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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和老头儿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对视了很久,老头儿和公主殿下的脸上,猛地都露出久别重逢之后欣喜的笑容。
“哟!”老头儿热情挥手,趴在对面的假山上笑出一口白牙。
“叔祖哇!”长乐也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对着那老头儿挥着自己的小爪子。
对面那位,可不是她家叔祖敬德王么。
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只是这两位太过热情,当热情的“您来了?”“吃了么?”“吃的啥?”“看戏呢?”“一起看?”等等来自于古老古国的热情的招呼响起的时候,下方的顺王顿时脸色就铁青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温柔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就看见那自己头上正有两个家伙围观自己与一个美丽少女执手相看的画面,心里开心才叫见了鬼好吧?他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这是对自己尊严的挑衅,只是抬头看了看头上那两个毫自觉的家伙,竟然骂不出来。
怎么骂?
一个是君父最爱的长乐公主,楚贤妃都因为她挨了昭阳帝的冷待,另一个更不得了了……
皇帝陛下的亲叔叔,顺王殿下的叔祖来的,那真是不管看了什么都是白看的节奏。
“怎么不继续了?本王最喜欢才子佳人,相约假山后了!”敬德王是一个十分漂亮的老人家,虽然如今已经是满脸老褶子了,不过说句实在话,就算是老头儿,那也是十分潇洒英俊的老头儿。
虽然头上毛茸茸发髻都乱了,不过这年头儿不是有一种风格叫落拓不羁么?敬德王就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拘小节真大丈夫情操了,见顺王脸色苍白地退后了几步仰头看着自己,不由不高兴了。
“哎呀那荷包儿也不怎么样,看起来很粗糙呀。”公主殿下也趴在山头在下方点评。
她看见了,这个一脸羞涩地对顺王诉说自己少女心事的,可不是之前还在恭喜楚家大小姐以后会成为顺王妃,后头还因口出狂言挨了四公主一耳光的那个楚家女么。楚家女如此看来,行动得还蛮快的,这才几天就知道冲着自己从前姐姐的未婚夫下手了呢?
长乐挑剔了一番那破荷包儿,觉得远远不及自己砸在林如初头上那个,就很有经验地说道,“这荷包儿不漂亮,又粗糙,男子怎么会喜欢呢?想要讨好顺王兄,姑娘,你也长点儿心吧……”
她见楚家女惊恐地看着自己,更加威武,咯咯笑着在山头打滚儿。
“别掉下去。”红月一脸无奈地扶着她。
“才不会呢。”长乐见顺王已经退后,不肯再和那楚家女凑在一起,顿时就觉得没意思起来,打着滚儿从假山上滚下来。
对面假山也传来一阵喧哗,显然敬德王爷也滚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就有一个跳脱的老头儿往长乐的面前大步而来,这老头儿仿佛很爱美的样子,哪怕头发乱糟糟的,可是身上却穿着一件十分骚包的紫色锦衣,那颜色漂亮得连长乐都羡慕了起来。
只是那样漂浪流光溢彩的紫色衣裳,却衬托着一个潇洒不及的白胡子老头儿,这老头的腰间还装模作样地吊着一只大酒葫芦,一抬脚,从华贵的锦衣之中露出一只穿着草鞋露着大脚趾的大脚来。
红月看了这别开生面的打扮,哪怕觉得自己早就免疫,也觉得眼睛疼。
她忍不住去看自家公主。
倒霉公主的眼里竟然还露出了十分仰慕的表情。
“您这身儿穿起来真英俊。”多么潇洒的装扮,就跟传说中漂泊江湖的大侠似的,公主殿下都羡慕坏了。
也就是敬德王,换了她敢穿这一身儿,非叫昭贵妃给扒了皮不可。
不过这种浪迹天涯策马奔腾潇潇洒洒的装扮,真的太好看了,长乐咬着自己的指尖儿羡慕得不得了,称赞起来真是从心底真心而想。
“是不是?我也觉得好看,你叔祖母那没眼光的,竟然看不到本王的美,硬说本王这一身儿……”
敬德王本要抱怨一下自家那没眼光挑剔自己说自己就跟装在一件漂亮衣裳里的狗屎的王妃,可是一想到自己若说了,那岂不是很不英俊?急忙收了收,哼了一声走到长乐的面前团团转了一个圈全方位叫自家的心灵之友看看自己的美丽,这才继续与她说道。“我还给你做了这一身儿,回头咱们一起穿,一起浪迹天涯啊?”
“好啊好啊!”小姑娘眉开眼笑,深深地满意道,“您若忘了我,我就不理你了。”
“以后可以叫本公主天山女侠?”
红月突然觉得胃疼。
她特别理解当太子听说敬德王想念长乐想要一起玩儿时的那绝望的心情。
“殿下您不能……”上一回这倒霉王爷加一只倒霉公主干的坏事儿,就是大白天的非穿了黑漆漆的夜行衣蒙着脸却露出了各自代表身份的玉佩啥的去敲了人家福寿大长公主家八公子的闷棍。
盖因敬德王与福寿大长公主乃是亲家来的,八公子娶了敬德王的幼女,只是没想到那位八公子是一位十分奇异的人,深深地觉得敬德王家的郡主仿佛生得有些不大好看,因此就发展了一位十分美貌多情的外室。
众目睽睽之下,两个嗷嗷叫的黑衣人把人家面如冠玉的八公子就塞进了护城河里去了,回头福寿大长公主哭诉到了昭阳帝的面前……
这个……虽然敬德王是昭阳帝的叔父这很有身份,可是人家大长公主也是帝王的亲姑母好么?
那段时候的鸡飞狗跳就别提了,昭阳帝当日没有上吊,绝对是心理素质不错。
这老头儿还怂恿这倒霉公主拿板砖敲楚听云呢,不是公主殿下怂了,板砖换成了石头,那说不得那谁谁真的就得被脑袋开花儿。
“不懂事,没眼光!”敬德王顿时就用看俗人与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看劝阻长乐与自己潇潇洒洒共享人世繁华的红月了。
红月默默垂头。
若是太子知道自己阻止了一桩惨案,会不会对她印象好点儿,至少别总是用看贼的眼神看自己?
不仅压力大,这回头还得再叫人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被太子殿下中意了什么的。
“红月武功可高。”虽然敬德王是宗室之中很有分量的长辈,不过长乐也不是处处妥协的,见敬德王摸着自己的白胡子哼哼,就为红月辩解道。
“不错,还知道护着自己身边的人,不愧是本王的忘年交啊。”可不是忘年交咋的。
敬德王与长乐公主差了两个辈分都能胜利会师,真是奇妙的缘分。
敬德王正在感慨,公主殿下正被奉承得翘尾巴,就见那假山窝窝里的顺王殿下一脸菜色地走了出来。他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对敬德王无礼,甚至还得处处讨好,以求敬德王对自己的支持,只是不知是怎么搞的,敬德王对昭阳帝膝下的三个皇子都不大亲近。
换句话说,其实也可以说除了长乐之外,敬德王对昭阳帝的所有儿女都不大亲近。顺王使出了浑身解数,从小儿奉承到大,哪怕敬德王有做得出格儿的地方自己都会时若不见,可是敬德王就是不喜欢他。
虽然敬德王不喜欢自己,顺王也不敢施礼,拱手道,“见过王叔祖。”
“太阳这么大,玩儿什么花前月下啊?”敬德王一点儿都没有围观人家卿卿我我被抓包之后的尴尬抱歉,还很厚脸皮的点评道,“这丫头不行啊!生得矫揉造作,一口气儿喘了八回,非要细着嗓子说话,你不觉得憋得慌叫她好好儿大点儿声?我说,她说了什么你能听得见么?”
那跟在顺王身后怯生生一脸柔弱的少女一根手指头仿佛就能捅倒似的,说话还细细弱弱的,天知道!
她方才与顺王柔情蜜意,自己差点儿都没听清啊!
敬德王就很不满了。
“我听到了。”顺王脸色涨红,心里生出一股怒意,却努力憋着低声说道。
“是因为耳鬓厮磨么?”敬德王老眼又飞快地闪过猥琐和八卦。
顺王沉默了。
若他承认了,回头这老不死的非传得沸沸扬扬,叫自己对这楚家女负责的!
虽然这少女是楚家的姑娘,只是楚家女在宫中的好几个,顺王正在犹豫到底要迎娶哪一个,更何况他一向信任楚听云,也想知道楚听云觉得自己应该娶他的哪一个妹妹。
因此什么耳鬓厮磨花前月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顺王强笑了一声低声说道,“方才只是误会。”他垂了垂眼睛,恭敬地问道,“您怎么进宫了?”说起来,敬德王是十分不喜欢进宫的,因为据说这宫里叫人家王爷很压抑。
“还不是这小没良心的。”敬德王就瞪了长乐一眼,叹息道,“一天不看紧了,就叫别人给勾搭去了。”
“怎么会,叔祖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了。”公主殿下左右看看,见太子纯王的都没在,就毫不心虚地认真说了。
“呵呵这句话本王也常对王妃说好么?”敬德王顿时露出了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
长乐瞪圆了自己的眼睛。
红月在一旁再一次深深地同情了一下敬德王妃。
顺王却要嫉妒死了。
这么和颜悦色的,把这亲昵的笑容给了他该多好啊!
搞定了敬德王,起码就是搞定了一半儿宗室啊!
“这小子看本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碗红烧肉。”敬德王凑在长乐的耳边窃窃私语。
公主殿下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小声儿回应道,“看酱骨头!”
这简直在骂顺王是狗了,顺王气得要命,笑得就十分难看了,对长乐和声说道,“六皇妹你……”
“顺王兄有没有再去看望岳娘娘和四皇姐?”长乐突兀地问道。
“母亲在养病,因此我……”
“有时间与楚家女在这里亲亲热热,没有时间去见自家老娘,顺王兄,你觉得合适么?”
“这是楚家女?我说怎么柔柔弱弱瞧着这么难看呢,莫非是楚贤妃家的丫头?”敬德王听见长乐的话,顿时一双老眼就落在了顺王的身上,见他下意识地遮掩住了那脸色涨红的美人,就不客气地说道,“我说,楚家这是什么家风?想当初在宫外与陛下苟且,如今更了不得,把那点儿没羞没臊的都带到宫里来?当年我就说那女人不行,你父皇偏不听,如今好了,这算是什么?”
他是长辈,就算说得难听厉害,可就算昭阳帝也不敢反驳的,顺王自然无法辩驳。
那楚家女就更不必提了。
“叔祖你小点儿声,回头叫贤妃娘娘听见,又要病了。”楚贤妃现在就在床上躺着呢,长乐就觉得若她听见敬德王这么骂她,必然得哭死一把。
没准儿还得奄奄一息什么的。
“这贤妃怎么回事儿?不能为陛下生育子嗣,她还有脸病怏怏的?”敬德王虽然生性活泼,老顽童,不过却是个难得的正经人,他就对长乐很不快地说道,“打从这女人一入宫,仿佛我就常听往我面前请平安脉的太医说贤妃这病那病的,可见是她福薄,受不住陛下的隆恩。不然瞧瞧你母亲,这不是康健得很,还有了你这个小仙女儿么?”
在敬德王这样的老人家眼里,楚贤妃就是个没有福气的人了。
长乐才不要说话呢,哼哼唧唧歪头去看脸色阴晴不定的顺王。
顺王现下觉得好为难哦。
他与楚家交好,楚听云更是这些年为他出谋划策十分用心尽力,是他最信任倚重的左膀右臂,特别是当岳阳伯府如今已经是与他不大亲密的岳亭掌家,他是断然离不得楚家的支持的。
可是楚家代表了朝中的势力,然而敬德王这等宗室之中的长辈也必然是要讨好的,不然宗室倒向太子,他就真的没有指望了。只是敬德王与楚家如此不对路,他左右为难,一时都觉得心里抑郁了。
敬德王却不管顺王的心情,心中顺畅,就对长乐笑眯眯地说道,“且叫我说……”
他本想继续挑剔楚贤妃,只是想到楚贤妃到底是昭阳帝的妃嫔,若挑剔得多了难免叫昭阳帝脸上不好看,犹豫了一下便沉默了。
“您为什么进宫啊?”长乐才不相信敬德王是因为自己一个原因进宫的呢。
“进来溜溜弯儿。”敬德王偏头哼哼着说道。
长乐眯着眼睛犀利地看着这老头儿。
“行了,那什么,你叔祖母叫你姑姑跟那小畜生和离,今日我来与陛下说说。”敬德王想到自家王妃冷着一张老脸告诉自己事儿办不成就别回来了,深深地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婚姻的冷暴力,伤心地说道,“你叔祖母越发嚣张了,明明人老珠黄,却不知珍惜我,还叫我不许回王府,信不信回头我也给她整个外室出来?”他一边说一边憧憬地说道,“若在外头置个宅子,我要在宅子里插满剑,就叫它葬剑山庄!”
“哈?”长乐呆滞了。
那个什么……
这不是所谓外室的正确用法儿吧?
“外室里都要有美人儿的。”就算是长乐公主,也知道外室的重要组成部分呀。
“到时候给你留一个屋儿,你可以当二庄主。”美人儿这不就有了么。
“为什么不是大庄主?”
“大庄主必须是最优秀的那个,所谓的庄花儿必须是本王啊!”紫色锦衣的老头儿挤眉弄眼儿地说道。
红月面无表情了。
这年头儿比山寨还可恶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非要毁一毁人家原创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的无耻行径。
其罪当诛啊!
就在宫女姐姐冷着脸忍耐着不要拔剑把这老头儿给捅到天边儿去的时候,顺王的声音就温煦地传来。
他在红月气息不稳嘴角抽搐的时候仿佛第一次看清了长乐身边宫女的模样儿,之后就微微一愣,皱眉沉吟地多看了红月数眼,之后越发带着几分疑虑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敬德王和声说道,“王叔祖说的可是姑姑与福寿姑祖母府中那八公子之间的亲事?叫孙儿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次婚,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这若是真的闹起来,也实在伤了您两家之间的感情。”
他用柔和的声音劝说道,“您且息怒,若那八公子对姑姑真的不好,咱们再……”
“呸!感情不是你嫁了小畜生!”敬德王顿时就唾了一口。
虽然福寿大长公主与他之间有几分兄妹感情,不过这些感情这些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明明当初把爱女嫁入公主府,就是想着到底是亲姑姑,知根知底儿的总不会把日子过得坏,谁知道这姑姑虽疼爱侄女儿,然而更爱重的自然是自己的儿子啊。
那外室虽然没有登堂入室,可是福寿大长公主竟然瞒着他闺女偷偷出去看望那外室,还叫那外室安心好好儿服侍自己的儿子。敬德王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还了得?先是想着揍那小子一顿瞧瞧他是否会回头是岸,谁知道挨了揍的八公子觉得自己受了迫害,越发不肯与妻子和解。
既然相敬如冰,那还做一对怨偶做什么?
不如和离,他倒是要看看,没了他女儿,福寿大长公主还有什么理由不叫那身份卑贱的外室给儿子扶正。
什么深明大义,为了与敬德王府之间的关系不能接你入府什么的,看她怎么编!
“顺王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设身处地,难道顺王兄的王妃红杏出墙,你也能再说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长乐同样就很不高兴了。
顺王这道貌岸然的,实在叫人恶心得不得了。
“没错儿,你可记住今日的话,来日你若是被戴了绿帽,你一定得原谅,还得笑着幸福下去啊!”敬德王也哼哼着说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顺王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是诅咒他日后脑袋变色儿么?
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
“瞧瞧,现在没声儿了,可见不是自己的事儿,空口白牙儿的特别轻松。”敬德王今日肩负着敬德王妃深重的使命而来,想着无比叫昭阳帝下一道允许和离的旨意,盖因当初为了体面风光一些,两家成亲的时候就是有赐婚的旨意的,这一旦和离,竟然都不得方便,他心里气哼哼的,小声儿说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先叫你姑姑红杏出墙,叫公主府绿了!”
他这个幼女是敬德王妃老树开花儿生下的小闺女,年纪不过二十几岁,正是极好的年华。
当初舍不得叫爱女嫁到那些讨厌的豪门世家之中去侍奉上上下下的婆婆小姑妯娌的,敬德王妃就听了福寿大长公主的鬼话,相中了她家的小儿子。
什么表哥表妹青梅竹马从小儿看着长大再不会错的等等等,哪怕敬德王妃为人十分精明,可是也没有看出来那个总是垂头看似恭敬的小子,竟然是个胆大包天敢置外室的家伙。
偷养外室,还想着把自家外室所出之子给记在妻子的名下。
开什么玩笑啊?
别看敬德王天天嘻嘻哈哈的,那可不是软柿子啊!
不抽他都见了鬼了。
“您放心,姑姑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说父皇处,等回头,咱们还去抽他。”敬德王之女自然是一位郡主了,长乐从小儿就与敬德王往来的,当然与这位比自己年长不了多少的郡主姑姑十分熟悉。
只不过这位姑姑性子虽有些倔强,却颇似四公主,更沉稳一些,与敬德王与长乐不能玩儿到一起去。不过虽然不能在一处玩耍,长乐与她的感情却十分不错,此时就小声儿说道,“要不,咱们试试板砖?”
敬德王仰头看天。
“已经给他一板砖了,你叔祖母差点儿骂死我。”敬德王知道那外室女竟然风光体面得了大长公主的安抚,恼火起来自然顾不得什么了,一日潜伏八公子必经之地,待那英俊的青年信步潇洒而来,跳出来就是一板砖。
八公子自然软软倒地不起,如今还在大长公主府中奄奄一息呢。
他一边说,一边目光游弋,十分心虚。
长乐嗷呜一声,顿时用力指住了这老头儿。
“伤了人还来宫中告状,说!您是不是想恶人先告状!”
好狡猾的老头儿啊。
她已经看破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