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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州到威远王城的路途说近不近,说远也不算特别远,就那几百里路而已,官道还修的很不错,车马通行十分便利。不臣与陆雪渝日夜兼程,只花了五天时间便赶回了威远王城。
只是进城之后的不臣却并没有立刻回去与精灵姐妹她们会和,而是仍旧与陆雪渝住在了一起——他们在一家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客栈里打了尖,暂时安顿了下来。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嘛,倒不是不臣突然转了念,打算跟陆雪渝私奔了,而只是赃款尚未到位的缘故。
眼下距离廖招财老丈人的寿诞已经非常近了,只是捧着古董上门向这位大官人售卖的却都是些骗子,廖招财是有当铺产业的,他的当铺掌柜眼力可不是一般的刁钻,只消随便打一眼便能看出那古董的真伪,不过时间长了廖大官人就郁闷坏了,他出价千金,却买不来一个货真价实的古董花瓶,气急败坏之下这位大官人不仅嘴上都起了泡,连那些上门推销假古董的也都恨极了,于是这位廖大官人就命令家丁将那些骗子都打断了腿!但是这样一来就再也没人敢上门了……
真的假的都绝了迹之后,廖大官人现在已经处于极度的绝望状态了,他前面已经把大话都放出去了,说是一定为自家老丈人献上一个货真价实的乌山官瓶,眼下大话即将戳破,这位廖大官人连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了解廖大官人的都知道,这是个极重面子的家伙,而且仇人极多,因为他是威远王府的御用商人嘛,平时仗着王府撑腰可没少干欺行霸市的破事,眼下他即将颜面扫地,可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顺便给他编段子呢。
……
廖招财老丈人寿诞之前两天,威远王城,旺财客栈。
“相公,那家伙都快变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咱们是时候上门了吧?”陆雪渝趴在桌子上,头枕在手臂上,眼巴巴的望着不臣。
不臣此时正躺在房间的床铺上哼小曲,听到陆雪渝的话,他笑了笑说道:“还不是时候。”
“那啥时候才是时候啊?”陆雪渝烦躁的说道。
“等到那位廖大官人彻底别无选择之时,才是咱们将利益最大化的最好时机!现在时候未到,那位廖大官人心里怕是还会存有侥幸,咱们漫天要价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臣一脸阴险表情的说道。
陆雪渝将信将疑的看着不臣,当然啦,她并不是其怀疑不臣话中的道理,因为不臣说的确实蛮有道理的,她只是觉得不臣总这么拖着其实目的不纯,是想跟她多在一起呆着而已,尽管这让她觉得很甜蜜,只是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却真的下不了决心……
……
时间一晃,来到了廖招财老丈人寿诞的前夜。
廖大官人枯坐在自家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现在简直肠子都悔青了,你说他干嘛非要把那些骗子的腿都打断呢?
本来嘛,古董这种事情,只要你有权有势,你说它是真的,哪怕它是个十足的赝品,那它也是真的。反之,就算它是货真价实的真货,只要你硬说它是假的,那它再真也是假的。
而作为威远王府的御用商人,廖招财是不缺权势的。
“我这是何必呢?早知道就收一个高仿赝品糊弄一下不就行了吗?眼下不仅老岳父那里交代不过去,连我的脸面也要丢尽了!”廖招财捶胸顿足的自言自语道,神色中是各种的痛不欲生。
他老婆邹氏夫人走到他身边,柔声劝慰道:“官人,快去睡吧,都快三更天了。”
“你先睡吧,我再坐会。”廖招财头都没回,只是语气淡淡的回答道。他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懊恼之情,如何能睡得着?
邹氏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难道我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吗?”廖大官人仰头向天,无声的问道。
只是就在廖大官人彻底绝了望之时,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连滚带爬的跑进了客厅,这家丁一边跑还一边大叫道:“大官人,大官人,又有骗子上门啦!”
廖招财的肥脸抽了抽,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什么骗子不骗子?
“赶紧让他进来!”
廖招财大声下令道,他现在已经豁出去了,就算来人拿着的仍然是一个赝品,他也会眉头都不眨一下的收下。
“好叻,大官人。”那家丁答应一声,转身又跑出去了。
片刻之后,不臣一身文士装扮,怀捧木匣走进了客厅。
“你是那卖瓶子的吧?我给你二百两银子,把你的货留下吧。”廖大官人见来人是个大块头书生,心中顿时就是一沉,但凡手中有货的要么是专业造假的泥腿子,要么就是盗墓贼,可没有一个能打扮成这样的,不用问,这书生手里拿的肯定是赝品,而且八成连高仿都不是。
“二百两银子?”不臣挑了挑眉头,拧身就走。
“喂喂!那书生,留步留步!这样,我出一千两纹银如何?”廖大官人连忙很识趣的加了价。
尽管对对方的出价仍不满意,但不臣还是停下了脚步,他回头问道:“大官人不验货就出价么?”
“验货什么的,你把那盒子打开给我看看就行了,其他就不必了。”廖大官人随意的摆了摆手,反正是粗制滥造的假货,看两眼就是了,不必太认真。
不臣被他气乐了:“大官人,我这可是真品。”
“嗯嗯,我知道。”廖大官人点头,来他这推销古董的每一个人都说自己的货是真品。
不臣见对方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嗤笑了一声道:“大官人,我这瓶子没有两千两黄金可不卖!”
“两千两?!”廖大官人“嘭”地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怒发欲狂的说道:“你还不如直接去抢呐!来人,与我把这厮打出去,记得,打断他一条腿!”
火气上来,廖大官人也是什么都不顾了。
不臣无奈的叹了口气,十分自觉的出了客厅,走到了院子里,就站那等家丁们从四面八方冲过来!
说起来廖招财这厮还真是豪阔,光是家里现成能动用的家丁就超过了一百号,这一闻令发起围攻,那气势还真是不小,好吧,至少他们的吆喝声听起来很有气势。
不臣四下看了看抄着烧火棍或者擀面杖冲来的一众家丁们,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也不等他们冲到近前,疾走几步就朝着一个方向的家丁迎了上去,然后拳脚并用,几个瞬息间就放到了十好几号。
其他家丁此时还没反应过来呢,仍在朝前冲,于是不臣又向着他们迎了上去……
五分钟之后,廖招财家客厅。
不臣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而廖大官人则鼻青脸肿的跪在他面前,涕泪横流的求饶着:“英雄啊,我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我出五百金买下你的瓶子总行了吧?”
“不行不行,我的瓶子是真品,没两千金不卖。”不臣悠闲的喝着茶,只是摇头道。
“那您杀了我吧!”为了一个赝品出两千金,廖大官人是无论如何都转不过这个弯来的。
“嘿!”不臣怒极反笑,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廖招财竟然跟波普老爷的性子差不多,都是要财不要命的主。
“你真的不出两千金?”不臣的笑容有点冷。
廖大官人毫不示弱的梗着脖子,很有点英勇就义的烈士的意思:“你打死我也不出!”
“就算我的瓶子是真的你也不出?”
“这个嘛……”廖大官人犹豫了,若是真瓶子的话,在这时节出个两千金貌似也不是不可以。
尽管心下很不服气,但廖大官人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这样,我去找我家当铺的掌柜来。”
不臣斜了他一眼:“你早就该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