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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了大半天,雨终于下了。
而且这一下就是挺大,哗哗啦啦,如同瓢泼一般,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的停不下来。
雨刷器在前面挡风玻璃上左右摇摆,驱散着雨帘。杨栋梁开着车,直奔云海市军区总医院。
他去探望病人,袁梦珊。
昨天临走的时候听钱夕说的,今天袁梦珊会转院,从那个小小的区医院转到这里,重新检查,然后在这里住院休养。对于区医院的医疗实力,钱夕信不着,在她看来,只有军区总医院的检查结果才算数,只有这里的大夫才让人放心。
其实,袁梦珊就是一点点皮外伤,还有一点轻微脑震荡的症状,用不着这么麻烦。
可是,谁让她有一个当军长的老爸呢?
高干子女就是这么金贵,没办法啊!
到了医院门前,杨栋梁停车排队,跟着前车,一点点往前挪,等着进去。
医院,永远都是那么多的人,虽然雨很大,医院门前依然是人流如梭。
好不容易进了院门,到了停车场,找了个空位置停下,可杨栋梁并没有急着下车,而是拿起电话,拨通了袁梦诗的号码。
今天袁梦珊刚刚转院,杨栋梁不知道她住哪间病房,就只好给袁梦诗打电话求助了。
可奇怪的是,电话想了半天,也没人接。挂断之后再打一遍,依然如此。
“那丫头干什么呢?怎么不接电话?”
杨栋梁嘀嘀咕咕的纳闷,又给吴忧打电话。还好,响了两声,吴忧就把电话接通了。
不过,他的声音很是粗鲁,迷迷糊糊,很烦躁的样子。
“谁啊?”
“我,杨栋梁。你干啥呢?睡觉呢?”
吴忧没好气儿地说道:“废话,昨天晚上陪了珊珊一宿,现在换班了,我不睡觉还能干啥?你以为我铁人啊?”
“昨天晚上袁梦诗跟你在一起?”
“是啊,小公主也跟我一起来着,早上我才送她回去的,你找她有事儿?那你直接打她电话啊,吵我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号码。”吴忧各种牢骚,睡得正香被吵醒了,他现在非常不爽。如果来电话的是别人,他早就骂街了!
杨栋梁嘿嘿笑了两声:“那个啥,我就是想问下你家青梅竹马现在住哪个屋了,我现在在医院呢,刚才我给袁梦诗打电话她没接,估计是睡觉没听到吧,所以就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C楼70。”
吴忧一句话说完,没等杨栋梁有什么反应呢,就直接把电话挂断了,话说这位仁兄也是一位“教主”级的角色,睡觉最烦别人吵吵,昨天累了一宿,现在外面阴天下雨又正适合睡觉,有这工夫多睡一会儿多好,他可没兴趣陪着杨栋梁闲磨牙。
而对他这种恶劣的态度,杨栋梁也是直接无视,管他睡不睡觉呢,问到是哪个房间就好。下车撑伞,找到C楼,杨栋梁先在楼口商店里买了一个看病人用的水果篮,然后搭乘电梯直奔七楼。
其他楼层的病房,几十间,一间挨一间,而这层一共只有八间病房,是专门的高干病房区。
走过一条带有斜坡的小走廊之后,杨栋梁来到70的门口。
这就是传说中那种超级高大上的高干病房了,跟普通老百姓住院时候一堆人住一间病房各种脏乱差而且还经常没有床位的情况不同,这间病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八十平左右的面积,三张床位,电视、冰箱、空调、微波炉……家用电器几乎是应有尽有。装修也是极其考究,浅色碎花壁纸,米黄色木门,别致的窗花……除了床边上立着吊瓶杆和放着心电仪器等专用设备之外,这地方看上去就跟酒店客房没什么差别。
唉,都说人人生来平等,可真是这样吗?想想大清早上忍着头痛带老妈去医院排队挂号的凌楠,再看看住在这间堪称豪华的高干病房里的袁梦珊,这个所谓的平等是真是假也就不用多说了,简单三个字来形容就是呵呵呵,复杂一点来说就是谁信谁脑袋被屁熏了。
门没锁,杨栋梁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没有看到陪护的人。
只有袁梦珊自己,靠坐在最靠窗的那张病床上,背后倚着枕头,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
她跟袁梦诗是同父母的亲姐妹,长得有七八分相似,容貌也是很美的,她穿着一身蓝白条相间的病号服,戴着一副深咖啡色的眼镜,虽然略显古板,却是平添几分知性与端庄,很有一种古代仕女图的感觉。
她看书看的很专心,外面进来人都不知道,杨栋梁轻咳了一声,听见响动,袁梦珊才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那啥……有点尴尬啊!
四目相对,杨栋梁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才算是他跟袁梦珊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想想跟她的那个有些荒唐的婚约,想想她跟吴忧之间的关系,再想想她是被自己一脚踹到医院来的,杨栋梁忽然很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尼玛,压力巨大啊,心力交瘁啊。他就站在那里,带着一脸复杂的表情,说笑不是笑,说哭不是哭的,一动不动,连手里的水果篮和雨伞都忘记放下了。
最后,还是袁梦珊打破了沉默,她摘下眼镜,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平静地问道:“你是杨栋梁吧?”
“哦,是我。我来看看你。”
“谢谢你。”袁梦珊虽然跟袁梦诗的样貌很像,声音也很像,可是听她们说话的节奏就能很轻易地知道这是两个人。袁梦诗是那种天真烂漫的性格,说话语速比较快,开心、生气、郁闷或是难过的时候都会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有点小女孩的情绪化。而袁梦珊说话却是很慢,一板一眼有条不紊,相比袁梦诗,她这个当姐姐的就要成熟稳重得多了。
“谢我干啥?”杨栋梁尴尬地笑了笑:“应该是我跟你说对不起才是,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也不至于在医院里躺着,我……”
不等他说完,袁梦珊就温婉地笑了:“关于这件事情,吴忧已经跟我说了,这不怪你,你当时也是怕我出事。”
说话的时候,她看到杨栋梁还在那里有些局促地站着,就指了指旁边的床:“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哦。”杨栋梁应了一声,将手里的水果篮放在地上,雨伞挂到床头。话题打开了,杨栋梁说话也显得顺畅多了。他看袁梦珊头上还包着一层纱布,就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昨天还有点恶心,但是今天就好多了,医生说只要好好养一养,应该没什么事儿。”
“那我就放心了。”杨栋梁歉意地笑道:“幸亏你没事儿,你要是伤的严重了,可能我会内疚一辈子。哦对了……怎么这里就你一个人?白天没人来陪护吗?”
“我妈在呢,刚才我说想吃猕猴桃,她就坐不住,出去给我买了,拦都拦不住,你看外面这么大的雨……”
“是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杨栋梁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是问道:“她带伞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一下?”
“带了。”
“哦,那也够遭罪的。”杨栋梁拍了拍自己额头:“要是我早来一会儿就好了,你看……”他举起地上的水果篮给袁梦珊看了看:“这里就有猕猴桃呢,我早来一会儿的话,就不用钱婶儿折腾到外面买了……你现在想吃吗?我给你剥一个?”
“先不用了,还是先等我妈回来吧,她买到的话就吃她买的,不然她就白跑了。”袁梦珊笑了笑,然后把手里的书合上,也放到旁边的小桌子上。现在跟杨栋梁说话呢,书就没法看了,她这本书挺厚的,拿着挺沉。杨栋梁看了一下,发现上面都是英文,一个汉字都没有,想来应该是那种从国外弄回来的原版。
“蛋白:结构,功能以及遗传……”杨栋梁有些不确定地在嘴里念叨出声。
“呀!你能看懂?”
听到杨栋梁念叨的这些词儿,袁梦珊这句话脱口而出,然后很惊讶地看着杨栋梁,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没想到,书上这些对于那些英语专业人士来说都算生僻的词儿,杨栋梁居然随口就给翻译出来。
太意外了……
是的,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杨栋梁这个人的存在,知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夫。
当然,那个时候她只知道杨栋梁的小名叫小虎子,是那位从来都没见过面的杨伯伯的儿子,至于其他的……他什么模样,什么性格,全都是一概不知。开始的时候,在她还在懵懂的时候,袁成和钱夕还经常用杨栋梁来逗她,可是后来,随着她年龄越来越大,杨栋梁那边也彻底断了联系,小虎子这个名字就基本再没人提过了。
不过,就在前几天,钱夕打电话,把杨栋梁忽然出现的事情对袁梦珊说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袁梦珊才知道杨栋梁这个名字,才知道他现在也在云海,是个退伍兵……而她跟杨栋梁的婚事,也在钱夕的嘴里旧事重提。
袁梦珊的态度很不明朗,她除了在工作上的事情没商量之外,其他方面还是很懂事的,而且跟她妹妹袁梦诗一样,也是属于心里有话不太愿意跟父母说的那种人,对于跟杨栋梁的婚事,袁梦珊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她知道,这是长久以来父母心头的一个结,尤其是这么多年忽然又有了杨栋梁的消息,更是让他们瞬间亢奋,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而这个时候,如果将心里的想法对他们实话实说,无疑是很不理智的。因为这会让他们伤心,让他们为难,另外也没见过杨栋梁,也不清楚他的想法是咋样……所以当时袁梦珊没说答应也没有强烈拒绝,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以不变应万变。可是没想到,还没变几天呢,就该着倒霉,被杨栋梁一脚踹到医院来了。
而昨天晚上,吴忧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袁梦珊说了,虽然现在他跟杨栋梁有点情敌的感觉,可是他这人非常正直,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该怎样就怎样,跟袁梦珊说这是个误会,杨栋梁之所以会过去踹门,是因为听见那声爆炸,怕她出事儿,虽然有点虎了吧唧的,却是好心。
夜里,因为身体上的不适,袁梦珊很晚才睡着,而在睡着之前,她也想了很多很多,关于自己跟杨栋梁的关系,自己跟吴忧的关系,这件事情出现这样的情况或者那样的情况该如何对父母交代,以后自己又该何去何从,等等,等等……
而在这些想法之中,说实在的,她还真就没怎么太重视杨栋梁,毕竟她也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军人见得多了,作为一个术业有专攻的女性科技工作者,她一向觉得,那种高级知识分子啊,学者啊,教授啊之类的人,才跟自己是一个圈子。倒不是瞧不起当兵的,她只是觉得自己跟军人没什么同共语言……
至于杨栋梁,她原本以为,杨栋梁也是那种文化程度并不算是太高的退伍军人,上学肯定是上过,学到的知识却不会是太深,所以她根本没有想到,这本书的书名:蛋白:结构,功能以及遗传……这么专业这么生僻的字眼儿,杨栋梁居然看了一眼之后,就随口说了出来。
不过她马上就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人家杨栋梁认识这几个英语词儿怎么了?自己这么惊讶干什么?这不是明显瞧不起人家的意思吗?
于是她连忙表示歉意:“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这些词有点太专业了,你又不是学这个的,所以我真没想到你能看懂。”
好在杨栋梁也没太在意这些事情:“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学过一些。”
“部队里还学这个?”袁梦珊更纳闷了,自己也算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孩子了,可也从没见过那里有人组织学英文的啊,而且还是这种专业性极强的生僻玩意儿。
杨栋梁笑了笑:“哦,我当初是在特种部队,经常要到国外执行一些特殊任务,需要有点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就……你懂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