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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办公室内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进来。”
林秘书的手哆嗦了下，连带动着箱子里的东西都发出了声音。
“沈总，这是你要的东西，都齐全了。”林秘书将较为厚重的箱子轻放在了茶几上，根本不敢对视男人的眼睛，一直低着头。
连同一旁的沈安诺都不敢看。
很是心虚。
“嗯。”
男人淡淡地颔首。
“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下去了。有事请随时吩咐。”
林秘书头也不回地走了，脚步急促，仿佛身后有什么野虎猛兽在追赶着他一般。
沈安诺围着箱子转圈圈，满脸的好奇。
看着男人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又一个精致而小巧的白色玻璃瓶。
忍了忍，没忍住，她伸出了纤细的食指轻轻地戳了戳，只一下，便快速地缩回了手。
但小瓶上却留下了她的指纹，很是清晰。
沈墨将小瓶子摆成了一排，拎着箱子放在了地下，朝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沈安诺屁颠屁颠地挪到了他的身旁。
男人微扬了扬下颌，示意她坐下，而后拧开了其中的一瓶子，放在她的面前。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沈安诺便很是自觉地将脑袋凑上前，深深地嗅了一嗅。
只一下，她就不会愿意再闻了，缩了缩脖子，往后仰，柳眉轻轻地皱着。
那种香味太浓郁了，直窜脑神经，她有些吃不消了。
“不香？”沈墨将瓶塞摁了回去，幽深的黑眸直直地扫向她，似是想看穿她。
“……香……”沈安诺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但下一秒又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一脸的难以言表。
男人变戏法般，手里多了一张纸，里面有高低不等的表格，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着。
这表格上面的格子越多，就代表着香水的香味越浓，她需要一一将桌面上的香水都闻个遍，然后对号入选。
如此一顿折腾下来，办公室里，只剩下刺鼻的各种香水味了，男人的眉头越发地紧蹙。
而沈安诺则像是一个考生般，规规矩矩地勾选着表格，直到最后一瓶小样香水被放下，宣布了这场考试的结束。
男人伸手将表格拿起，垂下眼，睫毛下长长的侧影将眼底情绪全部覆盖住。
没有解释。
一分钟后，沈墨直接将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一阵微风吹来，悄然无声地带走了房内的香味。
而方宅里。
方施曼正焦头烂额地想要隐瞒这件事。
一名佣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上有着惊慌，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倒了。
方施曼当下冷声斥责道，“慌什么慌？规矩都给我吃进肚子里了？！”
佣人喘了喘气，指了指门外，结结巴巴地道，“少爷……少爷回来了……”
“……”
方施曼拨弄着指甲的动作一顿，而后猛地抬头，瞪着双目，“你说谁回来了？！！！”
佣人被她吓到了，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重复道，“是、是少爷……少爷他回来了。”
“蹭——”地一下，方施曼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少爷好像是往小疯……小……姐的阁楼走去了。”话到了嘴边，佣人反应回来，咽了下去。
她们私下都称沈安诺为小疯子。
话音刚落，方施曼便越过佣人，步伐匆忙地往外走去。
方勋之怎么会突然回来？！他在国外修学多年，按计划，应该是明年才会回国的，难道是……
越想，方施曼的脚步越急促。
终于，成功地在半路将人截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了？”方施曼带着质问的语气看向比她高出不少的方勋之，咄咄逼人。
方勋之看向来人，眉头微皱，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颇有些不耐烦，“我什么时候回来，那是我自己的事。”
这句话也不知哪个字将方施曼点燃了，冷着声音开口道，“我是你姐！这是你跟我说话该有的态度吗？出国几年，把家里的规矩都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一个疯子也就算了！现在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意踩上她一脚？
方勋之显然没有耐心再与她周旋，脚步往旁边一挪，正欲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可没曾想方施曼早已洞察他的意图，先他一步往旁边挪了挪，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摆明了一副不让他走的模样。
“让开。”方勋之盯着她，一字一沉，良好的教养，并没有让他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
方施曼却闻之不理，话锋一转，明知故问，“你这一回来，连行李都还没放下，这是要去哪儿？”
“……”
“老太太这段时间身子骨不好，若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很高兴的。你跟我去跟老太太请个安。医生说了，老太太这病啊，也是心结所致，心情很重要。”方施曼自顾自地道，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
“……”
方勋之看了一眼前面的路，似是想要透过那儿看透些什么。
最终，还是妥协地转身。
方施曼招过一旁的佣人，低语吩咐了几句，“那女人的事，一定要守住。你派几个人在那里守着，不要让少爷进去。至于理由……你们自己看着办。”
“是。”
佣人忙不迭地应下了。
方勋之随方施曼去给老太太请安。
方老太太看见他，眼里并没有任何的
意外，只是握着他的手轻拍了几下，声音有些空灵，“回来了……回来就好……外面再好，也比不上在自己的家好……还出去吗？”
老太太的语调很慢，这么长一段话下来，几乎用了一分多钟。
“嗯，不出去了。我已经把学业修完了。以后就留在家里，好好陪你。”方勋之半跪在床边，一一应答。
“他啊，偷偷跑回来的，就想给您一个惊喜。”方施曼见缝插针。
“也该回来了……”方老太太忽而感慨了一句，而后心疼地道，“都瘦了，晚点让刘妈做点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
老太太终究是上了年纪的，如此一番对话下来，也耗费了不少精气，人越发地疲倦了，便轻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