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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恩很认真的点头。
旁边一个男生忽然说道:
“恩少,按说,妆总现在有些不便,需要一个监护人;她的法定第一监护人应该是她父母。如果你需要,可以专门办个手续,由你来监护;这样就可以负责她的安全财产等。我建议,你还是通过正式法律途径,弄个监护证明来。”
头忽然有些痛……我说:“不要监护人。”
众人都是一愣,看着我,眼里的诧异和莫名的意思很明显,自称我三哥的人眼里还有疼惜。
我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但我不喜欢,对着那个提议的男生,我说:“不要监护人,你是谁?”
他有些尴尬的停顿一下,忽然朗朗的自我介绍:
“我叫龚良翼,您之前客气的称我一声师兄;现在您叫我名字或师兄,我都很高兴。几个月前您已经正式下了聘书,我是您的律师。”
我看布莱恩,确认一下。
布莱恩点头道:“你需要一个监护人,他说的……”
“不!我--不--要!”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为什么还要罗嗦?
低头,我的头好痛,痛的厉害,扶着头,我申明:“不要监护人!听清楚了吗?”
布莱恩忙要把我扳过去,手已经放在我头上……我看着他,盯着他:不--要--监--护--人!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布莱恩连连点头,叹道:
“好好,不要,你连哥都不要吗?法律上咱们都没有认亲,我不能代替你签署一些文件的,有些事也不能替你做,会很麻烦。好好好,现在什么都不想,不想。铭风,拿二片药来……”
“痛!”头痛的时候,就像有好几根粗细不同的牛皮筋在脑子里不停的打结,打上一个结就抽一下,好痛。
我想,或许我的世界不纯粹是空白。
那些蛰伏在角落的东西,会不时跳出来折腾一下,其结果就是让我头痛。
“闭上眼,什么都不想,哥给你按摩……”布莱恩念念有词,手轻轻替我拿捏。
可是,头还是那么疼,痛啊,乱跳,跳的让人觉得,下一秒钟脑袋就要裂开,像西瓜里埋了个地雷,“嘭!”炸开,一片红,四处乱溅……就像,脑袋裂开了,蹦出红的……头更痛了,“不要西瓜,不要,不要!啊啊啊!”
铭风赶紧按住我的手,大叫道:“妆总您安静点儿,安静点儿!……来,吃点儿药……”
吃药,吃药,吃药……我伸手……他说:“乖,张嘴,我给你喂。”
我张嘴,牙齿不停的上下打架,控制不住……一双大手固定住我的头,又有手固定住我的脸。
我的头好痛,好痛!要砸开了!
西瓜,红的,到处都是红的……一颗药,二颗药,薄荷茶……我喉咙艰难的咽了一下,脸上的手移开……我说:“紫苏……”
紫苏茶香一点,吃了一大口,闭上眼,头痛,渐渐的停下来。
米饭拿着毛巾站在我身边,替我擦着额头的汗。
布莱恩搂着我肩头,接过毛巾替我慢慢的擦,柔和的问我:“感觉好点儿了吗??”
“嗯……”呼吸从急促慢慢变得舒缓,我和他的呼吸一样,渐渐的有些同步,直到我平缓下来。
我说:“哥,你……是我哥,是替我考虑的……”
布莱恩嗯了一声,很肯定的道:
“哥只替你做打算,疼你,保护你。不要怕,不论发生什么事,哥都在这里,不要担心。可人,要回屋去睡会儿吗?”
眨了眨眼,我说:“好多了,不用。我不喜欢……师兄……”
龚良翼忙道:“对不起,我……”
布莱恩揉着我太阳穴脑门顶,道:“他是为我们好,听哥话,他不会欺负你的。”
我闭上眼,不再说话。
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不喜欢……米饭给我拿了个毛茸茸的玩具来,说:“姐,你抱着吧,困了打盹也方便。”
毛茸茸的大狗,坐在我腿上顶着我下巴,我点头,抱着,感觉很舒服。
但我不困,看着来人,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事儿要说。
不过布莱恩在这里,他会替我考虑的。
旁边一个男生,略略腼腆的,咳嗽一下说道:“小可人,我是你十二哥。”
我看布莱恩,布莱恩点头,道:“那些设计图,就是要和他谈。十二哥,和三哥一样对你好。”
我说:“哥……三哥,十二哥,和你,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一下这么多哥?同根词吗?”
我要弄清楚,以后才知道怎么叫;或者有了三和十二,会不会再有一二四之类的。
我只是--可能--忘记了,但不表示我傻。
我慢慢的也能跟上他们的说话速度和思维,就像蹩脚的老外和我说中文,或者布莱恩蹩脚的说法语,就很慢。
在加拿大的时候,布莱恩不时会说法语。
十二哥抢答了,说:“十二哥也和布莱恩一样疼你,保护你,好不好?”
我看布莱恩,我问的是他。
布莱恩宠溺的搂着我肩,道:“就这几个哥了,别人来了再说。哥,是你亲哥哥,我们是一个爸爸的。这里大家都不算外人,知道就知道了。呃,三哥,是你义兄,对你不错的。十二哥,是他的弟弟,也就是你哥了。能听懂吗?你就这几个哥。”
大家也都期待的看着我。
点头,我听懂了,我能听懂。
我知道了,哥,是我哥;三哥,是我义兄;十二哥,是我义兄的弟弟,所以……我说:“我听哥的。如果三哥还有别的兄弟,我可以不用管,是吗?”
布莱恩道:“嗯,暂时不用管。十二哥和咱们有合作,平常你要听话。若是觉得不喜欢,就和哥说,知道吗?”
点头,我想,大概十二哥就和米饭一样,和我比较好,可以亲近。
我说:“可以,我不讨厌。”
十二哥脸又红了一下,神色却不大自然、不大好看。
旁边一个男生自我介绍:“您好妆总,我叫郑璟仁,以前和恩少合作,以后惟您马首是瞻。”
我看布莱恩,布莱恩说:
“恩少是大家对哥的敬称。以前也叫布少,现在不用了,反正叛逆不叛逆都是老子的独子,兄弟都知道。”
我点头,知道了,一点点:恩少也是我哥。
有一个男生自我介绍:“妆总您好,我叫赵辙亮,以前和恩少合作;若是妆总不弃,以后就跟妆总您混,合意了赏兄弟一口饭吃就行。”
我点头,又是个人。
最后一个坐着的男生战战兢兢的自我介绍:“妆总您好,我叫张珏,学了十年金融,不知道够不够看的,以后还请妆总多指点。”
我说:“你姓张?”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我,不解何故。
刚自我介绍的男子点头,说:“敝姓张,单名一个珏字。”
看着布莱恩,我说:“哥……我记得……好像有个人叫张……亚……龙……”
所有人眼睛都大量,比屋里灯光还亮,外面的雨天似乎都亮了一下,像灯光钨丝闪了一下。
铭风忙端着小皮墩子过来坐我身边,道:“是,是有这个人,在学校……”
三哥很不忿的样子,问我:“小可人,你连哥都不记得,竟然还记得他?”
我疑惑的看着他,再看布莱恩,
我说:“我要建立一个大型的数据库,让他来做,你去找他。”
有人舌头打结,有人腿打拌,有人撞了墙,有人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有人一脸忧伤……这有点儿像,铭风在医院给我放的那个不说话的人,很滑稽,但不好笑,没什么可笑的。
雨很大,也不太大,嘀嘀嗒嗒,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现在……我仿佛,是记得有这么个人,似乎脸上总没表情,高兴不高兴,差别不太大。
他,应该是我认识的,我以前,应该认识一些人,比如他。
或许,我真的忘记了些什么,我或许可以努力的想想,但前提是不能头疼。
忽然那个叫冉桦的奔过来,问:“妆可人,你记得学校里的事?”
我,摇头,不知道。
他锲而不舍的追问:“你记得学校那个张亚龙。”
我点头,我也不知道。
他问:“那你……记得苗苗吗?”
苗苗?摇头,我不知道。
他又追问:“那赵昀和廖亮呢,去年……”
“廖亮?!”我看着他的脸,头隐隐有些不舒服,但不痛。
“不知道不想了,冉桦……还有你们,以后都不许提这些旧事!”布莱恩强悍的命令!
我没有理他,只是,有一张嘻嘻哈哈大笑的脸,拽着我毛衫抹眼泪鼻涕,给我……
“我要吃她的板栗咸肉粽子。哥,她妈妈做的板栗咸肉粽子好吃。”
大家都呆了,屋里,落针可闻。
有人起来,站在窗边,不再看我,不再说话。
我不知道怎么了,看布莱恩:我有说错什么吗?
那个粽子,还是廖亮,有问题?
十二哥面有戚色问我:“小可人,你知道廖亮是谁吗?”
我点头:“她是我同学,总哈哈大笑,又拉着我哭……给我白雪公主的面具。铭风,那面具你还收着吗?”
布莱恩急忙问道:“什么白雪公主的面具,冉桦?”
冉桦道:“去年圣诞节平安夜,我和廖亮赵昀刚好碰见,让妆可人在翼德酒店请吃饭。吃完饭廖亮吵着要逛街,宋大学拿来酒店晚会准备的面具给她,妆可人好像就是那时接的电话,知道殷少出事的。妆可人,你还记得吗?宋大学,殷……”
“啪!”布莱恩果断的给了他脑袋瓜一巴掌,虽然他的个子比冉桦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