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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辰开口说话带来的喜悦冲淡了天武帝和霍心兰对傅锦年不爱学习的不悦。
天武帝神色愉悦地走过去，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傅锦年不哀嚎了，正诧异地仰头望向傅司辰。
迟迟没等到傅司辰再出声，傅锦年有些慌，怀疑刚刚那一声“嗯”是自己的错觉。
应该是错觉吧？
勤奋刻苦的哥哥怎么也会嫌弃读书呢？
可读书真的好难啊。
傅锦年想了又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哥，你刚刚说什么？”
傅司辰一字一顿地说：“上辈子杀猪，这辈子读书。”
傅锦年：“！！！”
亲哥！！！
傅锦年先是喜悦哥哥的想法都跟自己一样，随即意识到一个更大的喜悦：“哥你说话了？！”
傅司辰低头看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但傅锦年高兴极了，拉着他就往外走：“我们快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妃！母妃铁定高兴！”
傅锦年欢欢喜喜往外走，迈了两步却发现没能拽动傅司辰。
往常只要他轻轻一扯，傅司辰就会乖乖跟上他的脚步。
发现傅司辰站在原地不动，傅锦年不解地回过头去，看到傅司辰正抬头望向窗外。
傅锦年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透过打开的木格窗，看到了站在窗外的天武帝、霍心兰和傅笙笙。
傅锦年大喜：“父皇！母妃！哥哥刚刚说话了！”
他高兴急了，撒开傅司辰的手就冲过去报喜。
窗户拦住了他的去路，傅锦年丝毫不在意，单手撑住窗框，用力一蹦，轻轻松松翻窗出来，快跑到天武帝面前。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霍心兰眼皮直跳。
偏偏傅锦年还没意识到这点，高兴地重复：“哥哥说‘上辈子杀猪，这辈子读书’！他跟我想得一样耶！”
霍心兰赶紧把他扯到自己身边，着急地瞪了他一眼。
傅笙笙同情地扑进傅锦年怀中，抱住笨笨的哥哥。
【哥哥，你怎么能当着父皇的面说不喜欢读书呢？】
【你还当着父皇的面翻窗！】
傅锦年心中咯噔一声，这才冷静下来，胆战心惊地去瞧天武帝的神色。
天武帝的喜悦果然被冲淡了些，只是不像以往那般严厉。
傅司辰的恢复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相比于此，傅锦年不爱读书这点小事完全不值得他大动肝火。
尤其是这个时候他还听到傅笙笙在夸他。
【听说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是身手矫健，哥哥翻窗的动作那么帅，难道是像他？】
天武帝弯起嘴角，回想起傅锦年刚刚一气呵成的那套翻窗动作，甚至有些自豪。
这孩子不爱读书，说不定是练武的一把好手，一会儿就安排人给这孩子教导武术。
霍心兰瞧见他笑了，心中傅锦年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又紧张忐忑地望向在屋内的傅司辰。
她期待地问：“司辰，你认得出母妃吗？”
傅司辰的眼神顺着声音望去，凝视霍心兰片刻，点了点头：“嗯。”
失望了太多次，这次居然真的得到了傅司辰的回应，霍心兰的视线一下模糊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司辰你真的认得出母妃？”她下意识往前跑去，被窗户拦住，一瞬间也升起了翻窗进去的心。
好在被身旁的宫女拉住，才没御前失仪，赶忙提着裙子绕去一旁的正门，快跑着进去。
天武帝紧随其后。
他步子大，与霍心兰同时进入屋内，看到一贯对外界没有反应的傅司辰因为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而转过身来，正望着他们。
霍心兰紧紧抓住他的手，与他对视，生怕眼前的这一切只是场梦：“司辰，你……你怎么感觉怎么样？”
傅司辰垂眸，苍白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霍心兰忽然心疼得厉害。
这孩子是她生的，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这个亲娘对傅司辰最了解。
通常这样的反应，就代表傅司辰的状态很不好。
他不说，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若是他没痴傻，肯定还会安慰她一句“母妃，儿臣没事，您别担心”。
可因为神智还没完全恢复，傅司辰编不出谎话，才只是动了动唇，而没能说出半个字。
“是哪里不舒服吗？”霍心兰关切地问，抓着傅司辰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
傅司辰没有出声。
“宣太医。”天武帝吩咐了一声，按着内心的激动问，“司辰，父皇在这里。”
傅司辰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就好像完全没听到这话。
傅笙笙幸灾乐祸地嘿嘿直笑。
【谁让渣渣爹一见哥哥恢复无望，就在他生病的时候对他不闻不问。现在看哥哥快好了，就想继续来给哥哥做爹，真是便宜都被他占尽了。】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原本正为傅司辰恢复而高兴的傅锦年听到这话，小心脏一个哆嗦，胆战心惊地偷瞄天武帝。
天武帝还盯着傅司辰，眼中还有期待，显然是没有听到傅笙笙的心声。
傅锦年好感动，又是父皇选择性失聪的一天。
“司辰，有什么事就跟母妃说。你哪里不舒服？太医马上就到，你父皇赏了许多上好的药材给我们呢。”霍心兰握着傅司辰的手给他诊脉。
这是她在失宠期间自学的。
那时缺医少药的，什么都得靠自己。
后来复宠，霍心兰忧患意识重，又找太医正经学了些医术，如今也算半个大夫。
她每天都会给傅司辰诊脉，从脉象上来看，傅司辰的身体一直都在逐渐好转。
就是不知道为何神智迟迟没有恢复。
现在忽然恢复到这个地步，让霍心兰受宠若惊。
她回想着傅司辰往常发病时的模样，若有所思地问：“司辰，是不是头疼？”
傅司辰缓慢地点了点头。
霍心兰的心一紧，暗自嘀咕：“难道是之前的余毒还没有完全清除吗？都一年了，怎么会还没好？”
傅锦年记得当时太医说过的话，实诚地说：“太医说这个余毒可能清不了，是不是以后哥哥一直都要头疼啊？”
霍心兰顿时眼泪直流。
看她哭泣，傅锦年的眼眶也不争气地红了。
他努力想要忍住眼泪，但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吧啦吧啦地往下掉。
因为天武帝在旁边，傅锦年强忍难过，不敢哭出声。
傅笙笙没那多顾虑，“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是笙笙没用，笙笙给了哥哥辣么多灵力，都没能把哥哥的脑子治好。】
【呜呜呜呜本来应该好了的，为什么哥哥还没好？】
【呜呜呜笙笙问什么这么没用？】
她在心里嚎啕，没注意傅司辰低垂的眼眸中微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