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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知毓闻言背对着他的身子一僵,快速的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缓缓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我没事啊……”
水墨轩轻叹一声:“我知道,你已经认出他了是吗?”
闻言,沐知毓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不争气的滑了下来,紧紧抿唇不语,身子也不由得绷紧。
那日后山遇袭,他及时的拥住了她,带着她逃离那些黑衣人的刺杀时,尽管他刻意隐藏起了身上的味道,可是在那时,却是那么的清晰。用了二十几年的香料,味道早已融进他的体内,又怎是短短几日就能掩盖的?
虽然也想过会是巧合,他的一言一行都与那个人大相径庭,可是那晚,她虽然深陷入了梦魇中,却也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种感觉,如此的熟悉,又是那么的真实。
他的怀抱,让她安心,随即便赶走了她所有的恐惧。而他在她耳边低语的那些话,她全都听见了……
他终于亲口承认,却也同时意味着他们之间,再不可能像离忘忧、邬艾玉之前那般相处了。他必须要回去紫翎,去完成他该做的一切……
水墨轩见她不说话,苦笑一声,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连我都尚且怀疑是他,你又怎会认不出来?”
当他的暗卫从紫翎国传信回来时,他就已经知道,慕容凌澈来了水国,对于邬艾玉的身份更加的怀疑。随后便传出了沐知毓遇袭的事情,他忙带人赶过去,却发现她已不见了踪影。
暗卫禀报,事发时,是邬艾玉救走了她,那时,他便更加的肯定,邬艾玉就是慕容凌澈。直到他在崖底见到沐知毓,她主动的抱了他时,他就已经完全的确定了。
沐知毓缓缓坐起身来,转过来面对着他,眼眶略显红肿,但她却没有再哭了,反倒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即使比哭还难看,也算是笑了。
“以后,我不会再哭了。也许我和他,再也不会相见了……”
沐知毓似是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朝着他正色道:“剩下的这些日子,我想自己一个人到处去看一看。”
水墨轩闻言一惊,忙道:“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沐知毓缓缓摇头:“不必了。身为太子,你有你的事情,你的责任,不应该将心思都浪费在我的身上。”
“既然苏美人已经心有所属,无论什么原因,你都应该放她出府才是。”
“…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将苏美人和林美人留下,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我…终究不值得你这般相待。”
沐知毓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也许她该早些说明,不应该因为不忍心而给他虚无缥缈的希望,那样只会让他受到更大的伤害。
水墨轩眉眼一低,沉默片刻,终是苦笑道:“其实在邬艾玉出现之后,我就已经明白,慕容凌澈在你的心中,是无可替代的存在。无论他以何种面貌、何种身份出现,你对他的感觉都不曾变过。”
“原以为只要付出所有的真心,终有一日,就能走进你的心中。可是直至现在,我才明白,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替代慕容凌澈在你心中的位置。所以,我打算放弃了。这次…是真的。”
水墨轩眸中几许黯淡,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所以,忘忧,从今以后,只当我是一个朋友,一个知己,好吗?面对着我,再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我不会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水墨轩你不要这样。我并非是不想见到你才想要离开,而是我真的想趁这为数不多的时日,到处去走一走。来了千栩大陆这么久,似乎从来没为自己去哪里看过……”
沐知毓忙出言解释,她不希望再麻烦水墨轩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她希望,他能够从此真正的放下。
水墨轩沉凝片刻,终是点头道:“好,我不会再挽留你。只是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要等我彻底的铲除皇后一党后,你才能离开。我担心他们,发现你的行踪后,会再次对你不利。”
沐知毓点了点头,她也知道,这是水墨轩最后的让步了。
水墨轩见她点头同意,微微放轻松。他知道,没有谁能轻易改变她的决定,纵使是慕容凌澈,也未能将她挽留。既然她心意已决,那么他多说无益,只能趁着铲除皇后一党之事,来拖延时间,能留她几日是几日吧。
若最后真的留不住了,那他就在后面默默的跟随,她如今这个样子,他又怎能放她一个人离开?
回到太子府后,沐知毓仍旧像往常一样,过着她的生活,只是在这世上的日子,每过一日,便少了一天。
不过,她不再像以前那般,只呆在凤鸾殿里不出去,而是偶尔在府中随意的走动,全当是散散心,放松心情。反正对于她所剩无几的生命,也已经释然,哪怕只剩下了最后一刻,她也要将它过好。
对于她的转变,香茗看在眼里,喜在心中,同水墨轩的那些暗卫一样,只以为是他们的太子殿下终于俘获了太子妃的心,一切都迎来了新希望。
然而只有水墨轩自己知道,这是她即将要离去的征兆。
从皇恩寺回来也已经七日了,水墨轩早已掌握了彻底铲除皇后一党的证据,纵使郑国公出兵造反,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剿灭。然而他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这里面的缘由,沐知毓又怎会不知?
未免落人口舌,流言四起,水墨轩每晚仍旧住在凤鸾殿中,只是沐知毓睡在内殿,他在外殿。每每无人的时候,沐知毓都会向他提起,即使他一再的拖延下去,那么她,也迟早会离开。
水墨轩知道,纵使他再拖延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于是,次日,水墨轩早早便进了宫。
随后不久,宫里便传出皇后被赐三尺白绫的消息,其罪名是谋害先皇后,加害当朝太子以及刺杀太子妃未遂,即刻赐死。
在那一日,水国帝都发生了轰动全国的大事,皇后被赐死,郑国公一家满门抄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