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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国庆来找马三爷,自然是想打听些祖上的事情,没有想到这马三爷不仅猜到,而且还讲的这么具体,假如不是马三爷讲出来,估计再没有人了解这段鲜为人知的故事,胡国庆的收获不仅是聊到的这段故事,更为重要的还得到了祖上留下来的遗物,一本自己从未见过的《康熙字典》,他如获至宝地翻看着马三爷递到手上的字典。
马三爷看着胡国庆对于那本字典有点爱不释手,关切地问道:“你们俩谁学习好?”
“他学习好!”胡国庆抬眼看着穆珍急忙回答道。
“假如你不是因为去年耽误功课,应当比我好!”穆珍补充道。
马三爷脸上现出一丝疑惑:“怎么耽误的功课?”
穆珍便将胡国庆父亲患病的事情简单地说了,马三爷立即问道:“那也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习啊!”
“不是耽误,是我不想上了,当时家里的情况很不妙,缺少干活的,所以我只想着在家帮忙干农活,便缀学了,不过现在不用考虑种地的事情,我家的地全部交给邻居耕种,所以也就不会再耽误了!”胡国庆觉得过多的家事,不便对老人讲,怕老人因为自家事再伤心。
“那就好,当年你祖上还是很崇拜读书的,虽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功名,那并不代表书没有读好,晚清时期科举的混乱,花钱捐官到处都是,考得再好不如三千纹银好使的年代,又怎么能凭本事吃饭呢?”马三爷说得很慢,透出对那个时代的极度不满。
“我只知道我们祖上父子三秀才的事,却从未听说还有这么多酸甜苦辣的故事,假如是现在,一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胡国庆闻听马三爷讲的祖上故事,有点愤愤不平地说。
“你家祖上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那时我年纪小,也就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我读书却十分用功,从不偷懒,并且对于书籍也十分爱护,先生正是看中我这一点,才将这本字典交付与我!”马三爷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穆宝说道。
“我那里还有一个砚台,据说是祖上留下来的!”胡国庆说道。
“砚台,你是说一个四方的砚台?”马三爷面色凝重地问。
“对啊!您怎么知道?”胡国庆十分惊讶地反问道。
“这砚台却是有来历的,先生年轻的时候,满腹经纶,曾到县里做过师爷,后来由于耿直,对于官场上的歪风邪气极为憎恶,于是便对县太爷提出身体有恙,有意回归故里,县太爷对于先生的辞职,很是不舍,刻意挽留不住,便拿出这个砚台赠与先生,先生虽憎恨官场的尔虞我诈,然而据先生说县太爷秉性很好,先生也很尊重他,正因为此,先生才能保全身退,县太爷送给先生的这个砚台,先生一直带在身边,他在这里教私塾时,便一直将这个砚台带在身边,并且很爱惜地使用,你现在提起这个砚台,自然我就能记起。”马三爷说完,又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两口水。
胡国庆见状,立即又端起桌上的茶壶给其满上。
穆珍与穆宝细心听着马三爷讲故事,没有说话,胡国庆倒完水,继续问道:“那县太爷去过我们村吗?”
“听先生讲,他辞职回来的第二年,县太爷因为受人诬陷,曾到过你们家,但那时县太爷罢了官,自然也是一身轻,在你家还小住了几日,与先生高谈阔论,好不潇洒,后来民国时期,这位县太爷参加了革命党,在战争中牺牲了,先生无比悲痛,还写了一首诗作,先生曾拿给我看过,却记不上半句了,由此先生越发珍惜县太爷送的这方砚台了!”马三爷的语调低沉,显然对于先生很是尊重。
“县太爷罢官去我们家,难道仅仅是与祖上谈古论今吗?”胡国庆觉得就算县太爷与祖上有交情,但是罢了官,去家小住,有点违背常理,便接口问道。
“你提的这个问题,当年先生与我讲时,我也曾有同样的疑问,先生只是长长叹了口气,没有给我解释理由,我也不便再问,现在想来,县太爷找到昔日的属下,自然有他的理由,但是单纯谈古论今,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估计还应当有什么事情,不然怎么会在你家还小住几日呢?”马三爷心有疑虑地说。
“就算有事情,也已随人作古了!”胡国庆越发感慨地说。
马三爷正欲继续说,却被门外传来的一声招呼打断了。
“听说大爷晕倒了,现在好了吗?”随着声音进来一位中年妇女,穆珍认得这是马三爷家的侄媳妇,穆珍立即站起来,向来人打了声招呼。
胡国庆见有人来看马三爷,当即与马三爷道别。
马三爷有点依恋不舍地交待:“有时间多来我这里坐坐!”
“一定,爷爷,我一定会再来看你的!”说完,胡国庆一行三人退出了马三爷的房间。
回路上,穆珍问胡国庆:“当初只认为这马三爷是个老学究,没有想到他那里的故事还真的不少,下次不知又会讲出什么前朝轶事?”
“从昨天我见他第一面,看到他的书,就觉得他不同寻常,再加上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有很多的话,所以今天才想着来拜访他,未曾想不仅聊得祖上的事,还获得了祖上的遗物,真是一举两得!”胡国庆说得有点激动,举起那本字典炫耀起来。
“今天虽然他没有讲明,但是我总觉得你长得一定像你的先人,不然他不会那么异样地看你!”穆珍猜测道。
“这个倒是不足为怪,最让我纳闷的是那县太爷罢官来我家小住,一定有什么要事,不然,怎么会来一个下属家呢?”胡国庆话语隐含着神秘。
“说不定仅为散心而来呢?”穆珍对于县太爷罢官倒是很感兴趣,而对于胡国庆的猜测确实提不起多少关注,毕竟是老朋友,难免会有拜访的可能。
“这个可能性不大,县太爷能与祖上交情深,说明是同道中人,况且这县太爷后来又参加了革命党,说明是进步人士,你说这县太爷是罢官之前就是革命党?还是罢官之后呢?”胡国庆脑海中显然还沉浸在马三爷讲的故事中。
“这个哪里清楚,都过去快一百年了,当时的人都已做古,哪里还能寻得踪迹?”穆珍认为不论哪种可能,都只是猜测罢了,何必去想呢?于是又接着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有,假如是罢官之前就是革命党,他找到祖上,极有可能拉着我们祖上参加革命党,假如是罢官后,那事情就更扑朔迷离了!”
胡国庆的回答让穆珍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无论是哪种答案,好像都与胡国庆没有关系。
“这与你有何相干?”穆珍笑道。
“也许没有,但是我有种预感,那就是祖上的事,好似与我有关系,并且关系还不小!”胡国庆神情很严肃地说。
“你说得让我毛骨悚然,那些陈年旧事,怎么还与你有关系了?那时祖上能知道有你?”穆珍真的有点嘲笑起胡国庆的胡说八道了。
“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胡国庆随后缄默不语了。
穆宝突然大声喊道:“别撞了电线杆!”
穆宝的提醒让胡国庆猛地一愣,自己先笑了起来,刚才由于思虑太投入,竟然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电线杆,如果不是穆宝提醒,就差半步撞上了。
穆珍与穆宝看到胡国庆站在那里傻笑,兄弟俩开心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