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只有屈辱和压抑

甲乙明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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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肚子,在他迟疑的瞬间,我快步往那边走。

    “咕噜……”

    宝宝动了。

    大概很同意我的观点和看法,还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和爸爸有关系?

    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

    那次殷亦桀喝酒住院又差点儿被家母的人弄死的时候,我们在玉壶冰发现的那个溶洞边上吃烤肉,其中一个就是他,给我抓蛇吃蛇胆的那个。

    很酷?

    那他,就是殷亦桀的亲近之人,说心腹可能不大合适,但也一定可信。

    越看,越像,快两年了,我还记得他,因为那个该死难吃的蛇胆。

    如果真是他,那……难怪感觉和玉壶冰有那么一点儿像,即便嘴上怎么说,但那种感觉不像。

    定下心来,我留下二分警惕,其他的,都放松下来。

    餐饮部经理笑容满面的给我端来饭菜,和老六对了一眼,虽然一闪而逝,不过我还是捕捉到了蛛丝马迹:他们认识?

    这间酒店肯定不是殷亦桀的产业,那……这曲里拐弯的……

    搞不懂,管谁谁认识去,我,大快朵颐。

    快十点来,我的赶紧,平时八点吃饭,现在经常搞到九点十点。

    宝宝不能按时吃饭,经常叫。

    是啊,宝宝饿的时候和吃饱之后那动静不一样。

    我一手摸摸肚子,为可怜的宝宝道歉,一边,继续吃。

    从午饭到现在,还一直忙个不停,我真的饿了。

    一会儿还要写作业……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老六坐我对面,斜斜的靠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扎啤酒,慢慢的喝着。

    那副神态,悠闲惬意。

    没有轻辱没有催促没有压抑。

    我看他一眼,没有多话。

    不知道这男人和我家宝宝的爸爸,到底在捉什么迷藏,不知道,我只管自己和宝宝吧。

    吃过饭,老六将我送到房间门口,我关了门,看不见他……

    拿出试卷,我……脑子里有许多的东西,又实在忙得顾不上。

    望一眼窗外,月落,天黑……

    老六来过之后,酒店就安静了好多。

    我犹豫再三,反正房费也交过了,因此并未急着走人。

    末春的天气,一旦热起来,也快得很,丝丝烦躁,开始在空气中酝酿。

    都说闰月不好,我看也是。

    暴风雨提前光顾,一扫春雨的阴晦,显示出夏日的狂暴。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不过我不是一个人,无需断魂。

    宝宝长大的很快,脱了夹衣,换上单的,肚子,就能明显的看出来。

    快五个月了,听说,宝宝该开始耍刀弄枪挥拳蹬腿了。

    不过我的宝宝好乖,除了晚上安静下来的时候多动动以外,平时都是安安静静的。

    乖宝宝,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一连几天,许多记者围上学校门口,而不再是打电话;都想采访一下,让我说说,事情的真相。

    好几拨律师蠢蠢欲动要替我打抱不平,强力支持,帮我维护自己的权益。

    周轻云和赵校长一个劲的劝我,将责任推到殷亦桀头上,打掉孩子,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愁风愁雨愁杀人,阶下独坐,头绪乱纷纷。

    我很想留着宝宝,这是我的骨肉。

    可是,压力越来越大,随着肚子明显起来,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同学里指指点点亦就罢了,问题是,殷亦桀,不知道准备怎么支持我,除了老六等我捕风捉影的可能的保护,别的,啥也没见。

    也许,他在顾忌他的面子,就如文少将我赶出来的时候说的?殷亦桀的面子,一定很大。

    所以,他不会断然抛弃我们母子,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左思右想,我,决定另外租个房子。

    酒店终非长久之计,太贵了。

    我的钱不多,宝宝还有五个月,我,不能让宝宝一生下来就要饭去。

    他爸爸给的钱,我不会拒绝,但也绝不会伸手去向殷亦桀要。

    虽然这么想,我还是没有动。

    时间太紧张,每天要应付一大群的苍蝇,我也不能带着他们一块儿满大街转,更不想让新的住处也乱起来。

    每晚一头钻进酒店老六的保护范围内,我还要照顾宝宝,然后做作业。

    高三了,我的时间,很紧张。

    宝宝快五个月了,时间,更紧张。

    托腮凝望,我想:若我的宝宝是哪吒那该多好?怀个三年,那头八个月应该就看不大出来了吧?或者释迦牟尼也行,能从腋下生出来的,大概也没多大。

    我不希望我的宝宝能像哪吒或者释迦牟尼那么灵通,只是想,他能小一点、挨过这段时间……

    “妆可人,校长找你……”

    看着满园的花儿,以及这即将踏入夏的季节,我忽然想起《飞鸟集》中这句诗,凄美的让人爱怜哀叹。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校长又找我,大概,还是为的宝宝吧。

    一晃眼,半个多月了,处分竟然还没下来。

    呵,我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是啊,等待,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给人一种希望,却让我选择取舍。

    我以前总无所谓,该来的总会来,等待与我而言并无多大意义。

    没有希望,就无所谓等待。

    但这次不同,这是一个鱼和熊掌不能得兼的时刻,我,势必要为鱼和熊掌任何一样的失去抱憾甚至悔恨,或许会是终身。

    望着春光下开的正好的牡丹芍药玉簪花等,我,忽然有种花开末春将逝去的凄凉。

    是冥冥中的天意吗?还是命该如此?

    抬头,阳光很烈,金光闪闪,犹如利刃,野蛮的杀破空气,朝脆弱的心脏直刺过来。

    四月八号,不是佛诞,那是四月初八。

    今日,农历,三月二十。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不虚此行呀

    不虚此行呀

    惊鸿一般短暂

    开放在你眼前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要你来爱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一路春光啊

    一路荆棘呀

    惊鸿一般短暂

    如夏花一样绚烂

    这是一个不能停留太久的世界

    泰戈尔说,let-life-be-beautiful-like-suh-like-autuves,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我站在那里,看了半天。

    特地绕过小花园,默默的盘算一番,往校长室走去。

    也许,该来的终究会来,我不用多揣测。

    “妆可人,还没想好吗?”

    赵校长和一个党委副书记,联袂在我眼前,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站在靠门口一边,手摸着口袋,手心握紧,微微有些凉。

    咬着嘴唇,目光散乱,无法聚焦。

    “学校顶着多大的压力,给你一个自己处理的机会,你该不会不知道吧?一直拖,想怎么样?难道真能挺着大肚子去考试?”

    书记脸色更不好看了,说话,不那么好听。

    我淡淡的摇摇头,有些茫然。

    紧咬着嘴唇,紧紧的咬着,我不知道。

    这个决定,我下不了。

    学校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可是,我无法执行。

    这么拖着,我也不知道。

    “别以为学习好,学习好又怎么样?少了你一个我们学校不会损失什么。反倒现在顶着压力,教育局教育厅都要来查……”

    书记不知道哪里来一本书,狠狠砸到桌子上,姑且充当惊堂木。

    “啪!”

    吓我一跳。

    我知道了,这么说,我是不能再上学了,连教育厅都惊动了,我哪里还能再拖下去?上学,上大学,也许,就要梦碎了。

    左膀右臂,我必须砍掉一只,现在,终于到了行刑的时刻了。

    淡淡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有答案就好,我并非有意拖延,我,不过……

    我慢慢的,朝后退出几步,既然决定了,那我就收拾收拾走吧。

    不是,还可以复读吗?

    也许,等宝宝长大了,我还可以复读。

    大学,还可以上。

    我……

    “老李,算了。”

    赵校长赶紧出来打圆场,叹道,

    “这孩子小,向来情况也不大好,别吓她了。”

    劝过书记,拐过来叫住我,道,

    “妆可人,你的情况很特殊。学校顶着压力,也是希望能给你一个机会。教书育人,这事儿学校方面的责任就不说了。你,现在还有三个月,好好努力,重点肯定没问题。留着孩子,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愣了一下,难道,都到了这地步,还有一线机会?

    前提是,让我自断右臂,留下左臂?

    哈,我不觉得这种选择权有多少意义。

    也不觉得,学校给这么大个面子,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