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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陵帝的脸色并不好看,隐隐中还带了怒气,今天的赛马比赛,在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为给三位王爷选妃而特地举行的,但在这么隆重的比赛中,却有勛贵小姐坠马,还疑是被人所害。
这件事无疑是狠狠打了他的脸面。
何宰相是三朝元老,在朝为官几十载,门人弟子更是无数,虽入朝为官者不多,但都是清流官员。
这何宰相虽为人低调,不结党营私,但在朝中也一直颇具威名。
这何逸梦又是何宰相老年得女所生,自小便是如掌上明珠一般看待,何时受过今日这样的委屈?而且如今何宰相也已是六旬有余,如今跪在地上,实在是让东陵帝说不出口拒绝。
但刚刚马场上那一幕,众人都已经看到了,一直也就只有武启欢紧紧在何逸梦身侧,此时,十有八九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何宰相和怀化将军,今日无论怎样他都只能选择一个。
东陵帝心中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件事情是谁的错,便就是谁的错!他不能伤了老臣的心。
东陵帝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终还是开口道:“何爱卿快快请起,今日之事,朕一定会严惩不贷的!”
“谢陛下恩典!”何宰相高声道。
“来人!去把那匹马牵过来,再把刚刚参与赛马的全部人员都叫到朕面前,朕今日要亲自审理此事,看看到底是谁看在朕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东陵帝眼神冷冽的看向马场人群的方向。
很快,刚刚那些比马的贵家小姐都到了,就连何逸梦都被她的嫡亲三哥何传哲抱着过来,也有很多人跟在过来看热闹。
东陵帝先是走下围台,吩咐马倌检查了这匹马,在得知除了脸上那条伤痕外,身子其余地方都很好。接着他又亲自上前查看了那匹马脸上的伤痕。
“在马受惊之前,你们之中,谁与这位何姑娘离的最近?”东陵帝严厉的目光扫过其他七位贵女。
武启欢没有任何犹豫的往前站了一步,口齿清晰的说道:“回禀陛下,当时是臣女离何姑娘最近,但那时臣女的马,在何姑娘的马前也有一段距离,即便是挥出马鞭,也不能抽到!”
“哦?有一段距离?是多远?”
“回陛下,足有三四米远!”
东陵帝审视的目光落在武启欢脸上,武启欢依然是如往常一般的表情,面不改色的站在那,任由东陵帝打量。
武启欢这副大大方方,问心无愧的样子,看在别人眼里可能还会认为她并没有犯错,但是在前世东方仪和武启欢前前后后交手十余次,自是深知她的脾性。
武启欢就是那种,即便你有证据证明她做错了事情,她也是一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的面孔。
也是如此,前世,明明有几次东方仪都已经抓住了武启欢的把柄,但到了肖寒之面前,她就是凭借这“良好心态”,让肖寒之认为是东方仪陷害了她,让东方仪吃了好几次闷亏。
在东方仪看来:如果说,前世东方妙是蛰伏在阴暗中,随时会抓住时机咬人一口的毒蛇,那这武启欢便是一头满口尖牙,从不掩饰她的野心和目的的野狼。
而东陵帝看着,即便是在他充满威严的注视之下,也是面不改色的武启欢,便微微缓和了下脸色,问道:“你离的何姑娘最是相近,那不知你可知道,那马脸上的伤痕是从何而来的?”
武启欢闻言,皱着眉头,思索了下,才一脸苦闷道:“当时马场上声音很乱,到处是鞭子抽打马匹的声音,臣女也不知道那马是怎么伤的!”
武启欢这话说的很是巧妙,既说明了她不知那马脸上的伤从何而来,又暗喻了,当时马场之上声音十分嘈杂,情况难辨,便是何逸梦自己抽伤了马,也是可能。
东陵帝闻言,深深的看了武启欢一眼。
武启欢依然不为所动站在那里。
何逸梦已经被特许坐在了凳子上,之前抱着她来的,也就是何宰相的幼子,何传哲闻言,往武启欢的站的方向看了一眼。
“武小姐此话何意?难道是说我妹妹,是自己抽了自己的马,然后又自己故意坠马,好以此藉机来诬陷武小姐吗?”
“那如果是这样,我妹妹她刚刚又何必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拉着那受惊的马匹另倒了一个方向,那这样她演的戏也太是逼真了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些吧?”
何传哲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玩笑话的意思,但他这话却是在反驳刚刚武启欢说的话了。
“住口!”
刚刚何传哲那话对着一个姑娘家说,便是有些无礼,但现在何宰相内心也为武启欢的表现生气,便只是轻轻呵斥了一下他,便不再说了。
武启欢被何传哲的话,气的变了脸色。
她以前只是听说过这何传哲是个不正经的浪荡人,却没想到,他如今会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直接这样讽刺自己。
“何三少爷,如果怀疑我,便可以尽管去问参赛的其他人,看他们是否看到,是我伤了何小姐的马?”
接着,她又跪下对东陵帝道:“陛下!臣女对何小姐马受惊一事,确实是不知情!还请陛下明察,还臣女一个清白!”
东陵帝看了一眼,即便是跪着也挺直腰板,一脸正直决绝的武启欢,又看了看坐在那里,脸色苍白,虚弱无力,楚楚可怜的何逸梦,心中陷入了两难。
东陵帝又将视线转向合媛郡主,询问道:“合媛,你当时可看到了,那马是如何受惊的吗?”
合媛郡主迅速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回禀皇上,我并没有看到!”
“但是刚刚那匹马受惊后之后,差点往我这边的方向倒来,如果不是何小姐及时做了补救,否则如今,我便是受伤了!”
合媛郡主这话便是间接为何逸梦说好话了。
东陵帝闻言,又转过头去,问另几个人道:“你们中,谁是在那位何小姐身后的?”
段楚楚也往前走了一步道:“回禀陛下,是臣女!臣女乃户部侍郎之女!”
“你可有看到,那马是怎么受惊的了吗?”
东陵帝看着段楚楚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