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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殷亦桀的行为,我,实在是无语。
除了变态,我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他。
我也实在想象不出,他究竟是为什么。
殷亦桀似极艰难的挪到床边,动作很慢,也很轻柔,整一个老奶奶的架势,和我三岁左右我奶奶抱着我的感觉依稀相似。
但很执着,坚持的,犹如抱着稀世之珍,紧紧的抱着,挪到床跟前。
将我放到床上,小心的替我把衣服理好,
头发,挪到身前,头放到枕头上。拉过薄薄的被子替我盖上。
然后推着输液架转到另一边,爬上床……
这一瞬,我真的怀疑,是不是该继续装睡,还是起来帮帮他。
我不知道是该这样无动于衷,还是该爬起来扑到他怀里,有所表示。
我该表示什么?
感动?
激动?
震动?
不动……
我依旧一动不动。
没什么,似有些不敢动。
我唯恐一动,会打破这种……
我总觉得殷亦桀知道我醒了,他的话,不过是另一种和解。
我默,就是认了。这似乎是我们近来的相处方式,默认,很有效的交流方式。
我们之间似乎有种特殊的默契,用起来更顺。
殷亦桀小心给我盖好,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抚着我的脸,低叹:
“睡个好觉,做个好梦,明天还是我的可儿。等将来长大了,一定要温柔体贴一些,但不许对别人笑,和别人好……”
他的话有一种魔力,虽然我难得一天不洗澡不换衣服,身上略微有些不适;
不过躺在他的身边、他的床上,闻着他的味道,睡意,很快袭来。
一阵温香靠近我的脸。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我,好像靠近他怀里,
可是,他刚抱过别人,
我……
无声的叹息离我越来越远,落在我旁边枕畔。
他的手,也离开我的脸……
我仿佛,看到殷亦桀病倒了,然后,我赶紧奔过去,
他扭头看着我,笑……
原来,是骗我的……
怒了!
我皱了皱眉头,房间有些动静,越来越响,有些奇怪。
我卧室虽然出入自由,但我睡觉的时候他们进出都会很小心,安静到近乎无声。
今儿是……我睁开眼,奇怪的打量一番。
大夫已经给殷亦桀检查完毕,护士给他换了药。
舒服和玉壶冰一左一右安静的看着,时不时递个东西。
视线从床尾向上,白色的被子下条纹的衣服,伸伸胳膊,碰到一条软软的,腿。
不是我的腿,是我旁边人的。
视线再往上,殷亦桀靠在床头,安静的看着我小蛇一样乱拱。
呃啊啊啊!
要命啊!
我立刻想往被窝钻,很快发现,迟了。
大家都看光光了,我还钻个屁啊!
钻殷亦桀的被窝,还往里,我,我很无语到想死!
嗯嗯,呜呜,我,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好好儿的,我,我怎么就忘了殷亦桀是在医院,我怎么可以公然睡在他身边?
我睡在他身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一睡到天亮,
天大亮,大天亮,还不起来。
现在,呜呜,快九点了,我才被吵醒。
我这个丢脸啊,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医院查房也就是个七八点,上学起床是六点半左右,我怎么这么能睡呢?
难道医院的床比家里的还舒服?
还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贱命啊,唉……
早知道我昨晚闹腾个什么劲儿,大不了半中间爬起来,知道他没事了我走,不正好吗?
我一定是被殷亦桀下蛊虫**汤了,这都怪他不好,不能怪我。
一定不是我的责任,是殷亦桀的错,
是他好好的病了不休息,起来把我抱上床。
对,是他的错,不是我自主自愿的要上他床~~~
靠!我赶紧拽被子盖住脸。
我都胡思乱想什么啊!
什么叫上他床!
我,不过是,昏乱中在他床上借了一角睡个觉,比沙发上舒服一些而已,别无他意。
我可以立誓,真的!
靠啊!我睡他?
汗滴滴。
哪个该死的,竟敢如此取笑于我,气死我了!
啊啊啊……
有人拽被子,我不让,不让不让偏不让,有人取笑我,
呜呜,我是无辜的,我是无罪的……
“他们都走了。乖,闷坏了……”
殷亦桀乐不可支,宠溺的哄我。
我才不听他呢,总欺负我,现在要和我和好了,第一招就这么狠,
我还是个小女孩,吃不消埃
呃……
谁,又在胡乱理解?
吃不消,就是吃不消,我,别少儿不宜好不好?
“咚……”
豆腐撞碎了,我还没死,得继续面对。
殷亦桀手伸进被窝,将我拔出来。
我咬着嘴唇,看了他一下,低头,看别处。
窗帘拉开,室内很亮,窗外,有树在摇摆。
这里是四楼,不过槐树可以长到七八层楼高,这里几颗,树冠刚好在窗上面一些。
躺着看,
正是个上半部,很美。
大多的槐花已经落了,有些落在槐树叶上,嫩绿与纯白相间,犹如一条大摆裙,迎风款摆。
好似一个十六岁的窈窕淑女,在展示自己的新裙子,默默的于无人角落,
独自欣喜。转一圈,看着裙摆像荷叶或者雨伞一样转起来,特别拉风,心情,也跟着转起来,亮起来,飞起来。
殷亦桀拨弄着我的头发,指尖微凉,温柔,
依旧,或者比以前加倍小心。
我,身上有些不大舒服。
胡乱睡了一夜,不是特别好。
而且昨夜和今天都没洗漱,感觉也不大好。
甚至身上的裙子,估计滚成抹布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觉为什么会有这个毛病,除了喜欢蹬被子,还爱打滚。
也许心理学家会说,是因为我经常做恶梦,所以翻身多。
经常做噩梦,是因为心里有阴影;心里有阴影,是因为……
理论上,是因为我没去看心理医生。
殷亦桀的手指,放在我头顶,轻轻揉着我眉头,划着,看着……
想来是我想多了,因此皱眉,所以让他发现了。
继续看窗外,我心情,又略微好一些。
实在没想到,我们的和好,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开头,实在有够戏剧性。
可是,我们算和好了吗?我不大确定
。因为,我们都,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躺着不动,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殷亦桀开口了,似乎,我们又回到从前,可是……
我暗自摇头。从前,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就可以回到从前;
否则,是不可能的。
有种无声无形的东西,哽在喉咙,进退不得很难受。
殷亦桀似也感觉到了,手指停着我眉头,没有往下。
过了好一会,才轻声叹道:
“乖,去洗个澡,该吃早饭了。”
哦,他说的没错。
我是该赶紧起来,否则这副凌乱的样子,还赖着不动,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唉,难那!
虽然,他先开了口,我,很想说点儿什么,不过这话接起来,有些困难。
我想了好一会儿,问他:
“你要紧吗?喝酒,怎么会喝成这样?”
我实在不善于伪装,也实在不适合应酬。
其实我已经猜到三分,不过事情还是太过蹊跷。
我,有些微的,替他担心。
也许在我的心里,更多的,是替我母亲和我自己担心。
我害怕如果事情真的弄明白,是我母亲从中捣鬼,
那,我们的和解,又能持续多久?
所以,我想听听他的意见,比如说,这是与我完全无干,或者他已经很疼爱我了,绝不会迁怒于我。
想到这,我隐隐的猜到些什么,但在脑子里还未成形,我抓不住。
“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快去洗完,回来再说话。”
殷亦桀动手,已经将我被子掀了。
虽然是薄被子,不过遮羞或者做道具还是蛮有用的。
这一旦掀开,犹如我们过去的大半个月,就要如此掀掉,感觉,还是有些紧张。
更紧张的是,我的裙子果真揉成抹布,一条腿几乎悉数跑出来纳凉。
另一条腿,上半截有一小半外露。
好像,刚才乱钻的时候,有肉碰肉……
我手忙脚乱,赶紧爬起来,把裙子使劲往下拽。
幸好我穿的是长裙,收拾一下就盖严实了,一直到小腿。
低下头,我赶紧走人。
舒服已经把隔壁的卫生间整理好,衣服也帮我放好了。
呵,他效率真是高!
还是我太懒了?
抬起头,我头发还好,刚被殷亦桀收拾差不多了。
不过……啊!
苍兲呐!
我上衣扣子松了二个,何止是春光,点点都快露出来了。
我糗出大了。唉,一失足……
虽说,殷亦桀貌似不止一次将我看光光,不过刚才那么水蛇似的和他缠。
我……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别的女生和他那么闹,我会怎么认为?
我我我我……
我真该一头撞死才好,不知道哪里有硬一些的豆腐卖?
我终究没有凌虐豆腐,不过这里的菜豆腐非常好吃,我和玉壶冰一人二碗,吃饱饱。
殷亦桀气的要吐血,因为,他不能吃。
其实,是玉壶冰故意的,等我们吃完,医生来的时候,曲里拐弯提起这事。
殷亦桀,登时吐血三斗……
听送饭的护士介绍,这里人一般早上会吃一碗菜豆腐。
如果菜豆腐放得少一点,或者弄碎一点,就成了菜豆腐粥,同样美味可口营养丰富。
吃的时候配上小菜,一口豆腐,一口汤粥;一口浓香,一口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