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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迟到的表白4
“咳咳”淳歌抬起手,遮着嘴巴,轻咳了两声,便自行到厨房去,并不理会林洎与苏祐菀的暧昧气氛。
林洎的余光瞥到了淳歌的离去,他朝着苏祐菀笑了笑,两人便联袂而来,淳歌坐在餐桌上,一个抬眼,只见这两人如金童玉女般的般配,连一颦一笑都相得益彰。
“这可都是我亲手做的。”林洎将苏祐菀安置好,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第一次下厨,若是做得不好请见谅。”
“浸之说笑了,能吃到你这一个一品大员做的菜,本就是千载难逢的,哪里还能挑剔啊。”苏祐菀粲然一笑,第一个动筷。只是那菜到了嘴里,她这秀气的眉毛都禁不住一挑,可见这菜的味道有待斟酌。
“怎样?”林洎露出了少年般的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秀手艺。
“极好的。”苏祐菀果断地回答,并且睁大了眼睛,似乎是在阐述自己所言非虚。
淳歌总觉着自己在这儿挺多余的,但是既然来了便吃吃看吧,于是他夹了一块肉,往嘴里一塞,果然一股咸味儿在口中四溢,看着林洎期待的眼神,淳歌艰难地咽了下去,但却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称赞的话。
“不好吃吗?”林洎有些失落,眼神中的光彩都黯淡了。
淳歌刚想开口,心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淳歌并不陌生这种感觉,苏祐菀见淳歌长久不说,便抢过话语权,将林洎一通乱夸,大有吃光所有菜的架势。
趁着苏祐菀说话那会,淳歌的两只手偷偷地伸到了桌子下方,右手搭上了左手,不过是眨眼的时间,他便瞪大了双眼。
“怎么。我做的不和你的口味?”林洎刚一转头便瞧见了淳歌惊讶的眼神。
“我不饿,先走了。”淳歌突然起身,快步走出了厨房,直奔自己的房间。
苏祐菀见淳歌这般不给林洎的面子,自然要更努力地激励林洎,好在林洎似乎并不在意淳歌的离去。与苏祐菀吃了午饭,两人便相约出门去了。
话说淳歌一回到自己的房中,便是跌坐在床上,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样,若他的号脉没有出错。他现在再度出现了双脉并行的状况。他上一次出现这种脉象是在许多年前了。还是钱老把出来的。从那以后,他自己也十分重视此事,经过秋神医的调养,多多少少也是治了许久的。当初他已是三品官员。便停了秋家的秘药,只是年前官二伯之死,他受到极大的打击,秋神医才再度用上此药。
当然当淳歌恢复过来,这药便停了,淳歌幼时曾屡次运用此药,身子对这药的依赖性极大,但此药对淳歌的伤害也是极大的,故而就连秋神医也不敢轻易给淳歌尝试。再者说离用药那时也过了快两年的时间了,淳歌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会出现这种状况。
双脉并行,须得用秋家秘药方可缓解,并且这病拖不得,淳歌并不是不知道那药的药方。只是有几味药是不常见的,北方又不常有的,这才是淳歌犯难的地方。
心,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的刺痛,淳歌硬是扛着,约是一刻钟以后才缓解了一丝。淳歌觉着待在房中有些气闷便到了院子的那棵梨树下休息。
“十三。”淳歌的声音有些虚弱。
“大人”十三这一次是奉命保护并监视淳歌的,这也是他们分别多年后再度相见。
“你我素有交情,你可愿为我做一件事儿。”淳歌的脸色苍白,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才能勉强支撑住。
“大人请说”十三虽回了统卫但在他心中,淳歌依旧是他的主子。
“火速前往东南,将秋神医带过来。”淳歌从腰间,拿出了一颗药丸,吃下去了才将那隐隐的痛缓解了不少。
“大人生病了?”十三有些吃惊,他在暗中竟不知淳歌病了。
“带话给秋神医,双脉并行,须得秘药不可。”淳歌现在手头上的药,顶多能撑个十天八天的,只盼着秋神医安安分分地待在杭城。
“若是秋神医不在,找子衿也行。”淳歌见十三马上要动身了,急忙加上一句。
“是,大人。”十三念叨了几次,将淳歌的话记清楚了便离开了。
“大人,我去帮您找个大夫。”拂儿是个热血的姑娘,这回不等淳歌叫唤,便使了轻功急匆匆地去了。
“大人,我跟着她去。”拂儿出来了,周路自是要陪着,说话间,这人也跟着去了。
不一会,便有一个白发老者被拂儿与周路用轻功给架了来,淳歌定睛一看,这人竟是熟悉到脱口而出。
“钱老”当年季乾死了,淳歌虽没有赶尽杀绝,但也没有在管山匪的死活,自是不知钱老后来究竟如何了,只是他没有想到,今生还有再见的机会。
“是你。”钱老见到淳歌也是万分的惊讶,淳歌如今贵为三品大员,哪里是他这种平民百姓能见着的,当然,他一点都不想看见淳歌,因为他知道就是淳歌害了李天王,杀了季乾的。
“你们先下去。”淳歌有些艰难地起身,在拂儿两人隐入暗处之后,屈身向钱老作揖,说道:“淳歌未曾想,多年后竟能得见故人。”
“你果然是官淳歌啊。”钱老恶狠狠地盯着淳歌,哂笑道:“官大人这大礼小老儿怎么敢当啊。”
“阿乾当您是长辈,淳歌自然也拿您当长辈。”淳歌一手扶住石桌,一手拽紧自己的衣裳,大有晕厥的前奏。
“你还叫的出口,你你”钱老颤着手指着淳歌,质问道:“你当初攻破茂城,杀了季乾时,怎么不见你有这份心啊。”这件事虽然过了许多年,但是钱老却一直不能释怀,即便茂城的百姓并没有大的伤亡,但是季乾却死了,他最欣赏的后辈死了。
“此事淳歌无话可说,想来自是有报应的吧。”淳歌苦涩一笑。不曾多做解释。
钱老的怒火微微止住,他这些年行走有苏,虽时常听到淳歌升官的消息,但是同样伴随着官家的噩耗,比如官乐山的死,官二伯的死等等,严格说起来,淳歌这些年风头虽胜,但生活却不见得有多好。淳歌的眼神微微有些游离,脚下的虚浮。让他开始摇晃。一个踉跄便要摔倒在地。
钱老一见淳歌便知道这家伙身体不适。这会儿他也不计较什么,赶忙扶着淳歌,但是他毕竟是个老人,那里扛得起这么年轻的淳歌呢。于是他只能就近将淳歌安置在石椅上,拎出淳歌的双手号脉。
“你这丫,小子。”钱老本想说丫头的,但是介于淳歌的身份,忙是改了口,说道:“当初老夫的话,你当是放屁呢,如今双脉并行总该吃到苦头了吧。”钱老身为大夫,最恨的便是那些屡教不改的病人。恰好他觉着淳歌就是其中之一。
淳歌现在还有些神智,只能无奈笑道:“淳歌先前是治好了这毛病的,但一年前大病,无奈又用了秘药,才会使旧病复发。”
“你这心脉较之当年。不知是弱了多少,即便老夫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了。”淳歌给钱老把脉那会儿才不过十三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什么病痛只要好生调养,都能养回来,可今儿的淳歌却是个地道的成年人,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回不来的。
“我知道。”淳歌心脉受损的程度之高,旁人是无法想象的,这些年接二连三的打击,淳歌能熬过来就已是奇迹了。幸好有秋神医不断为淳歌调养,这才让淳歌能这般迅速地恢复,然而也就只有淳歌本身与秋神医,知道淳歌的心脉大有垂老之象,是个大隐患。
“不过,老夫还是能帮你减轻几分痛苦的。”钱老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他这些年走遍有苏,医术也大有提高,虽说比不上淳歌秋神医那般正统,但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多谢钱老。”淳歌轻声道谢。
“你就在这院子里待着,我去给你煎副药。”说罢钱老便摸索着朝着驿馆的厨房前进。
淳歌倒也听话,他自己也是医者,他自是知道他如今的状况是不能待在气闷的地方,否则会引起呼吸不畅的。兴许是他早上起得太早了,光是在石椅上用手撑着脑袋的情况下也能睡着。
闻着淡淡的梨花香气,淳歌做了一个梦,一个大雪天的梦。
“歌儿,歌儿。”有人轻拍淳歌的肩头,低声呼唤。
是谁的声音,这般熟悉,这般让他眷恋,淳歌缓缓睁开疲惫的眼。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极为俊俏的男子,他一身白衣,立在雪中,洁白无瑕。淳歌认出来了。
“阿乾,阿乾是你。”淳歌一把握住季乾的手,将这男子拉进自己的怀中。
刹那间那白衣的季乾消失了,淳歌看到了一处军营,主帐之内的灯一直点着,里头有两个身影,淳歌掀着帘子,便瞧见了里头,那是季乾与他。
“歌儿,我从未后悔我做过的事,只是遗憾,遇上你那样的迟,不能再多看你一眼,不能再多听你说一句话,你知道吗?”帐中的季乾抱着淳歌,有深深的依恋和不舍。
那是淳歌杀死季乾的前一刻,他能看到自己用那只为季乾疗伤的手,闷死了季乾,他知道这是个梦,但他的手还是不住地颤抖,帘子就这样将他隔在帐篷外边。
“歌儿”季乾的声音又在淳歌耳边响起,淳歌再一次回到了刚才的雪地中。
“歌儿,一个人真爱的时候,甚至会想不到自己是爱着对方的,当初的你是这样的,现在的你还是这样。”季乾轻柔着淳歌发,温声说道。
“世间有一个我便够了,不要再错过了好不好?”
季乾的话萦绕在淳歌的耳畔,是那样的真实,淳歌骤然抬头,望见的却只有梨花,还有一个含着笑意朝他走来的男子,那是林洎。
泪,从淳歌眼角滴落,林洎遇见的淳歌,是个坚强到令人心疼的人,他始终没有见过淳歌的哭泣,他承认,这一刻,他的心慌了。
“怎么了?”瞧着淳歌流泪的眼,他却不敢拭去淳歌的泪。
“我离不开你。”淳歌握住林洎的手,这一次他不会放开或是错过了。
“我想同你过一辈子。”林洎从来都不敢奢望这一生能听到这句话,他正想告诉淳歌他愿意,他有千千万万个愿意,可是淳歌听不见了。
血,一口鲜血,是淳歌的血,擦过林洎的鬓角,伴着淳歌的合上的眼,落在林洎身上,同时淳歌也倒在林洎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