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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下人已经把椅子给搬了出来,但不知道该怎么办,出声问轻幕,“丞相,椅子已经搬来了,是要给谁坐?”
轻幕一愣,即随想起了前茬,“管家,你还不速速将椅子摆好,把麻绳挂到梁上去,没听到刚才楚雨姑娘要上吊吗?还有,赶紧把柱子擦一擦干净,好让楚雨姑娘多个选择,另外,去蛮天阁买最有效的毒药来,给楚雨姑娘。”
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这丞相也不是吃素的,这会儿,真是被惹急了,连这么狠的事情,都做出来的,人家可是暗王爷身边的红人啊。
“你,你们……”洪嬷嬷抖动着身子,微微颤颤地站了起来,指着轻幕,竟然敢如此对她,王爷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我们如何了?洪嬷嬷,你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我若春可是听得多了暗王爷稀罕你,我们可不稀罕,你有本事,自己找你家王爷去,别在我们丞相府门口瞎咧咧,有你那么缺德的吗?上门来毁我家小姐的声誉,小心生了儿子没辟掩!”
轻妩媚:“……”洪嬷嬷这把年纪,还有人看得上吗?生儿子,她根本就不可能生出儿子来了吧?若春,你这够损的啊。
洪嬷嬷脸色一黑,“若春,你别以为自己的皇上的人,就可以对老身不敬了,老身可是暗王爷的……”
“你是本王的什么人?”
洪嬷嬷刚欲说下去的话,吓得顿时卡在了喉咙里头,全身一颤,连头也不敢回。
而洪楚雨,也没能好到哪里去,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时,双腿一软,竟然是坐倒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阎烙狂阴沉着脸色,一步步地走到洪嬷嬷的面前,众人见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惊恐万分地看着来人。
暗王爷,那个传闻杀人如麻,连皇上都不敢轻易惹怒的男人,竟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们的身后了。
那些本来是来看好戏的人们,顿时有了落跑的念头,但又不敢有动作,就怕自己一动,暗王爷一不高兴,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他没有先看向洪嬷嬷,而是看向轻妩媚,瞄了一眼她手中的粗麻绳,再看向她哭得惨兮兮地脸。
明知道这丫头是在演戏,但看着她小脸上的泪水,阎烙狂竟是心头一揪。
“臣轻幕,见过王爷。”轻幕只是淡淡地看着阎烙狂,眉头还有点微皱,说实在,今天一大早,可把他给折腾惨了。
这两个女人,简直就是两尊菩萨。
轻妩媚一见他,赶紧把手中的麻绳,往远处一丢,傻呵呵地一笑,“呵呵,你来啦。”
她这边正唱得起劲呢,怎么就给打断了呢?
“下次别拿绳子,得拿刀。”他道。
轻妩媚面色一黑,有这么损人的吗?让她拿刀,若是要搞自尽,那一刀下去,不就完蛋了,她又不是玩真的。
“只要不伤了自己,谁死都无所谓。”哪料,他又继续说道。
轻妩媚:“……”玩玩而已,就不用闹得那么大了吧?当街砍人,是会出事的,她还得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是吗?
“放心,你就是名声狼藉,也是本王的王妃。”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阎烙狂轻柔地说道。
轻妩媚低头呶了呶小嘴,好吧,她知道了,反正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名声可言,不过,她也知道,阎烙狂这回真的是被洪嬷嬷给惹怒了。
“洪嬷嬷,你给本王解释一个,洪楚雨这个杂婢,何时成了本王的女人?”他厉眼扫向洪楚雨,对于这个女人,他可是连印象都没有,她们竟然敢在相府门前如此大言不惭。
“王爷,老身只是……”洪嬷嬷满脸污秽,看向阎烙狂,泪水在眼眶里边打转,饶是年纪一大把了,看到阎烙狂阴晦的眼神,也是有些害怕。
“只是什么?只是意图离间本王与轻二小姐之间的感情?意图败坏轻二小姐的名声?洪嬷嬷,本王敬你是本王母妃生前留下来的奴婢,才由得你在本王跟前办差,看来,本王是该好好清理一下暗王府了。”
阎烙狂眼色暗沉地看着洪嬷嬷。
“王爷,雨儿是真心喜欢您的啊,她……”
“术云,废了那个下贱的女人的灵基,带到军营去,不准离开军营一步!”洪嬷嬷还没说完,阎烙狂就沉声下令。
“不,王爷,您要干什么?”洪嬷嬷一听,大惊,赶紧出声阻止。
据她所知,女子一般是不能进军营的,而且阎烙狂还要废了雨儿的灵基,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
雨儿可是她唯一的侄女儿,亲侄女儿,如果真被贬到军营里去做了青妓,那他们洪家的人,就真的在昇都抬不起头来了。
何况,雨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这么做,他怎么下得去命令啊。
“王爷,雨儿是老身的亲侄女啊,是洪家唯一愿意过继到老身膝下的孩子,老身求您了,别这么狠心,放过雨儿一条命吧。”洪嬷嬷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与面子,朝着阎烙狂就跪了下来,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就是因为她是你的孩子,本王才允许她这么多年寄居地暗王府里,没想到,她倒是能变着法儿地在外头编排本王了,术云,你还愣着做什么。”他怒目朝术去看了一眼。
术云撇撇嘴,做什么,看戏呗。
说实话,对于这对姑侄,王府里面有几个人是没有抱怨的,现在看到她们这么惨,他这心里头,可是舒服极了。
可是,爷的话也不能不听,术云只好大步上前,抓着洪楚雨的肩膀一把把她给提了起来。
“不,我不要去军营,我不要去。”洪楚雨见到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王爷给决定了,而且还是如此悲惨的命运,而术云已经要把她拖走了。
她哪能如此轻易就范,一把挣开术云,跪着双膝来到洪嬷嬷的身边,“姑姑,雨儿不要去军营,您跟王爷求求情啊,雨儿不能去军营啊。”
去了军营,她的一生,便是真的毁了,说什么,也不能去。
“雨儿……”洪嬷嬷也是睁着一双泪眼,可怜地看着自己的侄女,她也不想让雨儿去啊,可是,现在雨儿去不去,已经不是她能作得了主的了。
“姑姑,雨儿是无辜的啊,是您让雨儿过来的啊,您不是说,只要雨儿能气得轻二小姐进宫去把赐婚的圣旨给退了,您就能在王爷面前替雨儿说好话,让王爷纳了雨儿的吗?雨儿是听了您的话,才会过来的啊。”
早知道,她说什么也不能答应姑姑啊,这简直是万丈深渊啊。
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暗王爷,她当时为何就鬼迷心窍地听从了姑姑的哄骗,就这么兴冲冲地随着姑姑一起过来了呢?
她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会有如此下场呢?
当初异想天开的美梦,如今却变成了她的恶梦,可是,她只是想想而已,若不是姑姑,她怎么可能来轻府门口闹事啊?
洪嬷嬷的脸色,此刻是一阵青,一阵白,洪楚雨的话,无疑是让阎烙狂脸色铁青,再让她说下去,恐怕连自己都逃不过这个劫了。
“王爷,老身……老身只是……”洪嬷嬷支支唔唔地,根本就无法解释洪楚雨话里的意思。
“术云。”阎烙狂怒吼了一声。
术云立刻上前了,把哭闹挣扎不停的洪楚雨给拖走了。
众人也纷纷转头看着洪楚雨被拖走的方向,眼中,却是半点儿同情都没有,有的只是鄙夷和不屑,暗王爷是什么人,也岂是她一个奴婢的可以抹黑的?
轻妩媚看着洪楚雨被拖走,说实话,她心里边,还真有一点点的怜悯,不过很快便被抛之于脑后。
惹不起的人,就不该去惹,做事情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知轻重的人,就活该被世人遗弃。
洪楚雨,就是个例子。
想要被世人所倚重,就必须像阎烙狂一样,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实力。
“雨儿……”洪嬷嬷不舍地看着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这么被带走了,可是,她心里边更加不舍的,是自己。
如果她再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估计自己在暗王府的地位,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就得一落千丈了。
现在不是管雨儿的时候,没了雨儿,她可以再去洪家抱一个儿子回来,只要王爷对她还是信任的,她就可以!
“术风,带洪嬷嬷回王府,由轻二小姐发落!”
轻妩媚一愣,即随口中蹦出三个字,“我不去。”
他那个暗王府里边,乌烟瘴气的,她才不要去咧,今天她可是打算去找天佐哥好好地玩一天的,也不能泡在暗王府里边。
而且,一个老奴才,值得她发落吗?那人是暗王府的吧,又不是丞相府上的奴才,她发落,不是摆明了落人口实?
“若春,咱们逛街去!”
“嗯,啊,哦,小姐。”若春一阵恍惚,刚才在混乱之中,有人塞给她一张纸条,她听到那人说,给小姐。
这人是谁啊?
她转头的时候,人家早没了踪迹。
“轻轻。”见她甩头便要离开,阎烙狂哪有那么容易就让她开溜?自然是一把抓住她,顺带着把她搂进怀里。
“唔。”轻妩媚一阵无语,这叫什么事儿啊,没看到那么多人在场吗?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清,不懂吗?需要她教他吗?
可是,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上,她也不能给他下不来台啊。
女人嘛,在家里边,跟男人要吵要闹要杀人都行,但是在外头,绝对要给自己的男人最大的脸面,这是她在自己前世的父母身上学到的。
虽然阎烙狂现在还不是她的男人,但总归他是王爷,而且还是人人敬仰的男神,她就更不能让他在外人面前失了面子。
“术风,带上洪嬷嬷。”阎烙狂说了一句,便搂着她上了不远处的马车。
“若春,跟上。”轻妩媚没有办法了,只好叫了若春一声。
若春看看自家的丞相,又看看已经远去的小姐,只好跟上术风与术红,一起前往暗王府。
皇宫中,阎络菲自从昨天被召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她的母妃是发了什么疯,竟然让她在自己宫中面壁思‘过’。
可问题是,她最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啊,连蚂蚁都没踩死一只,有什么‘过’要思呢?
阎络菲左思右想,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会儿,趁着天色才刚亮,大家都没注意她,赶紧偷偷溜出去,跟小媚媚逛街去,今天可是鸳鸯节呢,外面肯定热闹得很。
可是,今天绝对是个例外。
“站住!”一声女子的厉喝声,打断了阎络菲偷偷摸摸的行为。
她全身一僵,忍不住嘀咕,母妃没事起那么早做什么?难道是特地在这里逮她?没这可能吧?
不过阎络菲还真猜对了,瑶妃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在这里等的,就是她这个没脑子的女儿。
难道光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以着女儿的性子,这么热闹的日子,不去找轻妩媚,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就是打定主意了,日后不准女儿与轻妩媚再有过多的来往。
本来轻妩媚有可能是太子妃,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自己女儿去折腾,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再过不久,轻妩媚就要成为暗王妃了。
皇上对暗王爷阎烙狂一直都十分地忌惮,说好听点儿是给几分薄面,说难听点,就是怕阎烙狂这个儿子。
所以现在,皇上自然也把轻妩媚甚至是轻丞相,都划入了暗王一党了。
鸳鸯宴上,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皇上看着轻妩媚的眼神,透露着血的光芒,那是对轻妩媚起了杀意,虽然皇上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现在,若是自已的女儿再与轻妩媚关系密切,难保皇上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成成了歹意。
身为帝王,任何对自己的宝座有威胁的人或事,都是不可能容忍的。
“母妃,天才微亮,您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阎络菲赶紧扯出一个大大地笑脸,转身几步走到瑶妃的身边,伸出小手,挽住瑶妃的手臂。
“你要去哪里?”瑶妃转头看着她,冷声问。
“啊,菲儿没有要去哪里啊,天气太闷了,菲儿睡不着,就在这里随意逛逛。”阎络菲说道。
“哼,你以为母妃不知道你心里头想要做什么?”瑶妃冷哼一声,还敢拿这种谎话来骗她。
若真是相信了,她在这皇宫生活那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本宫不是让你在自己宫中思过吗?是谁允许你出来的?”
“母妃。”阎络菲撒娇地摇晃着瑶妃的手臂,嘟着小嘴,“菲儿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思什么过啊?”
“你不知道?本宫告诉你,你与轻妩媚走得那么近,就是错!”瑶妃严厉地说道。
“小媚?她怎么了,菲儿以前也一直和她很要好啊。”阎络菲表面上迷茫至极,但还是听懂了自己母妃话中的意思。
小媚现在是五哥的王妃了,情况自然不同了,起码在父皇那里,小媚得到的宠爱,就不会如以往那般多了。
而且鸳鸯宴上,小媚又得罪了太后,那老女人,可是后宫之中最大的主宰啊,现在小媚被纳入了五哥的羽翼之下,太后自然是拿她没有任何办法的,但是自己就不同了。
她还是生活在后宫之中,母妃在朝中,又没有任何势力,完全是任人宰割。
但是,想让她与小媚断绝往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阎络菲暗叹一声,不论是在哪里,实在都是最重要的,如果现在的她,有五哥那般的实力,母妃又岂会让她与轻妩媚断绝往来?
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她与五哥因为小媚的关系,而加深了感情呢。
“哎,菲儿,你也该长大了。”瑶妃轻叹了一声,柔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入宫那么多年,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也是她唯一的依靠,想她从一个秀女,一步步地往上爬,到现如今的妃位,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明白的。
当然,她也不否认,自己能顺利封妃,轻妩媚也是功不可没的。
当初轻妩媚得宠,菲儿便与她一直要好,因为菲儿的关系,皇上也是对她关爱有加,她也才能在这宫中有立足之地。
她也并不想做一个过河拆桥之人,但恩情与自己与菲儿的性命相比,那她就只能选后者了。
“总之,听母妃一句话,日后少与轻妩媚来往,明白吗?”
“母妃,其他的事情,菲儿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就这一件,菲儿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放眼这后宫,甚至是昇都,有几个人是有真情的?而小媚却有,母妃,小媚是我唯一的朋友,您让我放弃什么都可以,就是小媚,不行。”
阎络菲放开瑶妃的手臂,面对着她,无比认真地开口。
“你……你这丫头,怎么就如此地不听劝呢?”瑶妃听到她的话,顿时心中气得不行,又显得颇为无奈。
“菲儿,今时情况不同往日了,你父皇一向忌惮……忌惮你五哥,这你又不是不知道。”瑶妃话语一顿,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之后,才问她。
“在轻妩媚还是与太子谣言四起的时候,皇上再怎么宠她,都是可以的,但一旦她与暗王联系在了一起,那就不同了,皇上会把对轻妩媚所有的宠爱,都收回来,留下的,就只有……”瑶妃话一顿,看了阎络菲一眼。
“你可明白?”有些话,即使四周无人,她也不好明说。
“菲儿明白,但明不明白,与菲儿无关,菲儿只知道,小媚是菲儿的朋友,那就行了。”阎络菲也是个倔强的,反正是不肯妥协。
“你……你怎么还不明白呢,从鸳鸯宴上,轻妩媚拿出千变玉时,你父皇对你,就已经另有想法了,你到底知不知道???”瑶妃觉得自己现在简直是在对牛弹琴,还是头倔牛。
“那又怎么样?”阎络菲嘴角微勾。
父皇对她有想法,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哪次不是让她故意接近小媚,好刺探到什么秘密,每次她去汇报之时,父皇那双透着失望的眼睛,仿佛是要把她给吃了一般。
既然早就有想法了,她又何必在乎呢?
“那又怎么样?”瑶妃怪叫着重复女儿的问话。
“菲儿,难道你不清楚我们母女二人在这后宫之中的处境吗?只要你父皇一句话,我们的下场是什么,你不是应该比本宫更清楚吗?”
“母妃,难道就因为这个,菲儿就得跟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断交?这就是你所希望的?”阎络菲眼中闪过一丝的痛苦。
记得小时候,母妃在宫中,是时常受人欺负的,父皇连母妃是死是活都不会管,也根本想不起来有母妃这个人。
母妃那时候便常常在她的耳边唠叨,要是嫁了个寻常人家,该有多好,也常会问她,若是放下一切,愿不愿跟母妃一起去宫外生活。
可是现在,母妃已经贵为一宫之首,连皇后都要让三分的瑶妃,对于名利,却是看得越来越重了。
若是她现在问母妃,愿不愿意随她一起去宫外生活,母妃只怕会觉得她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呵呵,这就是人心,随着时间,会不断地变化,最后直接身边的人都不认为为止。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