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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顿的夏风是蔚蓝海洋的赠礼, 伴着海鸥的欢歌缓缓吹拂而过,让一切的焦躁烦闷都随风而散,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惬意的慵懒。
裴湘和迈克罗夫特在布满鹅卵石的沙滩上散步,这是他们拜访西多特府邸的第二个清晨。
“夏洛克昨天下午就离开了,据说是回伦敦办事, 过几日返回。”
迈克罗夫特帮裴湘整理好帽子上被风吹开的丝带, 眉目含笑:
“看来,你估算的三天时间并不太准确,夏洛克没有把格林先生和迈克罗夫特联想到一处。”
裴湘可不愿意服输,而且, 她对未来的咨询侦探充满信心:
“迈克,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也许明天一早, 夏洛克就会带着惊喜出现了。”
“希望如此,”迈克罗夫特假装真诚地点了点头,“可是, 我对自己的表现同样充满了信心, 多莉丝, 你是不是有些偏心夏洛克?”
“这是显而易见的,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因为在过去的两年里,夏洛克已经是克劳斯最真诚、最志趣相投的好朋友了。”
这个话题显然让迈克罗夫特兴致不高,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多莉丝,咱们都猜测,莱昂·西多特并没有在国外留下什么记录册子, 而是把一些重要的信息牢牢记在了脑子里,又带着可以证明丑闻的把柄回到了英格兰。那么,为了证明咱们俩的猜测,是不是要做些什么,让狡猾的西多特爵士暴露出来?”
裴湘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或者说,她喜欢纵容迈克罗夫特的“小心眼”,便顺着他的新话题讨论起来。
“昨天欣赏那些收藏的时候,我就在想,西多特在欧洲大陆上游荡了那么多年,不可能把他知道的每一件事都回忆得一清二楚,肯定要通过某种形式记录下来,作为一种提示。比如,假如有一桩发生在十五年前的丑闻,至今仍然会带来不好的影响,西多特要想通过这桩丑闻成功威胁当事人,他就得一直记得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迈克罗夫特和裴湘的思路很一致,于是,他接着说道:
“嗯,时间、地点、起因,还有参与的人员,说过的话,以及他掌握的证据是如何切中要害的。在整个来龙去脉中,可能会涉及到很细碎的东西,一旦记错了或者弄混了,就会让他的威胁大打折扣。如果只有一件事的话,确实非常容易被牢牢记住。但是,他每天都身处在奢华喧闹的风流圈子里,见过太多的荒唐事,又很贪心,想把许多把柄捏在手里。所以,他得找到一种方法,作为辅助手段,帮他准确无误地掌握住一切。”
裴湘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迈克,我知道你有绝佳的记忆力,你能做到不通过任何文字记录或者辅助手段,记住许多久远的细节吗?”
迈克罗夫特没怎么迟疑,微微颔首:“只要是我觉得有意义的,都可以记得一清二楚。”
裴湘羡慕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继续分析普通人的做法:
“西多特可能用文字的方式记录过,但是,那样的方式不是很保靠,因为随时可能丢失,或者被一些人找到并销毁,那样的话,他就失去了财富来源和保命符,半生的‘心血’就毁于一旦了。如果我是西多特,肯定会想方设法找一个更加完美的保密手段。”
“你可不是西多特,亲爱的。”迈克洛夫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裴湘笑着碰了碰他的手指,继续说道:
“之前你和我说,西多特在返回英格兰之前,曾经没日没夜地作画,然后,在大家没有看到他的作品之前,让一场无情的大火烧毁了他那段时间的作品。我就大概猜到了,西多特应该是仗着自己有绝佳的图形记忆天赋,把文字记录的事件全都画了出来,然后记在了脑海中。当他确认自己不会忘记后,就把那些文字记录连同图画一起烧毁了。”
“是的,我也有此猜测。”迈克洛夫特点了点头,因为身边人的亲昵小动作而眉目舒展。
“多莉丝,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我就在琢磨西多特此人的经历和性格,得出了和你一样的推理结论。我想,他生的那场大病,大概就是因为强行记住太多的东西,一时之间耗尽了心力,才病倒的。”
裴湘深吸了一口气:“那么,现在就绕回了你最开始提出的问题,就是咱们要想办法证明,你我的推论是正确的。只要确定了西多特并没有把文字记录留在欧洲大陆上,同时,那些实物证据又被他藏在身边,那他就没有威胁了。”
迈克罗夫特微微一笑,语气肯定:“多莉丝,你有办法了。”
“我猜,你也有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让我参与进来,你的那些属下,在易容和扮演方面确实还欠一些火候。”
“不,亲爱的,请你参与进来,不仅是需要你的易容手段和演技,我更需要你的推理结论作为佐证。你看,我之前猜测的那些东西,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全都告诉你,其实就是想通过你的思考过程,再次验证我的想法,这是一种十分保靠的验证手段。”
裴湘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无奈:“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亲自检验证实一番,我想,如果你乐意行动起来,早就能够让事情完美解决了。”
迈克罗夫特露出一个苦恼的表情,他坦白道:
“多莉丝,行动不是我的强项,我喜欢坐在屋子里听取报告,然后分析出结论,再做出指导。如果让我跑前跑后,和各种人打交道,就像现在的夏洛克一样。嗯,额外提一句,我猜我的兄弟并没有返回伦敦,而是混在布莱顿的某个酒馆里寻找那位上校的儿子。做这些事情,我会感觉很麻烦,那样的话,我宁可让其他人认为,我的想法是荒诞的。”
裴湘直言不讳:“迈克罗夫特,我不得不说,你太过于傲慢了。”
迈克罗夫特并没有把这个评价当做指责,反而,他因为裴湘看清了他的本质而感到有些高兴。
“人都有些缺点,我一直在竭力克服。你看,每当事情牵涉过大的时候,我也不会完全的无动于衷。就像这次,我做出这个分析之后,某些大人物并不太相信我的推断,他们执意要弄清楚莱昂·西多特的全部底牌。”
“你没有尝试说服他们?”裴湘拧眉。
“说服不了的,他们都是爱惜羽毛的杰出人士,容不得名声上有任何污点。”
说这话时,迈克罗夫特的声音里含着明显的嘲弄:
“其实,要我说,比起那个军事基地的位置泄露问题,他们更关注莱昂·西多特掌握的丑闻内容,谁知道自己在不在那份神秘的记录册上呢?”
“我倒觉得,嗯,亲爱的,你有些看热闹的坏心眼儿,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来布莱顿了。”
“多莉丝,替我保留一点儿无伤大雅的小爱好吧。”
迈克罗夫特轻笑摇头,语气无奈:“如果只是私人性质的丑闻的话,我就不会多费这份心思了,让他们自己试探就好。但不幸的是,这个西多特阴差阳错地获取了一个军事机密,我就不得不多费力了。”
裴湘扑哧一笑,她忍不住打趣身边的男人:
“这可真是难为你了,亲爱的迈克洛夫特,为了挚爱的英格兰,你着实牺牲良多。感受到了吗?布莱顿的海风大概会因为吹拂到了你的头发而感到自豪。因为在此之前,除了伦敦等几个为数不多的地方,不列颠岛上的其他角落可没有这份荣幸。”
“多莉丝,你这次可猜错我的心思了,”迈克罗夫特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却十分温柔,“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感到为难了,我甚至希望把办公地点从伦敦挪到布莱顿,因为在这里,我得到了很珍贵的情谊。”
裴湘觉得这话有点儿可爱,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捡了几颗漂亮的鹅卵石和贝壳,之后才原路返回。
“迈克罗夫特,一直忘了问你,那位上校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原名是奥利弗·辛克莱,至于他现在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关于他藏身的地方,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有过一些报告,不过下面的人有些蠢,几次围捕都让人跑了,时间越久,抓到人的机会就越小。”
“那夏洛克……”
“我让人跟着他呢,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吧多莉丝,他随身带着枪。”
裴湘挑眉:“你很肯定夏洛克可以找到人?”
迈克罗夫特毫不掩饰他对自家兄弟的认可:
“多莉丝,从行动能力上来看,夏洛克从小就显露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他有出色的头脑,还愿意亲自证实一些事情,不嫌麻烦不嫌疲惫,成功于他,就显得轻而易举了。”
就在福尔摩斯夫妇一边聊着天,一边欣赏晨风中的大海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终于通过各种蛛丝马迹,发现了那位通缉犯的藏身地点。
其实,夏洛克刚抵达布莱顿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西多特家的种种不寻常。他打听过莱昂·西多特时刻需要保护的缘由,并听到了一个曲折的故事。
据西多特爵士和他的亲朋好友透露,莱昂·西多特年轻的时候陷入了一桩不太妥当的恋情里,为此,他伤透了心甚至远走他乡。但也因此给自己惹来了麻烦。
那姑娘的兄长认为是西多特爵士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又嫉妒父亲生前对西多特爵士的器重,所以发誓要亲手杀死西多特爵士报仇雪恨。
他们告诉夏洛克,西多特爵士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因此被误杀的,还导致了西多特爵士的小女儿露西失踪。
总之,西多特爵士的仇人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杀害爵士的念头,听起来,对方似乎已经疯魔了,甚至陷入了可怕的幻想里。
“那个罪犯气死了亲生父亲,自己身上也背负着极大的罪名,但是却不愿意认清现实。他把心里的怨恨完全转移到了无辜的西多特爵士身上,多年来,他的存在就像太阳下面的阴影,一直尾随这爵士,同时,也给西多特家带来了很多困扰。”
夏洛克对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报以怀疑的态度,所以,在等待格林夫妇到来的两天里,他已经在想方设法调查当年的案情了。
等到格林夫妇出现在布莱顿后,夏洛克发现,只凭日常观察和言语试探,他很难抓住骗子夫妇的破绽,便干脆决定换一个思路,从陈年旧事中寻找线索。
于是,他把调查目标锁定在了那名藏身在暗处的通缉犯身上。
当夏洛克·福尔摩斯集中精力做一件事的时候,必定会很快就取得进展的。
“奥利弗·辛克莱,晚上好!”
瘦高的年轻人从阴影里踱步出来,在通缉犯奥利弗·辛克莱骇然惊怔的目光里,低声和对方打招呼。
奥利弗·辛克莱十分机警,几乎在闯入者话音落下的同时,他就冲到了窗口,准备逃跑。
“如果你想继续和莱昂·西多特僵持的话,就逃跑吧!辛克莱先生,之后,你就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功成名就,儿孙绕膝,最后安详地过完一生。而你,以及你的家人,却要一直蒙冤受辱,被世人诋毁。”
这样无情而绝望的描述拦住了奥利弗的逃窜动作,但是他依旧警惕,随时准备对这个不速之客发起攻击。
“你是谁?你知道当年的真相?”
“是的,是的,辛克莱先生,我知道辛克莱家族遭受的委屈,也愿意帮你证明一些事情,咱们能好好谈一谈吗?”
月光照耀的窗前,奥利弗·辛克莱的嘴唇微微颤抖,一双深褐色的凹陷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紧紧盯着夏洛克·福尔摩斯,语气急促而狠戾: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西多特那个老杂碎派来的?怎么,他终于忍耐不住了,害怕了?愿意用这些话哄骗我,让我放松警惕?呵,他给你多少钱?让你做这种出卖灵魂的卑劣勾当?”
夏洛克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主动攻击的打算。
“辛克莱先生,如果我是莱昂·西多特派来的人,根本不会和你说这么多话,我会带着枪,直接射击。我相信,这世上若是有个人希望你立刻死去,绝对是那位大画家。他不仅怕你杀死他,也怕你把当年的事情说出去。所以,辛克莱先生,若是他或者他的心腹发现了你的藏身所在,你早就被杀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你有机会偷偷掏出左轮·枪。”
奥利弗·辛克莱摸枪的动作一顿,眼中的怀疑倒是散去了不少……
半个小时之后,夏洛克和辛克莱坐在了同一张桌子的两侧,开始试探着说起话来。
“辛克莱先生,我想,你该知道,莱昂·西多特最近遇到了一件大喜事,就是找到了他的女儿。”
辛克莱嗤笑一声,笑声嘶哑而沧桑,充满冰凉的讥讽,但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极淡的愧疚。
“上帝总是眷顾那个虚伪的老杂碎,不过,那姑娘能健康长大,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我虽然是个混蛋,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向妇孺无辜者下手,当年的事,是我的错,等我亲自杀死西多特后,就去认罪。”
夏洛克目光微闪,顺着辛克莱的话说道:
“是的,若不是知道当年的事情是一场误杀,我也不会对你这么客气。我会觉得,只要和你多说一句话,对你多露出一点怜悯,都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奥利弗·辛克莱的表情稍微松缓了一些。
夏洛克继续说明来意:
“我和梅森·西多特认识,他一直坚信如今的露西·格林夫人是假冒的,希望我能戳穿那个女骗子。但是,经过与西多特家的人接触,我发现了更多的谜团,也听说了之前的一些隐情。
“辛克莱先生,你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的天性中有些不可遏制的好奇心,一点发现了让我怀疑的东西,特别是……这些东西牵涉到了不少人的名誉和性命,我就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所以,我通过一些人脉,调查了当年的事情,想方设法打听到了你父亲辛克莱上校的身份。”
听到夏洛克提起辛克莱上校,奥利弗·辛克莱的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悔意。他的大半张脸都藏在浓密的络腮胡子里,但是夏洛克依旧能够看出,这个男人脸正在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那是一种极致的悲哀。
这样强烈的情绪波动,让夏洛克·福尔摩斯的锐利目光稍稍缓和。
“福尔摩斯先生,你打听到了当年的案件详情了?”
“是的,据案卷上的记载,你偷了军事工程研究所的计划书又卖给了间谍,让国家蒙受损失。事情暴露后,他们找到了你,并且证据确凿。半生浴血奋战的辛克莱上校因为承受不住这个噩耗,当场猝死。”
这段叙述让奥利弗·辛克莱当即跳了起来,他悲愤怒吼:
“那是假的!那是诬陷!诬陷!是西多特那个可耻的懦夫骗子在陷害我,他恨父亲,恨我们家,他是一头彻头彻尾的豺狼!他是毒蛇!”
夏洛克立刻换了一种更加平和舒缓的语气,温声细语地安慰情绪激动的奥利弗·辛克莱,并请他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刻意引导下,奥利弗·辛克莱吐露出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讲到最后,这个痛苦的男人哀声说道: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陷害我们家的人是莱昂·西多特,只是觉得、觉得不能就那么被抓起来判刑,所以我就逃跑了。等风声小了一些后,我越想越感到不对劲儿,就开始调查真正的罪魁祸首。
“呵,其实根本不用具体调查什么,因为可以怀疑的人选实在是太少了。福尔摩斯先生,我后来还发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都证明了我的无辜和西多特的嫌疑。但是,我那时候已经不信任调查部门了,我特别想亲自报仇……之前……就一直没有给自己喊冤辩解。”
“之前?”
夏洛克·福尔摩斯敏锐地抓住了一个疑点,他目光灼灼: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通过某些途径说出了当年的冤情,就在最近?”
“是的,我尝试过了。”奥利弗·辛克莱苦笑着点了点头。
“我发现,西多特似乎想要故技重施,用自己掌握的一些大人物丑闻换取荣誉和利益。你知道的,我这些年几乎没有别的人生目标了,就是盯着西多特的一举一动,说不定,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所以,他一有这样卑劣的举动,就被我猜到了。”
夏洛克匆匆点头,无声催促奥利弗·辛克莱继续讲下去。
“我感到十分的愤慨,福尔摩斯先生,我觉得不能再让西多特用这种手段骗人了。于是,我暂时放下亲自报仇的想法,给我父亲认识的老战友或者他们的后人写了信。”
“他们都是谁?”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脸严肃。
奥利弗·辛克莱犹豫了一下,报出了几位体面绅士的姓氏。
夏洛克的思绪飞快转动,立刻开始在脑海中勾勒人际关系图。
奥利弗·辛克莱不知夏洛克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告诉他们当年的真相。可惜,大概是时间太过久远了,或者他们根本不相信我这个逆子,我等了许久,依旧没有看到西多特受到惩罚,一点都没有。他甚至还找到了失踪的女儿……”
说到最后,奥利弗·辛克莱几乎是在自言自语了,他咬牙切齿地诉说着心中的不甘。
“呵,果然,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靠谁都不如靠我自己,我必须亲自报仇雪恨,替我父亲,替我妹妹,替辛克莱家族复仇!”
充满仇恨的通缉犯陷入了痛苦的情绪中,旁听者夏洛克·福尔摩斯则终于理清了几个姓氏背后的人脉关系。
年龄、出身、军功、党派、职务……即便一些人已经退了下来,回到乡下颐养天年,但是他们的后辈子侄依旧活跃在伦敦社交圈。
——这些人中,倘若有一两位愿意替辛克莱家翻案,那么,他们愿意借助并信任的调查渠道……
——私人丑闻,贩卖军事机密,把柄威胁?
——找了很多年却音讯全无,最近又忽然冒出来的格林夫妇……
在某一瞬间,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年轻面孔上浮现出了异常丰富的表情变化。
“辛克莱先生,你大概应该再多点儿耐心,”他喃喃自语,似笑非笑,“毕竟对于一些人来说,动一动也挺不容易的。这可真是……一个让人觉得有趣的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