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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省电视台的记者到实地走了一圈,采访了不少人,又跟秦舞阳沟通了一下,当天晚上,秦舞阳就去了省台接受采访。
这档节目名为“零距离”,是现场直播,并非先录好再播出,所以不仅对主持人的功力要求很高,对被采访人的临场反应要求也很高,尽管在直播之前会像拍动作电影一样进行套招,但谁也保不准主持人会不会临场发挥,提一些大纲上所没有的尖锐问题。
晚八点,黄金档,零距离直播间内,凝聚着一股异常的压抑之感。
主持人林东是个中年男子,不苟言笑,语速时快时慢,向来以评论尖锐著称,观众很吃他这一套,人气很高。
林东站在直播间的中央,仍然是那副不苟言笑的姿态:“各位观众晚上好,这里是零距离直播间,前几天,一则关于禹城县政府不顾百姓祖坟进行强拆的新闻引起了关.注,今晚我们就请来了禹城县县委书记秦舞阳,现场为大家解答这件事的全过程。大家欢迎。”
一阵掌声之后,镜头切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秦舞阳。
秦舞阳站起身,冲观众们扬了扬手,用沉稳的语调自我介绍道:“大家晚上好,我是秦舞阳。”
秦舞阳戴了副眼镜,让他的气质上显得更成熟了一些,如果顶着一张娃娃脸,搞不好会引起大众对他的猜测,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县委书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事实上,对于秦舞阳采取这样的方式进行曝光,唐心是有些不同意的,官员们尤其是一把手过度曝光不是好事,一旦袒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中,一切都会被放大,一些瑕疵更会成为攻击的借口,毕竟现在键盘侠太多,他们完全就是那种无脑喷,为了喷而喷,反正只要他们爽就行了。
但秦舞阳认为,这不是一件坏事,借着这个机会把事实公开,另外一定程度上还可以提高禹城的知名度,这可是免费的宣传,这个机会他必须把握住。
又是一阵掌声之后,林东坐到了秦舞阳的侧面,开门见山道:“秦书记,这则新闻想必你也看到了,让我们先来回顾一下。”
镜头切到大屏幕,正是秦舞阳之前看到的那则消息,林东道:“秦书记,你能介绍一下这个项目吗?”
秦舞阳沉声道:“禹城是一个小山城,随着经济的发展,目前的县域中心已经满足不了需要,所以经过集体讨论,决定扩大县城中心。这个项目就是新城的启动标杆,名为凤凰城安置小区。虽然是安置小区,但标准方面完全是按照商业住宅来设计和建设的,也就是说,老百姓以安置小区的价格就能买先进的商业住宅。”
“秦书记说的应该是这个项目吧?”大屏幕上显示着凤凰城的施工场面。
在得到秦舞阳的答案之后,林东问道:“照您这么说,建设方的利润会很低,甚至亏本,会不会出现偷工减料的情况?”
秦舞阳笑着道:“这个不用担心,我们跟建设方签有质量协议,并且还押了质量保证金,当然,这只是手段之一,最重要的是把这种情况扼杀于萌芽状态,所以每一道建设程序,我们都安排了专业的人进行监管,一旦发现质量问题,会紧急叫停。”
“好,继续我们的话题。”林东问道,“征地的过程中有没有引发什么矛盾?”
秦舞阳笑着道:“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百姓对拆迁的期望值很高,其中不乏有一些人狮子大开口,不过这些矛盾我们得到了完美的解决,而且这一切都是依法依规。”
“秦书记,恕我直言,您的言辞我持怀疑态度,因为如果你所说属实,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新闻?”
秦舞阳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可以很确切地说,所谓的坟地根本不存在。当初我们在选址的时候,是我跟我们分管副县长一步步走过来的,一共也就三十多亩地,当时涉及到两个小组的拆迁,我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没有坟地。”
“那所谓的坟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屏幕上出现了坟地被挖开后的一片狼藉,几张特写都是破损残存的墓碑。
秦舞阳并不慌乱,沉声道:“华夏人最擅长的就是制造嘛,像这样的墓碑,想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的。”
林东沉默了一下,忽然不按套路出牌了:“秦书记,我有一个提议,像我们这样一问一答的,难保我们之前有没有事先对过答案,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的发生,下面由观众提问,怎么样?”
秦舞阳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
林东安排工作人员将一个平板递到了秦舞阳面前,然后道:“为了保证观众不是我们的托,由哪位观众提问,我们从系统中抽出提问观众。另外,我说一下规则,每位抽到的观众只能问一个问题,而且问题必须跟这件事情有关,与此事无关的问题,秦书记有权拒绝回答。”
在林东的指引下,秦舞阳抽出了第一名观众。
工作人员将话筒递到观众的手中,那人问道:“请秦书记解释一下,你刚刚所说的制造是什么意思。”
秦舞阳笑着道:“我刚刚所说的已经很明显了,其实用制造这个词我还是很含蓄的表达,确切地说,应该是伪造,再说的透彻一点,就是那些坟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因为我们在把坟挖开之后,就差掘地三尺了,连一具棺木都没有找到。”
那名观众显然还有话要问,但在每人只能问一个问题的规则下,他只能结束,好在下一名观众延续了这个问题:“万一挖出了棺木怎么办?”
秦舞阳的回答很简单:“事实证明,不存在你提出来的假设。”
另一名观众继续问道:“是谁伪造的坟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秦舞阳沉声道:“伪造坟地的自然是那一带的居民,目的也自然是为了多拿点补偿,不过在事实面前,他们没有再继续纠缠,所以也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
“如果秦书记说的属实,那网络上传出来的帖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