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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二月底,江容换过衣服喝过姜汤后,冷静的想着最近有什么事要做。
江禄上来报告,说是丽敏派舒大捎口信过来。
江容让他上来说话。
舒大传丽敏的口信,说让江容没事不要再过去那边。要过去的话也是带上丫头小厮一起过去,要挑江氏仁诚都在时过去。
解释说今天是江容运气不好,高丽华快生孩子了,江氏和仁诚今天刚好带着孩子们去看她去了。
丽敏自己现在看着容冰,这么大的孩子象粉团子一样可爱,瓜尔佳氏说什么样的话都左耳进,右耳出。一点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瓜尔佳氏心情不好,多尼还小,国尔敏她骂了也没有反应,如果要撒气的话,肯定是冲着江容与丽敏的。
丽敏不会理她,丽敏很小就隐忍,又去侍候了将军夫人几年,一点小性子都没有。
丽敏说知道江容从小最乏耐性,最烦被人管束,一向是人家说一句她复一句的。既然瓜尔佳氏心情不好,就不要送上门被人骂了。
丽敏不愿意江容被亲生母亲伤害到。
丽敏没有提瓜尔佳氏天天在她面前唠叨,丽敏不应该义绝,最好是复合,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之类的话。
丽敏知道江容和济兰很努力,方才为自己争取到了现在的生活,目前仁诚江氏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绝不能随便撕破脸吵架。
吵架是很口不择言的事,难免会说起佟佳氏一大家子的事,那么,仁诚肯定会怒气冲冲的摔门而走,江氏性格懦弱,自己同江容就没有保护伞了。
济兰与江容好不容易才让仁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同着江氏一起过日子,虽然两老两看相厌,时时会大声说话。可是在外人面前也是和和气气的,江氏的心情比从前明显好许多,说话腰杆也挺直很多。
丽敏庆幸济兰为孩子办满月酒,并当众宣布当自己做舒穆鲁家的男丁一样看待,让容冰姓舒穆鲁。
不然,乌尔登与瓜尔佳氏回来后,一定会说这孩子是乌佳家的。
如果忍耐一点就可以过去的事,就忍着吧。
最后,丽敏让舒大告诉江容,万事惹不起,躲得起,以前一直是济兰和江容照顾自己,现在轮到丽敏事事站在江容前面了。
江容叹气,赏了舒大五两银子,告诉舒大,他一家人的主子是丽敏,不是乌尔登夫妻,更不是国尔敏。只有丽敏过得好,他们才能过得好,换了主子肯定是比不上跟着丽敏的。
天色晚了,江容打发江禄安排好舒大住下明早再回。
江容又开始想事,想清楚了才安心入睡。
从十二月开始一直都忙,铺子里也忙,庄子上也忙,江容不曾问过发生什么事,所以大家也没有说过发生了什么事。那就是没发生啥问题。
太阳底下也没有啥新鲜事,只要大家都按部就班的做事。
江容收到过明心的信,说同明慧一起在京城研经学习。
江容自己默默的躺着理清条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去与济兰对账,春节间竹笋与香皂大卖,再就是卖菜的钱要盘存。对完账后,作坊的人春节时没有休息,应该赏银子鼓励士气,并且得安排轮休了。
本来济兰去庄子上告诉大家可以人休假,只好排好当值的人就行了,可是高士瑞担心春节时卖断货没法补。江淑芸也不放心弟弟妹妹们在京城,自己回家过年,于是选择了继续工作。其他滦州来的人见这姐弟两人都不休,于是他们也不休。
再就是济兰的婚事也该准备了,四月的婚事,济兰只讲过放过小定,没听他讲过放大定的事。
明慧一众在京城,得去看看。
算起来同别人有关的也就是四件事,都很好解决,江容安心的睡了。
次日早晨黄三嫂把早餐端到楼上,江容坐在栏杆前心情平静的远眺。
现在是二月底,天气已经渐渐暖和了起来,日头一天一天变长,风也变成了吹面不寒杨柳风,松柏和枯黄了一冬的草地冒出了新鲜的绿,海棠花似乎也生出了小小的新的嫩芽。
黄三嫂小心翼翼的说已经派人去请济兰少爷了。
江容点头,给黄三嫂一百两银票,“本来以为这个饭店赚钱的,做久点才赚钱。你有两个儿子开饭馆,还有男人管事,江禄什么人都没有,其他的我全给他了。”
黄三嫂满心欢喜的说,“没得事。我的两个仔在大管事手下做过事,比起从前做事灵醒多了。现在自己经营着饭馆也有收入呢。”
江容笑着让黄三嫂通知淑芸赶快算好账,马上就要发去年的红包了,顺便叫江禄上来。
江禄上来问有什么事。
江容懒洋洋的说,庄子以后不放外人进来,有人来找一概说自己不在,包括自己的父母在内,态度要好些,不要吵架。
江禄不动声色的看着江容的眉头,向江容汇报,洋姜已经种好,油菜已经种好,有五六户以拖达为首的老旗丁要搬过来,已经在盖房子。
江容很满意,让江禄再去买些荒地回来,全种上洋姜,要是有大块的地,就准备盖庙,旁边也种上洋姜,江容计划舍一块地给明慧,让他不要在别人的地盘上讲。又叮嘱江禄给自己在交通方便的地方找一处房子,这一处谁都不要告诉,所谓狡兔三窟,得有一处给自己躲的地方。
江禄点头。
江容把此处饭馆收的银子,七百多两全给了江禄,“几时去写契纸,饭馆给你养老,以后只要这个饭馆还在,你就不会没饭吃。”
济兰此时上楼来,问江容昨天淋雨了有没有感冒。
江禄眼光闪了闪,给济兰和江容鞠躬行礼,口称有事走了。
江容平静的说,好着呢。
两人坐下对账。
济兰很高兴的递了两个折子和详细清单给江容,“今年咱得赚得不少,竹笋卖得比去年更好,多出来了我娶亲的银子。”
江容草草看了眼总数。
济兰说香皂因为后期包装的原因。一度卖断过货。现在订的透明包装皂盒全用完了,于是暂停生产了。那两家都还在订货,因为忙着卖竹笋,就推说材料不够要备材料了,现在既然竹笋卖完了,那就再订包装再卖吧。
江容说先不订,济兰问为什么。
江容避而不答,问济兰的婚事。
济兰郁闷的说,“小定过了,大定还没过。康福见过我几次了,年前就又送了给我做的衣服,荷包仔也送了好几个了,她说嫁妆正在备。大定说得华礼在时才过,说华礼要调回来,希望到时风光点请客,我就依她喽。”济兰很惆怅。
江容提出疑问,“三月的婚期,到现在还没大定,就算是四月的婚事,也得大定了,难道你是猪脑子啊。难道你想象丽华那样省银子,或是象金平那样等不及了火速接进门么?万一华礼是要把妹子给别人做侧室呢?德黑礼就疼康福多点,我觉得。”
济兰也怀疑,“是啊,不然为啥不让咱过大定呢?”又犹豫了一会,“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好了。反正咱们家的孩子也不打算去选秀侍候人。”说完站起来想走。
江容拉住他,“你看着我的眉头。”江容颇有些伤心,黄三嫂昨晚见到血了,啥也没问,今天很体贴的送饭上楼。刚才江禄也是看着自己的眉头好久。可是济兰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头受伤了。
济兰看到后大惊,“你怎么了,不小心在哪里撞到了?”
江容闷闷的说,“我额娘昨天淋到雨了,她回家,我笑着同她打招呼,她就觉得我兴灾乐祸,随手拿个东西扔过来。”
济兰怒,“万一扔到眼睛了呢?”
江容哼了一声,“这不是没有么?估计打死也没啥吧。她还骂我不懂看人眼色,嫁出去了会累她被人骂。”
济兰说,“她很厉害啊,都打听到格图肯喜欢你了。我看你得小心点,小心格图肯上门来求亲。”
江容撇了下嘴,“那还是好的,上门求亲可以不理。万一是选秀指上了,那就麻烦了,我可不乐意给人做侧室。你都可以喜欢哪个才娶的。我也得喜欢哪个才嫁。你得帮我。”
济兰头都痛了,“可是指上他们家怎么办哪”
江容轻轻巧巧的讲,“选秀,通常会选好人家的,按道理来讲,以我们这样的家世,最低等马甲的女儿应该一开始就刷掉的。象丽敏虽然长得美,教养好,言行得体,也是第一轮就刷下来了。我是宁可死,也不会嫁给不愿意嫁的人,更不去给人做小的。”
济兰问,“若是他们求你去做个正室,你怎么讲。不要说正室了,就算是侧室,你额娘都能高兴死。”
江容问,“我才懒得管人家怎么样,如果你不支持的话,米铺拆开吧,现在有六家,我得最差的三家。货一样卖。自己管自己的钱。”江容现在已经是个富婆了,积积攒攒只进不出,就此收山带着银子去南方享福去。
济兰想了想,“不管如何,按道理来讲没理由你选上的。我去约格尔斌谈下,如果你选上了,大家的合作立刻中止。”
江容阻止,“你别去讲。到了选秀时再讲,先让他们种上菜。要是还选上了,就让他们的菜烂掉好了。现在只讲香皂没材料不能做了。得等明年。咱不赚钱。他们也陪着。“
江容希望格尔斌还能有些理智,种菜就能赚不少钱了,大家好好合作就行。不然一拍两散。
济兰犹豫,“万一他死了心要你跟格图肯了,宁可不要银子。怎么办?”
江容心中一瞬间转过千万个念头,其中最简单的,就是自己让劫匪带走。李老四与江平都承诺过要做劫匪,虽然自己觉得更信任明拙多些。明拙应该功夫更好些,并且背景更加纯净些。
这个世道治安不好,碰到匪患,小老百姓也没办法是吧。江容差点咯咯笑出声来。
江容决定晚上就给明拙写信,让明拙局时过来帮助自己逃到南方去。
江容轻轻的说,“不自由。勿宁死。”
济兰吓了一大跳,拉住江容,“格图肯不会让你死的吧,我觉得他是宁可不娶你也不会逼死你的。不不不。我会帮你的,你不要这样。”
江容笑了,甩开济兰,“那么,你去查下,如果选上了程序是如何的,肯定不能从宫里直接过去吧。肯定得回家的吧。我们这里是很偏僻的,于是有点匪患也没事的吧。你不要对外人说,不要露出啥来了。对我阿玛额娘都不要讲。我的产业你得给我好好管着,不要被别人给弄走了。”
称病还得装病,大夏天装病太痛苦了,如果是皮肤病也是很惨的,得多难过啊,并且又不是残废,说不定下次还得验选。算了,选最简单的,出宫后就立刻成为失踪人士。最多在宫里接受下培训受点约束吧。
济兰恶狠狠的说,“看来仁诚老头子还是很有用的,俺以后不气他了,让他好好活着。老头老太们都得给俺好好活着。”
江容去作坊给做米粉的工人每人发了五两银票,让大家如果要回家看看的话,得轮着休,不能全走。
江容又去找高士瑞私下谈话,“你知道香皂卖多少钱吧?算下我们的成本,还有风险。算起来赚钱也不容易,做香皂的法子得保密,若是满大街都是,那就一文钱也不值了。“
高士瑞使劲点头。
“于是,给你的钱少一点,你不会介意吧。”
高士瑞使劲点头。
江容笑嘻嘻的给了三千两银票给高士瑞,“你的是一千两,还有两千两是江二叔的。”
高士瑞震惊,“没有这么多吧,我们也没做什么活计。”
江容让他小声点,“现在做得少,知道这法子的人少,自然就是值钱的,济兰只知道是怎么做的,具体配方只有你同我知道。你得给我守口如瓶。这是我的产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