的,桌椅、衣柜都一应俱全,唯一没有的是床,但倒是有一张软塌摆在窗边,看上去应该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海愿进门之后那个老年女人却没有进来,只是伸手关上了门,说了句:“等一下。”然后就听到远离的脚步声。
海愿来到门口轻轻推了推门,门没有上锁也没有被堵死,只一下就推开了,海愿向外面看了看,没有守卫看守着。但海愿知道,自己跑也没有用,现在她还没有能力救出钟离域他们,又怎么能跑呢。想必那个老女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如此松懈的吧。
等了一会儿,外面再次有了脚步声,这次好像走过来的人还挺多,单听脚步声起码有十来个人。海愿不禁好奇的向门口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来对自己用刑了,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害怕。
但脚步声到了门口就停下了,接着门打开,还是那个老年女人站在门口,还是一脸的麻木、面无表情,硬声硬气的说了一句:“出来。”
海愿心里一颤,但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站起身来到门口。该来的总是要来,她逃不掉也躲不开,甚至连死都不敢,那就只好硬着头皮无所畏惧了。
而出乎了海愿的意料之外,门口站着的可不是凶神恶煞、手拿皮鞭的人,反而是十来个女人,看年纪也有三十左右岁了,样子却都很美貌,比门口站着的这个老年女人不知道漂亮了多少。
每个女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红漆托盘,虽然托盘上还盖着红色的绸布,但凭着感觉海愿就知道那不是刑具,倒是有可能是衣服和首饰。
“跟我来。”那老年女人说着,把门推大一点,站在门口等着海愿出来跟在她的身后,带着海愿来到了对面的另一间小屋里。这间小屋比之前的那间装饰还要简单,只有一个屏风和靠墙放着一张木板床。只是那张木床上面光溜溜的没有被褥,就连一张床单都没有,海愿看着不禁有些奇怪。
而那老年女人没有给海愿研究那张光板床的机会,就指着那扇屏风说了一声:“去洗吧。”
“哦。”海愿懵懂的答应一声,绕过了屏风才看到里面已经放上了一只大木桶,桶子里已经装满了热气腾腾的水,水上还飘着粉色和红色的花瓣,和她在电视里见到的古代女人洗澡的那种情节一模一样。只不过,现在要迈进去的是她自己了。
海愿看到水才感觉身上有一种意味,低头看看衣服上已经满是刚刚那些虫子留下的污渍,一双小手也红肿不堪,还带着黑色或是墨绿色的虫子残骸,忍不住就是一阵的恶心、反胃,忙脱下身上带着臭味的衣服,迈进了木桶里。
水温正好,不冷也不会太热;水面高度在海愿的肩膀向下一点,那些飘在水面上的花瓣正好可以遮住水下的春色,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顿时让海愿的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也感觉到了一种从四肢百骸传来的舒适。
掬起水把小脸洗干净,又细心的把身上带着的虫子臭味洗掉,海愿才发现一直红肿的手也不那么疼了,拿出水来看看,发现手上只有因为水泡过的白色,微微浮肿,之前因为蝎子刺伤或是蜈蚣、蜘蛛咬伤的伤口居然不疼也不肿了。显然这水里应该是有药的,可以治疗她的伤口。
“出来吧。”那老女人又出现在屏风旁边,让海愿出来,还随手递了一块大大的白布过来。海愿接住起身,站起来用白布裹好了出来,就看到有两个女人已经站在了那张光溜溜的木板床旁边,而木板床此时下面竟然还放了两个火盆。
“躺上去吧。”那老女人向着木板床一指,这次还没等到海愿反应过来,就伸手将她向那张床推过去,而站在那里的两个女人则是帮着她把海愿给抬了下去。
后背躺在那张光溜溜的木板床上,因为下面有火盆烤着,所以床边并不凉,还温乎乎的挺舒服。但海愿此时可没有心情去理会这火盆烤的热不热,脑子里一下就想起了之前看过的所有恐怖片,而最贴切的一个就是把人洗干净了,放在砧板上,貌似要宰了吃肉了吧。
而刚刚见识过的那个大祭司可是异常的变态的,说他会吃人海愿绝对相信。只是悲哀的,现在那个恶魔要吃的貌似就是自己了。
还在胡思乱想着,海愿身上的浴巾就被扯开了。身体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引起了一阵羞涩和颤抖,海愿不自觉的缩起了身子,心里更是害怕的要命。但此时有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就只能闭紧了眼睛,等着那一把锋利的刀子落下来。唯一希望的就是她们的刀够快,而且可以一刀致命,别弄那种一片片割肉的把戏了。
只是,海愿紧闭着双眼等来的并不是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反而是两只温热的手。那手上好像还擦着精油之类的东西,滑滑的还带着香味儿。海愿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两个女人每人手里都托着一只白瓷小罐子,一边用手蘸着里面的东西往海愿背上擦,还一边用手在海愿的身上打着圈圈,不轻不重的按摩着。
那白色小瓷瓶里面的东西比膏状微微软些,但也不是完全的油状,带着淡淡的香气,而且很滑腻,但却不油,在肌肤上经过温热的手来按摩,很快就被海愿那细嫩的肌肤吸收进去,才擦了一半,海愿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香喷喷、白嫩嫩的了。
原来不是要吃了自己,而是洗澡、按摩、擦香香啊。明白过来的海愿才算是松了口气,又放松了一些,任凭那两个女人把自己全身都仔细的按摩一遍,就连之前走了几天山路的疲惫也被驱走了,到了最后,海愿差点就在那张热乎乎的木板床上睡着了。
如果不是那个老女人使劲儿的推了推海愿的肩膀,把她又叫起来,然后穿衣、梳头,再上妆,把海愿的困意都折腾没了。
当海愿终于解放了,从两个侍女抬过来的铜镜里看着自己的时候,镜子里已经出现了一个身穿及膝短裙,梳着满头小辫子的美丽少女。那衣裙都是艳红的颜色,衣服的边缘和领口都是用七彩丝线精绣着月族特有的花纹。
又把海愿从头到脚仔细的审视一遍,感觉没有什么漏掉的地方了,那老女人才带着海愿出来,重新顺着原路下楼,绕过后堂,从另一个楼梯上去了。
海愿也知道,真正的考验也开始了,之前的序幕也不过就是那个恶魔给自己的一点点教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