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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武林中师徒之份何等严明,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郭靖自幼由江南七怪抚育成人,又由洪七公传授武艺,师恩深重,自幼便深信尊师之道实是天经地义。
岂知杨过竟敢公然不认师父,叛出师门改投他派。
霍然起立,指着杨过,郭靖声音发抖,断断续续地质问道:“你……你……你师父说的对吗?”
郭靖拙于言辞,不会骂人,但脸色铁青,却已怒到了极点。黄蓉平素极少见他如此气恼,低声劝道:“靖哥哥,这孩子本性不好,犯不着为他生气。”
杨过本来心底就害怕,这时见连本来疼爱自己的郭伯伯也如此疾言厉色,干脆把心横了,当着陆家庄群雄面,大声说道:“我本性原来是不好,可也没求你们传授武艺。你们都是武林中大有来头的人物,何必使诡计损我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杨过说到“没爹没娘”四字,自伤身世,眼圈微微一红,但随即咬住下唇。
即便杨过这般可怜,尊师重道的郭靖还是大怒道:“你郭伯母和你师父……好心……好心传你武艺,都是瞧着我和你过世爹爹的交情份上,谁又使……又使甚么诡计了?谁……谁……又来损……损你了?你这般说话,还……还像不像话!”
爱之深,痛之切。
杨过这般胡言乱语,气得郭靖抬起胳膊,作势就要动手教训。
当今江湖,五绝不出,郭靖隐隐为天下第一高手,杨过这个学了几年功夫的小辈岂是对手。
反抗绝对是没希望的。不想还手丢人的杨过,眼瞧郭靖的巴掌扇下也不闪躲。却没注意到一颗小石子从人群中飞射而出。
江湖历练三十来年的郭靖,身经百战,大小战斗无数,背后又岂能没有防备。
扇向杨过的巴掌,变掌为爪。抓住偷袭自己的石子,没感受到力道后,就知道来人没有恶意,但还是出声问道:“弹指神通,是岳父大人到了吗?”
“爹爹?”
这些年来,东邪黄药师让出了桃花岛,行踪飘忽不定,就连黄蓉这个做女儿的一年也见不上几回黄老邪。
刚才的一道指力,论劲道的确很像父亲的弹指神通。
但是依着父亲的高傲性子。虽然不喜欢她的丈夫,倒也没可能暗中偷袭。
正在怀疑当中,听到郭靖出声询问,同在身边的黄蓉,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同问道。
东邪黄药师,天下五绝之一,行事虽然亦正亦邪。但是一身本事可不差北丐洪七公多少的。
陆家庄内一众江湖人,乍听东邪驾到。哪有人还敢高声喧哗,纷纷闭紧嘴巴翘首以盼。
人的名树的影,天下五绝名冠天下。个个实力高深莫测,在一众江湖群豪心中也是天皇巨星级别的人物了。
还以为偶像即将到来,众人好整以暇,神情严肃。结果等了半天,非但没等来心中偶像,却被杨过出声打破局面。
“三师叔、三师叔,你要为过儿做主啊!”
“过儿,三年不见。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师叔。”
杨过不愧是位面主角,终南山学艺不成,拜入古墓不过三年时间,一身功夫早就超过平常人十年苦修。
自己模仿东邪的弹指神通,虽然吸引住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却没有瞒住杨过这心思机敏的小子。
听到三年前的俊朗少年还愿意叫自己一声师叔,李木摸了摸脸上不曾修剪的胡渣子,走到郝大通、孙不二两人身前,恭敬地问候道:“郝师叔好、孙师叔好,多年不见,也不知师傅在重阳宫过得可好?”
“你,你,你是李……”
身为曾经的全真教三代弟子第一人,无论武功才学都是教内第一,要不是当年出了意外,哪里轮得到他赵志敬出头。
一直将他压在身后的男人,没想到居然还没有死。不但没有死,这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竟敢以真面目现身大胜关。
这份嚣张狂霸之气,骇得赵志敬颤颤巍巍地指着李木,就要喊出李木名字来。
“志敬,闭嘴!”
从小在重阳宫长大,一身武艺学识都是自己和掌门师兄亲自传授。区区三年不见,孙不二又怎可能忘记眼前如此熟悉的一张脸。
见到赵志敬不知分寸的胡言乱语,虽为女人却也果断的孙不二,当即大喝一声,继而态度一变,转向李木慈祥地说道:“木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无论外面风雨有多大,重阳宫始终是你的家。”
孙不二的关怀真心实意,让飘泊在外的李木心头一热。但是如今自己,被南宋朝廷通缉,天下早就没了容身处,又岂能连累重阳宫。
瞧着赵志敬和尹志平望着自己的热切目光,李木心中明白,却半点也不放在心上。
目光逐渐凌厉,抬眼瞪了一眼蠢蠢欲动的赵志敬后,李木这才走回杨过身边,安慰杨过,说道:“不用说了,你的事我都知道。孰是孰非,天下给不了你公断,我给你公断。”
“怎么?三师弟,你要维护杨过这背叛师门的小子吗?”
被李木瞪了一眼,即便久历江湖,赵志敬还是被李木目光中浓厚的煞气吓了一大跳。差点心神失守,在江湖同道面前丢人现眼,气不过的赵志敬自以为手握李木的把柄,暗自调息了一会儿便重整精神喝问道。
孙不二的关心,赵志敬的喝问,明显是全真教的内部事务。
寻常江湖人又岂敢多管闲事,只不过这天下第一教的热闹平日里难得一见。众人既然遇上了,那可要好生瞧一瞧,将来江湖闲话,饭后谈资也有了材料。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要不是当年李木功力大失,变成废人,岂容赵志敬一反骨二五仔活到今天。
眼见这作死的家伙,在大胜关群雄面前不顾师门面皮步步紧逼,李木纵使脸上云淡风轻,但心中早就动了杀机了。与其留着这个奸险小**害重阳宫,不如早点送他下去。
大胜关前,群英荟萃,本是为了抗击蒙古南侵的。
眼见如今剑拔弩张的局面越演越烈,和全真教颇有渊源的郭靖,终于在贤内助黄蓉的提醒下,站出来大声解围道:“诸位前辈同道,大家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如今蒙古大敌就在关外,我等相聚这里不就是为了驱除鞑虏,保家卫国的吗?
我们尚未精诚合作,就要闹得不可开交,岂不让外面蒙古人看了笑话?
郝前辈、孙前辈,还有全真教的三位师兄,过儿的是非对错不如暂且押后。等我们打退蒙古人这个外敌,我们再处理自家事,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