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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每年都会派出老资格教师去贫困农村考察,在濒临辍学的贫困儿中,选出几个品学兼优的,资助他们上学。只要这些孩子够争气,不学坏,从小学到初中乃至高中大学、研究生、博士生,所有日常的基本费用,邵家全包。
邵家虽然没有明着跟这些人签订合同,讲明他们是邵家的人。日后他们出息了,得对邵家有求必应。但是随着这些孩子慢慢长大懂事理,大家对此心照不宣。不然,岂不是跟养白眼狼无异?
张瑞珂嫌这样的慈善行为目的不纯,带有功利性,反对邵炎跟那些孩子接触。小李是邵炎接触到的唯一一个由邵家资助着长大的孩子。
小李姓李名庄,父亲本是拖拉机手,在农村跑运输。李庄九岁那年,他父亲开夜车回家;山路崎岖,不慎翻车,连人带车摔入深沟。车的副驾驶座上坐着他母亲。父母亲就这样,双双立毙,李庄一夜间成了孤儿。
拖拉机上载着一整车的货物。深沟打捞耗时耗力,货主们便另想招,欺负李庄还只是个孩子,把他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抢而空抵债。那些货主,都是李庄的叔叔阿姨等至亲。李庄小小年纪,便体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本家境不错的他,一下子吃饭都成了问题,濒临辍学。
李庄的带课老师对这个孩子极为喜爱,便把李庄的情况向邵家反映。邵家经过考察,同意资助。李庄卯着一股子劲,学习成绩一直好得吓人,引起了邵家人的注意。他高中的时候,邵家甚至想办法,把他从农村的高中转到了越阳市重点高中。李庄没有辜负邵家人的苦心。他成功考入夏启大学的法学系。同年,邵怀友不顾张瑞珂的反对,把他请到了家中吃饭,介绍他跟邵炎认识。
李庄跟邵炎一见如故。两人当时又都在靓都念书,之后保持着良好的联系。李庄大学毕业后,放弃保研,参加了国家公务员考试,顺利考入越阳市市政府,成了一名公务员。他工作后如鱼得水,表现不错。如今已是处长。
李庄工作后不久,当初欺负他家的那些“货主们”家中接二连三出事,连着两年鸡犬不宁,之后才慢慢消停。
听邵炎详详细细讲完李庄的故事,落遇忍不住说:“货物受损是事实,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李庄事隔十几年后去骚扰,是不是心肠太小了?”
“李庄爸爸跑运输,帮他们把货运到城里去卖,就收点辛苦费,大钱还是他们的。几年下来,他们都赚了不少。他爸爸一出事,他们本该出手相助,谁知却光想着自己的那点损失。换了你,肯定也咽不下那口气。知恩图报,饮水思源,才能生生不息。有仇报仇,才符合人性。”邵炎说。
落遇沉默不语。
几天后,李庄给落遇打电话,约好在一家咖啡屋见面。
落遇到的时候,李庄已经到了,在咖啡屋门口等她。
他五官长得小小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个子不高,在一米七左右,身材比例匀称。目光沉稳,面容柔和,给人谦和的感觉。
他朝落遇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他带落遇进入一个小包间,打开随身带的公文包。他从里面掏出两个档案袋,说:“这是朱焕容跟林耀徽的个人档案,你先过目。”
声音温厚。
落遇打开浏览。朱焕容大学毕业后的个人简历,总结起来,是三个字——被骗史。林耀徽的个人简历,也三个字——骗人史。
李庄见落遇翻看完了,皱眉道:“你是从哪里认识的,这么两个极品人物?”
“李处长,我之前在衡远会计师事务所上班。朱焕容跟我同事了几年,是所里的网管。”落遇解释说。
“落遇,我们年纪相仿,你叫我李庄就行。邵炎在电话里没详细讲,只叫我把这两人的档案弄出来供你查看。你现在跟我讲讲,他们是怎么惹到你的?”
落遇把金琪的情况,跟李庄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她讲着讲着,想着旧事重提了n回,金琪会不会耳朵痒。
李庄沉吟片刻,说:“你想私下里偷偷揍他们一顿以解气,还是整垮他们?”
落遇很想说,整死他们。可是她看见了,朱焕容跟林耀徽的档案袋中,都有跟他们孩子的合影。他们的孩子,都在十几岁的年纪。不管朱焕容他们在外如何,在家,他们是父亲。如果他们出什么事,孩子怎么办?
落遇一时心软,说:“警告他们,以后不要再骗女孩就行。”
“妇人之仁!”李庄说,“他们两个,人品都存在很大问题。放他们进入社会,只会搅得社会混浊不堪。”
“你的意思是?”落遇迟疑道。
“至少断一只手、一只脚!”李庄语气平静,眼神平静。
落遇身子一抖,打了个寒噤。她说:“不用那么夸张吧?”
“如果不用断手脚,你自己都可以找人对付,何必找我?”李庄说,“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
一想到血淋淋的场面,落遇只觉得腿脚发软。她连连摆手,说:“弄点皮肉之伤就行了,没必要伤筋动骨。”
“以他们的恶行,把他们的眼珠子挖了都没有人同情!”李庄说,“既然你不想以最简单的武力来解决,那么,我们就让他们破财消灾吧。”
“好好好,破财消灾好!”落遇松了口气,说,“最好让他们都变成穷光蛋!”
“林耀徽是个投机商,朱焕容跟着他混。我们只要想出一个很有钱途的项目,引他们一笔一笔往里面投钱就行!”李庄说。
“对对对!这个主意好!”落遇附和。只要不动暴力,什么都好说。
“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布局。这些事,只能靠你们自己了。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李庄说。
“好!”落遇回答。
李庄收起桌上的档案袋,整理好放入公文包,说:“邵炎是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多谢李哥!”落遇起身,慌忙说。
“叫我李庄就行!”李庄看了落遇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