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见习神女

魔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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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海愿发出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那老女人才从床上侧起身来,看着海愿已经熟睡的小脸,慈爱的一笑。可能海愿永远也不知道,这个被叫做奴的老女人是一位母亲,她有一个儿子,而她的儿子也叫做“奴”!

    帮海愿把窗子关好,老女人又回到床边坐下,轻轻的拉起了海愿的手,在她们交握的手心里互相传递着温暖和心声,谁也不知道,这老女人也一样有着可以治愈心灵的能力,虽然不及她的儿子来的强烈,可却能安抚人的心灵。

    所以这一夜,海愿睡的很好,一觉醒来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而之前失血过多的状况一点也感觉不到了,除了是大祭司给她的灵药有了作用,想必好睡眠也有很大的作用。

    “阿姨,什么东西?好香。”海愿才起身,就闻到了一股甜香的味道,随即看到老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香味就是从她手上的碗传来的。

    “香芋糯米粥,不过特意放了炒熟的干果碎,所以会有香味。”老女人比平时都爱说话,把托盘放在桌上又过来扶着海愿起床,并且帮海愿把满头长发仔细的梳理着,动作轻柔而舒缓,就好象一直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一样。

    “这样梳好看吗?”从铜镜里看到自己的长发被梳成了很多根的小辫子,再看看那一身海国的服侍,颇有些少数民族风情,海愿开心一笑,不是质疑,其实是认同了这样的造型。

    “小公主,今天要做些什么呢?”老女人一边折起被子,一边闲话似的问着海愿。其实不是关心海愿究竟有什么安排,只是想要看她会不会累而已。

    “我想要去城外的祠堂看看,那里不是还有很多生病的人嘛。而且时间很紧迫,我怕三天的时间找不出根本原因,所以要尽可能的找到主线,把事情的大致情况摸清楚,这样才好向大祭司交代,看看他能不能再多给我几天的时间来了解这次瘟疫事件。”

    海愿故意把这次瘟疫说成了“瘟疫事件”其实是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些隐情,就算瘟疫本身只是一个灾难,但究其原因,应该和人为的破坏有关系,至于什么关联,海愿猜想就是和那个瓦迪山的宝藏有关了。

    “如果小公主有了发现,不如直接去禀告大祭司,大祭司出面处理不是更好吗?”对于大祭司的决断,老女人还是深信不疑的。毕竟大祭司从二十年前就将整个海国的重任担负下来,到现在应该对海国的一切都有着更深的了解,对于百姓的治理也会更有见地吧。

    “三天时间总可以让我找到些什么的,其实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只能让大祭司去处理,或是交给皇上来定夺,如果一定要那样的话,还要那么多的官员干什么,还要知府、衙门做什么?大小事情一并交上去有大祭司和皇上处理就好了嘛。”海愿撇撇最,在心里是认为自己应该可以的。即使不能够控制瘟疫的发生,起码也可以帮这些还没有收到感染的百姓脱离瘟疫的威胁。

    “不说这个,小公主先吃粥吧。”把海愿洗过脸的水拿出去倒掉,回来又摸摸粥碗不烫了才端给海愿,那老女人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十分的仔细和自然,可以看出完全是出自真正想关心。

    海愿也很感动,虽然自己起身时身边的床铺冷冷的,没有人睡过的痕迹,海愿就知道这个老女人一定是趁着自己睡着了就起来了,但还是因为之前有她的陪伴,伴着自己安然入睡而感激。

    接过粥,海愿细细品味着,味道弄而不腻,甜香适口,并不会因为干果的香味而盖过了香芋的味道,反而增加了粥的口感,有些微微的果碎嚼起来很酥,真好吃。

    “神女,神女,又有人发病了,这次确实一家人,有男有女,还要一个老太太。”海愿手里的粥刚吃完,那个真正就慌三火四的跑进来报告着。

    海愿和那老女人听了都是一惊,昨天才做过的排查,认为只会传染青壮年的男子,怎么才一个晚上而已,就突然有了新的情况发生呢。

    “带我去看看。”海愿忙着跟那镇长出门,却被老女人从身后紧紧的拉住了。海愿想要拉开她的手都不行,不禁急急的问着:“阿姨,放开我啊。”

    “不行,小公主昨天说不会传染女人,可现在事实证明不是的,所以老奴不能让小公主您去冒险啊。”老女人说着把海愿抓的更紧,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要紧的,我们采取一些防护措施就好了,现在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蹊跷,我必须要去看看的。”海愿急了一边伸手想要掰开老女人铁钳似的手,一边解释着。见她还没有放手的意思,才进了屋,拉着那老女人来到柜子前面,拉开来找了一块大块的棉纱出来。

    “小公主这是……”看着海愿将那块棉纱对折了好几次,最后成了方形的好几层,那老女人不禁奇怪着,不知道海愿说要去看那些发病的人,怎么又拿了这个出来。

    “其实有种简单又方便的自我隔离保护措施,就是戴口罩。比如这样,将棉纱对折起来,起码折成十六层以上,然后捂住口鼻,既不影响正常呼吸,还可以将病毒隔离在口外,基本就可以防止疫病的传播了。”海愿说着,把那块折好的棉纱当成样板,捂住口鼻给老女人解释着。就连还在场的镇长看了都是一阵的好奇。

    “镇长,其实现在可以发动老百姓,每人都带着这样一个口罩就安全多了。如果是空气传播的瘟疫,我们现在呼吸进去的空气起码有了一定的过滤保护功能,就大大的降低了感染瘟疫的可能。阿姨,现在我们去看看那些发病的人吧。”

    海愿把手里折好的口罩塞到老女人的手里,然后又拿出两块棉纱折好,一块留给自己,一块递给了镇长。虽然海愿明知道疾病的传染途径其实很多,一块口罩的作用也不大,但总比毫无保护措施要好,而且这个口罩与其说是用来阻挡瘟疫的,不如说是用来安抚人心的。

    想到这里,海愿又说道:“另外再找些板蓝根或是鱼腥草,都是些清热解毒的东西,煮了水发给大家喝吧,一定对瘟疫有效的。”板蓝根到底有多大作用海愿可不知道,不过这个在现代就好像是神药一样,什么流感、病毒来袭,首当其冲的就是板蓝根了,现在海愿也拿来试试效果,不一定为了解除瘟疫,真的就只是一个安抚民心的政策而已。

    “哦,好,好,神女不愧是神女,这样的方法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我马上就差人去办。”镇长这话说的倒是诚心诚意,没有丝毫要拍马屁的意思,而且这样大的瘟疫发生,如果有人能一起扛下来,有了主心骨,确实比他和这些老百姓都被封在这城里等死来要好多的。

    “呃,是啊,我的办法很多,叫大家都行动起来,注意消毒和个人防护,不要慌乱,我们一定可以战胜瘟疫的。”海愿信誓旦旦的说着,那镇长和一边几个跟着听消息的人就先安心下来,而神女有办法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道听途说的人也多,不多会儿就变成了“神女显灵,会用神力帮我们驱走瘟疫”、“神女已经向月神求到了灵药,可以将瘟疫解除。”

    等到海愿和老女人出门的时候,这镇长家的门外已经聚集了好些个听到消息带着兴奋、喜悦和感激来感谢神女的百姓。那阵势真是不小,群情激动的比昨天要封城门的时候还厉害。

    海愿一见就垂下了满头黑线,也明白月族神女另一个受人膜拜、敬仰,被奉若神明的原因了,原来大部分都是被以讹传讹、神化了很多本来普通的事情。海愿忙叫镇长先出面,赶紧将百姓们都散开,毕竟瘟疫流行之下,这样的集会是很危险的,另外也一再的重申:自己根本还不具备那样的神力,只是她希望百姓配合,不要盲目的慌乱,瘟疫总是可以解决的。

    当海愿终于可以来到那户发病的人家门口,那户人家的人已经被带到了城外祠堂隔离,屋外的门上已经贴了封条,不准人随意进入了。

    “镇长,我进去看看行不行?”海愿看着那封条,问着镇长的意思。

    “当然可以。我只是怕瘟疫传播、要顾及周围几户人家的安全,才吩咐先把人带走的,如果神女要看,我马上令人大开就是了。”其实镇长的鼓励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这里大大小小的几户人家相连,这家发生了疫病同样的症状,要想安抚人心,当然要把病人先隔离出去,不然这几户人家又怎么敢安心的住呢。

    海愿等封条启开了,用临时做的口罩捂住了口鼻,和那个老女人推门走了进去。那老女人一直都十分的谨慎小心,一只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护着海愿,并非常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病人躲着,突然冲出来吓到海愿,更怕海愿会被这里的病毒所传染。

    “没事的,我看这里已经消毒了,我也只是随便看看而已。”海愿见到这间房的院子和屋里地上都散着石灰粉,屋里的被褥也都没有了,应该是被人拿出去焚烧了。

    海愿里外的看了一圈,屋子并不大,房间也不多,只有三间房和一个小厨房,看来只是简单的一家老少几口人;从简单的家具摆设也不难看出,也并不是多么富裕的人家;但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这家人突然就发病了呢。而且根据之前的资料显示,就算有的人家有男人发病,直到现在也没有家属被感染的先例,这一家倒是奇怪了。

    感觉在这里找不出什么特别的线索,海愿正准备出门,却意外的看到了门口的几盆小花都凋谢了。那几个花盆都不大,里面种的也只是普通的植物,并不是如何名贵的品种,但是现在竟然同时都凋谢了,整株的植物都枯死了,黑褐色的叶子缩成了一团。

    如果说这家的主人发病了,植物念主,都自动凋谢了?海愿才不信呢,但是围着花盆左看又看却又看不出什么来,忍不住就伸手去想要搬动花盆,看看到底有什么蹊跷,却被身边的老女人拦住了,叫着:“小公主小心!”然后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将几只花盆整个翻到在地。

    花盆里也没有什么东西,里面的土撒了一地,枯萎的花也都掉出了花盆,看不出一点特别的地方。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只能说花盆翻到的时候,海愿和那老女人都闻到了一股子酸臭味儿,但味道不是很浓,海愿隔着口罩闻到一点,还当是花根腐烂的味道。

    但那老女人的脸色却变了一下,拉着海愿忙后退了几步,动作和表情都很紧张,让海愿才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忙问着她:“阿姨,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是尸虫的臭气,可这里怎么会有尸虫?”那老女人随手从另一边的地上捡起一个小铲子,估计原来也是用来翻动花土的,在那花盆散落地上的土里翻动了几下,海愿就看到土里有白色的虫子冒了出来。样子有点像是蛆虫,但是比蛆虫小的多,只有米粒大小,动作很快,见到阳光就往土里钻了进去。

    看到这样的虫子让海愿就是以恶心,加上老女人说这个虫子还叫尸虫,就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问道:“这个虫子咬人吗?有没有毒?”

    “本来应该是不咬活人的,不过听说确实有毒,因为这种虫子的唾液可以将尸体腐化成水,所以毒性应该还很剧烈。”老女人说完,又用手里的铲子将那堆花盆里的土推平,里面又有几只尸虫冒了一下头,随即往土里钻去,看来是很怕阳光的。老女人也接着解释道:“因为尸虫生活在地下,专门找尸体来吃,所以很怕阳光。”

    正说着,那老女的手猛的一抖,手里的铲子就掉落在地上,海愿吓了一跳,就看到老女人丢开了捂住口罩的手,用左手在手背上一拍,再拿开手的时候,就看到手背上有个红色的血点,海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尸虫被拍死了,那红色的血点就应该是被尸虫咬的。

    “要不要紧?不是说不咬活人吗?”海愿担心的将老女的手拉过来,把上面的尸虫弹开,掏出手帕帮她擦了擦手背上的血迹,血不多,伤口也不大,毕竟才米粒大小的虫子,咬人能有多厉害呢。海愿看到没事才放心下来,丢开了手帕,让镇长赶紧让人在碎了的花盆里撒上石灰,将那些尸虫杀死,继而又问那老女人,有没有中毒的感觉。

    老女人看看手背上的红点,伸手揉了揉,摇了摇头,回答着:“只是疼的厉害,没有中毒的迹象。”

    “那就好,我们去祠堂看看吧,问问这家人的情况,希望还不太晚。”海愿说的不太晚是希望那家人还没有死去,可以问到一些有价值的情况吧。

    而当海愿来到那个一直被想象成幽冥地的祠堂,才发现这里其实不是很恐怖,只是一间看着很大的宅子,门口竖着一个牌楼,写着祠堂而已。而且也不是真的在镇外,只在城门右侧的一片小树林里,祠堂是依靠着城墙盖好的,有两个门,一个在城外,一个小门就开在城里。

    而因为城封闭了,所以不准出城,但也可以从小门进出,但靠着城外的那个门也给封住了,等于将祠堂也封闭起来,城里的人想要从祠堂出去也是不太可能的。但因为这里现在都是得了瘟疫的人被送进来,所以没有锁门,也没有人没事往这里来。

    那些跟着海愿一起来的人都有些害怕,离的很远就停了下来,就连镇长也是一脸的苦瓜色,海愿笑笑,知道他们是害怕了,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干脆就让他们留在门口,自己和老女人向祠堂走去。

    来到门口,海愿就听到一阵低低的哭泣声。海愿推门进去,就看到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子坐在院中的小凳子上。她怀里的孩子一动不动,那妇人也正凄凄切切的哭着。海愿看到那个妇人的时候就是一愣,想起就是她之前哭着说孩子得了水痘,被官兵强行送到了这里。

    而现在海愿看到孩子居然一动不动了,心里狠狠的抽痛了一下,开始深深的自责起来。她怎么能忘了还有这么一对无辜的母子被送来了这里呢,她回到城里就应该第一时间想到她们,并将她们救出去才对啊。而现在,那孩子是不是……

    就在海愿心里疼的几乎要滴血,一步步的走上前去准备向那个女人劝慰几句的时候,那女人怀里的孩子竟然动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睛,并且伸出小手帮那妇人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娘亲,不哭。”

    “呃!”海愿被这一幕雷的是皮焦肉烂啊。她还以为那个孩子已经离世了呢,所以那个妇人才会哭的这么伤心,原来孩子只是睡着了。海愿现在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扑过去和那个女人一起哭孩子,不然一定给误会成神经病了。

    “宝贝啊,我们娘俩出不去啊,在这里都是得了瘟疫的人,娘亲死了不要紧,可你还小啊。”那妇人哭几声,又忙拍着小孩子的背,激动的说着:“宝贝不用怕,就算出不去,娘亲也一定陪着你,等到这瘟疫过去了,我们还是可以出去的。”

    那女人正抱着孩子说着,从祠堂里面走出一个青衣男子来。看模样有二十七、八岁,很周正的一张脸,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碗,另一只手里是两个馒头,看样子应该是给这对母子送饭的。

    而那男人也注意到了海愿和她身后的老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却看海愿不像是患病被带来的,不禁奇怪什么人居然会闯到这里来,忍不住问道:“二位是?”

    “哦,我是见习大夫哈,来这里帮忙的。”海愿一边说着,一边向身后的老女人挤了挤眼睛。她不是故意要恶作剧的,不透露身份只是怕这里的人都跪成了一片。同时,海愿也是怕自己没有找到真正对付瘟疫的办法之前,给了这些人太多的希望,又不忍心看着他们带着绝望离开。

    “见习大夫?”这个词却让那年轻男子和那个妇人都是一愣,这个词确实很新鲜,没有听明白。

    “呵呵,我就是懂一些简单的医理,所以不是真正的大夫。不过城里大夫紧缺,我就自告奋勇来这里帮忙了。”海愿挠着小脑袋瓜,很有些俏皮的样子,而那个年轻的男子却把脸寒了下来,一脸正色又义正言辞的说道:“这里不是玩儿的地方,姑娘要看热闹来错了地方,还是速速离开吧。”

    “这是月族的神女,不可不敬。”而海愿身后的老女人却站了出来,同样的一脸严肃,厉声的说道。

    “呃……”海愿又垂下几条黑线,不是不要她说出来的嘛。忙摆着小手解释道:“刚刚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多理,才随口说我是大夫的。不过我也不是正式的神女哈,只是见习神女,见习的而已。”

    “呃!”那年轻男人没听说神女也有见习的,不过又看看那老女人的一脸严肃,再想想昨天听说神女来到这里的消息,倒是猜想海愿应该不是冒充的才对。

    “小人是这里的大夫,只是小人无能,还没有找到医治疫病的法子,只能看着这些病人一个个离世,实在失职啊。”年轻男子摇头叹息着,所谓医者父母心,不在他年纪多大,对病人的离开的那种伤痛和无奈却是真实的。

    而海愿在得知了那男人是这里的大夫,猛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不禁欣喜的问道:“既然你是这里的大夫,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被瘟疫感染?有什么秘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