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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天, 整个办事处都知道妖王被人看上了。
据说追求者是他的微博粉丝, 对他一见钟情，跟踪到他在这里上班，就开始给他送花, 上午一束下午一束, 都不带重样的。
今天是第二天, 下午的花刚刚送到，也不知能送几天。
办事处的妖也有化形后很漂亮的，比如林思山和纪凌等等。
她们同样有人追, 但这里毕竟是机关单位, 人们多少会收敛一点。虽然以前有过那么一两个小青年捧着花在附近等人下班, 但敢连续这么送的，这还是第一个。
尤其对象是妖王。
龙煜的存在感太强，他平时的一举一动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 更别提现在和花边新闻挂上了钩，于是消息瞬间传开，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了。
“我看了, 是黑玫瑰，”办公室的人一边八卦一边上网查花语, 啧啧道，“黑玫瑰, 完全占有，你为我所属。”
“噫……上午蓝色妖姬，下午黑玫瑰, 这粉丝够直接的，男的女的？”
“不知道，我只知道应该不差钱。”
“切，再有钱能比得过咱们承爷吗？”
“你们说那个人过几天会不会找上门来约人？”
“很有可能……”
正说着话，郁承印完文件回来了，众人顿时一齐看过去。
郁承道：“怎么？”
众人用余光扫视宋叶磊，等着他开口。
然而宋叶磊一个字都没说。
作为亲眼看着小承作到大的人，他觉得这事八成也是小承作出来的。
这少爷一向会把握一个度，别人不敢往机关单位送花，无非是怕对心上人的影响不好。可如今收花的是龙煜，办事处最大的也越不过他，更没人敢训他，小承简直送得毫无压力。
难怪小承上次说快成了，这是要追人。也难怪龙煜全都收了，看来知道是小承送的。
这俩秀恩爱的王八蛋，平时出双入对也就罢了，还要这样撒狗粮，给不给单身狗活路了？
林思山则没那么多心眼，见他们都不吭声，便想什么就说什么：“有人追我哥，你不担心吗？”
郁承笑着反问：“你哥是几束花就能追到手的吗？”
林思山想了想：“唔……我不知道，但他不是没扔吗？”
郁承赞同地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他诚恳道，“要不你去帮我问问吧，问他为什么不扔，别说是我问的，怪难为情的。”
林思山很喜欢他，痛快地道声好，起身上楼了。
龙煜这个时候正在听张副处说事，感觉都是些鸡毛蒜皮，便一心两用，一部分给他，一部分则飘到了面前的花上，耳边听着他告一段落，说道：“你们看着办吧。”
张副处应声。
他原本也不是为这点小事来的，见妖王瞅着花，试探道：“这送花的……要不要我们查查是谁，处理一下？”
龙煜想也不想道：“不用。”
张副处一怔，摸不透他的心思。
龙煜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你们别插手。”
张副处估摸他可能是有自己的打算，便点点头，走了。
林思山就在门外等着，见他们说完事，走了进来，问他为什么不扔花，小承看见多难受。
龙煜道：“谁让你来的？”
林思山强作镇定：“没谁，我自己想问的。”
可她那点掩饰在龙煜这里基本就是透明，谈条件道：“你说实话，我也告诉你实话。”
林思山道：“我……我说的就是实话。”
龙煜沧桑地叹气：“行，三十年没教你就知道对我撒谎了，我对不起爸妈啊。”
林思山急了：“好嘛好嘛我说，是小承让我来的。”
她讲道理，“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了，就不应该再接受别人的心意。”
龙煜扯起嘴角，给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你去告诉他，就说我收一束花记一笔账，回头一起算账，而且我把这些花都给他留着，早晚让送花的混蛋亲自吃进去。”
林思山眨眨眼，问得天真无邪：“你这么生气，昨天不就能查到吗，为什么还不查？”
一身鬼畜气息顿时被戳破的龙煜：“……”
他被这些小崽子弄得心累，摆手道，“去，就这么说。”
林思山“哦”了一声。
以前她哥正经的时候她就不太敢反驳他，现在变成这个性子，她更不敢惹他，便听话地走了。
龙煜听着房门被关上，又看了看新送来的花，打开微博，见那个倒霉小号更新了状态，发了一张黑玫瑰的图片。
你是我的。
你将来可以不属于我，但现在必须是我的。
他眼皮一跳，急忙按灭屏幕，扶了扶额。
理智上他知道得划清界限，可感情上他根本无法拒绝。
郁承这个人……平时站着不动让他只看上那么一眼，他就觉得很高兴了，何况对方现在是大步地往他怀里跑，他那点防线就和纸糊的一样，能看不能用。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力交瘁地揪了一下花瓣。
小兔崽子，老子对你这么好，你非得造反，就不能老实点吗？
结果没控制住手劲，一下揪了下来。
龙煜：“……”
子春进来时，就见他盯着手里的一片花瓣，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在后悔。
但紧接着他就恢复到了往日的神色，快得让子春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她走过来，把一个袋子放在桌上，在他对面坐下了。
“累死我了，”她憔悴道，“那么一个小破地方，没有直达的飞机，坐车坐得我都快吐了，找了半天才找到。”
她交代完正事，注意力便转移到了花上，“我都听他们说了，有个粉丝追你，我帮你查？”
龙煜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子春在这种事情上是老手，一看他这态度，快速发现真相：“小承送的？”
龙煜不搭理她。
子春亢奋道：“他这是在追你啊！”
龙煜斜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子春不干：“这你还扛得住？同意就完了呗，早同意早点推啊！”
龙煜道：“滚。”
子春立刻滚下楼，颠颠地跑去找郁承，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告诉他东西拿回来了，就在老大那里，他可以上去和老大一起研究，反正老大最近不忙。
郁承给她一个表扬的眼神，起身上楼，迈进龙煜的办公室，装得特别像一回事：“我听说东西拿来了，在哪？”
龙煜：“……”
郁承看着他，神色无辜而诧异：“叔？”
龙煜磨牙，恨不得打这小崽子一顿。
网上造反造得风生水起，在他面前就跟没事人一样，天天装乖。
他教训道：“上班时间开什么小差，滚回去。”
郁承听话地点头，问道：“咱们晚上要不要出去吃？”
龙煜道：“不去。”
郁承再次点头，迟疑两秒，指着他的脸：“有东西。”
龙煜随意擦了一把。
郁承道：“没擦掉。”
他说着单手往桌上一撑，对他伸出另一只手。
龙煜下意识后仰，但郁承像是早已料到他的反应，动作更快，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
“别动，就一点，”郁承微微俯身，拇指在那嘴角摩挲一下，声音带上一抹笑意，“哦，看错了，不是。”
他收回手，淡定得仿佛占便宜的不是他，一本正经道，“那我下楼了。”
龙煜：“……”
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撩完人就跑的郁少爷溜溜达达回到办公室，愉悦地过完一个下午，傍晚继续端着乖巧的姿态，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叔走到停车场，上车就哼起了歌。
龙煜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郁少爷很能自娱自乐，哼得特开心。
龙煜忍不住训道：“都走调了，唱的什么玩意？”
郁承故意走调就为了等这一句，便唱出歌词：“唱的是哎呦，哎呦，哎呦，哎呦，哎呦~”
龙煜终于看他一眼：“发癔症呢？”
郁承笑着往下唱：“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龙煜：“……”
他算看出来了，这小崽子是要放飞自我。
郁承道：“叔，好听吗？”
龙煜面无表情：“不好听。”
郁承笑了一声，一边哼歌一边低头玩手机。
龙煜忍着一口老血，快速开回妖界，把这祖宗一扔，率先下车。
一路回到书房，他心里像是有只猫似的，闹腾得他浑身难受。
煎熬一会儿，他放弃地打开微博，看见了新状态，分享的是一首歌，显然是今天刚唱的那个。他嫌弃一下，翻出耳机，连上手机听了听。
郁承点到即止，每次撩完都给人消化的时间。
他知道龙煜肯定不吃晚饭，一个人享受地吃完，洗了澡，照例去书房看书，顺便看看孔雀留下的是什么线索。
龙煜现在实在不想和他在同一个屋檐下坐着，说道：“我去给他们开会，东西在桌上，你看吧，累了就回去睡觉。”
郁承道：“好。”
他望着对方走到门口，提醒道，“晚上记得来找我，今天到日子了。”
龙煜：“……”
最近过得身心俱疲，竟把这事给忘了。
他只觉眼皮直跳，一脸官司地进了会议室。
高层们已经到齐，见他这个模样便觉得是大事，都打起了精神。
龙煜道：“等这一阵忙完就能轮着休假了，人界那边的条款文件你们都得记清楚，谁敢惹出乱子，我就弄死谁。”
众人一齐点头，表示知道。
龙煜把文件往桌上一放：“为了让你们加深印象，我给你们念一遍。”
众人：“……”
龙煜拿起最上面的文件，说念就念。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其中一个实在没忍住，开口道：“老大，我们自己回去看吧。”
龙煜对他勾手指：“来，过来。”
那人忐忑地凑近，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住。
龙煜亲切地把文件往他手里一塞，示意他给他们念，然后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众人：“……”
其余人有样学样，跟着低头玩手机，只剩下最开始说话的人后悔地拿着文件，欲哭无泪地给他们念东西。
龙煜一直耗到将近零点，这才去找郁承。
他本以为这小崽子又会折腾出一点事，结果没想到竟然很老实，乖乖地就躺下了。
郁承见他不动，诧异地看着他：“叔，你不睡？”
龙煜半信半疑，也跟着上了床。
郁承凑近一点：“我看完了。”
孔雀留的东西是一些图，很是乱七八糟，据说是她无意识画出来的，看着很诡异，他问道，“你觉得是什么？”
龙煜道：“可能是一个法阵。”
郁承“嗯”了声，没等评价，他们就互换了。
龙煜不想浪费时间，便示意他睡觉，等有空再聊。郁承没意见，关上了灯。
夜里闹铃一响，龙煜顿时睁眼，看看近在咫尺的人，起身要走。
这时只听“哗啦”一声，手腕被东西拉住了。
他扭头一看，发现他和郁承的手腕被一副手铐锁在了一起，他这边的手铐上还细心地垫了布，似乎是怕他苏醒后觉出不对，提前掰断它。
龙煜：“……”
他快速意识到什么，把手铐弄开，点开手机屏幕，对上了三点半的时间。
他就知道，只一个小时，他不可能睡得让人扣住都察觉不到。
想来这小兔崽子是一直没睡，偷偷把闹铃调到三点半，等他睡踏实了才敢给他扣上，真能作啊。
郁承被他一拉就醒了，伸手打开床头灯，迷迷糊糊看他一眼，爬起来抱住了他。
龙煜下意识接住人，气得掴他一巴掌，终于正事这件事：“你是想造反吗，啊？”
郁承还没完全清醒，头埋进他的颈窝，沙哑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龙煜沉默一下：“我得留在妖界。”
郁承道：“我知道。”
龙煜道：“你要跟我回来？”
郁承道：“不。”
龙煜道：“这不就得了，你想让我把你扔下三十年？”
郁承道：“我也把你扔了三十年，咱们扯平了。”
龙煜又沉默了一会儿，逼着自己给他讲道理：“我见过咱们这样的，现在在一起，分开的时候会更难受。”
郁承道：“不在一起，咱们分开的时候也不会减轻多少痛苦，你想让这一年就白白过了，以后什么记忆都留不下？”
他顿了顿，“再说我不一定能活那么久，也许某一天就像上次那样仓促地死了，你想想上一次，万一我真死了，你不后悔吗？”
这一句正戳龙煜的痛点。
他至今都不乐意回忆上次的事，低声喝道：“闭嘴！”
郁承抬头看他，对上了他眼底浓烈的情绪。
“推开我，从此放我自生自灭，”他靠近一点，直视对方的双眼，“或者吻我。”
龙煜闭了一下眼，睁开后把人往床上一按，狠狠地吻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可爱们的霸王票和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