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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润六月七日下午
信王朱由检从秦皇岛回来后,马不停蹄又进了宫向天启禀告募兵以及秦皇岛建造码头的事宜。
到了乾清宫等殿前太监进去通传后,就得到天启召见。
朱由检进去行了个礼,就见到天启正在和冰镇酸梅汤,边喝边向自己招手,让他坐过来一起喝一碗。
朱由检坐下后,身边的方正化忙又端了一碗上来递给朱由检。陛下和信王之间这种逾越之事方正化早就见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朱由检喝着酸梅汤问道:“冰块生意怎么样?”
天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京师五家供销社,每天至少能卖出个一百多块,差不多白赚三百两银子吧。京师有钱人可真是多。”
朱由检算了下:“一个月九千两,可惜最多买到八月。”
天启又把头靠过来低声说道:“你可知道这些冰块都是谁买去的?”
“谁啊?”
天启把身子靠在了椅子上抬着头,目光又变成了死鱼眼一般说道:“都是一些晋商、浙商、徽商等大商家买去,然后买了去却是送到了朝廷在京官员的家里。”
说完,一字一顿地又接着说:“每一个京官家里都有商人送去,是每、一、个!”
朱由检知道现在天启心里又想抄家伙把那些当官的砍死,忙转移一下话题:“秦皇岛那边可以建造个码头,虽然不是不冻港,但每年无法泊船的天数不过二十天左右。”
天启点了下头:“好,我会去找工部让他们在那建造个码头。不过户部又要哭穷说拨不出银子,要朕自己出钱。”
朱由检不由得担心道:“那怎么办?咱们现在手里的银子也不能这样花啊。”
天启摇了下脑袋:“哎,成祖时期每年朝廷税收有三千多万两,到了现今每年税收不足一千五百万两,难怪你死前说众臣误你。”
朱由检有点无奈地道:“那把现在这些人换了?”
天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不管换谁,都这样。因为现在规矩就是这样,你不拿当清官上面下面都会给你下绊子,你只有同流合污了。我说每个人都有商人送东西,那就是包括了六个阁老家都是如此!”
朱由检也叹了口气:“那咱们的供销社现在每个月能挣多少了啊?”
天启道:“还没仔细算,目前来看这个月能赚到五万两左右。不过利润多的浴缸和马桶,之后销量肯定会下跌。我们还需要开拓新的市场啊。”
朱由检不由得低声说道:“要不我这几天再想想看有什么别的玩意能马上做出来赚钱的?”
天启摇头道:“不用,你心思花到京营去吧。朕也就是叹叹苦经,其实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朱由检一抬头,有点兴奋地说:“啥消息啊?”
天启笑了下:“朕接到福建巡抚朱钦相的八百里加急,郑芝龙已经就抚了。现在已经在入京的路上了。这可是一个大财主啊,据说几千万两银子是肯定有的。”
朱由检两眼放光:“你想把他家也抄了?”
天启摇了下头,笑着说:“他会自己把银子捐给朕的。”
朱由检告别天启后,就自行回信王府邸休息,这几天一直骑马跑在外面非常劳累。
天启在朱由检临走之前,告诉了他本次从通州、天津等地带回来的辽民与灾民,十五岁至二十岁的女子都将会被招入宫中。朱由检似乎想说什么,但就张了下口并没有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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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朱由检一早就去了京营。
在京营内,召见了孙传庭、茅元仪、孙元化、王正恩、满桂、曹文诏等六人。
此次朱由检在通州、天津等地招募了一万五千人人左右,孙传庭在京师招募到一万余人人,而王正恩所部神机营由于营中许多火炮状态极差,挽马缺口极多。现在营中只留下了三种火炮,大将军炮十六门、佛郎机炮三十二门、虎蹲炮四十八门。每门大将军炮配十二个炮手、佛郎机炮配八个炮手、虎蹲炮配四个炮手,总计六百四十人。
由于炮手是个专业性比较强的兵种,朱由检接受了孙元化的建议,将神机营维持在了三千人。这些人一是可以在大战之后能顶替折损的炮手,二是可以在挽马无法通过之地,用人力来拖拉火炮。尤其是大将军炮,有时候上坡都需要有人在后面推。
并且兵仗局现在仍然按照计划建造火炮,每个月按照汤若望的说法,可以提供两门佛郎机炮以及六门虎蹲炮。
神机营多出来的两千士卒,由于以前都会使用火器,则单独编制了一个两个火铳司,每司一千人。这两个司作为保护神机营的最后一道防线,归于神机营率领。
五军营通过此次扩军,兵员总数达到了接近四万人。但现在真正能作战的,也就只有之前遗留下来的一万多京营老兵。这些老兵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的训练,目前士气、体力、力量、战技都有大幅度的提高。
朱由检这次召集京营众位将官,是为了如何填补上现在这么多千户以上将官的缺口。
朱由检最先开口说道:“陛下也同意京营中的中下级军官不适合从各地卫所或者边军中调遣过来,人选还是由京营内部自己来决定。”
孙传庭说道:“殿下,既然如此小臣有个办法,我等可以让京营进行一些操练,从现有百户中挑选一些操练精湛的先提升到镇抚,担任副千户掌管十个局如何?”
朱由检想了想,对众人说道:“本王觉得不如进行几次野外演练,我们带上一到两个司的神机营和神枢营,配合上五军营的两个营,一起去京师附近或者山西等地进行野外御敌演练。”
孙传庭皱眉道:“京营离开京师,需得到陛下允准及兵部勘合。”
朱由检接口道:“在本王奉旨重编京营之后,陛下已经与孙阁老说过。京营调动以后不用兵部出文书,勘合也在陛下手中。”
孙传庭转头看了下众人,说道:“各位觉得呢?”
众人想既然陛下同意,并且不用兵部出文书,那显然陛下将调动京营之权交给了信王,只要到时候出示勘合,那也是合规,自然皆无异议。
至于野外演练的时间,则定在在了七天之后。总计出动五军营两个营,神机营两个司携带大将军炮四门,佛郎机炮八门,虎蹲炮十二门,再加上两个司的神枢营,总计一万四千战兵及三千辅兵。
此次就留下茅元仪在京营继续训练士卒,其他将官都跟随信王一起进行京营有史以来第一次野外战斗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