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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推开的动作甚至拍疼了,秦墨宇的心也碎成了一片片。
四目相对,眸光交缠,却是恍如隔世,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沉重的鸦雀无六四声,像是一团团乌云压到了心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池月宛才收回目光,侧身准备离去,下一秒,秦墨宇再度横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宛宛——”
一声呼喊,也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视线不经意间一转,池月宛就捕捉到了一边垃圾桶上不少半截的烟头:他应该已经在这儿等了很久了吧!
灵光一闪,池月宛就明白了什么:“秦少有何贵干?”
冷漠的声音,淡漠地像是对待陌生人,又像是砍刀横劈而过,秦墨宇都觉得眼前花白了一片,拳头紧攥了下,千言万语萦绕在喉头,他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不起~”
最后,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下一秒,一声冷“嗤”红唇中溢出:“呵呵~”
对不起?
三个字就想抹平他曾经做过的一切、弥补给她的伤害吗?
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池月宛的胸膛一阵按捺不住的情绪翻涌,抿唇,她却咬紧了牙关。
“宛宛,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是,我还是想让你明白……那天,我不是想放弃你,雪然腿伤了,我以为你会游泳,我才想——”
“够了!”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池月宛心头的恨意就像是万蛇窟里吐着芯子的毒蛇,疯狂的攀爬跟滋长,嗓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池月宛的眸底凌冽的恨意一闪而逝。
无意识地已经抬起了手,却在碰触到她之前又停在了半空:“对不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自责跟懊悔都是无从掩饰地,秦墨宇也是痛苦不已,那件事后,他没有一天是好过的,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闭上眼睛,全是那天的场景,再累,喝多少酒,最长不过两个小时他也一定会被噩梦惊醒,每次只有去见过她后,他才能睡得久一点,自从失去了她的消息,噩梦又开始频繁的缠身,这是他的报应,他活该,他怨不得别人!他只是希望她能明白他不是在骗她,不是不在意她,对她不是虚情假意:
“如果可以,我真得宁愿那天被冲走的人是我,我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来换你、补偿你——”
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哽咽着,秦墨宇还没说出口,清冷的笑声却响彻了整个楼道:“呵呵~哈哈~”
猛不丁地,秦墨宇怔住了,却见池月宛笑着笑着,泪也滚了下来:“补偿?你用什么来补偿我?你怎么补偿我?你以什么事都是能补偿的吗?”
怒吼一声,池月宛道:“你对我做的,你这辈子都补偿不了!”
她失去了她的孩子,而且她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
攥地拳头咯咯作响,池月宛咬得牙齿亦然:“秦墨宇,秦四爷,以后离我远一点!我池月宛,是允城首富池家的大小姐,不是你能高攀的!”
“宛宛——”
步子一顿,想起什么地,池月宛抹去脸上的泪珠,又缓缓转回了身子,目光还直直地落在了秦墨宇的身上:
“奥,对了,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明一下:我不能生育了!”
生怕他听不清楚,一字一句地说完,池月宛还顿了顿,冷冷地扯了下唇角,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儿一般,冷声道:
“换句话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妈妈了!秦家家大业大、秦四爷是秦家的独子、一直肩负着传宗接代的使命吧!所以,还是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这种女人身上了!当然如果你要是非那么执着、不相信的话,我也可以随时提供你、或者配合你去医院出具一份专业权威的诊断书!”
“秦墨宇,你要记清楚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话音落,池月宛转身大步离去,身后,像是一盆冰水当头泼下,瞪着眸子,晃遭五雷轰顶,秦墨宇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她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
***
熙熙攘攘,三天的时光转瞬即逝,送走了大部分宾客,一家人回到家,池爸爸再度大发雷霆,一度敲得沙发都砰砰作响:
“思思真是任性,当真给宠坏了!脑门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感情的事儿自作主张,逃婚的事儿居然也做得出来?把我们家的脸面都置于何地了?非要按在地上踩才高兴吗?多么大的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不同意这门婚事的时候就要死要活,同意了又闹这一出,婚姻是儿戏吗?”
“还不赶紧给我把人叫回来?”
“再闹出个丑闻,我这张老脸不要是小,我池家的名声都成什么样子了?”
拍着脑门,池爸爸气得面红耳赤地:
明明很让人骄傲的三个孩子,怎么到了婚姻大事上,一个比一个坎坷,一个比一个让人头疼!
“爸,你先别生气,可能有什么误会!”
给池爸爸倒了杯茶,池月宛安抚地给他顺了顺气,谁知下一秒,池爸爸的目光就瞪了过来:
“还有你,也是,遇事都都闷在肚子里,一声不吭,是准备生小的啊?说出去散心就跑了,一个女孩子天天在外面晃荡,经常没个消息,就不怕家里人担心?我从小都是怎么教你们的?”
见老爸真是气急了,池月宛也只能低头道:“爸,您别生气,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划算了!喝杯茶,消消气吧!”
池爸爸总算接过了茶杯,厅里的气氛才缓和了一些。
一边,池爸爸打着池思思的电话,面色也略显凝重:怎么回事,电话怎么关机了?
注意到异样,池爸爸眼神一转,池月宛先出声道:“爸,我也给思思打个电话看看——”
另一边刚放下手机,池赫又赶紧拿了起来:“爸,我让人再查查酒店的情况!”
三个人各自忙活着,池爸爸也拿起手机,打了下思思的电话,原本想着让她赶紧回来,谁知接连打了几次,电话都是关机的状态。
池爸爸再一抬眸,恰好池月宛也从一边转回了身子,三人面面相觑,隐约间都嗅到了些不对劲儿。
率先出声地,先是池月宛:“思思关机了?”
一声,池爸爸的脸色一沉,池妈妈的脸色也白了一片:怎么回事?怎么会关机了!思思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此时,池赫还在一边讲电话,门外,已经传来了悉率声,仓皇跑进来的是章越泽:“岳父岳母,有思思的消息吗?你们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或者电话?她是不是被绑架了?”
“什么?”
池妈妈惊叫了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围到了沙发跟前:“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拿出几张照片,章越泽也是急地满头大汗:
“我从一处监控里看到的,你们看这是不是思思?你们有没有觉得她的姿势好像不太对?她像是被这个穿外卖衣服的给架着走的!”
“思思为什么会穿着服务生的衣服?”
拨开一张张照片,章越泽还是很诧异的,一直以为她是穿着婚纱的,没想到她居然是穿着酒店服务生的衣服离开的!从监控抓拍到的几个信息画面看,举办婚礼的时候她是在酒店的,晚上才离开,离开后就在街上逛荡,失魂落魄地,然后就被这个穿外卖的给架着走了,不知道两人是熟人还是被陌生人钻了空子,她是喝醉了还是被人打晕了或者如何,两人见面的地方是监控的盲点,出来就是这样了,而这个人穿着类似外卖员的衣服,但遮盖的很严实还带着帽子。
章越泽很焦急,但一看到照片,池妈妈先崩溃地嚎啕大哭了:
“思思~”
“怎么会这样?这个男人是谁啊?为什么要抓思思,我的思思~”
别人都不明白怎么回事,池妈妈却心知肚明,所以开始的时候众人急着找,她只是做做样子,因为她知道思思是主动离开、自己藏起来的。
自从她看到江家的新闻、看到江露,知道她对章越泽的用心跟过去,她就一直反对思思跟章越泽在一起,反对两人的婚姻,甚至一度极力破坏,但没想到最后,思思宁可与人私奔、不联系家里都要跟章越泽在一起。后来,两人情投意合,思思甚至为了这门亲事不惜绝食抗议,老公答应了,她也是无可奈何才点头。
没想到两人的婚事刚公布不久,江露就找来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愧对这个磨难重重的女儿,她才知道最初思思追章越泽居然是因为气不过章越泽看不上才华横溢、性情美好的池月宛拒绝婚事、选择了样样不如她的江露,要替月宛出气甚至是有意去破坏两人的感情去抢的章越泽,这样的真相让她极度崩溃,毕竟,思思跟江露都是她所出,是亲姐妹,所以江露对她这个缺失了二十多年的母亲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把章越泽还给她的时候,她真的无法拒绝。
可是,思思跟章越泽两情相悦,思思也用情至深,没有办法,她只能跟思思实话实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在思思还算明白事理,在她跪下的那一刻,做出了选择,她含着泪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