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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马接通,“喂,小婶,从国外度假回来了?”
是陈梦玉打来的。
“嗯,轻叶啊,之前说好的那件事,方便兑现了吗?”
陈梦玉今天刚落地C市,回到家梳洗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给苏轻叶打了电话。
苏轻叶沉吟了片刻,才开口,“你刚回来不如先歇两天吧,周六上午十点,老地方见。”
陈梦玉沉顿了一会儿,想来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几天。
她只是希望苏轻叶没有骗她。
“行,不见不散。”
————
周六上午,十点,清淮路的那家瑞米咖啡厅。
苏轻叶是踩着点到的,一眼就看到坐在一楼靠窗边的陈梦玉。
她没有进门,走到玻璃橱窗外敲了敲。
陈梦玉闻声抬头,看见苏轻叶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出去。
她立马放下手中的杯子,走了出去。
“轻叶,不先在里面坐坐?”陈梦玉的心里透露着紧张。
她不知道苏轻叶是什么意思,其实在电话里说一声,给个地址就行了,为什么要见一面?
这话,她自然是没有说出口的,因为她对苏轻叶打从心底里忌惮。
苏轻叶摇摇头,带着她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不坐了,直接上车吧。”
陈梦玉却停下了脚步,惊异地看向她,“你今天就带我去看姐姐吗?”
她还没有准备好,心里局促不安。
“嗯,直接带你去见。因为有些东西要给你看,所以我必须亲自去一趟。”苏轻叶也定下脚步来,回眸望着她。
她看出陈梦玉眼里的迟疑,想来是能够理解的,毕竟陈家姐妹十几年未见,这一次久别重逢,心情自然是难以言喻的。
苏轻叶忽然说道,“你需要时间准备一下吗?今天不见的话,改天来找我也可以。”
陈梦玉下意识摇头,“不,不,我还是见吧。”
苏轻叶只是平静的点点头,就率先上了车。
陈梦玉随后上车,坐在了副驾驶上。
等陈梦玉系好安全带后,苏轻叶就踩下了油门。
车开了半路,两个人都是无言的,沉默。
陈梦玉恍然想起来,她好像什么都没有问,就这么被苏轻叶带着走了。
这个侄女,看着安静柔弱,但其实她的五官就透露出来了倔强而孤冷的性格。
以前觉得她不起眼,现在看来,是自己眼拙了。
“轻叶。”
“嗯?”
“你能告诉我,我姐姐到底在哪里吗?”
苏轻叶却静默了,半晌之后,才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但我希望你见到她的时候,要保持冷静。”
陈梦玉听着有些奇怪,但是,紧张感占据了她大半的内心,根本思索不了那么深的问题。
她随口“哦”了一声。
直到……车子开往了一个熟悉的方向。
————
“这不是开往半山的路吗?”陈梦玉颤抖而微扬的声音响在耳侧。
半山是个什么地方?
几个月前,苏守成的吊唁礼就在半山殡仪馆举行,而就在殡仪馆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墓园。
半山可是个专门处理后事的地方,怎么会,怎么会……陈梦玉细思极恐。
“嗯,你姐姐就在那里。”苏轻叶的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十分平静,和陈梦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为不是苏轻叶的亲人,所以她没有感同身受的共情能力,这也是为什么她对不在乎的人一向看的很淡。
但陈梦玉不一样,有朝一日得知寻找了十几年的姐姐,居然已经……已经命丧黄泉,她的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她下意识去拉扯苏轻叶的手,“你分明说要带我去见她的,你骗我!”
“可我确实带你来见她了。”她没有撒谎,只是陈梦玉把现实想的太美好了。
陈梦玉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想要反驳,却怎么也反驳不了。
苏轻叶任由她抓着右胳膊,只用左手单手打着方向盘,没过多久,她就把车泊在了半山墓园的停车场。
两个人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苏轻叶也早就猜到了陈梦玉会丧失冷静,索性不急。
陈梦玉愤然瞪着她,“可你明知道我姐姐去世了,还要给我希望,拿这件事情来吊着我!”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但我就是这么做了。”苏轻叶的语气平缓,不夹杂任何主观情绪,“没错,我的手段是挺卑鄙的。”
陈梦玉泪流满面,气郁得快喘不上气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站在我的立场,我也不后悔这么做,一来,我没有骗你,二来,我们这是一场交易。”
苏轻叶的话,让陈梦玉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苏轻叶轻笑一声,“如果我真的把实情告诉你,你随便来半山查一下,就可以找到你姐姐的下落,不是吗?”
是这个道理……
“我不是一个会替别人做嫁衣的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东西,就必须付出点什么,你说是吧。”
苏轻叶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这一番话下来,成功让陈梦玉冷静了一些。
仔细想想,正如苏轻叶所说的那样,两个人并不是什么很亲近的关系,只是临时合伙进行的一场交易而已。
她没有办法去要求苏轻叶怎么做,因为原本就是她认可的这项交易,所以,更不能去道德绑架。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陈梦玉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话也是很直截了当,“于理,你占优势,但是于情……”
“是,于情我的确理亏,我向你道歉。”苏轻叶这人的优点很明显,道歉特别快。
她有自己的内心准则,用来判别事情的对错。
“唉……”陈梦玉还能说什么呢,只感觉自己连个晚辈都不如。
苏轻叶看向她,问道,“要不要去决定权在你,现在也可以打道回府。”
陈梦玉揪紧安全带,挣扎了片刻后,才艰涩地开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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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墓园占地甚广,按照地理方位分了东、西、南三个区。
周遭风景秀丽,鸟语花香,如果不知道这里是墓园的话,还以为是个观景圣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