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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我不爱听。”秦舞阳大喇喇地坐到了沙发上，就像到自己家一样，慢条斯理地道，“我这个人向来是以德服人，实在服不了，才会动硬的。姚秘书，请坐，我准备花几分钟时间以德服人。给他听段录音。”
梁安拿出一个小型的播放设备，但声音很清晰：
“国外的一家间谍机构，我打听到点消息就发给他们，这些钱都是他们付给我的费用。”
“间谍？你是间谍？”
“你声音小一点，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具体的你就别多问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跟着个过气领导，像个孙子似的被呼来喝去的，结果呢，大把的精力付出了，什么回报都没有。老婆，我也想给你们娘儿俩好的生活啊，可是我没有用啊，既提拔不了，又赚不到钱，我看不到希望啊。”
“那钱你都用哪儿去了？”
“我也要发展下线的，不然光靠我自己一个人，哪儿能搜集到那么多的情报。老婆，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没有骗你。如果我有欺骗老婆一个字，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行了，别发这样的毒誓了。老公，你这么做会不会很危险，一旦被发现了，那可是大罪。”
“我知道，可是富贵险中求，那也没有办法，其实我在海外还有另外一个账户，还有六成的佣金都在那个账户里，对方答应我再做两年，就会把我们接到国外去，再熬两年，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秦舞阳暂停了播放，似笑非笑道：“姚秘书，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录我的音？”姚万东面如死灰，有些咬牙切齿道。
梁安笑了笑：“朱小姐，我送给你的那张名片麻烦你还给我。”
谁也没想到，区区一张平淡平淡无奇的名片居然会是一个窃听装置。
朱丽的脸色变了，她知道自己上了当，但她还知道，更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
“姚秘书，其实我觉得你挺Man的，虽然手段恶劣了点，但起码是为了老婆孩子，算是有担当的。所以，既然已经露了馅，那就爽快点交待吧。”
姚万东忽然笑了起来：“交待什么？这些话都是我骗我老婆的，难道我告诉她这些钱是我用来包.养情.人了？秦局长，你找错人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唉，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秦舞阳摆了摆手，陈慧上前，伸出手道，“手机。”
姚万东的脸色猛地一变，秦舞阳淡淡道：“爱你一万年，滚你马的蛋，这都特么谁想出来的接.头暗号？真无聊。”
这一下姚万东彻底失守了，对方连这个暗号都掌握了，再加上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这都是铁证，根本容不得他抵赖，顿时如一瘫烂泥般软了下去。
“梁安、陈慧，检查一下，动静小一点，别惊着孩子。”秦舞阳吩咐了一声，道，“姚万东，现在我们要把你带走，最好配合一下，别闹出动静惊到孩子，还有，朱丽，我们判断你事先根本不知情，出于照顾孩子的考虑，我们不会约束你的行为，但你必须得保密，至少在这个案查明之前，不然，你同样要承担法律责任，你明白吗？”
朱丽早已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上来，只能无言点头。
秦舞阳微微一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朱丽，路是姚万东自己选的，怨不了别人。
上了车，秦舞阳根本不给姚万东理清思维的时间，问道：“姚秘书，你也看到了，你的所作所为，往大了说，是背叛了国家，往小了说，你老婆孩子都被你害了。你别跟我说是为了老婆孩子才这么干的，赚钱的行当有很多，你非得选择做间谍？我穷我有理是吧？”
姚万东垂着头道：“你没穷过，所以你不知道穷人的悲哀。”
秦舞阳沉默了下来，他回想了自己的经历，小的时候确实不富裕，但也不算特别穷，后来一直在军营生活，钱多钱少的反正也用不上，退伍之后，家里有老妈这个商界女强人，确实不曾为钱操心过，从这一点来说，姚万东的话不无道理。
秦舞阳坦然道：“我确实没有经历过贫穷到极致的感受，但这并不能成为让你干出这种事情的理由，努力奋斗这些屁话我也懒得跟你说，但现在的事实情况上，你将被会钉上叛国的耻辱架上，不但是你，连你的老婆孩子都会深受其害，你老婆的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干下去都不知道，孩子会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成长，也不知道，而她将来也因为你失去了公考等方面的机会，姚万东，你凭什么还有怨气？我告诉你，该有怨气的不是你，而是你老婆孩子。”
“一句为了你好，不是让你干这些非法勾当的理由，换句话说，你贪.污也好，受贿也罢，哪怕是去抢银行，毁掉的只是你自己，但现在，你所谓的是‘为你好’，是绑架了你老婆孩子一辈子的幸福去干.你自以为是的事情，你还觉得你很高尚吗？”
秦舞阳的话直接让姚万东闭上了嘴，到底是为了老婆孩子，还是为了满足自己不平衡的虚荣心，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最清楚，所说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而已。
“姚万东，交代吧，利索一点，对大家都好，然后该判就判，没必要跟挤牙膏似的，这个时候你也别指望有谁能来救你，如果说挽救的话，能救的了你的只有你自己，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姚万东的内心复杂已极，懊悔、羞愧、恐惧、无助等等等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但秦舞阳最后那句话却是听得异常清晰，是的，没有人能救得了自己，能救自己的只有他自己。
“我说。”姚万东终于抬起了头，一连抽了三支烟，才把思维整理好，开始述说起他是如何做起间谍的事情来。
“这要从五年前的一个晚上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