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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何事要奏?无事退朝了。”海愿还在想着,那边已经坐的不耐烦的阿耶鲁自顾的说了一句,随即站起身来,仍是步子稳健,表情严肃的从那椅子边上一步步的走下来,这才又恢复到了之前嬉笑的模样,对着海愿问道:“我刚刚的样子威武吗?”
“嗯,威武,很威武。”海愿笑着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却不禁为阿耶鲁有些难过起来,如此英俊帅气的男子,又有一派沉稳威严的样子,却唯独心智低下,可见上天也不是总给一个人什么都好。
“好了,我也累了,你回吧。”阿耶鲁又把海愿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然后才说道:“其实你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嘛,怎么就选你当神女了呢。”然后还没等海愿发表什么意见,转身就向着后堂的方向走去。
这一来一去都没有什么预兆,而海愿甚至还没有弄明白这位海国的皇帝究竟为什么要把自己叫来,难道真的只是他说的那样,为了好玩吗?还是说……
“你等下,我还要好玩的东西给你看哦。”海愿说着,向门口跑去,把门推开一点缝隙,蹲下身子叫了一声“阿虎,过来。”那只肥嘟嘟、圆溜溜的雪狸听到了海愿的声音,就从奴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快速的向着海愿跑了过来。
之前领海愿进去的那个宫女看到一个白色的毛球跑到近前,正要阻拦,却听到门里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让它进来。”说话的正是阿耶鲁,他是听了海愿的话才凑到门口的,自然也看到了那只肥圆的雪狸。
当那只雪狸跳进了高高的门槛,海愿刚刚把它抱起来,阿耶鲁就好奇的凑过来,伸出一根修长但带着茧子的手指,捅了桶阿虎的身子,估计捅的力道挺大,阿虎不满的叫了一声“喵唔……”
“哼,明明是只猫啊,怎么叫阿虎?”说这话的时候,阿耶鲁一脸的不屑,还带着点鄙视,貌似海愿居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我说是虎就是虎啊,它还会咬人呢,要不要咬你试试?”海愿说着,拍了一下阿虎的脑门,把捧在手里的雪狸猛的向着阿耶鲁扔了过去。
雪狸身子虽然圆圆胖胖的、四肢看着也短小,但行动却十分的灵活。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用它那条短而圆的尾巴一扫,借力就跃上了阿耶鲁的肩头,把一张小包子似的圆脸就凑近了阿耶鲁的脖颈,张口欲咬。
而雪狸和海愿的动作配合的很好,几乎没有拖拉的时间,但阿耶鲁的反应更快,雪狸的嘴还没有挨到阿耶鲁脖子上的皮肉,他的大手就一下挥了过来,动作更快一步的将雪狸揪了起来,手劲奇大,把阿虎揪的“嗷嗷”直叫唤。
“干嘛呀,放开它。”海愿赶紧冲上前去,想要趁阿耶鲁还没有对着雪狸下毒手之前将雪狸从他的手里抢救回来,却不料阿耶鲁的身子一转,身形快速的闪向了一边,让海愿扑了个空。
海愿还记得老奴给她的功夫手册上有这么相似的一招,也随着阿耶鲁的步子过去,左手呈爪抓向了阿耶鲁的面门,右手虚空一划,想要用一个虚招引阿耶鲁来档,然后趁机再去解救雪狸;但海愿的两招都到了阿耶鲁的面门,阿耶鲁却不慌不忙的用左手挡住了脸,右手里抓着的雪狸往自己身后一背,显然是藏着不让海愿可以抓回去的。
这一招又不顶用,海愿没有再向前攻击,而是守住了身形,站定了仔细的盯着阿耶鲁的眼睛看过去。海愿知道自己的功夫平平、又不会内功,所以根本不是这样一个男人的对手。但阿耶鲁使出了这两招之后显然也证明他是会武功的,而且自己出招,他就毫不犹豫的接了下来,那就证明他没有使诈。
海愿刚刚想到的就是阿耶鲁会不会也像是之前的钟离域那样,蛰伏七年,宁愿受尽委屈却总是隐忍不发,只为最后的时机,所以才把阿虎叫进来,借着一个因由想要试探一下阿耶鲁的。
现在再盯着阿耶鲁看,他眼中亦是只有玩味和好奇,似乎不明白海愿怎么突然又不打了;但看不出因为海愿试探出他会武功,而应有的杀机。原来阿耶鲁会武功是真的,难怪他的手那么多的茧子,但他又不懂得隐藏实力,遇到危险便会使出来,而没有丝毫的隐瞒,可见他确实没有那种深的城府和心计了。
“好了,阿虎没咬到你,算是你赢了,把它还给我吧。”海愿这才伸出小手,向阿耶鲁讨要阿虎。
“不给,它真好玩,毛毛好柔软哦。”阿耶鲁却没有马上将阿虎给海愿的意思,而是把阿虎托在手心,用脸摩擦着阿虎那细细的柔毛,一脸的孩子气。
“我要回去了,不能再玩儿了。”海愿说完,又上前一步,但却没有直接伸手去抢,因为海愿知道阿耶鲁的武功应该不弱,自己硬来只会让阿虎受罪而已,见阿耶鲁不给反退,还把阿虎抱进了怀里,海愿才黑下了脸,吓唬他说道:“你不给,我告诉国师去。”
“国师!”这句话显然有些作用了,阿耶鲁的眼睛里带着疑惑看看海愿,又分外不舍的看看阿虎,随即把脑袋摇得像波浪鼓,意思是不肯了。
“你不信?其实国师是我外公,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抢了我的神兽,会怎么样?”
“不再管我了,不听大臣们发言,不教我武功,再也不理我了。”阿耶鲁似乎已经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把手里的雪狸向海愿抛了过来。同时也让海愿明白,原来阿耶鲁的武功竟然是大祭司教的!
接过了雪狸阿虎,海愿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阿耶鲁:“你乖哈,这个是我召唤来的,如果有机会我再给你也召唤一只。”
“真的?”阿耶鲁眼里的失望少了些,欣喜多了些。
“当然是真的,我是神女,不会骗你的。”海愿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召唤来的是什么东西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你眼神闪烁,一定是说了假话骗我的。”阿耶鲁倒出奇的聪明了起来,对着海愿一撇嘴,恋恋不舍的看着趴伏在海愿肩膀上的阿虎,委曲求全的说道:“要不你经常来这里和我玩玩吧,把它也带上,我们一起玩?”
看着面前的阿耶鲁空有高大挺拔的身形,一张俊脸,却孩童一样的心性,海愿不忍心驳了他的意思,就好象对着一个可爱的小朋友般很有耐心的保证着:“会的,以后你有空了就叫我过来,我带阿虎给你玩。”
“喵……”阿虎却不乐意了,很坚决的叫了一声表示反对,它可不是玩具,而是神兽,很伟大的神兽。
而海愿干脆无视了,反正她不懂喵语。只是向着阿耶鲁挥了挥小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殿外,老女人见海愿叫了阿虎进去之后又是好一会儿没有出来,心里不免有些着急,正在向那扇门使劲的盯着,就看到海愿的小手伸出来,推开了门,随即她娇小的身子也走了出来,向着一直侯在门口的侍女客气的点了点头,向老女人走了过来。
“走吧,我们回去。”海愿吩咐一声,就上了车,然后掀着帘子对老女人说:“你也上来,我有话问你。”
“是。”老女人点头,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明白海愿将要问的是什么问题了,于是也上了车,海愿才放下了帘子。
等到马车开动起来,海愿先是没有说话,就从车窗的纱帘往外看着,直到出了宫门,才感叹了一声:“国师府的牌楼就好像一块下马石,宫里的人过来传话都要把马停在牌楼外面,而这皇宫却是可以由我的马车随意进出的。”
“小公主是神女之尊,自然和其他人不同对待,这皇宫其实平日都不准人随意进出的。”老女人以为自己听出了海愿的意思,忙向她解释着。
而海愿却是一笑,顺着老女人的话题问道:“不准随意进出?是不是因为皇上身有隐疾,所以不便见客,恐怕这消息给世人知晓了?”海愿料定这老女人一直跟着大祭司,应该也是知道皇帝秘密的人之一。而海愿之所以有前面那一声叹气,也不过就是想要老女人漏出一个话题,她好接上去而已,不然就照直问出来,只怕这老奴不会就对自己说实话了。
“是。”老女人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马上就肯定的回答着。海愿进去那么久了,以海愿的聪明应该会知道一些什么的。何况皇上找海愿过来,而大祭司却没有横加阻拦,本身也是不想要把皇上的事隐瞒她的。
“原来真是这样。”海愿又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本她还希望自己想错了,这个海国的皇帝其实还是有些头脑的,是把这一切都隐藏起来,装出一个痴傻的表象给大家看,自己对他的试探也是欲擒故纵的;可现在看来,老女人跟着大祭司那么久了,甚至可以说是看着这皇帝出生、长大的,这皇帝的事情瞒不住大祭司,应该也瞒不住这老女人了。
“皇上心思单纯,却又有过人的勤奋好学,只是对世间的俗事难以理解罢了。”老女人看到海愿有些失望的神奇,向她解释着:“皇上对武功的领悟颇高,任何玄妙的招数只要看上两遍就可以学会,内功修习也非常勤奋,每天早晚都会运功打坐的;而皇上对于书籍里的文字、诗句也是过目不忘,只要看上一遍,都可以背诵出个大概来的。”
海愿被老女人的这番话说的一愣,瞪大了一双眼睛不敢相信她说的人和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个皇帝会是同一个人!
“不信吗?小公主下次再去,可以试试的。皇上还写的一手好字,这全是他自身的勤奋,经年累月的苦练才得来的。”老女人就知道海愿会这样的表情,笑的云淡风轻。
“原来上帝给人关上一扇门,真的会打开一扇窗。”海愿再叹了一声,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皇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优点,而他手上的那些茧子,应该也是练功或是写字而留下的吧。不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事情都有人伺候的皇上怎么会有那么厚的茧子呢。
海愿心里即使有再多的疑问,却总是一时半刻找不出答案的,随着马车穿城而过,来到了另一边的国师府,重新过了那高高的三层牌楼,海愿的心里已经有了比之前更多的不解。
“小公主回去休息吧,这几天都赶山路,一定累坏了。”从正门进去,老女人直接将海愿领回了分配给她的那间水上竹楼。而此时竹楼里已经多了几个侍女,海愿见过的,都是之前在小镇上给自己洗澡、按摩的女子,看来这些人现在就是专属给自己使用的了。
对于那一整套的洗浴、按摩,海愿已经习惯了,不再像最开始那样的局促、不好意思,而且洗过澡之后,擦了精油会浑身的轻松,确实是一个舒缓神经、放松心情的好方法。
当海愿躺在卧室里的竹床上,不禁就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一张竹床,和上面躺着的那个绝美的男子。而海愿现在的这张床也应该是塔塔之前睡过的吧。想到这里,海愿忽然明白为什么塔塔和奴的那个避世的井下世界会有一片竹林,而奴又是被塔塔放在了那样一张青翠的竹床之上;也许这里的记忆多多少少影响了塔塔的思想,会把她记忆的一部分带到现在的生活里去。可能不能就理解为:塔塔实际上对这里是怀念的?!
海愿猛的又坐起来,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吃惊,如果说塔塔真的还怀念这里,而吉娜也对塔塔的事情还一无所知,大祭司也对外宣布神女是在幼年走失了,可为什么自己突然出现,却没有人惊奇呢?如果说世人都知道塔塔走失了,现在塔塔不见了踪影,怎么她的女儿就出现了呢?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大祭司的一面之词,而真相就是:有人知道塔塔的去向,有人知道塔塔和什么人生了女儿,只是一直都隐忍不说,互相欺骗而已。若是如此,那塔塔不只是大祭司的牺牲品,那另一些知道真相的人也如此的不作为,任由塔塔去牺牲,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海国人崇尚神女,甚至超过了皇帝吗?那又为什么有人明知道大祭司把海国的神女送去了蓝桐国,却都门不吭声呢?而海愿还清楚的记得,在白天的时候那老女人曾经颇有感触的说过“可惜塔塔并不了解真相,就离开了。”那塔塔应该了解什么真相呢?难道塔塔知道了真相,她就不会走了吗?难道塔塔可以忍受被自己的父亲出卖,当作礼物一样送人的事情吗?能够忍受心爱的人被人打伤,终生不能站立的事情,而单凭着一个真相就原谅吗?
疑团一个跟着一个,海愿想明白一个,却又有新的问题冒了出来,久久的在海愿的心中纠结不去,让海愿想的混乱起来。越是混乱,海愿就越是睡不着,实在躺着难受,干脆就从床上起身,穿上鞋子来到了窗边。
这是屋子的后窗,前面的风景海愿已经见过了,而具她的判断,白天去过的神庙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国师府的后面,如果自己没有把方位搞错的话,那么从这里应该可以看到神庙的。
推开了窗户,月色皎洁明亮,海愿举目远望,果然在不远处的围墙另一面,海愿看到了那个草棚的一顶,那里果然是神庙的方向。而且从这竹楼上居高临下,还可以看到越过草棚稍远一些的地方,那里好像有一汪池水,在月光下正反射着粼粼的银光。
同时,海愿也看到,那池水的旁边似乎有个人影,虽然距离太远根本看不到那人的样子,但从身形上来看海愿在想那应该是大祭司的。而且神庙不准大祭司和神女以外的人进入,那如果不是个外来的闯入者,就应该是大祭司无疑了。
可大祭司站在水边干什么?海愿正在想着,那人影就动了一下,随即可以隐约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那人竟然直接跳入了水池中。海愿吓了一跳,用手捂紧了嘴巴,生怕大祭司跳的水池很深,他又不会游泳;还好,海愿马上就看到大祭司的头钻出了水面,但却没有上岸,而是一直泡在水里。
海愿不知道大祭司是站或是坐,也不知那水池究竟有多深,但大祭司却始终只把一个头露出水面来,久久都没有出来。
远远的看着大祭司泡在水里,海愿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正中央的月亮,现在应该是子时了吧。而子时这个念头在海愿的脑袋里一冒出来的时候,另一番景象也在海愿的脑海中闪现。那是钟离域泡在大木桶里的样子,木桶里满是冰冷的井水,那是为了解除他身上蛊毒的疼痛,那现在泡在水里的大祭司难道也是……
本来海愿以为大祭司也是情蛊发作,忽然那水中一直待着不动的大祭司一下从水里跃了出来,看身手十分的敏捷,倒是丝毫不像是之前钟离域情蛊发作的时候,疼的浑身无力只能任人宰割。可大祭司若不是情蛊发作,为什么又在子时跳入这水池里?
海愿正百思不得其解,身上还滴着水的大祭司转头向海愿这边看过来。距离那么远,海愿知道自己根本看不清大祭司的样子和表情,可却分明的看到了他的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晶亮的,带着狠戾和决然狠狠的瞪向了海愿,甚至让海愿直觉上知道,大祭司已经发现自己了。
抬头看看天上的月光,正明亮的照在自己的这座竹楼上,自己这样高的距离,又是月光的中心,大祭司那样敏感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到自己呢。莫名的,海愿的心狂跳了起来。虽然自己可以解释为只是睡不着就随意开窗一望,可为什么现在心里那么的害怕,害怕着大祭司的那双眼睛呢。
“砰”的一下,海愿关紧了窗子,鸵鸟一般的反复的告诉自己:别怕,没有什么可怕的,那个人是你的外公,而他只是看到了你而已。可心一再的狂跳着,让海愿浑身发抖,好像刚刚泡在水里的竟然是自己。
“叩叩叩”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那一声声的扣动好像都是敲击在海愿的心上,让她紧绷的神经几乎要断掉了。没有得到海愿的回应,那敲门声还在继续,海愿忙回了一声:“我睡了。”这话一出口,海愿几乎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自己脑子也被那个皇帝传染了吗,怎么这样的笨了。
“小公主,是我。”老女人的声音传来,才让海愿微微的松了口气,但随即又紧绷着,因为她不知道这老女人要干什么,又为什么而来。
“小公主,窗子没有关好吗?我听到窗子响了。”老女人隔着门说道,听声音倒是很平和,听不出一丝的杀机来。
“哦,关着呢。”海愿说着,尽量把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才走过去拉开了门。老女人站在门外,脸上没有睡容,这也就难怪她会听到海愿关窗了。
“我刚刚起来透透气而已,有点热。”海愿故意松了松领口,表现出热的样子来。而其实,她这间竹楼是建在水中央的,周围又有花藤篱笆,到了晚上清凉无比,又怎么会热呢。
“哦,好。”老女人没有再问太多,向海愿点点头就退后几步,方便海愿关门。而海愿把门关好了,心又开始“砰砰”狂跳不已,后背都被一层冷汗打湿了。
听到身后门外老女人的脚步声远了,之后是楼梯的“踏踏”声,海愿知道她下楼去了,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而就在海愿这一口气还没有喘完的时候,刚刚海愿开过又关上的那扇后窗“砰”的一声被撞开了,大祭司那高大的身形犹如一只巨鸟从窗口飞掠进来,一下子来到了海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