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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考虑,考虑是一定的,我会好好的认真的考虑……没有自由,没有腿,就是没有自由……我没有自由的时候,会很痛苦,痛不欲生的那种;没有腿,他以后……他还失去了一半,他再也不能冷冷的酷酷的站在我身前,也不能站在我身后搂我。
他很喜欢抱我呢,没有腿了,他还怎么将我抱起来丢浴白里摸摸?没有摸摸,我们……缓缓的踱到窗前靠着,窗外烟花刹那芳华,绚烂而美丽。
我有些,没头绪,乱乱的。
我说:“你帮我先照顾他一下吧,我……再看看。年底,事儿特多……”
是什么,悄悄滴在我手背;是什么,吹动我发梢;是什么,冰冷了我的心?
自由的风飞舞去秋天,任凭昨天随着它飘散,它不知道有一种脆弱叫孤单。
孤独的花睁开流泪的眼,祈求时间不要去改变,它不知道有一种脆弱叫思念。
沉默的树盛开在天蓝,逝去生命年华的灿烂,它不知道有一种脆弱叫永远。
“它不知道有一种脆弱叫永远……”
忧伤的旋律,从喧闹的节日挣脱而出,撕裂了我的心。
人有时候其实并不会这么伤感,多半是歌的缘故;所以圣人要听韶乐,那让人感到积极向上。
人有时候也不会那么叛逆孤单,多半是荷尔蒙的缘故,所以,对年轻人我们不能过多的压抑;否则必将走向反面。
可我,终究还是处在青春期,我固执的,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于是……我错了吗?不知道。
昨天已经随风吹散,今年的花也在雪地掩藏,美丽的烟火照不亮夜空,看见的只有星星点点的暗……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沉睡了多久,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惊鸿一般短暂,像夏花一样绚烂。
这,唱的是他,还是我?还是我们的情?
我们的情,在他的报复与我的挣扎间,在他的宠溺与我的信任间,一点点萌芽,滋长,经历风吹雨打。
那现在呢?他,还是他吗?这真是个问题。
“有事儿打我电话,我正在处理饮料的事,反应还不错;但很快有地方保护主义和种族歧视,他们会觉得我们的东西一向都是便宜没好货,所以这个定位,会有问题。”
Tracy并未逼我,她是个大姐姐,严厉,却宽容。
呵,她是个大姐姐,我呢?
“再说吧,定位一开始就不能低,低了再要提起来很难。不行了回头我找四少,他有门路的。”
我现在不想考虑饮料的事,殷亦桀才是头等大事,饮料卖得再好,都抵不上他一双腿。
“好吧。谈氏在这边确实比想象的势力还大,Brian的老板Jerry,是这边很大的大BOSS,你回头和他们谈谈,应该有很大帮助。Ah,殷少的事儿,你想想吧,也别想太多。他经历的风雨很多,常年混这道,想来心理准备多少也有些。”
Tracy似乎在安慰我,虽然我可能不需要。
好吧,常年混这道,岂能不湿鞋?
可真的落到自己头上,又是个什么感觉,谁能体会?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吧。
我也经历风雨,过去了,抖落一身灰尘,我觉得没事;可他你?
他失去的,已经成了--“永远”!为什么?不知道。
我忽然问:“是谁报仇?”
Tracy沉默,似乎她对此不太熟悉,过了好一阵,或许只是一瞬,反正我心里明显衡量出一个时间跨度,Tracy才说:
“这个我不是太清楚。但这边黑社会比国内猖獗的多的多,要不Brian这么个小不点在国内也拿不下他老爸那么大势力。不知道是因为饮料的事仇杀,还是因为他大额资产的事儿,这两个都有可能,美国佬,我弄不清。”
美国佬?老美?我怎么感觉……有种说不出的东西,冥冥中我好些能看到一只手……好吧,是谁……殷亦桀或者殷氏,不会这么无能让人白欺负吧?
殷亦桀在那边也有几年了,这么点情况会摸不清?或许他会解决的。
我说:“好吧,谢谢你。我将手头的事儿安排一下,给你电话。”
Tracy很爽快的答应了,末了说道:“我建议你尽快来看看他,一事归一事。”
点头,我知道,我从不记仇,或许也不是,但我……OK,不用说那么多理由了,我说:
“我会慎重考虑的,他……相信也不会让我失望……”
双腿,是什么概念?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对我而言,那就是半个他;他失去了半个,还是他吗?我还说不清楚。
想了想,我又补充一句:“你,先别告诉他,免得他增加心理负担。”
Tracy笑道:“你想给他惊喜吗?那样也挺好。”
我一笑,惊喜,或许不需要吧。
我只是觉得,他连我用的卫生巾都要操心;若是让他知道我要去美国,他不定又得怎么操心,恨不能将我打包直接放口袋里。
呵,以后,他还会这样吗?
以后,还会有人跟我红绿配,给我买小内内,睡前喂我喝牛奶……窗和墙都很凉,我还没傻到感觉不到的地步。
屋里空调开着,空气还是有些凉。
我想了想,不想动。
冷是冷,就是不大想动。
拿着电话,我依稀记得之前,就是殷亦桀跪搓衣板腿跪出大问题的时候,我说过:“我肯定不要残疾人,残障人士都拒收,残联找我也没用。我可以捐资,但不捐人。”
一语成谶,那现在,我要接收,还是拒收?
那种,那种抱着半个帅哥,或许就剩下半个他还是很酷很冷的吧,他是殷亦桀啊。
不过仔细想起来,抱着半个男人XXOO,那感觉相当之怪异。
或者,从此他不能无时不刻跟着我,神出鬼没的和我纠缠不清;而我……或许,这就是报应,是报应吗?
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儿,要这么报复我?
我不说感情,但说理智,理性,我不要他,绝对会被全社会的人骂个狗血喷头。
是全社会吗?有可能,殷亦桀的影响很大,我现在……忝列其中吧。
OK,从理性上,我是必须全盘接受;那么感性上呢?
我爱他吗?我爱他什么?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他很爱我,他什么都好,他什么都不好。
他虽然酷但太冷,或许以后不会了。
还有什么?是我习惯于对他的依赖,还是爱上他的无所不能?
不知道,我没,没好好想过,没头绪;似乎这事儿也由不得我去想。
他总是很霸道的要我怎么样,或许我不爱他的话,会被他XXOO到死的,如果他腿没问题的话。
那么,现在呢?
他曾带给我的一切的一切,都要……那我爱的是什么?是得到,还是……这又上升到一个价值观世界观的问题:爱,是得到,还是付出。
估计全世界人都会拿着搓衣板砸我:废话,喜欢得到,那叫爱吗?
更何况,我对他的某些付出很不齿,我很强烈的反抗。
可我,就是没办法拒绝他,哪怕有时候非常别扭。
这么地说吧,假如说,人家,或者说冉桦--冉桦在隔壁,被我YY了别怨我,我们是朋友嘛--假如说冉桦喜欢我,当初还吻我了,可我就是觉得特难受。
十二哥对我挺好,那是很纯粹哥哥的感觉,和布莱恩有一比;恩,布莱恩总自觉地当是我哥哥,我也没那种感觉。
四少特强悍特帅特--世上正面褒义词他能用上80%,或许是100%,那是和他很亲密的人才知道的。
饶是如此,我站他跟前也没有那种亲切或者依恋的感觉。
或许,这是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人都喜欢这样嘛。
若是四少哪天吃了敌敌畏疯狂追我,比殷亦桀还疯狂;或许我也会习惯于他给予的爱,他给的也一定比殷亦桀还夸张,可现在不是还没发生吗?所以……
“咚咚咚……”廖亮似乎等不及了,推门进来。
我忽然明白过来,我这二十一年或许真就白活了,或者我的钱是白赚了,因为现在我根本不可能和她一块儿去逛街。
逛街,多么伟大而神圣的字眼,或许将写入我的历史,成为“永远。”
因为,殷亦桀没有了双腿,将永远的不能再陪我逛街,永远……原来,说起来简单,事实上,竟然也如此之简单,就成了--“永远。”
“妆可人,面具拿来了,我给你挑了个白雪公主呢,看!”豪放版的廖亮,神经会粗一些。
身后的人已经都不说话了,她依旧过来拉我,拿着面具就往我脸上戴。
“你去吧,我今儿去不了了。公司……有突发情况。”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一如既往的,殷亦桀都是先发生事情,然后让我接受。
而现在,我明白,这事儿还不能公开,我连一个解释都不能给。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很想去逛街,我也想丰富多彩一回,我想戴着这和复活节完全无关的面具,出去疯狂一下,或者仅仅是安静的随着众人的脚步游行一回。
可是,一切,都成了永远。
我,也许永远再无法回到青春烂漫的年华,嘻嘻哈哈漫无目的的在寒冷的冬夜大街上疯狂的游行;呵着冻得通红的手,笑着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被风吹的通红的脸……孤独的花睁开流泪的眼,祈求时间不要去改变,它不知道有一种脆弱叫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