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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更其实是个聪明人,他也深谙“同行是冤家”的这个道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嘛!为了防止有无形的“仇家”背后使黑枪,他这次去哈城开会,特意把小六子和胖头鬼老吴一起带上,一来是为自己壮胆,这二来嘛!权当是自己的近身护卫。
胖头鬼得了茅炎望送来的几条“大中华”香烟和几瓶“飞天茅台”酒,答应好把近期莫老更的行踪及时透露给他。
人见利而往害!贪图小恩小惠的胖头鬼,没有考虑那么多,每天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茅炎望。
胖头鬼万万没想到,俞大遒和茅炎望苦心积虑的想收买牛栓子,扳倒莫老更,远远不是他们所说的只是想吓唬吓唬一下,人心狠毒起来有时候比虎豹豺狼还要可怕,俞大遒一心就是想置莫老更于死地而后快。
要不是这次俞大遒找的是几个水货杀手,要不然,莫老更性命堪忧啊!此是后话!……
我一如既往地在阿城摩筹公司跟所有与广告业务有关的事情打交道,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几乎是一无所知。
考虑到莫老更的摩租公司即将轰轰烈烈的运作开来,而且,他两口子对我是那么的器重,这让我对新的人生起点充满了期待,我心潮澎湃,踌躇满志,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难得的机会,发愤图强,不要让所有看好我的人失望……
我现在唯一的缺憾和最大的困扰就是没有一个清白的身份,能够让我昂首挺胸大气的活着,“逃犯”的标签成了我心灵的枷锁和永久的伤痛。
我得尽快除去这块心病,我要借助莫老更之手,搬开这个“绊脚石”。
下午小六子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莫老更今天已经顺利返回了苏二屯。
这消息太让我有点高兴了,机会来了不容错过,我得立马行动起来。
我专门到阿城最大的国贸商超买了些贵重的礼品,趁着夜色,再次来到莫家大院的小北屋。
王二妮可能有事忙乎着,在石料厂还没有归家,莫老更独自一人躺在沙发床上小憩,可能是太过疲乏,亦或是把我当作了王二妮,我急急的脚步
声竟然未能惊醒他。
我也不好意思也于心不忍去唤醒他,就一声不吭地在客厅里的一角傻傻的坐着。
突然没有了声响,莫老更反倒是清醒了过来,看来他只是小眯一会,浅睡而已,牙根就没有睡着。
“呀!这不是栓子老弟吗?你咋来屯里了?你那边手头的事处理的还顺畅啵?”莫老更并没有留意到我放在茶几上的礼品,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工作的情况,看样子他早已完全进入公司的运作状态了。
有志者事竟成!这让我非常欣喜,一个有能耐的带头人,一定是一个克己奉公的人。
“还好呢!四哥,只是觉得投入的费用有点……”我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忽然,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走进一个人来直勾勾的看着莫老更,无所顾忌的嚷嚷道:“莫总!酒饭都已经上桌了,赶紧去吃吧!待会就凉了咦!”
原来是伙夫头老邱,他知道王二妮今晚有事忙,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早早弄了几个下酒的菜,正等着莫老更过去趁热喝几盅呢!
“邱叔,你个老家伙!现在当店老板了,就这么目中无人,这么快就把老侄俺栓子给忘了,唉!真是世事若云局局新,人情似纸张张薄呀!……”我冷不丁一拍他的大胯板子,故意大声戏谑道。
老眼昏花的老邱头听话音,这才意识到门角落里坐的是我牛栓子。
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一用劲,把我硬生生的拉了起来。
老邱头晃动着秃顶的脑瓜子,左瞧瞧右瞧瞧,好像不认识我似的,半晌才惊讶的说道:“哎哟!果真是你呀!栓子,是啥风把你给吹过来的?俺以为你小子在城里当干部了,把俺这个老家伙给忘了呢?你看看,你这身穿的,嗯!像个当官的样子,不错不错呀!”老邱头有意无意的“挖苦”我道,从他那喜悦的神情里看得出,其实,他内心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回家了一样。
“哎!都快别愣着呀!走走走赶紧上食堂吃饭去呀!栓子回来的好,回来的来呀!俺还得再添上几个菜,今儿晚上,俺爷儿几个好好喝它几盅!”老邱头高兴得走起路来,都有些踉踉跄跄的了,一会又回过头来,拉着我的手,瞅着我问,“栓子,你知不
知道你有多久没有回苏二屯子了嘛?俺想想看……”老邱头的话变得特别多了起来。
刚刚跨过自家的门槛,莫老更突然一拍大腿,连声说道:“呀哟!你看俺这记性!……”话没说完,扭头便钻进屋里去了。
公鸡嗓老山西早在餐桌上等得花都谢了,抬头看见我回来了,惊喜不已,赶紧把我拉到酒席上坐了下来。
自打莫老更把莫家大院的客房和餐饮转包给老邱头和公鸡嗓打理,莫家大院的火爆生意得以延续,在这里吃住的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一如从前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莫老更提来两瓶上好的西凤酒,往桌上一搁,笑逐颜开的说道:“这可是上好的头曲酒啊!是梁浩天梁书记去陕西办事,朋友给送的,这次去哈市开会,顺便去他家串门,硬是让俺捎回两瓶,偏巧今儿个栓子回来,俺们就喝这个!”
“哎哟喂!西凤酒呀?那可是名酒啊!”公鸡嗓惊叹不已。
其实他只说对了一半,西凤酒何止是名酒,还是获得过万国博览会金奖的名酒呢!
为了助兴,伙夫头老邱特地从鸡笼里逮出一只骚公鸡,现宰现烹,用高压锅炖得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老邱头还是那么粗鲁,那么不讲卫生,他揭开锅盖,直接用手钳了一块鸡骨头,生怕烫着自己的嘴巴,一边噗噗的吹着上面的热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啃着上面的皮肉,嘴里连连说道:“嗯……烂了……烂了,这火候,刚好!刚……”话没说完,一不小心,鸡骨头给掉到地下了,引得众人大笑不止。
“鸡吃叫,鱼吃跳,就图个新鲜味嘛!杀猪宰羊,厨子先尝!有什么好笑的呀?”老邱头故意扮了个怪像,噘着嘴说道,顺手把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鸡肉,连汤带水倒进盆里,一抬胳膊搁到餐桌中央。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空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面孔……一切依然是那么熟悉,一切依然是那么亲切!
我敞开胸怀,尽情享受着这“故人”、“鸡黍”热情似火的甜蜜与幸福。
今夜无眠,我注定要喝个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