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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房产开发(二)
褚宫沥还没有到过宁秀市委办公大楼,因此他是一路问着到了市委办公室。当听说是要找市委书记胥忖朱时,接待他的人把他的情况,从单位到职业,再到从哪里来,找胥书记什么事等等,基本上各方面的情况都问了个遍,最后才问:“你给胥忖朱联系过吗?”尽管褚宫沥也多次与党委和政府部门打过交道,但象今天这样把自己各方面的情况都差不多问个遍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想到自己毕竟是来见他们的最高领导的,如果稍有不慎,造成什么问题时,办公室的人员就脱不了关系,因此,也就耐心地回答了每一个问题。最后当问到他是否与胥忖朱联系过时,褚宫沥说:“我刚刚才与胥书记打了电话,他在办公室等我。”接待人员见如此,才打电话给胥忖朱的秘书别令舍,说是有人要见胥书记,得到别令舍的认可后,接待人员陪着褚宫沥上到了楼上。接待人员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给来访者带路,二是预防万一是心怀不轨者中途走到其他地方去做出一些办公室的人员不愿意看到的事。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宁秀市委办公室的同志警觉性非常高。
到了胥忖朱办公室门口,市委办公室的接待人员招呼道:“别科长,就是这个人要见胥书记,说是已经和胥书记联系过的。”
别令舍正在清理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见有人招呼自己,抬起头来应答道:“进来吧。”也不知道是让褚宫沥进去还是让市委办公室接待的同志进去。
听到别令舍让进去的话,褚宫沥也没有想那么多,就绎朝房间里走去,并学着领他上楼的人的话说:“别科长,你好。我是金土地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褚宫沥。”褚宫沥并并没有用“您”字称呼别令舍,而是用的“你”字,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褚宫沥并没有把别令舍放在眼里。
“啊!褚总,请进吧,胥书记已经交待过了,你来后就请你进去。”别令舍边说边引导着褚宫沥往胥忖朱的办公室走,他并没有注意到褚宫沥是如何称呼自己的。褚宫沥对自己并不尊重,是别令舍在后来褚宫沥与胥忖朱交往比较多后感觉出来的。
褚宫沥作为商人,一方面总是想方设法和官员打交道,另一方面又在骨子里瞧不起官员,认为他们既贪婪,又踞傲。但对于掌握着权力的官员他当面得罪不起,只能是心里骂一阵,但对于官员们的秘书或司机之类的人员,他就会毫不掩饰他的这种情绪,认为这些人不仅狐假虎威,而且还为虎作伥。
进入胥忖朱的办公室后,褚宫沥看见胥忖朱正埋头在处理一摞文件,胥忖朱听见声音后,也正抬起头来看门口,见是褚宫沥进来,显得比较热情地招呼道:“褚总,欢迎!欢迎!”边说,边走走办公桌过来与褚宫沥握手。因为之前已经接触过,两人之间并不陌生,再加上胥忖朱听奠基业说过褚宫沥的一些情况。胥忖朱因为心中有所图,对褚宫沥也就显得比较热情。
褚宫沥边与胥忖朱握手,边环顾了一下胥忖朱的办公室,奉承似地说道:“不愧是领导的办公室,就是显得雅致。”
“办公室嘛!不就是个办公的地方吗,也没有想到要怎么特别弄,只是让他们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胥忖朱轻描淡写地说,显得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实际上,胥忖朱要进入这间办公室之前,专门要市委办公室对其全部进行了重新装修,并且把所有的家具都换了,为此,花了几十万。按照胥忖朱的要求,办公室最后装修出来后象舞厅,多数人到胥忖朱的办公室看了都觉得有些与办公场所不符,但胥忖朱要的就是这种与众不同的风格。褚宫沥的话实际上是反话正说,当然也是为他准备送一份礼物给胥忖朱打下伏笔。
别令舍给褚宫沥把茶泡上后自然就退出了胥忖朱的办公室。胥忖朱和褚宫沥坐下后,胥忖朱就问褚宫沥:“褚总,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宁秀,想到来看一看我呢?”
褚宫沥说:“书记这话就重了,我算什么,会被风吹来。只不过是想到书记办公室来沾沾书记的福气,也好多少得点财喜之类的。”褚宫沥的话中有话。
“我有什么福气?”胥忖朱没有听懂褚宫沥话中之话。
“胥书记怎么没有福气?家庭幸福,老人健康,你又是事业有成。只不过不知家中儿女如何?”褚宫沥说道。
听到前面的话,胥忖朱的心里都还比较高兴,但一说到儿女之事,胥忖朱的心头就不免略过一阵阵凉意。胥忖朱与马艳梅结婚后的第一年,马艳梅就怀孕了,但不久就流产了,又一年后再次怀孕,但不久又流产。去医院检查,医生得出的结论,是由于在怀孕期间性生活过于频繁所致。听了后,胥忖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与马艳梅之间还很少房事,医生既然给出这样一个结论,就只能说明马艳梅在外面与其他男人鬼混的时间不少。为此,胥忖朱曾对马艳梅大打出手,但马艳梅并没有悔改之意。后来,马艳梅好不容易怀上孕,但知道到底是他胥忖朱的种子,还是另外的男人的种子。因此,只要一说到儿女的事,就完全是胥忖朱心里的一个痛。胥忖朱为此也对马艳梅更是痛恨不已,全因为老丈人的关系,胥忖朱又不甘心和马艳梅离婚。胥忖朱之所以拼命地玩女人和捞钱,也是因为一方面是为了报复马艳梅,另一方面也是想到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自己的后人都说不清楚,和老婆的关系又不好,只有用多找女人的方式,来平衡自己内心的不平衡,而多捞钱是为了玩女人的需要。他本来也想过与马艳梅离婚,但胥忖朱知道,如果自己离了婚,离开了他老丈人这块大石头,他这一辈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和马艳梅凑合着,他老丈人看到他这种情况,总还是要伸出援手帮自己一把。事实上胥忖朱的老丈人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对,对于胥忖朱倒确实是在同情中给予了全力的扶持。而胥忖朱在许多方面做事都比较极端,特别是喜欢整人这一特性,也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没有后人的人,没有想到要多做好事,用佛教的话来说是没有想到要多积德,以修后世或为后代积福所致。
对褚宫沥问到有关儿女之事,胥忖朱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只是在心里猜测着褚宫沥今天找他会是什么事。因为胥忖朱也知道,一般的人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主动找到自己,肯定是有事相求。对于这个褚宫沥,自己可以说还一点都不熟悉,只是上一次吃饭时接触过一次,自己的老丈人说“这个小褚比较忠厚,靠得住”。但究竟如何,还得通过直接交道才好说。胥忖朱通过邱克为,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也看到了商人的精明和狡猾。因此胥忖朱在内心里就盘算着如果褚宫沥向自己提出什么问题特别是提出什么要求时,该如何作答。
褚宫沥见胥忖朱没有回答自己问他家中儿女情况的问题,弄不清为什么,他不知道胥忖朱心中的痛,只是以为胥忖朱的儿女不争气,不愿意说及儿女的事。既然如此,当然自己也就不便继续追问了。于是褚宫沥把话题转到了他今天找胥忖朱的主要目的上:“胥书记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在宁秀注册成立了一个房地产公司——金土地房地产开发公司,想在宁秀来做一点事。还希望胥书记今后能够支持、关心一下,如果能够做出一点成绩,也可以为胥书记脸上增点光。”
褚宫沥这个话说得很有水平,为胥忖朱脸上增光,增什么光,可以有各种不同的理解。而在褚宫沥内心里的本意,就是只要有项目做,自然会让胥忖朱得到好处。不过,褚宫沥这个用意深奥的话,胥忖朱一般是理解不到的。
“啊!褚总在宁秀有企业呀!”胥忖朱终于明白了似的。确实,他现在才想到为什么奠基业要把几家人约在一起吃饭,目的还是为了把这个褚宫沥介绍给自己。采取这种方式介绍,胥忖朱也才想到这个褚宫沥与奠基业之间的关系非一般化。“在宁秀做得怎么样?”胥忖朱接着问道。
“就是不怎么样,所以才来请教胥书记,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够符合市上的要求?”褚宫沥说道,他这个话也是实话,就是希望胥忖朱能够指点一下。有了胥忖朱指点,下来后当然就好做得多。
实际上,对于宁秀房地产业的具体情况胥忖朱也不清楚,他更不知道作为一个企业来说,应该如何去。但他作为书记,自然不能这样说,并且他也不知道褚宫沥到宁秀后,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益处。因此,他就对褚宫沥说:“具体该怎么做我也不清楚,这样,你可以去找一下市国土局和市建设局的领导,让他们给你介绍一下宁秀的情况。”
见胥忖朱想把自己推走,褚宫沥心里觉得很是不甘,如果就这样走了,他来拭胥忖朱的目的就一点都没有达到。因此,听了胥忖朱的话后,褚宫沥很快就说:“不着急,反正我已经在宁秀扎下了营寨,哪天去找他们都是一样的。我今天来见胥书记,主要是有另外一件事,想来征求一下胥书记你的意见。我的大舅子最近正在为一批人办理申请外国户籍的事,前几天和我说起,问我还有不有朋友需要办。我就想到了胥书记。现在在官场上的人,有不少都是悄悄地办理了外国国籍,即使一些自己没有办理外国国籍的,也是把家属子女办成了外国国籍,以防万一今后有个什么三知两短的时候,也有一个躲避的地方。我今天来,主要还就是想问一问胥书记这个事。我这里也拿了几份《入籍申请表》,如果胥书记觉得需要办一个,就抽空把这个表填一下,我过两天过来拿。胥书记,办一个等于是增加了一个保险箱。说实在的,我一家人都是加入了美国国籍的。所以我在国内做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顾虑,万一有什么问题,我就把我的美国国籍亮出来,外国人在中国是要受到保护的。所以我劝胥书记还是办一个。当然,悄悄地办了,并没有人知道,也不影响你继续当领导。听说现在中央的不少人都是这样,基本上都是把家人送出国去了,一个人在国内做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裸官。实际上现在在国内,裸官不少。”
听褚宫沥说主要是来说这个事,胥忖朱的心里一下子感到非常兴奋,拥有一个外国国籍的好处,胥忖朱是非常清楚的,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外国国籍,但一方面他完全不清楚相关的程序和要求,处于自己作为市委书记这个身份,尽管他自感与市公安局局长厦伯奢的关系不错,但他也知道,办理外国国籍不是他市公安局能够办理的,弄不好传出去后,对自己可能还会产生不利的影响,尽管他好几次都想问一问厦伯奢,但都忍了又忍,胥忖朱还是害怕因此影响自己现在的位置和自己今后的仕途。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是找不到人办,自己又不可能去办。现在听褚宫沥说他的舅子能够办这个事,当然就有一种早已求之不得的感觉。胥忖朱觉得,如果能够把这个事办成,比送给自己几千万元都要有用得多,毕竟钱多了在国内也不敢大手大脚的花,只能用别人的户头存在那里,说不定哪一天两脚一蹬,这些钱在哪里都不知道。而如果有了一个外国国籍,就等于自己有了双保险,这里不行,到外国去。但在表面上,胥忖朱还是显得很平静:“一个中国人,办一个外国国籍,岂不是卖国了吗?”
“胥书记,话可不能这样说,谁说有个外国国籍就是买国?抗日战争的时候,有哪个汉奸是有日本国籍的?他们都是中国国籍的人,却帮着日本鬼子做事。而不少在国外的人士如杨振宁、钱学森等人,尽管人在国外,却在积极地做着爱国的事。并且现在有外国国籍已经是一种时尚,有外国国籍的人常常让人羡慕,而没有外国国籍的人,也没有听到多少人就说他好。要长远一点看。就算你拿到了外车国籍,在中国做事,还不一样的是为中国服务。”褚宫沥劝说道。
胥忖朱本来就有心,现在听了褚宫沥的这一段话,似乎是被打动了,好象很不情愿地对褚宫沥说:“那我就听褚总一回,我抽个空把这个表填好。不过,这事你也不要到外面去说,在你舅子那里,也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毕竟我不大不小,用老百姓的话来讲还是一个官,传出去了也不好。”胥忖朱说,并叮嘱着褚宫沥,并把胥忖朱拿出来的《入籍申请表》锁进了自己的办公桌。之后,胥忖朱说:“褚总,你看想吃点啥,今天我请客。”
见胥忖朱接受了,褚宫沥的心里也轻松了,褚宫沥在心里算了算,就算花几百万给胥忖朱办个外国籍,最后自己在宁秀这个地盘上拿几块地,至少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钱就赚回来了:“既然是到了胥书记的地盘上,当然是听胥书记的了,客随主便,你说吃啥我就吃啥。”
“行,那就听我安排。不过,就我们两个人也太冷清了,你不是在宁秀搞房地产吗,我把相关的几个部门的领导喊来,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以后有什么,你不仅可以直接找我,也可以直接去找他们。”胥忖朱主动帮褚宫沥想着问题。
“那就谢谢胥书记了!”褚宫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胥忖朱叫别令舍进来,安排他做两件事,一是马上让接待办在宁秀最后的宾馆安排一桌高档次的饭。二是通知市公安局局长、市国土局局长、市建设局局长、市规划局局长、市房管局局长、市国税局局长和市地税局局长,要他们几个人晚上六点前赶到安排的宾馆,大家一起共进晚餐。
别令舍出去后,胥忖朱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过了,两人就在办公室里闲聊,说闲聊,实际上褚宫沥了是有意把自己的公司在宁秀的景况给胥忖朱说了,胥忖朱听说是这种情况,也觉得有些不正常,但他由于是书记,对这中间到底存在什么问题,他确实也不清楚。但胥忖朱却从中看到了打压政府的机会,在内心里感到一阵窃喜。这一段时间以来,胥忖朱一直显得非常低调,不仅是因为省上的书记换,新来的省上的书记不知道对他是一个什么态度,担心知道其是前任省上的书记亲点的人,新来的省上的书记为了树立威信,首先拿自己开刀。胥忖朱也知道自己有不少问题,尽管这些问题他自己认为不会有人知道,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胥忖朱在内心里还是非常小心谨慎。新来的省上的书记已经到了一段时间了,从这一段时间的动静上看,好象没有什么杀鸡给猴看的动作。胥忖朱的内心里的那种自大情绪就开始膨胀起来了,再加上这一段时间里,胥忖朱感觉到祈一征对自己的威胁是越来越大,无论是政府班子,还是市委班子,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越来越少了,就连之前一直感觉与自己走得比较近的新来的文十化,最后好象也更多地是站在了祈一征那一面。因此,胥忖朱内心里的那种孤寂感和权力恐惧感越来越强,他一直就想找到一个由头,借此打压祈一征的这种强劲势头,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胥忖朱自认为土地市场和建筑行业存在这么突出的问题,肯定是政府在管理上有漏洞,甚至说不定政府里面就有人在中间捞取好处。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已经六点过了,胥忖朱和褚宫沥才从胥忖朱的办公室往宾馆里去。就是在路上,胥忖朱都还在想这个问题,觉得这个褚宫沥是自己的福星,如果两件事都能够办成,他一定要好好地感谢一下这个褚宫沥,为他办一点实实在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