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她只有那一点价值

甲乙明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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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被人利用这么多年四处逃亡,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价值。作为女儿,我永远有孝顺的责任和义务,但没有被你欺瞒伤害甚至还要替你站在前头当挡箭牌第一个倒下的……”

    风冷了,利了,呼呼的刮过,从随意散漫转而为犀利如刀,不知道是不是倒春寒来得特别晚,还是春风原本就有摧花的劣根性,骨子里,终是冷酷的。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当然,我没有这份多愁善感,花开只为谢,人生终为死,不老不死,世界绝对会挤死人;没有谢,就不会惜,世界就是如此残忍,你哭有何用?

    我的生,就是为了替父母赎罪,一致今日站在这里,任凭冷风吹……

    很奇怪,天色昏黄,竟然不下雨,要不然是不是更有情调一些?

    风吹雨打兮,吾乃苦命的草一棵……唉,不行,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爸爸,我现在竟然为了一句湿指望老天下点儿雨。

    虽然,之前时有此类的事情发生。

    腰上一松,不到片刻,肩头多了份重量,不太重,不过一件衣服而已。

    我扭头,殷亦桀穿着一件背心,他衬衣在我肩上,将我裹起来。

    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冷,只是感觉……

    扭头对上爸爸,从小到大,不论我饥寒交迫、没钱上学,他都从来不管,甚至于,他不是没能力,而是没那个心。

    就像现在,有人会将自己的衣服披我肩上,他就做不到,那是,一种感觉。

    可惜,我从父亲身上感觉到的太少;偶尔的,我甚至想,如果父亲给了我一些父爱,也许我就不会沦陷在殷亦桀的温柔宠溺里,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但事实没有给我们假设实验的机会,事情已经这样,无需推论抱怨。

    父亲愈发紧张了些,有些无助的握着手,手足无措,隔半天才略略的低了头,说道:

    “可人,其实爸爸是为你好。爸爸死活都不要紧,但是不能连累了你。你身边的人,殷少,不会对你好的,不会真心对你好。就算偶尔对你好,那都是骗你,为了对付我。这二年多你去哪了?有没有吃苦?爸爸不好,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父亲似乎有涕泣交加捶胸顿足的打算,他今天想动之以我们快要尘封的父女情深,可以想见。

    啊,对不起,我不该如此冷静的审视!

    我实在很应该扑上去大哭一声,然后哭诉:“爸爸,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

    但事实上,我很无良的保持该死的冷静,薄叹一声,道:“说重点。”

    也许我中毒太深、无可救药了,我想。

    就像《The-World-Is-Not-Enough》中的Elektra?King,美丽的苏菲玛索被迫投入绑匪Renard怀抱的时候,复仇的种子,也许不是被种下,而是被唤醒,萌芽、茁壮成长。

    当然,我没那么酷,更没有那些深仇大恨,即便我父亲真的卖了母亲;大概我也不会将他设计杀死。

    我只能站在这里,冷静的对着他,丝毫不见感情的踪影。

    爸爸好像也没期望太多,我话音一落,他便连连点头,思考片刻,说:

    “可人,爸爸是想来带你走,离开他,离开……爸爸给你找个好地方,咱们一家人……”

    我摇手,问他:

    “你消息是不是太滞后了?妈妈已经被抓了。最后一次:实话。”

    也许我该像Elektra学学,对于十恶不赦的大坏人,是不是该大义灭亲?

    即使对上007Bond也要耍上一耍?

    也许不是,而是我感觉到身旁几位的呼吸声加重,显然不耐烦了;或许我可以理解为,在为父亲脱罪,给他帮忙。

    释义学是个很有趣的东西,你可以随心所欲。

    落花满地,天色暗沉,夜,并不美好。

    桀桀似乎也感受到这种气息,从侧边走到我身前,半蹲,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不叫不动,对着父亲。

    父亲再次变色了,脸色终于看着正一些,使劲儿伸着脖子,像是无形中被谁掐住了,艰难的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听说你出来了,就来带你走。听说你在那一带,就……”

    “你决定这样打太极吗?如果真当可人是你女儿,就干脆些,免得让她难堪……”

    “当然,她或许压根就不是你女儿,因此我更不介意插手教训一个和我们毫无关系的人。”

    铭风不知道从哪里整出几张凳子,还有热水,好像还差一个茶几。

    不过也罢了,我坐,为什么不坐?

    喝水,喝点儿热水暖和,慢慢的磨着,没所谓。

    二十年都过来了,五年都过完了,难不成还怕这一会儿?

    父亲肩头极快的抖了一下,细细的汗珠冒出来,看来,这回是真的有些……

    他还真能扛啊。

    不过铭风的话有些奇怪,他……和布莱恩的感觉有点像,什么意思这是?

    父亲没敢问嘛意思,抖索二下,忙恭敬的说道:

    “是,是,我说,我说……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是想来带可人走的。我接到任务,让我将可人带走……”

    布莱恩轻咳一声,打断话头,插话道:

    “有什么好处,什么说辞,方法,如何打听、接头,没有下一次。还有,从头说起,让妹妹也听听,她有资格听。”

    扭头,看一眼布莱恩,说实话,我真有些感激。

    他们今日都变得有些婆妈,我没理由不感激。

    当然,我也不希望我自己成为阻碍,让大家为难。

    面对父亲,我愈发肯定,他们对我的纵容有限。

    看着父亲,我也希望他明智一些,不要将大家避入绝境,我的利用价值很有限。

    父亲似乎终于从布莱恩枪炮一般冷清又肃杀的口气中听出了点儿什么,手揣兜里捏来捏去,紧张的说道:

    “是。前些天接到通知,说可人和……四少还有恩少在一起,可能和殷少有关系,但是不大确定。黑狗的意思,说殷少和四少合作,一直没见具体动静,而且可人见过四少,猜测是通过可人合作的……眼下的事情,老板不敢惹四少,就想让可人退出,四少也就不管了。”

    哈,说来说去,还是阴谋!

    父亲说道:

    “可人两年多不见,但殷少力量不见少,对上老板越来越烈;所以,肯定是和四少有关系……我不想让可人陷到四少手里,那些人太厉害,一个不好粉身碎骨都不止。可人,爸爸说的都是实话。老板答应爸爸,只要你和爸爸走,咱们一家三口,都离开这里,随便挑个地方,他送咱们房子和钱,可以安静的过一辈子。老板说,你被人利用了,殷少,也是利用你,世上谁会对你这么好?只有爸爸妈妈……爸爸以前亏欠你对不起你,爸爸……”

    父亲的款款情深还在继续,不过我没太注意,而是,思考他说的前面一段信息:范氏想控制我,是因为四少?

    他们想孤立殷亦桀的势力,这个很好理解,如今联合商界很多有名望的人像郑氏,都是这一个目的。

    至于范氏和殷氏为何搞到不死不休的境地,就不得而知了。

    但撇开这个不管,我,究竟算殷亦桀的什么势力?

    我问:

    “爸爸,你决定,他利用我,不如你来说说,我们什么关系。从头说起。”

    我恍惚记得爸爸还曾维护过我一句,说殷亦桀深爱我,不会欺负我的,这一下子转变这么大,也许不过真反面那么简单,但我还是想知道。

    殷亦桀等都没有反对的意思,父亲咽口唾沫,开始了:

    “老板夺了殷氏的地盘,殷氏要报复,老板就……反正,爸爸就……爸爸在老板手下打工嘛,就接了这件事儿,爸爸得不到多少好处,但给人打工……殷少,那是老板的事儿……”

    父亲看着殷亦桀,讨好委屈的样子。

    我猜测是父亲出现在殷氏灭门现场这事儿,哦,父亲还觉得委屈,我……

    身旁殷亦桀笔直的站着,身子冷了许多,僵硬了许多,犹如冰柱。

    我实在不知道,父亲竟然有欠揍讨打的潜质,无缘无故掏出这段伤心事。

    父亲竟然无缘无故掏出这段伤心事,殷亦桀不怒才怪。

    大概发现同情牌打不出去,反而被冷箭刺中,父亲收敛了一些,叹道:

    “不论如何,我们是结仇了,他恨不得吃了我,又怎么会对你好?在牢里他就要让人杀了我,后来老板帮我逃出来,我到处逃,他四处找。有你在手上也是为了找到我,毁坏你的名誉,欺负你,都是……报复,逼我出来。你没错,只要我出来,他就不能将你怎么样……”

    “但你为了自己活着,就不管我死活,是吗?”

    我觉得这个问题很不错。

    也许有点儿秋后算账迁怒怪责的意思,不过父亲不是要提这个吗,我就帮他好了。

    殷亦桀手握紧,我坐着,刚好能看见,他拳头泛白,有些微的颤抖。

    或许,我说重了;或许,我说对了。

    当日,我是差点儿陷入生死的边缘不是么?

    好像没有,呵,我多情装委屈了。

    父亲汗滴滴,挠挠头,道:

    “也不是,你……爸爸……”

    “别一口一个爸爸!听得我恶心!说简单的,记不起来就吊……”

    布莱恩怒了!

    坐着我身侧,一身的怨怒、戾气,背后似乎还有点儿酸涩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