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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裴衍都没有再像往常般趴在神像的膝头，更没有对神像说出长串大胆炙热的情话。
裴衍规规矩矩地跪在跪垫上，像所有光明神的信徒般虔诚地祷告。
可也仅仅只是虔诚的祷告。
光明神起初还以为是小孩儿跟他置气，过不了一两天就会忍不住伏在他的膝头，诉说对他的喜欢与深爱。
可没有。
光明神等了又等，等到耐心耗尽，也没有等到小孩儿的情话。
午饭后。
裴衍回到神殿，刚跪到跪垫上，就感到了来势汹汹的睡意。
裴衍打了个呵欠，歪躺到地上睡了过去。
裴衍见到了光明神。
光明神像上次那般，慵懒地躺在高台上，金色的眼眸低低垂着，笃定裴衍会走向自己。
裴衍如光明神所愿，款步走近没看自己一眼的光明神。
朝光明神恭敬地行了个礼：“您好。”
光明神眼眸深处的金色海洋刹那凝固。
裴衍问：“您有什么吩咐？”
光明神抬起海啸滔天的金色眼眸，冷冷逼视从容镇定的裴衍。
他拧起眉：“你闹什么？”
裴衍摇了摇头：“我没有闹。”
光明神眉头皱成死结，看向裴衍的目光中少了几分耐心，多了几分烦躁。
“闹了这么多天，还没闹够？”
裴衍脸上的笑容淡去。
平静地重复：“我没有闹。”
光明神眸光微沉，却见裴衍胆大包天地逼近。
“我不是闹，”裴衍死死钉住冷了脸的光明神，钉进光明神金色的眼眸深处，“我只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光明神气极：“什么身份？”
裴衍微微歪过脑袋，粲然一笑道：“您是掌世间光明的神，而我是您的神子，我应该尊您敬您，唯独不该爱您。”
光明神心脏剧烈地颤了一下。
裴衍轻轻浅浅地道：“神爱世人，不会只爱一人，而我虽是距您最近的神子，却也只是一个人，一个嫉妒心跟占有欲都重的人，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爱都给您，可您给不了我同等的爱。”
光明神眸底金色的海洋静止。
给不了同等的爱么。
光明神看向笑意清浅的裴衍，道：“我爱世人，而你在世人中。”
裴衍勾起唇角，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够。”
光明神默了一默，声音里多了几分凉意：“你太贪心了。”
裴衍点头赞同：“我的确很贪心，起初只是想让你喜欢上我，哪怕只喜欢我一点点，可渐渐的，我开始幻想你再多喜欢我一些，到最后，我希望你的目光只落在我的身上，你的心神只被我吸引，我甚至奢望，你能爱我如生命，可……”
眼中的光亮缓缓消失，无可奈何、心灰意冷地叹一口气：“你不会，你永远都不会像我情难自持地喜欢你那般喜欢我，你永远都不会只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你更不会爱我如生命。”
裴衍软软地笑：“所以，我选择放弃。”
光明神微微睁大眼睛。
裴衍感慨，“既然注定会输，索性不再喜欢，不再爱，”朝愣住的光明神虔诚地弯下身行礼，“请放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