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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丹青取出宣纸笔墨在桌上摆好,心中不断回想着朱瑛的模样和今日画出老虎时心中那灵犀之感,想着想着朱瑛的面容似有些模糊只有一袭红艳的狐裘大氅留在脑海中,墨丹青手中毛笔轻动,一笔落下十分轻柔,一幅画上不过寥寥十数笔却画了半个时辰……
北面的窗户外猛然涌进五色神光,墨丹青却似没有发现一般,继续笔下之画。
水生一会儿看看那水晶宫,一会儿看看墨丹青笔下的线条,今夜的水晶宫又晚了一些,不知三个月后这水晶宫会不会在大白天里出现……
笔锋轻转,宣纸上的线条一阵扭曲画纸上便出现一红衣狐裘的女子,样貌不及朱瑛明媚,身段也不及朱瑛窈窕,但却又几分魅惑中夹着凄苦的气质。
“公子……”
画中女子嫣然一笑轻声唤道。
墨丹青不由苦笑,若是朱瑛看到自己把她画的这么丑想必会不开心吧……
当下墨丹青一挥手那画卷上的女子便悄然消散,一缕缕星辰之力散开画纸又变回了原来的白净模样。
整整两日时间墨丹青都在房中作画,得知墨丹青竟如此刻苦老天师也让众人不要打扰,心里甚是欣慰,有这等的学生哪个做老师的不开心?
两日间茶饭都是水生端来的,墨丹青笔下的女子已经消散了上百个,星辰之力枯竭了又充盈了十数次,直至夜里那五色的神光再次涌入窗户墨丹青才长舒口气,满意地看着笔下的美貌女子,这女子肤若凝脂,齿如含贝,嫣然一笑少了几分凄苦多了几分婉约,相貌与朱瑛有**分相似,一袭红艳狐裘大氅拽地,隐现的玉腿笔直,在画布中转着圈打量着自己,仿佛是在庆幸新生。
墨丹青微微一笑,再次散去画中的力量,这女子便再次回归天地。
水生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大哥,这幅画已经是两日来画的最好的了,怎么大哥还是不满意?
在水生疑惑的目光中,墨丹青从乾坤囊里取出一把玉面黑骨的伞,深吸两口气将伞撑开,竟是在伞面上作画。
虽说同样的画墨丹青已经画了不下百遍,但此时落笔却仍旧聚精会神,笔下的线条比之第一次画时已经多了不少,一些线条也发生了变化,隐约间黑色的墨汁竟让人有一种红艳刺目之感,柔美的线条婉约不失灵性,当最后一笔落下后墨丹青颇有些紧张地看着伞面。
一个呼吸后线条猛然一扭,伞面上出现一个身着红艳狐裘大氅却面带浅笑的女子,虽还不及朱瑛绝色,但却没了那凄婉之感,多了几分明媚的气质。
墨丹青满意地点点头,打量了半天觉得应当没有差池才唤出朱瑛。
朱瑛一出来便沐浴在五色神光里,一把玉面黑骨绘着美人图的伞就悬浮在她的肩旁,竟让墨丹青生出一股错觉,似乎眼前的朱瑛不是女鬼,不是真人,而是谪落凡尘人世的瑶池仙子!
朱瑛被墨丹青看了有些脸红,不由嗔怪地瞥了墨丹青一眼,这一眼中带着几分明媚几分娇羞不仅没让墨丹青回过神,反而愈加失神……
“公子!”
朱瑛嗔呼一声,墨丹青这才幡然醒悟,颇为尴尬地挠挠头,赶忙道:“朱瑛,你不先看看这伞有什么变化?”
朱瑛闻言地握住伞柄,下意识地抬头,原本带着几分嗔怪的面色顿时有些凝固,那伞上与她样貌有着**分相似的女子……不正是她盼了不知多久的希望吗!
墨丹青见状嘴角不由浮起一丝笑意,星辰之力灌入画中,那女子便款款迈步走出了伞面。
“公子,小姐……”女子朝着两人微微一福,水生不由瘪瘪嘴,大哥的画道看来还是不怎么样,这画出来的女人也太笨了,看不到他这么大的活人吗?
朱瑛紧紧地盯着眼前这行动有些生硬的画中女子,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想去摸摸这女子的面颊,她都已经快要忘了自己的肌肤和青丝是什么感觉了……
墨丹青也不打搅,他见不得那感激涕零的场景,拉着水生悄悄地退出了房间,明日便是北文府开课的日子了,他把自己闭在房中两日,也要跟老天师和余叔他们道个别了,虽说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而已……
房中朱瑛颤抖的玉指终于还是触碰到了这画中女子的面颊,画中女子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躲不避也没有反应,墨丹青的画道到底是刚刚入门,这女子能喊一声“公子,小姐”已经算是颇为难得了!
朱瑛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扭身化作一缕青烟融入这女子的体内,数次呼吸之后,这女子的表情也渐渐生动了起来,秀眉微颦,眼睛一红似要抽噎却有硬生生地止住继而破涕为笑,这另类的重生是大喜之事,为何要哭?
朱瑛忍不住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在这房中四处寻找起来,终于在隔间中找到了镜子,迫不及待地走到镜子跟前时却又有些犹豫,虽说刚才已经清清楚楚地看过摸过了这张脸,但心中仍是忐忑,哪个女人不爱美?
三百年来镜子中都没有她的影像,今日的一切来得有些太突然了……
终究朱瑛还是走到了镜子跟前,忍不住提起狐裘大氅转了两圈,美眸中惊喜连连,一招手那伞便飘到了她的手中,冰凉的触感第一次如此真实的感受到,轻蹙起琼鼻,鼻尖传来这房中男子的气息让她有些脸红。
不由想起墨丹青化身妖魔后的模样和那霸道的姿态,不由想起初见时墨丹青的拘束和手忙脚乱,不由想起那日万兽破城墨丹青如同孩子般的恐惧……死寂了三百多年的心突兀一跳,不由生起了一丝丝涟漪,不知想到何事面颊上晕起一丝绯红,继而又有些幽怨地一叹,她不过是一个女鬼罢了……
一念至此“重生”的喜悦顿时消散了不少,这才发现房中墨丹青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心中的喜悦无人分享朱瑛不由摇摇头,身子一转化作一缕夹杂着星辰之力的轻烟融入了伞中,这伞竟还能保存星辰之力使其不消散。
伞面悄然合起,只余朱瑛一声空叹。
墨丹青回到房中时见伞已经合起也不做打扰,收拾了一番早早地便入睡了,今日茶忆安曾说北文府的天师一道颇有建树,不知特别在何处?
带着这念头墨丹青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安稳,没了烦心事和牵挂自然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