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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赶紧藏起来的意思,怪不得原来总是为难舒伯,现在却对舒伯恭敬有加!
自己见到清歌后的怪异感通通得到了解答!
记得从前清歌见到自己,都和老鼠见了猫一样,而这次,清歌却是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自己还以为清歌是心中有怨,却原来,竟是根本不认识自己了,自己在情歌眼里,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继清歌的死讯后,江雨飞第二次感到了心痛,以及,浓的化不开的后悔。
若尘扑通一声跪下,“娘,女婿有错,是我没照顾好妻主――”
“小姐都这么懂事了,那些坏人为什么要害她呢?为什么啊?”舒伯神情凄怆,上前就拉若尘,“若尘是男子,若有人要害小姐,他又能怎么样?夫人,您一定要为小姐报仇,一定要为小姐报仇啊!”
“舒伯――”若尘摇摇头,却是不愿起身,咬着牙道,“是我没尽到照顾妻主的责任,若尘该罚――”
江雨飞愣了下,突然想到这几天听说的若尘在以为清歌被巨石压着时几乎要发疯的模样,终于摆了摆手,“你起来吧,以后,好好照顾自己妻主。”
又勉强安抚舒伯道:“你放心,我――”
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清歌现在这么懂事!可为什么会如此懂事?甚至在一些问题上竟似比自己这个娘还看得透彻,人即使失忆,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变化啊!
会不会――
江雨飞的脸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
清歌是被无名给闹醒的。被关押的这十天里,清歌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给莲生看过病回来,清歌勉强烫了烫脚,倒头便睡了。没成想一大早就被无名捏着鼻子给弄醒了。
清歌无奈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笑的傻兮兮的无名,心里有些冒火,可这家伙又实在太厉害了,自己可惹不起。
“大姐,你又要干嘛?”家里人不是多着吗,干嘛一定要缠着自己!
无名忽然把乱蓬蓬的头伸过来,迅即的在清歌怀里拱了拱,吓得清歌一下子完全清醒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无名头顶:“喂,停――”
无名委屈的抬头,嘟哝道:“大白,小白――”
清歌真是哭笑不得!怪不得自己觉得这个动作熟悉!在山洞里每次自己把烤好的鸡扔给大白小白时,小白就会跑来这样和自己嬉戏!真服了无名了,还真是见到什么学什么!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妙,等自己好了可以和若尘嘿咻时,无名不会也来偷看吧――
这样想着脸色不由一阵绯红。突觉眼前两个骨轮轮转的东西,清歌下意识的一推,却是无名看自己发呆,竟凑到了眼前和自己练开了大眼对小眼!
“好了,你去吧,记得下午回来!”知道无名一定是想和大白小白玩了,清歌长出一口气,也就那俩家伙皮糙肉厚,还可以禁得住无名的戏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无名,却没有看到若尘的影子,清歌不由很是奇怪。往常可是只要一听见自己房里有动静,若尘就马上会进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清歌揉揉眼,披上外衫,拄了拐杖走出屋门。看到停在院里的那辆豪华马车,心里不由很是烦躁。明明昨天已经看到那女人很不耐烦了,怎么现在还没有走?若尘八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敢一大早就和自己在房间里厮混的!这万恶的封建时代!自己怎么能忍受回到江府,想要抱抱自己男人都不行,每天都过这样委委屈屈的日子?!
“夫人,我把洗脸水给您倒掉,饭马上就端过来。”江辰的声音陡然传来,清歌一怔,江家家主,看来是住在这个房间里吗?心里忽然有些别扭,赶紧转过身,想要回自己房间。
“呀――小姐!”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清歌来不及回头,便听见哗啦一声,那一盆洗脸水竟是浇了自己一头一身!
清歌迟钝的回过头来,正对上惶恐不安的江辰。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江辰已是语无伦次,忙上前一把搀起清歌就进了屋,手忙脚乱的就想扒掉清歌的湿衣服。
清歌被解掉外衣,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忙一把推开江辰,“你快出去,我一个人就好!”
江辰很是慌张,一叠连声道:“小姐稍候,我去喊二爷来。”说着撒丫子就往外跑。
若尘?清歌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虽说心里早把若尘当自己男人了,可却不愿意让若尘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院里已经响起了江辰喊若尘的声音,清歌忙三下五除二的扒掉自己身上的湿衣,身后忽然有什么声音响了一下,清歌忽然想起,刚才太急了,竟忘了锁门,忙转身想去关门,却没想到正对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江雨飞!
清歌一愣,刚被松开的抹胸唰的落下,清晰的露出胸前梅花形状的胎记!
清歌脸色一下子暴红,慌忙捡起外衣挡在身前,“您,您出去一下,我换――”
“谁干的?”江雨飞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清歌的局促,脸色竟是暴怒无比,“告诉我,是谁?”
“啊?”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被泼了一身水,江雨飞竟会如此在意!清歌有些发傻,半晌讷讷道,“那位大姐也不是故意的……”
江雨飞神情更加难过,自己的女儿何曾这样憋屈过!到底是挨了多少打,才会变成这样的性子!
清歌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看江雨飞的眼竟是有些发红,不由很是奇怪。
“过来!”江雨飞努力放平语气。
清歌犹豫了下,可江雨飞的眼神实在是太悲伤了,清歌有些坚持不住,最后还是不自然的走了过去。
江雨飞伸出手,扯开清歌的腰带,清歌吓了一跳,忙要躲,却被江雨飞按住手――那手,竟是有些哆嗦。
“别动,带子系歪了――”
没想到强势无比的治玉贵家家主竟是要为自己系腰带,清歌彻底傻了!
“清歌,是娘对不住你――”江雨飞笨拙的帮清歌整理着衣服,语气竟是意外的温和。
半晌,江雨飞才放手,神情也平和了下来,清歌低头看看好像更歪了的腰带,瘪瘪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除了赵凤,还有谁,打过你?”江雨飞又开口,话里却是带着些血腥味儿。
打过我?清歌更加茫然,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怎么又突然说起什么打架的事儿?!
江雨飞闭了闭眼睛,“你身上的那些伤,都是谁,做的?”
本是想验明这个女儿的正身,却没想到竟是看到清歌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江雨飞这才知道,竟有人敢背着自己如此伤害清歌!
原本只是为了管教这个女儿不得已出此下策,却没想到有人会趁这个时间针对清歌!
虽不知是什么人干的,可江雨飞确信,那都绝不可能是意外!肯定是针对清歌的有意为之!
清歌这才意识到,江雨飞问自己“谁干的”并不是说谁泼了自己一身水,竟是问自己身上的伤是谁干的,不由苦笑,摇了摇头,淡然道:“忘了。”
江雨飞眼里的墨色瞬间更浓!
64、 任尔东西南北风(四) ...
“你去,拜祭过你爹了?”江雨飞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爹?”江清歌有些迷惑。
是了,自己这个娘,清歌都已经忘了!更何况是早早的就抛下自己娘儿俩的若儿呢?若儿走时,清歌尚在稚龄……
想到过世的夫郎,江雨飞只觉更加歉疚。若儿撒手西去后,自己每日买醉,心灰意冷,舒伯也疾病缠身,卧床不起,等自己好容易挨过那段悲苦的日子,清歌的眼里却是已经完全没有自己这个娘了!再加上灵韵太过溺爱,终于养成了清歌后来骄纵任性胡作非为的性格!
江雨飞指了指清歌腕上的玉镯,伤感的说:“这只玉镯,一直都是你爹放着呢!”
那时,自己不过是山里穷的叮当响的猎户的女儿,机缘巧合救了若儿,再没想到,最后还能娶了若儿为夫!成婚之后,闺阁之中,若儿教自己习琢玉之术;陋室之内,若儿孝顺公婆,勤俭持家……
婚后的第四年,自己拿了若儿身上的这块儿玉去治玉公会参加考核,终于载誉归来!没有人知道,自己珍视这只玉镯,并不是因为它是家主的象征,只是心里早已把它作为自己夫妻二人情意的见证!
若是自己能料到,治玉贵家的身份却是让自己负了给若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许诺,那自己甘愿这辈子和若儿守着这老宅,只做个愚夫愚妇,相伴一生便可……
清歌看江雨飞脸色变幻莫测,一时柔情蜜意,一时痛悔愧疚,到最后,甚至是了无生趣的样子,忙解下玉镯塞到江雨飞手里,柔声道:“这样啊,还是你拿着吧。”
江雨飞轻轻挡住,摇了摇头,“你放着吧,你爹兴许,会更高兴――”
若儿对清歌最是慈爱,便是活着,看见清歌戴着这玉镯,心里一定会欢喜。
“清歌,喊上你夫郎,你们跟娘,去瞧瞧你爹。”江雨飞叹了口气,唤了早侯在门外的江辰进来。
到了那精舍门前,清歌不由顿了下――
竟是自己得了匕首和玉佩的那个地方,难道,屋子里挂的那个画像上的男子,竟是江清歌的,爹?以为清歌心里难过,若尘搭着清歌腰的手紧了一下。
江辰把江雨飞在坐具上安置好,便悄悄退了出去,舒伯赶紧把手里的毯子搭在江雨飞的腿上,看看挂在正中间的公子的画像,再看看痴痴凝望的江雨飞,长身玉立长大成人的清歌,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公子,你一定很高兴吧?夫人和小姐一起来看你了呢!还有若尘,是你当初亲自给小姐挑的夫郎呢――”
舒伯边抹泪边絮絮不已。
若尘已经跪了下来,牵着清歌的手,连磕了六个头:“爹,我是萧氏若尘,是清歌的夫郎,妻主腿上有伤,不能行礼,我替妻主给您磕头。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妻主,决不让别人欺负了她去――”
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孩子,江雨飞也是百感交集。若儿,已经去的太久了,清歌都已经长大成人娶了夫了!
“清歌,你给你爹,上柱香吧――”江雨飞轻声吩咐,良久,却并没有听到回应,不由很是恼怒。
“清歌!你――”却忽然住了嘴,惊讶的发现,靠着若尘支撑勉强站在那里的清歌,不知什么时候,泪水竟已爬满了整个脸颊。
“清歌,清歌――”江雨飞声音也有些哽咽。“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妻主――”若尘忙掏出手帕,俯身给清歌擦眼泪,“难过就哭出来,别忍着――”
“我,我没哭,也没有难过――”清歌茫然的看着前面的画像,“我不认识他啊,我怎么会哭呢,怎么会哭呢?”口中说着,眼泪竟是怎么也止不住。
“我爹也走了很久了,我都快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了,可我还是一想到他就难过。你只是忘了爹爹的样子,可是心里还是想着爹爹呢!即是想着爹爹,还是不要哭了,爹爹一定想看到妻主每天里都开开心心的!”若尘一下一下的拍着清歌,柔声轻哄。
“你真的,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江雨飞不死心的追问。
清歌摇头,幅度大了些,一滴热热的泪溅到江雨飞的手上。
“父女连心啊!”舒伯边流泪边叹息,“小姐那是虽是还小,可这心里,还是念着公子呢!”
江雨飞怔怔的瞧着手背上的那滴泪,久久不曾开口。
看清歌情绪平复了些,江雨飞终于开口,“清歌,把你爹给你的东西拿好,咱们回去――”
看清歌投来的询问的眼神,江雨飞点头,“和那玉佩放在一起的东西,都是你爹留给你的,你带上那些就好。”
清歌低头,半晌,又抬起头来,却不敢看江雨飞期盼的眼睛:“对不起,我,不想回去――”
江雨飞眼神一暗,舒伯急的直搓手。
“娘,妻主不是――”若尘忙要解释,却被清歌抓住手摇了摇,有些不知所措的闭了嘴。
“给我个,理由。”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