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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瞳步入城内,他并没有急着去见宋文远,而是找了家像样的客栈住下,美美的睡了一觉。
黄昏后,谢瞳醒来,吃饱喝足,又梳洗一番后,决定先趁夜色,去宋文远的府邸去转转。
直至此时此刻,他仍旧没有找到好的想法,毕竟宋文远已与他正式决裂,二人仇恨不共戴天,这样去求他,宋文远怎会答应,用众人的眼光来看,不捉了他送去长安已是万幸。
如今宋文远是不折不扣的将军,亦是半个商人,或许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
想到此处,谢瞳没有骑马,而是走出客栈,慢慢的踱向宋府。
抵达宋府时,宋府依旧灯火通明。
谢瞳转了两个圈,想到终会有一见,也免去了那许多的思虑,终于大步的走向宋府大门,轻轻的叩了叩。
门内传来清脆的应答声,“谁啊!”
旋即大门打开,走出两三个士兵。
一人凝视着他,道“什么人?”
谢瞳挺直身体,道“本人远方而来,有要事求见大将军!”
士兵不耐烦的道“将军正在会见重要客人,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谢瞳晒然一笑,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成都的故人宋文栋拜访!”
士兵显然听过宋文栋这名字,亦知道是大将军的亲人,哪里还敢怠慢,忙改变态度,笑道“宋爷,您稍等一下,小的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士兵匆忙的赶回来,满脸含笑的道“宋爷里面请,大将军在待客,让您先到客房休息!”
谢瞳大步的踏了进去,冷哼道“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他!”
士兵立刻不知所措,他不敢违抗宋文远的军令,但也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个人,只得支支吾吾的道“宋爷,大将军在会见重要的客人,请您不要难为小的。”
谢瞳冷哼道“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前面带路!”
士兵一听,只得前面带路,很快的便来到宋文远的会客厅。
士兵高呼道“川蜀宋爷宋文栋到”。
宋文远听罢,心中不悦,宋文栋大老远的跑来来,毫无疑问的是见他飞黄腾达,特意来投靠他。
他只得站起身来,笑着对身旁的戊戌道长道“让道长见笑了,来人乃是文远在成都的堂弟,为人不学无术”。言罢,他的目光向门外扫去,当看到大厅外走进来的人时,宋文远骇得身体巨震,差点跌坐在椅子上。
戊戌道长同样盯着谢瞳,这个瘦弱的年轻人居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笑道“令堂弟果然仪表堂堂,让老夫大开眼界!”
谢瞳踏入大厅,看到居于首座的宋文远,显然宋文远对于他的到来吃惊不已,当他目光扫到一旁的戊戌道长,同样一惊,今儿怎么这么不走运,如果先前打听一下就好了,如今两大仇敌处于对面,他今日未必有好果子吃。
单单一个宋文远他还能应付,而这个老道,怕是没有那么已与。
令他欣慰的是,戊戌老道并没有从他的身形上认出来,还把他当成了真正的宋文栋。
宋文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千万个念头,谢瞳居然如此大胆的来到济南,且是孤身一人的闯入他的府邸,简直是狂妄至极,他只要高呼一声,便能将谢瞳拿下,送入长安的话,便是大功一件,这是他****夜夜都在期盼的事,而如今谢瞳就在他的身前,他似乎有些激动起来,莫非这小子疯了不成。
他刚要指挥手下动手,却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谢瞳有恃无恐的走进来,势必是有所倚仗,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么?
谢瞳咳嗦一声,率先打破大厅内的沉寂,高声道“文远兄,怎么两年不见,认不出小弟了么?”
宋文远看了看戊戌道长,他很想立刻拆穿谢瞳的身份,与戊戌道长一同收拾了他,但考虑到谢瞳此刻的现状,收拾他是易如反掌,决定先摸摸他的底,究竟是来做什么。
想到此处,他冷冷的道“兄弟说的是哪里话,兄长虽然两年内没有回到川蜀,但心系故乡,更是日夜思念诸位兄弟,兄弟快请坐”。
戊戌道长看着这十分异常的二人,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二人似乎都在回避着什么,或许是他在此的缘故吧!
想到此处,他挺身而起,道“大将军,既然我们的事已商讨妥当,老夫便不久留了,令堂弟千里迢迢的原来,还请多加照看,改日老道在登门拜访,为文栋接风洗尘!”
宋文远狠狠的瞪了谢瞳一眼,知道戊戌道长心意已决,无法留下,只得道“既然如此,文远便不留道长”。
他挺身而起,道“文远送道长一程”。
戊戌道长虽然口口声声的要宋文远留步,但宋文远还是坚持送他出门。
谢瞳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心道他们不知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要是能够破坏最好。
他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满座的山珍海味,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大吃大喝起来。
宋文远去而复返,看着谢瞳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他心中有气,忙屏退了两旁的婢女,仅留下几个高手侍卫,其中镇元子赫然在列。
宋文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恶狠狠的道“谢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孤身闯入本将军府,莫非是欺我将军府无人吗?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镇元子手持蚕丝浮尘第一个冲了上来,伙同众将士将谢瞳团团围住。
面对众人的围攻,谢瞳临危不乱,他既然敢孤身至此,便考虑到了这个后果。
眼见镇元子的浮尘从上至下的扫来,谢瞳看到此人,便心中有气,他提起全身的真气,对着镇元子猛然打出两记无影指,凝实的真气直扑镇元子的的面颊。
镇元子早就察觉到谢瞳的这两股真气,这两股真气着实令他惊骇,两年未见谢瞳,他竟然恐怖到这种地步了么,不过他也是了得,未等真气及身,他陡然变招,浮尘上下摆动,将谢瞳两道真气卷入浮尘之中。
只听砰的一声,双方真气相交,镇元子猛然向后方退去,落地后再退四五步,方止住身形,旋即气血一阵翻涌,他骇然的看着谢瞳,方知二人目前的差距巨大,谢瞳再非昔日被他们追杀而落魄的谢瞳,终于崛起为一代高手,是他们眼中的劲敌。
其余士兵见镇元子被谢瞳一招击退,哪里还敢上前,纷纷退了回去,只在外围摇旗呐喊,装腔作势。
谢瞳环视了一周,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文远气的脸色苍白,道“谢瞳你勿要猖狂,在本将军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撒野,信不信老子把军队调进来,即便你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谢瞳端起酒杯,挺身而起,漏出一副端倪天下的气势,笑道“文远兄说的不错,你如今身为大将军,统领数十万大军,要对付我当然易如反掌,而把我谢瞳捉去送往京城,更是大功一件,不但可升官加爵,还可以讨好司马宣,是也不是!”
宋文远大怒,气道“谢瞳,本将军拿你这种钦犯是义不容辞的事,哪里有那么多废话,来人啊!把弓弩手叫进来!”
谢瞳喝光杯中之酒,猛然摔碎酒杯,高喊道“慢着”。
镇元子阴森森的笑道“怎么,名震天下的谢瞳也胆怯了吗?”
谢瞳没有搭理他,淡然的道“谢某既然敢孤身来此,就没有活着离开的打算”。
突然一个极为阴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谢瞳你究竟是愚蠢,还是根本就没有将老夫等人放在眼中,年轻人有傲气是好事,但也要掂掂自己的斤两。”
谢瞳听着声音极为熟悉,他顺着声音瞧去,只见来着赫然是六大高手之一的方翟,那个精通幻影术的高手。
谢瞳见了着实一惊,此人昔日虽然败与谢瞳手下,但谢瞳胜在不惧他的幻影术,且是方翟大意,今日有他坐阵,而宋文远和镇元子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着实不好应对。
谢瞳晒然一笑,道“原来是方前辈,失敬失敬,晚辈来此并非是自寻死路,而是有要事要和大将军商议!”
镇元子冷哼道“你这算是摇尾乞怜吗?”
谢瞳看着宋文远,笑道“文远兄没有兴趣听本人一言吗?”
宋文远思虑片刻,谢瞳的为人他最为了解,虽然处于敌对的关系,但谢瞳绝对不是卑鄙的小人,一直是胸怀坦荡,大公无私,他今日冒险来此,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想到此处,他坚定的道“来人啊!在书房备上一桌酒菜,本将军要和谢瞳单独聊聊!”
此话一出,方翟和镇元子都骇然的看着宋文远,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谢瞳是敌非友,且是武功高强、极度危险的钦犯,与他单独聊天饮酒,莫非是宋文远疯了么。
方翟立刻出言制止道“大将军,此事极为危险,不如由老夫和镇元子作陪吧!”
宋文远定了定神,道“先生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谢瞳虽然是钦犯,但人品还算过的去,二位请放心,他不会加害于我!”
宋文远顿了顿,继续道“请吧!贤弟!”
自二人决裂后,谢瞳尚是首次听到宋文远这么称呼自己,心中感触颇深,他定了定神,道“文远兄请!”
二人一前一后的步入宋文远的书房,酒菜已准备好,宋文远使个眼神,所有的婢女下人全部走出书房,并将大门轻轻掩上。
宋文远示意谢瞳坐下,他亲自端起酒壶,为谢瞳斟酒,忽然道“你我兄弟怕是两年没有见了吧!”
谢瞳点点头,没有做声。
宋文远看着谢瞳迟疑的样子,道“放心吧!酒中无毒”,旋即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瞳暗觉好笑,宋文远心胸狭隘,往往以自己的行为看待他人,真是小人行径。
谢瞳没有做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文远看着谢瞳,继续为他斟酒,同时意味深长的道“贤弟,在这个世上,人活着已是不易,有所必为和有所不为,都是理想中的事情,我们现实要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不被别人欺负,不被他人所迫害!”
谢瞳冷冷的打断他,道“这就是你杀害洪大夫嫁祸于我的原因么?这就是你讨好司马宣的借口么?”
宋文远摇摇头,道“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但是你只是看表面而并非看内涵,你们黄天派不是提倡去除士族,还百姓一个福祉吗?本将军做的亦是这件事,只不过我们走的路、选择的方式不同罢了。”
谢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冷笑道“欲盖弥彰,你所谓的方式不同,就是要牺牲我,牺牲自己的同伴吗?还是谢某人是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或者是晋升的台阶,真是可笑,宋文远,收起你那副假仁假义额面孔吧!谢瞳不会在相信你的言辞,你还是老老实实做司马家忠实的狗吧!”。
宋文远出奇的没有生气,他晒然一笑,道“要成功就必须有牺牲,比起伟大的成功和梦想,比起千千万万百姓的福祉,牺牲一两个人不算什么,谢瞳你闯荡江湖这么久,难道这点事都看不透吗?”
谢瞳打心底厌恶他的说辞,明明是为某私心,却偏偏说的大义凌然,而一点不知道羞耻,他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亦觉得没有意义,宋文远彻底的变了,最初的变化是贪婪和狠毒,而现在,则不折不扣的成为了司马宣那样的人,甚至比司马宣还要过分和厚颜无耻。
他厌恶的道“此时休要在提,无论你说什么,谢某人都认为你在狡辩和掩饰,你杀害奕无畏的事,我谢瞳永远不会原谅你!”
宋文远心中一惊,他不晓得谢瞳为何知道这件事,最初攻打南阳时,他行事十分秘密,外人只是知道南阳李氏被屠杀殆尽,却不知道背后的指使者是谁,莫非是司马宣他们漏了口风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