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一章 六百年人情超级大国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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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药师定定神,继续说道:“陛下,末将久在前方,颇为了解突辽国现在的情况。那突辽皇帝自从兵败之后,就开始下大力气笼络治下的世家豪门,能人异士。得到这些能臣相助之后,突辽国的情况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现在突辽国利用征召的世家兵马,开始据城而守。这些世家兵马虽然野战不如金狼骑精锐,却非常善于守城。末将几次带兵试图拿下江左重镇九江口,皆因守城的柳家兵马奋力守御,未能建功。”

    眼下投靠突辽国的那些世家大族,对土地依旧有着非凡的热情。突辽皇帝许诺他们,只要守得住城池,就实封他们为这座城的守备副使,连城中诸般政务,也一并交由他们处置。这其实与裂土封侯,仅差一层名分而已。因为主使虽然由突辽人担任,但实际上仅仅占着名位,并不管事。

    得到突辽皇帝如此许诺,这些世家大族当然会拼命死守城池。

    这些情况,李药师在之前发回的军报中,都已详细说明,李势銮对此也很清楚,他点了点头。

    李药师继续说道:“先贤有云,凡战,攻城为下。如今陛下虽说兵精粮足,末将等也奋死效命,但现在若要强攻突辽国,一城一池这么打下去,恐怕是旷日持久,没有十年之期,休想覆灭突辽国。更何况那位范国师真乃世间大才,诸般治国政略,厉害无比。恐怕不用三五年,突辽国在他手里,又会是另一番气象。到那时,再要攻打,恐怕……”

    “爱卿说的极是。这范国师不愧是经天纬地之才,明明身受重创,不得已退居朝堂谋划施政,居然也如此厉害。如此大贤,原为平周人,居然被突辽人所用,真是……唉。”李势銮一脸的痛心疾首。若是得范国师这样的大才相助,何愁天下不能平定。当年平周朝有如此大才而不用,也是亡国之兆。

    李势銮通过情报,知道最近突辽国一系列新政,全是范国师的功劳。尤其是重用地方世家大族,招贤纳士,唯才是举,这一系列举措,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突辽国在战场上的失利。

    李势銮重开朝廷公试,为国选材,重用寒门士子,一定程度就是受范国师“唯才是举”四字所启发。

    这范国师也当得起一夸。兵败之后,他能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轻施手段,便在转瞬间化解劣势,保证突辽国立于不败之地。也无怪李势銮有此感慨,他麾下的臣子,可是没有任何一人具备范国师这样的才能。

    范国师这一系列政策下去,对突辽国的影响可谓深远,远不止现在所表现出来的防御作用。

    原本对于突辽国来说,占下的土地,城池,丁口,根本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因为突辽人放牧为生,不事生产,不会耕种土地,打下大片的土地,对他们来说,还不如荒地,长有大片牧草,能够喂食牛羊,关键是蓄养战马。

    尤其是突辽战马,这种马体型高大,马力充沛,耐力也颇为持久,是一等一的好马。但突辽马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对于马粮比较挑剔,不能大规模用粮食喂养,只能按照草七粮三来参杂喂食。

    突辽战马若是纯吃粮食,很快就会得一种肠胃病,拉稀不止,慢慢消瘦死去。

    突辽人主食牛羊肉,吃些茶叶,就能化解油腻,同样也不喜欢吃粮食。

    所以那大片的耕地,对于突辽人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鸡肋。

    但从此有了这些世家大族和诸多人才的帮助,在他们的治理之下,这些土地,丁口,城池,就开始慢慢转动起来,为突辽国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提供燃料。

    金狼骑兵损坏的弯刀,随着矿产开采,开始更换成更好、更锋利的弯刀。金狼骑兵身上穿的铠甲,也不再是抢来的,种类繁多五花八门,开始慢慢换成突辽国制式铠甲。

    甚至于牛羊,也不用金狼骑兵再随军携带,搞得整个大营都是牛羊粪,已经有专门的泥瓦匠人,随军另筑一寨,单给他们放牧牛羊。

    现在,突辽国中,每次出征回来(劫掠城池),金狼骑兵再也不用自己动手宰杀烹煮牛羊,或是啃冰冷的奶干,用冷水冲奶粉子喝。

    现在,金狼骑兵每次出战回营,直接就能吃现成的热乎熟羊肉。因为有大量的厨子,帮他们烹饪出美味的牛羊肉。

    突辽人甚至不用再自己搬运劫掠来的战利品,因为有足够多的被征召来的平周百姓,帮着他们搬运。

    这些,都是范国师任用平周世家大族和贤臣良才,让他们治理地方所带来的变化。

    不光在政务上,在军事上,突辽皇帝也做出不小变革。

    突辽皇帝为了减少族中的反弹,并未再把这些新提拔的世家将军混入突辽军中使用,而是把他们单独编练成军,交给自己信得过的族人统领,专职守城。

    刚开始,突辽统领很是看不起这些软蛋一般的平周世家将军,整天对着他们不是打就是骂。

    突辽人向来尊重强者,崇拜强者。现在却要给这些他们眼中的两脚羊做统领,阿史那家的贵人们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态度。

    然而突辽皇帝没过多久就发现,他所担忧的突辽统领与手下兵将闹翻的场景并未出现,或者说只有一两起而已。

    大部分他所派下去的阿史那家的统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都对手下兵将比较满意。唯一让突辽皇帝有点不满的是,这些阿史那家原本精壮彪悍的勇士,派去守城之后,都胖了不少。

    突辽皇帝并不知道,他手下的突辽统领与平周将军能够迅速热络起来,甚至打成一片,都要归功于平周朝几百年来的人情文化。

    刚开始,阿史那家的统领们确实很看不起这些平周世家大族将领,即便这些将领都是修过原气的俱五通境高手,阿史那家的统领们也总是冷哼一声,嘲笑他们是没胆子的孬种。

    双方看似初一接触,就陷入一种不可化解的僵局。阿史那家的贵人嫌弃这些平周将领作战无能,胆子太小,这些世家将领也不敢随意在统领面前露面,更不敢套近乎。而且阿史那家的贵人大多不通平周话,双方交流也很少。

    但这天下,总有几样东西,是相同的,甚至不需要语言,就能在男人之间架起交流的桥梁。比如美酒,比如珍玩珠宝,比如如花美人。

    有句话说得好,困难是客观存在,人得发挥主观能动性克服客观存在的困难。

    这些世家将领天天挨骂,都觉得总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可如今突辽人依旧势大,自己都有家族在背后,也不能造反,怎么办?

    一来二去,有那个机灵的,渐渐发现这位阿史那贵人似乎很喜欢饮酒。突辽人在寒冷的草原生活,冬日里很喜欢喝酒抵御寒冬,尤其是对高度烈酒,更是非常喜爱。

    大伙投其所好试试吧,于是,一干平周世家将领开始给这位顶头突辽上司送来各种美酒。什么百年佳酿,十八年女儿红,烧刀子,各种高度好酒,一股脑往这位突辽顶头上司那儿送。

    这位突辽统领果然对于送上门的美酒,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有酒就得有菜,突辽人喜欢吃羊肉,一个世家将领就咬咬牙把自家最会做羊肉的一个厨子送了上去。这厨子是祖传的手艺,单一个羊头,就能做出七八种美味佳肴,什么五福玲珑、明开夜合。

    拿手绝活是全羊宴,把一头羊用炸溜、爆、烧、炖、焖、煨、炒等多种烹制方法,整治出十几二十多道菜,什么红烧羊肉、鱼羊双鲜、羊肉蒸饺等等。

    这位厨子知道自己伺候的是杀人不眨眼的突辽将军,烹制的时候,又拿出了十二分的本事,倾尽所能。

    突辽人吃羊,除了了烤,就是煮,生吃就风干,哪里尝过这些花里胡哨的吃法,吃过一次全羊宴,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给囫囵嚼烂了吞下肚。从此,突辽统领就再也离不开这位厨子。

    一来二去,这位厨子就跟突辽统领熟了起来。这些平周世家大族的将军们,更会来事儿,一看已经成功撬开一条缝隙,马上再接再厉,乘热打铁,把跟上司的人际关系更加深入搞好。

    一次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突辽统领醉醺醺之际,这位厨子忽然领来一个娇瘦貌美,柔若无骨,浑身媚态的女子。俗话说,酒为色媒,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突辽统领迷迷糊糊之际,自然就高高兴兴收用了这个女子。

    这女子乃是一位将领花大价钱专门从双水江南买来的瘦马,从小就受到各种培养,练就一身逢迎男人的功夫。当晚就把这位野蛮凶悍的突辽大人给伺候的神魂颠倒。

    说实话,突辽人哪里尝过这个。草原上的女子,再好,也整天与牛羊马为伍,就是用再多的香料,也难掩身上那股子味道。而且突辽女人天生壮实,草原上日头毒,皮肤摸着也是粗糙的很。哪里比得上这江南美女那浑身水缎一般的柔媚娇躯。

    这匹“瘦马”更是奇异,他打小就吃一种特制花瓣,长大了浑身都透着一股香气。单这股香气,就把突辽统领给熏了个七晕八素,更别提那些内媚的手段施展出来,简直把突辽统领给爽的上了天。

    这一晚上,铮铮铁打的突辽汉子,能骑着马连战三天三夜,百万军中杀个七进七出,依旧精神抖擞的神勇将军,到第二天下床,一碰地,腿直接就软了,差点又一腚跌回床上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