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讪,却忽然张大了嘴巴――
天啊!自己看到了什么?小竹背后紧追不舍的那个是什么?自己看的不错的话,那是一只老虎,而且是有虎中之王之称的白虎!自己上一次就是贪恋白虎的毛皮,差点儿连命都扔在那座荒山上!
身上的冷汗唰的就冒出来了,眼看那只老虎已经要追上小竹了,仿佛能看到那锐利的虎爪已经抬起,瞬间就要洞穿男孩稚弱的身体!陆雪琪下意识的转身就想跑,却不知为什么又在下一刻改变了主意――
那以后无数次,陆雪琪都无数次的后悔,怎么会做出这样一个愚蠢的决定!
陆雪琪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猛地往前一扑。
小竹边跑边回头看,丝毫没料到,前面有一个正做着英雄救美梦的陆雪琪,竟是闪避不及,一下被扑倒在下面。
后面正追着的小白也吓了一跳,一个急刹车,忙停了下来,看那人竟敢把小竹撞倒,不由很是恼怒,张开血盆大口“嗷唔”一声就把陆雪琪叼在了嘴里。
陆雪琪只觉身子忽然悬空,哆嗦着睁开眼睛,才发现身体正在虎口里!
“救命啊――”陆雪琪一声惨叫,发现小竹还趴在地上白着脸儿瞧着自己,忙哆嗦着冲小竹摆手,“快,快跑啊!找人,救我――”
说到最后,声音都变成直的了,细听的话,还能听出哽咽声。
看这人在自己嘴里还不老实,小白喉咙里发出恼怒的呜呜声。本是懒洋洋躺着晒太阳的大白听出小白的声音有些不高兴,忙探出头来。
小白咬了一会儿,觉得嘴巴有些酸了,虽是清歌叮嘱过不许咬人,却不愿意轻易放过陆雪琪,看到大白走来,便猛一甩头,把陆雪琪当沙包一样甩了出去。大白身子往前一扑,伸出爪子就按住了陆雪琪。
觉得耳旁好像有风声呼啸,身体也好像落到了地上,陆雪琪抖抖索索的睁开眼,泪水终于哗啦啦流了下来――
头顶上方却是一只体型更加硕大的老虎,正凶狠的盯着自己。
这不是江家的梅园吗?什么时候变成老虎窝了?!要不然,怎么一只两只出来的都是老虎?!
看陆雪琪哭的凄惨,小竹皱了皱眉,蹲到大白面前细声细气的说:“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不想和大白玩就算了,干吗要这样不停的哭啊?你这样会吓着我家小白的。”
啊?陆雪琪一下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巴瞧着不开心的瞪着自己的小竹,他,他在说什么?什么叫吓着小白?谁是小白?小白也被吓着了吗?可是是自己也快被吓死了好不好?
陆雪琪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样子实在太过狼狈,小竹撇了撇嘴,对大白道:“好脏的,大白,放它下来吧。”
大白呜呜了一声,收回爪子,施施然的回到小白身边。被陆雪琪打了兴头,小白也很是无趣,拱了拱大白,两个一前一后回自己窝里了。
看陆雪琪仍是傻子一样的趴在地上,小竹摸出条手绢丢了过去,困惑的自言自语:“这么冷的天,怎么有人喜欢趴在地上。真倒霉,竟然正好砸到我,我得去告诉哥哥嫂子一声,让他们看到这个人就躲躲,不然被砸一下也很痛的。”
陆雪琪大脑本是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却在听到小竹说要去告诉哥哥嫂子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要是让江清歌知道自己刚才的糗事,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顾不得让吓丢的魂魄归位,陆雪琪连滚带爬的就去追小竹,边跑还边带着哭腔道:“小竹,拜托――”
后院里虽是鸡飞狗跳,前院里气氛倒还算温馨。
不是感觉不到清歌的冷淡,陆雪明却只做不知,自顾自的和若尘谈笑风生。不得不佩服陆雪明的玲珑心肝,一时和莲生谈论刺绣之法,一时又和若尘说起大陆风土人情,三个男子相处竟是融洽至极。
堂前梅花烂漫,堂上三个男子言笑晏晏,莲生着夜光紫,清雅若空谷幽兰,雪明穿玫瑰红,美丽如雍容牡丹,若尘仍是一袭白色锦袍,虽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胜在身材挺拔,宛如风中劲竹,比起两个如花男子竟是毫不逊色。有风吹过枝头,粉色、白色的花瓣便纷纷扬扬落下,竟如同烟雨蒙蒙的江南春景一般。
清歌身子微微后仰,靠在自己让人特制的摇椅上,看着暖暖冬阳下笑容温煦的若尘,只觉心里惬意无比。
陆雪明一回头,正看到半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的清歌,脸不由一红,忙掩饰性的端起茶碗啜了一口,只觉入口清香,当下赞道:“不知这是什么茶?入得口中,唇齿生香呢!”
“是妻主焙制的梅花茶呢。”若尘笑着应道,“雪明喜欢的话,待会儿让下人给你包些。”
“梅花茶?”雪明挑眉,用梅花做茶,还能调出如此风味来!那江清歌竟是如此风雅之人吗?不自觉打量了远处藤椅上的无比悠游的清歌,对那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名头越来越怀疑,只觉这个女子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让人无法看懂了。
“那怎么好意思。”雪明笑着推托,“这么好喝的茶,不定要如何耗费心力,才能制出来呢!雪明怎好厚着脸皮索要。”
“雪明不必推辞,这梅花茶我家充足着呢。便是后面那么大一片林子,做的梅花茶,便吃到明年也尽够了的。”莲生接口道。
“是啊。”若尘点头,“妻主还特意准备了一包,想让雪明带给伯伯尝尝呢,又担心伯伯不喜欢这味儿道,你们既在一处,兴许口味也相似,你喝了说好的话,妻主也能放下些心来。”
陆雪明刚要开口,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江清歌,你给滚我出来!”一个脸色铁青的女子,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几个人都是一惊,抬头看去,清歌不由皱眉,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若尘嫡亲的妹子,萧玉琦。
看到这个女子,清歌只觉心里的厌恶更甚,对萧家人,清歌实在一点儿好感也欠奉。特别是这个萧玉琦。别人还则罢了,萧玉琦却是若尘同父同母的妹妹,却竟然伙同别人一块儿欺负若尘和小竹!
若尘愣了一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起身去迎。萧玉琦看到若尘,先是愣了一下,红着眼圈叫了一声“哥哥”,然后疾步上前,一把揪住清歌的衣襟,嘶声吼道:“江清歌,你实在欺人太甚!”
嘴里说着,手更高高扬起,竟是想要打清歌的样子。
“琦儿,住手!”若尘忙喝道。
“放开我嫂子!”小竹正好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忙跑过来,狠狠的朝着萧玉琦的小腿肚踢了一脚。
萧玉琦没有提防之下被踢了个正着,看看衣着华贵漂亮的不像话的小竹,一时竟是没认出来,又看到若尘身后同样美貌非凡的陆雪明,心里不由又是发酸又是恼火,冲着清歌恨声道:“好你个江清歌,当着我们的面就摆出一副痴情人的模样,背地里却是左拥右抱!不只家里弄了这许多狐狸精,还在外面招惹了那骚货!好好好,我这就带我家哥――”
正说得唾沫四溅,却不防前面人影一闪,然后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萧玉琦被揍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捂着脸抬起头,面前却是一个发髻凌乱的有些陌生的女孩,正愤怒的盯着自己。看这女孩如此维护清歌,萧玉琦念头一转,便马上明白了过来,江清歌家里不但养男人,养的还有女人!当下指着清歌的鼻子接着骂道:
“你真是无耻!养了这么多小爷不算,连女人你也养――”
陆雪琪只觉的头轰的一声,全身的血都冲到了头顶,自己要杀了这个女人,不但把哥哥和小竹当成江清歌的男人,现在,竟还把自己当成江清歌的面首!
刚才在小竹面前已经把人都给丢尽了,现在还被个女人指着鼻子这样侮辱!
陆雪琪猛地扑上去,抓住萧玉琦疯了一样的就开始拳打脚踢。
清歌目瞪口呆的看着狂怒不已的陆雪琪,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挨骂,这个陆雪琪竟好像比自己还受刺激?
97、任尔东西南北风(三十七) ...
“小姐――”舒伯脸色难看的跑了进来。
清歌忙上前扶住,嗔道:“舒伯,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心摔了!”
舒伯反手抓住清歌的手,神情惶急:“小姐,府门外来了好些人,您快去看看吧!”
清歌脸色一沉,微有些愠怒:“萧府的?是来闹事吗?”
还以为自己不理,萧府的人就万不敢到这里闹事儿,没想到竟是敢打上门来了!
“不止。”舒伯脸色复杂,“除了萧府的人,还有府里老太君遣来的。”
“陆府?”清歌是真的奇怪了,从上次寿宴上清歌大发雷霆之怒的那次血腥事件,那边府里再不敢派人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边萧玉琦陆雪琪的厮打已经告一段落。虽是萧玉琦年龄大些,可奈何陆雪琪自幼在家文武兼修,拳脚自是了得,又加上一旁虎视眈眈的陆家侍卫,萧玉琦那里讨得了好来?不过片刻,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待若尘上前拉开,告诉陆雪琪,这萧玉琦是自己嫡亲的妹妹时,陆雪琪愣了片刻,忽然想到萧若尘的妹妹,那不就是小竹的弟弟吗?忙有些不自在的丢开了手,又忽然想到,既是小竹的姐姐,怎么会说出那样混账的话来!这样想着,又觉得这萧玉琦打得不冤。
还没这么丢人过,萧玉琦气得咬牙,只是这个哥哥在萧府的地位目前已是今非昔比,竟是再不敢冲着若尘发火,看到一旁瞧着自己眼神轻蔑的清歌,那股子邪火登时便上来了。瞪着眼冲清歌斥道:“江清歌,你既不稀罕我哥哥,我这就接了哥哥家去。我们萧府的长公子,也是你可以轻贱的吗?”
说着,上前就要扯若尘。
“琦儿!”饶是若尘好性子,也有些恼怒,知道萧玉琦贯来瞧不起清歌,可今天也着实太胡闹了!
“哥哥,这女人是什么好东西吗,你竟然当宝一样!外面都有男人打上门来了,说是怀了她的骨肉,你还这样护着她做什么!”萧玉琦气急败坏的冲若尘吼道。
正要让人把萧玉琦赶出去的清歌一怔,什么男人?怀了谁的骨肉?这萧玉琦再说什么?!
听了萧玉琦的话,所有人都愣了,若尘更是恍若雷击,脸上顿时没了血色:“琦儿,你,说什么?”
看大家震惊的样子,萧玉琦得意之极,指着清歌骂道:“你们莫要都给她骗了!这厮惯会做戏,不过是瞧上我哥哥的治玉天分,想赖了我哥哥给她出力罢了!还好我今儿个送苍叔来,恰碰着那□,不然还不知道你江清歌竟是如此卑鄙无耻的一个人!你若真想纳小,便寻那些良家男子罢了,却何苦弄了那娼倌里的不干净的人来羞辱我哥哥?”
“你胡言乱语什么?什么不干净男人?”看若尘神情惨然样子,清歌很是心疼,忙上前一把扶住。
“若尘,”莲生很是担心的看了一眼清歌,小声道,“这许多时日,你还不知道我这妹子的性子吗?你先不要着急,兴许这里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
萧玉琦仍是要上前抢若尘:“江清歌,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狡辩吗?那个男人现就在府外,旁边还有你们江府的人陪着。我还听说,那小倌儿的名字叫什么子清,新婚夜,你丢下我哥哥独守空房,却巴巴的跑到青楼和那叫子清的贱人洞房!你敢说,这些事你没做过?”
“子清”这个名字一传到耳朵里,若尘只觉头晕目眩,在屯子里时,有时清歌喝醉了就会纠缠自己,自己记得不错的话,口里叫的名字,便是“子清”!
“若尘――”清歌握紧若尘的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从前的江清歌那些荒唐事,你还不能忘了吗?”
说到“从前的江清歌”几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若尘愣了一下,深深的看了清歌一眼,反手紧紧握住清歌的手。
萧玉琦涨红着脸,还想再说,却被清歌狠狠的一眼瞪住:
“萧玉琦,你可想仔细了,你要是真心疼若尘就还罢了!若是让我发现,你来这里生事,不过是为了你那点儿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可以让你一无所有?!”
萧玉琦梗了梗脖子,想要撂下句狠的,对上清歌森然的眼眸,却不知为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缩了缩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