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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深夜,客人才离去。
在“飞鹰帮”的总部书房里,坐着四个人。
沈盛易、他的智囊公孙明理、助手金包冷、汪松塔。
沈盛易叹了一口气,问道:“跟苏学知的见面安排得怎样了?”
公孙明理道:“后天中午‘歌平茶楼’。”
沈盛易道:“这么多年,大家都过得很太平,不该再回到那种血腥残忍、乱砍乱杀的混战时代。苏学知是个人才,就是太急进,这样不好。”
金包冷道:“老爷子,你准备怎样回答?”
沈盛易道:“我不想成为引发深圳大战的千古罪人,一定会尽力争取和平。”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这些年轻人他们已经不再尊重长辈,只怕会很棘手。”
金包冷道:“王富平就在外面,现在就下手吗?”
沈盛易又叹了一口气,道:“人苦不知足,连王富平这样的亲信也会出卖我们,生活真不容易啊。”
金包冷道:“这个人死有余辜,现在贵为堂主,每个月的收入犹如一座小金矿一样,还做奸细!不用留情,杀一儆百!”
沈盛易站了起来,道:“去把他带进来。”
……
王富平,三十八岁,已婚,生有二子。
沈盛易见他进来,招了招手,示意坐下。
王富平脸上阴晴不定,怔怔坐下,眼光游动。
沈盛易看着王富平,道:“富平,你是我培养起来的,在过去这么多年里,我有没有亏待过你?”
王富平道:“没有,老爷子一直对我很好。”
沈盛易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帮里的重要情报告诉外人?”
王富平脸上大变,颤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沈盛易脸色还是很温和,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担心。”
他接道:“你跟了我多少年?”
王富平道:“整整二十年。”
沈盛易道:“整整二十年,你为‘飞鹰帮’立下了汗马功劳。不但我记着,其它兄弟也记着。虽然你做错事,但只要坦白,把原因跟我说,就可以走,但你要保证永远不回深圳。”
沈盛易的话让在场的金包冷、汪松塔和公孙明理大惊失色!
什么?沈老爷子居然对一个叛徒说这种话?这个一度被深圳称为最残忍、最无情的、最冷血的人物居然婆婆妈妈地跟一个奸细讨价还价!对付这种人,解决办法永远只有一个!
难道,沈盛易的铁石心肠、冷酷无情已经随着年月的流逝而转淡?如果是这样的话,汪松塔三人是不是该后悔跟了这样一个领导?
沈盛易轻声道:“说吧,把事情都说出来,不要再狡辩,不要再惹我生气。”
王富平低下头道:“那是去年,由于在赌场输得太多,为了获得外快,填补亏洞,才卖了几条帮中的信息。”
沈盛易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回家去吧。以后要戒赌,别忘了,你有家庭的。”
王富平站起来道:“谢谢老爷子。”
沈盛易挥手道:“去吧。”
王富平向其他人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沈盛易对公孙明理道:“以后,每个月八号时,送一份堂主的薪水到王富平家。他妻子和孩子都要照顾好,确保生活没问题。”
公孙明理点头道:“是。”
却说王富平走出书房后,沈阳城和三个黑衣人走前,围住他。
王富平眼中出现恐惧,脸色全白,不断发抖,他看着沈阳城,哀求道:“阿城,我们是好朋友,你放我一马吧!放我一马吧!”
沈阳城眼中水花闪动一下,道:“富平,你也知道,这种事只有一种处理方式。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和孩子。”
王富平泪水直流,道:“你没错,是我对不起老爷子。我的小儿子体弱多病,如果你有空,帮我多去看看他。”
沈阳城点头道:“我会的。”
一个时辰后,王富平的尸体被绑在一块大石上,沉眠于广东珠江。
……
中午。
歌平酒楼。
沈盛易、公孙明理、汪松塔和金包冷走上楼。
苏学知、六角楼的副掌门张细谨,以及另外几位深圳武林帮派要人立即站起迎接。
大家寒暄一场后,谈话进入正题。
沈盛易微笑道:“苏掌门,听说你有好的计划需要跟本人商量。”
苏学知道:“是的。老爷子您是深圳最有影响力的人,我觉得有必要向您说说我的计划。”
沈盛易笑道:“请讲。”
苏学知道:“你也看到了,最近几年深圳发展已经开始放慢,失业率在上升。我们作为深圳武林的当家,必须作出有力回应。去年,我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欧美地区,终于争取到三笔庞大的资金。他们分别来自美国的拉大斯党,意大利的大罗帮,以及德国的希柏会。这三个欧美大帮派已跟本人签了协议,将与‘六角楼’合作,投入巨重资金在罗湖新区建立大量产业,从而刺激深圳经济,深圳人民将会因此受益。”
说完之后,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沈盛易。
沈盛易微微一笑,道:“只要对深圳人民有利的事,我都会支持。”
苏学知一点开心的表情也没有,他接着道:“只要沈老先生同意,我们会把每年收入的百分之二十交给‘飞鹰帮’。贵帮不需要投资一分钱。”
沈盛易又是微微一笑。
苏学知道:“不知道沈老先生意下如何?”
沈盛易思索了一会,抬头看着苏学知,道:“苏先生,首先,我非常尊重西门先生、阁下、以及阁下的朋友。俗话说:和气生财。我沈盛易也不是挡人财路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都将尽力配合每一个人。然而,对于你的计划,我的答案是:不行!”
苏学知眼光闪动一下,但神色未变。
沈盛易道:“让我解释给你听。深圳发展虽然放缓,但我们可以通过其它方式来刺激经济。毕竟,人民的生活是最重要的。但是,无论哪种方式,首先要正当光明。我了解你说的这几个欧美帮派,他们的生意都有严重的黑色性质。跟这些人合作,可以说是引狼入室。引入资金投资是好事,但若引入黑色资金,就将让深圳后患无穷。苏先生,你有什么计划,本人都将尽力支持。但是,底线是:不能有外国人进入深圳。希望苏先生理解。”
苏学知道:“老爷子可能有所不知,我已经跟他们签了协议,现在若后悔,我便失信于人,以后也难在世界立足。”
沈盛易道:“苏先生,我们都不是神,都有无法实现诺言的时候,只要你解释一下,相信他们会理解的。我知道苏先生有些为难,作为友好的表示,只要苏先生同意不让外国势力进入,‘飞鹰帮’将立即退出整个罗湖新区,那里所有的生意,苏先生都可以接掌。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外国势力不能进入。”
苏学知道:“老爷子,这是你的最终答案?”
沈盛易非常坚定地点了一下头,道:“是的!。”
苏学知露出微笑,道:“我明白了。”
他脸上笑容更盛,道:“好了,今天的公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应该开始享受美食,等会还有歌舞。”
众人陪笑道:“没错没错,肚子饿了。”
吃了一顿后,大家看了歌舞,由“珠江花式剧团”表演。
沈盛易就坐在苏学知旁边,他低声问道:“这个就是最近有名的‘天鹅湖飘舞’吗?”
苏学知点着头,道:“对,从莫斯科引进来的……”
他详细地介绍,沈盛易脸带微笑,认真地听着,偶尔询问几句。
一直玩到黄昏,众人才道别。
沈盛易一行人直接回到了“飞鹰帮”的沈氏珠阁,然后,沈盛易突然露出非常疲惫的一面,它的确是辛苦的一天。
沈盛易不再说话,跟助手公孙明理进入了书房。
在书房里,沈盛易静静地沉思着。过了整整半个时辰,沈盛易对公孙明理说了那天他最后的一句话:“明天你一早便去上海,让向桥来立即把上海所有精锐部队调回深圳。两天之内就要完成!”
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疲惫中,走回自己的房间。
……
沈盛易的“不行”让深圳的气氛骤然间紧张,上空似乎笼罩着浓浓的战争乌云,暗黑的阴影遮盖大地,隐隐约约中,人们可以听到“深圳武林大战”那隆隆的脚步声……
……
却说那天苏学知等人回到“六角楼”总部后,西门少语出来跟他们见面,询问情况。
他的大儿子西门强大怒道:“沈老头这个老不死的!他真的以为深圳是他家的吗?什么时代了?还能由他一个独霸!他妈的!”
副掌门张细谨道:“要不要找人把他干掉,免得碍手碍脚?”
苏学知和西门少语马上摇头,道:“别乱来!”
苏学知道:“沈盛易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个时候一定戒备森严,说不定整天躲在堡垒里,暗杀之路不可行。”
西门少语道:“如果可以的话,不要让战争降临。我经历过太多次,如果输了,我们输了,如果赢了,我们也输了。无论谁赢,都将元气大伤。”
苏学知道:“现在,我们要尽量联合深圳其它帮派,向沈老头施加压力,希望可以和平解决。武力是最后一步。”
大家默默点头。
……
深圳武林的气氛非常紧张!
苏学知和使者们在接下来的日子四处做说客,争取其它人的支持。越来越多的帮派同意了,他们纷纷前往“飞鹰帮”,劝说沈老爷子改变初衷,但是效果低微。
很快,深圳分裂成两大阵营:“沈氏阵营和西门阵营。”
两大阵营实力相当。
……
宋茗杉是支持沈盛易的,这一天,他专门到沈氏珠阁表明立场。
随后,他们一行人经过闹市区。
街上无数商贩,无数游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这时,有八个人从不同方向缓慢挪近,有妇女,有赤脚医生,有水果商贩,有乞丐……
宋茗杉几人目不斜视,直直走着。
那八个人已经靠近,有的缓缓掏出怀里的匕首利器,他们似乎在看其他地方,但是注意力其实完全就在宋茗杉身上。
宋茗杉等还是没有反应,方冬六人神色如常,仿似没有发觉什么。
这时,前面有个小女孩突然摔倒,哭闹起来。
宋茗杉走前两步,扶起她道:“小女孩,没事吧?”
就在这时,那八个人同时发力,飞扑宋茗杉!凶器尽露,狠光爆起!
方冬六人骤然行动!
空中刀光剑影!
铮铮铮铮!
李草根一把长剑,逼退那个商贩和妇女,突然一条长棒砸来,李草根快速横挡!
当!
推开一步。
出手的是那个黑衣乞丐!
黑衣乞丐道:“臭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看招!”
李草根喝道:“来得好!”狠击一拳,照他的脸面打去!
黑暗乞丐哼了一声,长棒中途一变,横扫腰盘!
李草根向后跃开!
方冬等人边打边退,很快离开闹街,来到郊外。
黑暗乞丐见李草根挡住去路,大吼一声,奋力砸棒!
他内力深厚,棒法精微奥妙,或点穴道,或攻要害,如龙似虎,神出鬼没!
李草根在对方强攻之下,连连后退。
黑暗乞丐占了上风,出手更急,棒声四荡,刮得地上草叶乱飞。
李草根想要反击,但对方长棒使得滴水不漏,找不到丝毫空隙。
当!
李草根的长剑被震飞!
空手迎敌,情势更险,李草根被迫不断后退!
一个进,一个退,打到三丈之外。
突然李草根倒跃而起,落在一棵大树上,顺手折断一根树枝。
黑暗乞丐身子射起,长棒擂来。
李草根翻了一个筋斗,落在地上。
黑暗乞丐右脚在大树一蹬,从空中敏捷扑下!
李草根伸出树枝来挡。
黑暗乞丐暗中冷笑,心想一根树枝怎能挡住自己,长棒加力。
眼看那棒就要击在树枝上面,李草根突然手一沉,一绕,树枝变成贴着长棒,向左一引。
黑暗乞丐只觉一股巨大的旋力传来,整个人似要被带到左边,急忙使个“千斤坠”,稳住身体!
李草根树枝缠着长棒,左牵右引,使用四两拔千斤之法,让黑衣乞丐的长棒威力无从发挥,大感制约。
突然黑衣乞丐大喝一声,荡开树枝,急退三丈。
李草根收起树枝,双脚沉立,凝神待敌。
黑衣乞丐道:“难道这就是‘大学四载棒法‘?“
李草根微笑道:“正是!”
黑衣乞丐道:“我听说‘大学四载棒法’共有四层,每层修习一年,四年练成。每年一层,第一年彷徨,第二年呐喊,第三年朝花夕拾,第四年伤逝。四年修成棍法,威力无穷!”
李草根只是微笑。
黑衣乞丐道:“你年纪小小,不知道练到何种境界?”
李草根微笑道:“够斩妖除魔而已。”
黑衣乞丐大怒,道:“好,来啊!”挟着毕生功力,长棒如雷似电擂出!
李草根长啸一声,以枝作棍,把“大学四载棍法”一招一式连绵使出。
在那根树枝不断点刺挥舞之下,战团中起了“彷徨”的景象就像布不成阵的游勇那样“孤独”和“彷徨”,似乎看到出路,又不是出路,人都有彷徨的时候,孤独无依,进退失据,谓之彷徨。未来何去何从,只是彷徨。
黑衣乞丐长棒急抖,想欲摆脱,却渐渐进入一种迷惘茫然的状态。
跟着,李草根使出第二层。
一切成了“呐喊”。
哪条路才是正确的?哪种知识才最需要掌握的?理想的爱情吗?人生目的何在?要理想,要文化,要未来,追求精神,追求物质,不断呐喊——!
黑衣乞丐越来越心惊,在对方棍法引动下,似乎也想呐喊几声,发泄心中苦闷。他连变身法,不断用内力冲击,长棒拼命挣扎,但仍然沿着对方所欲的路子走去。
李草根棍法一变,来到了“朝花夕拾”。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寻出一点闲静来回忆,心里是这么的芜杂,一个人做到只有回忆的时候,人生也就只有无聊了吧,但有时,竟会连回忆都没有。
朝花夕拾矣旧事重提!
黑衣乞丐大骇,在对方的牵引下,气氛感染下,长棒开始呆滞,似乎进入回忆状态。
最后来到了“伤逝”。
人生最苦痛的就是:梦醒后无路可走!
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残忍地过去了,留下的,只是回忆,伤心地回忆可爱的过去。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环境了,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如此浪漫了,去了,去了,都去了。多少个夜里,多少次他暗暗祈祷,渴望时光可以倒流,让自己再重来一次,但是,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黑衣乞丐如置梦中,在知道生命即将离去的时刻,他开始伤心地回忆……
曾经,他也是一个有理想的少年,如何被引入邪途,走到今天这一步……
在伤逝中,黑衣乞丐手脚渐渐变缓,抬头望空,泪水长流,他为曾经的凶残而悔,他为犯下的罪恶而痛……
去了,一切都去了……
李草根收起树枝,飘然退后。
黑衣乞丐缓缓坐倒,双目徐徐闭上,静静地离开,伤心地逝去……
李草根抬头左望,发现方冬等人已经完事,在大树下等着他。
李草根冲他们笑了笑,道:“久等了!”
……
深圳的局势在恶化!
两大阵营吵架,对骂,剑拔弩张。
应西门少语等要求,沈盛易派出大儿子沈识清跟苏学知见面,商谈解决办法。
地点是“六角楼”的“碧煌六星客栈”。
深圳最富庶的地方是大鹏湾畔,“碧煌六星客栈”便建在这个中心地带。
“碧煌六星客栈”是“六角楼”规模最大的、级别最高的客栈,是财富的象征,是“六角楼”的面子,是它的招牌!
苏学知和沈识清二人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商谈。
沈识清道:“苏先生,父亲叫我来,希望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好的解决方式。”
苏学知道:“阿清,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其它选择。情况非常明显,接受我的计划,对大家都有利。你父亲老了,他的思想僵化。不光是你父亲,我岳父以及深圳其它老头子,他们都老了。这些老人有过他们的时代,但时移世易,那一代的游戏规则不再适用。这些人,他们老了,该退下了,但他们不退下,他们还挡着路。如果我们要前进,就要把这些石头搬走。阿清,你和我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们都是有文化、讲道理的人。我们都留过洋学,读过外语,学过高数,研究过阿里士多德,背过尼采哲学。我们是知识份子,我们才是这个时代的主人。你父亲和我岳父那一代都是土包子,他们没读过书,没文化,就靠混混,侥幸混起来的。这些庄稼人是过时物,该退下了。现在,世界要由我们年轻人来做主。阿清,‘飞鹰帮’要由你做主才行。如果是你作主,一定会支持我的计划。我们利用外国人,让他们来帮我们赚钱。但是你父亲却来挡人家的道路。他说得容易,却不知道这样把我逼入绝境。那些人是好惹的吗?我签了协议,如果突然反悔,将会有一大堆可怕的麻烦。阿清,你是读书人,相信会理解,我没有其它选择。”
沈识清道:“我父亲对此也很遗憾,他实在不想让你为难。但是,外国势力绝不能进入!你可以把情况跟外国朋友解释一下,你们可把资金转投其他地方。我父亲说了,只要外国人不进入深圳,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苏学知道:“我的那些朋友看中的地方是罗湖新区。”
沈识清道:“苏先生,非常遗憾,‘飞鹰帮在这件事上的答案是‘不行’。在这点上,没有谈判的余地!对不起!”
谈判再次破裂。
战争乌云笼罩全市。
两大阵营加紧调动,大战一触即发!
深圳武林的局势立即引起整个珠江三角洲的关注!
许多武林要人纷纷站出来呼吁有关各方和平解决此次纷争。
广州的“忠新门”,佛山的“黄家武馆”,珠海的“万胜剑派”等十几个武林大帮派出多名使者进入深圳,斡旋于各方。深圳的经济占了整个珠江三角洲的百分之五十以上,一个稳定的深圳符合各方的利益,谁都不想看到战争。
然而,纵然大家非常努力,情况并未改善。
在一次大会后,使者团呼吁所有无关武林人士立即离开深圳,他们预计深圳大战最迟将于八月份爆发。
时间在流逝,深圳武林的紧张气氛让人越来越透不过气。
进入七月份后,在各方的努力下,情况似乎有了转机。
苏学知表示外国势力可以不进入深圳,但“飞鹰帮”需要作出更多让步,交出更多的利益作为补偿,包括退出整个罗湖区。对此,沈老爷子表示可以考虑,局势开始缓解。
苏学知对此表示深受鼓舞,双方各自派出一个谈判团,就和平协议进行实质性地商谈。
和平的曙光开始洒开来。
……
宋茗杉带着方冬和汪儒进入一家客栈。
李草根四个在大路上等着。
李草根看着姜薯禾道:“这种事,一般要搞多久?”
姜薯禾摇摇头。
李草根道:“到底是谁要对付宋先生的?”
姜薯禾摇摇头。
李草根道:“宋先生有什么仇人?”
姜薯禾摇摇头。
李草根道:“暗杀事件,你看跟现在深圳的武林纠纷有没有关系?”
姜薯禾摇摇头。
却说宋茗杉、方冬、汪儒走入客栈后,“利利平价商铺”的老板吴起康正坐在一张圆桌旁边,冲着他挥手。
宋茗杉行近,坐下。
方冬和汪儒直直站在他身后。
吴起康看着宋茗杉,道:“来,喝茶!”为宋茗杉斟了一杯茶。
宋茗杉淡淡说道:“谢谢!”举杯喝下。
吴起康道:“宋先生,‘利利平价’的事,到底怎么说?”
宋茗杉道:“我讲过了,一口价:三百两银子。”
吴起康有些生气,道:“这不是欺人太甚吗?你们‘益声会’,突然在旁边开了这么一家大杂货铺,价格都那么低,搞得我们做不了生意,只能卖掉。但是,这个价格也太过分了!五百两!一文钱也不能少!”
宋茗杉道:“吴老板,我们是讲道理的,你那个店,最多也就值两百,给你三百,就是考虑到以往的交情!你该知足了!”
吴起康大怒,狠拍一下桌子,大声道:“宋茗杉,我跟你说,做人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个人还好说话,若是让我的助手知道,你就危险了!”
宋茗杉一怔,问道:“你的助手?你的哪个助手?”
吴起康没回答,只是转头望向西面。
在西面的角落里,站着一个身高一米七五、结实粗壮的汉子,他自己一人站在那里,先是发出左拳,跟着打出右拳,一拳接一拳,虎虎生威!
吴起康道:“看到了吗?那是我最厉害的手下:傻强!”
他接着道:“我是讲道理的,但是傻强就不一样了!他是傻的嘛!”
只见角落里的傻强大喝一声,快速击出一拳,震出一阵风声!跟着,右擂一拳,也是颇有威势!
吴起康叫道:“傻强!”
傻强收起拳头,大步踏来!
吴起康道:“傻强,宋先生说只给我们三百两,你怎么看这件事?”
傻强大怒,握紧两个拳头,缓缓提高,摆在面前,他全身青筋凸起,怒瞪宋茗杉,道:“姓宋的!我们个个都是有老婆儿女的,你不多给钱,我们怎么过日子?益声会这么有钱,五百两,小数目!这还不肯给吗?不要逼我出手!”
宋茗杉直直盯着他,道:“你就是傻强?”
傻强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没错!就是我!我就是傻强!”
宋茗杉看着他,跟着点点头,道:“好!你说得有点道理,就五百两吧!我回头让人送来!”
吴起康大喜,连忙握紧宋茗杉的手,道:“谢谢宋先生!谢谢宋先生!”
宋茗杉微笑道:“没事,那我先走了。”
吴起康道:“慢走!慢走!”
宋茗杉微笑着点点头,临走前,他瞧了瞧傻强,问道:“你的外号叫傻强,那真名呢?”
傻强道:“也叫傻强!”
宋茗杉颔首道:“不错!”带着方冬和汪儒离开。
吴起康吁出一口气,道:“太好了!总算如愿以偿!”
傻强道:“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就拿出西瓜刀来,吓唬他!要一千两!”
吴起康反手一掴!
啪!
正正打了傻强一巴掌!
吴起康盯着他,大声道:“傻强,你是不是真的傻的?我们那群兄弟,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一个分堂,你以为他真的怕你?他是讲道理才给这么多钱!明白吗?”
傻强捂着脸颊,道:“我怎么能明白?我是傻的嘛!”
……
却说宋茗杉等人走出饭店,李草根几人立即迎上,叫道:“宋先生!”
宋茗杉点头道:“久等了。”
这时,路的那一头,有人叫道:“宋老板!好久不见!”
一个三十岁的锦衣胖子大步走来,脸上布满亲切的笑容。
宋茗杉怔了怔,问道:“你是?”
锦衣胖子笑道:“怎么,忘记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宋茗杉道:“阁下是哪位?”
锦衣胖子走近几步,笑道:“老叶啊,去年深圳花市,记得吗?”
宋茗杉愣了愣,苦笑道:“不太记得。”
锦衣胖子笑道:“你真的把我忘了,你还送了东西给我呢,你看!”
他伸手入怀里,掏出东西。
方冬大喝一声:“小心!”抱着宋茗杉扑倒在地!
锦衣胖子掏暗器,射飞刀,不可以说不快,但还是慢了半拍!
只见他双手急颤,射出无数黑针暗器!
东西细若牛毛,很难看清。
李草根几人顾不上伤敌,疾速挥舞兵器,挡飞黑色飞针!
那锦衣胖子一击不中,马上抽身暴退,快速隐入黑夜。
锦衣胖子攀树,绕道,钻小巷,过了两刻钟,来到一座大宅,翻身进入。
在宽敞的大厅里,金色面具人跟一个老者、一个中年汉子正在商议着。
锦衣胖子钻进来后,金色面具人瞧向他。
锦衣胖子道:“失手了。”
金色面具人道:“你就这么跑回来?”
锦衣胖子道:“他们人多势众,一击不中,我只能撤退!”
金色面具人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为什么这样跑回来?”
锦衣胖子听不懂,道:“什么?”
金色面具人道:“你看看你背后?”
锦衣胖子转身,一转过身,他就看到方冬六人。
方冬、李草根、陈训岛、姜薯禾、汪儒、吕肃。六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锦衣胖子,没有人说话,只是笔直挺立着。
锦衣胖子大吃一惊,道:“你们跟在后面?”
方冬六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站立着。
金色面具人走前,突然拔剑,刺剑!
锦衣胖子啊的一声,掉落在地,鲜血从喉咙里汩汩流出。
金色面具人道:“你们总算来了。”
方冬盯着他,道:“你们没有机会。”
对于这一点,金面人承认,他道:“我们只有三人,不是你们六个的对手。”
方冬道:“但是,我们不想杀你们。”
金面人道:“哦?”
方冬道:“我们要的是你的一句话。”
他顿了顿,道:“这样吧,你们三个,我们这边也派出三个,只要你们赢了一场,就可以走,如果三场全输,就送句话给我。怎样?”
金面人静静站着,过了一会,点头道:“好!”
他后面一个年约七十的白衣老者缓慢地走过来,老者背挂黑色长剑,每走一步,便咳嗽几声,脸白如纸。他脚步轻浮,跌跌撞撞,仿似一个垂死的病人一般,站在那里,咳嗽好一会儿才停止,却仍不停地喘息,刚才只走了几步,却好像爬了几座大山。
姜薯禾道:“请赐教!”
白衣老者道:“好,小心了!”嗤一声响,剑已出鞘,丝丝寒气,散向四周。
姜薯禾轻轻把剑拔出,看上去也是一柄好剑
双方把剑鞘轻放落地,同时向前走近一步,凝神盯着对方。
白衣老者伸手刺出一剑,青光闪闪,发出嗤嗤声响,内力之强,世所罕见!
众人凛然而惊,心想就算他手中只是一条树枝,在这等内力运使之下也必威不可当,可说是无坚不摧!
却见姜薯禾长剑一震,不住颤动,发出嗡嗡之声。
双方长剑相交,铮铮之声大作,转眼过了十招。
姜薯禾招式精妙诡异,层出不竭。
姜薯禾也是千变万化,无穷无尽。
剑气弥漫四周,在激烈的金铁交鸣声中,斗了个旗鼓相当。
白衣老者接连变换三门上乘剑法,有的攻势凌厉,有的小巧迅捷,有的气象森严,但不论他如何变化,姜薯禾依然应付得了。
白衣老者大喝一声,长剑一震,再震,在不停地晃动中,空中蓦然出现一个又一个的三角形。
这些三角形挟着寒气,飞罩姜薯禾。
姜薯禾长剑急抖,嗡嗡之声中,连续抖出八朵剑花。
剑花跟三角形相交,当当当当之声大作。
这一系列巨响之后,剑花与三角形都同时消失。
白衣老者大吼一声,长剑再震。
一个个犀利的四角形从剑影中发出,咬向姜薯禾。
姜薯禾轻叱一声,长剑再抖,抖出十朵剑花。
四角形与剑花在空中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
又归于无形。
白衣老者大怒,大吼:”啊——!”
剑尖发出一系列圆圈,一个圆圈跟着一个圆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
全部套向姜薯禾!
姜薯禾大叱一声,人跃半空,左刺右挥,崩的一声,空中出现十二朵剑花。
圆圈与剑花在空中咚咚咚相撞,又消于无影。
姜薯禾闪身上前,直刺一剑。
姜薯禾挺剑来迎!
丁,一声轻响,双剑相交。白衣老者大喜,立即使用粘劲,把对方长剑吸紧,跟着一道力量从手中快速发出,透过长剑,直撞姜薯禾。
那力道即凶猛又迅急,闪电般透过两把长剑冲入姜薯禾体内。
但老者立即感到不对,那力道犹若进入汪洋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他的第二道力量已发。
这是白衣老者的绝技之一,叫做“六道轮回”。
他内力极为高深,剑法又高,生平还未遇到敌手,想不到今天打了许久还未分胜负,不得已动用绝学。
这“六道轮回”乃是用剑吸住对方兵器,然后用极高深的功力,发出一道接一道的力量。
一道比一道强。
到了第六道时,可说是全身力量的许多倍。
犹如一个箱子可能只有五十公斤,但若是从高空下掉,落地时的力量增强许多倍。
第二道比第一道更急,飞快钻入对方体内,但一入对方之躯,却迅速消失无踪。
第三道又来。
这次老者终于感到抗力。
第四道力量发出,从手入剑,从己剑入敌剑。
就在这时,姜薯禾手上也有一股力量涌出,跟这第四道相撞,同时消失。
第五道又来。
姜薯禾也发出一道力量。
这两道力量相交,双方身子同时一震。
第六道终于来了。
这是最强的一道,也是最霸道的一道!
这道力量可说是白衣老者一身罕见内功的几十倍。
是“六道轮回”的精华!
他深信无坚不摧!
姜薯禾也发出一道力量。
两道力量在剑中相遇,姜薯禾的那道力量立即被吞噬得无影无踪。
那股无坚不摧的强力继续往前冲,势要摧毁敌人!
白衣老者眼中出现快意。
就在这时,一道比针尖还细,极寒、极冷、极冻的冰气刺破那第六道力量,闪电般钻向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大骇,急忙卸去粘劲,后跃三丈。
人一落地,他大吼一声,体内真气涨满奇经八脉,一张脸变成紫色,如洪荒野兽般扑了出去!
也就是在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姜薯禾抖出十八朵剑花。
白衣老者大骇,立即看到死亡。
他急忙挥出十二个圆圈。
但只消去十二朵剑花。
嗤嗤嗤嗤嗤嗤六声响后,白衣老者从空中缓缓落下,喉咙、胸膛、小腹的六个窟窿洒出鲜血,弥漫四周!
他掉摔于地,再也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