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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口袋来装钱了,暂时没打算继续抢,剩下的人也依旧拔腿跑得飞快,生怕落在后面跟我离得太近了。我懒得搭理他们,只背着我那充满了金钱重量的双肩背落在人群后面,跟着侠客和库洛洛一起慢悠悠的往前走。
通道很长,特别长,比我们下来的那道阶梯还长了不知多少倍,好在是□□,没有其他分叉路线,也不会迷失方向。
侠客站在通道的入口处,试图眺望通道的尽头:“这条路到底是通向哪里的啊?”
“不知道。”
库洛洛一脸澹然的回答,他站在墙根下,抬手用力敲了敲厚实的墙面:“这里的墙壁比广场上要更厚,听声音里面似乎夹了一层钢材。用这么结实的材料来封闭通道,应该是在很深的地方。”
我觉得在哪都无所谓,反正不影响我发挥。
不知走了究竟多久,我估摸着能有小时了,中途我们还停下来分着吃了些我先前随手塞在忍具包里的巧克力糖,可这条长而深的隧道还是没能走到尽头。路上出现了掉队的人,疲惫的坐在路的侧边,好不容易通过了第一场考试却因为走不动了这种原因耽搁在这里,那人满脸都是一言难尽愁苦。
见我过去,他烦闷的表情勐地一僵。隔着还有十多米,那考生被烫了一下似的从地板上直挺挺的跳了起来。他似乎是想跑,但毕竟是累到走不动了,而且这种地形,想跑也跑不掉。最终他只得摸遍了全身上下翻找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币,高举双手递向我的方向。
“我来参加猎人考试没带多少钱,您看这些行吗?”
那人慌张的表情在说话间又缓慢变回了方才的愁眉苦脸,他哀叹道:“要是不行……等通过了考试我再去银行给您取,这回就放过我吧。”谁搭理你啊。
才两千戒尼,我都懒得伸手。
无视了这个哆哆嗦嗦递出两千块钱的男人,我们接着向前走。
“到底要走多远啊——我累了。”
侠客走着走着,跟没骨头似的侧歪在了我身上,他半挂着,装模作样的虚拭了一把额前根本什么都没有的汗水,又故意叹气道:“除了从流星街出来那次以外,我就没走过这么远的路。”
“你走过屁的远路,那次明明是我把你从流星街背出来的。”
“我不管,我可是身娇体弱的技术人员。说真的啊,少爷,这些钱就不能先扔掉吗,我出去再给你抢行不行?”
“哈?你以为我会欠尹尔迷这么多钱是谁的错啊?”
本来还任由侠客在我身上挂着,一听他打算扔掉我重要的现金,我立即屈起手指在侠客额上一阵勐戳:“逞能,我让你逞能,要不是为了给你买命,我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他的脑袋也随着我戳他的动作直往后仰:“意!我也是好意嘛。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就想着万一少爷你没躲过去被打中了可怎么办——”
听他这么说我更是来气,戳在侠客脑门上的力道不自觉的越来越重,最后一下愣是敲出了“冬”的一声闷响,怼的侠客捂住脑门后退了好几步。
“好痛!”
侠客一把揪起库洛洛的袖子,嘤嘤假哭起来:“惊鸟好凶哦,团长你快管管。”
被迫成为挡箭牌的库洛洛同我对视了一会儿,缓缓地露出一个与他无关的无辜表情。嘁。
担心侠客这小王八蛋走到半路真的把钱给我扔了,我板着脸快步过去抢下了侠客和库洛洛手里的背包。侠客还以为我是要揍他,见我过去赶忙抱着头原地蹲下:“打我可以,不要打脸!”
我用刀柄在他后脑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库洛洛倒是镇定,尽管他也不清楚我要做什么,却还是自觉地把那一袋钱递了过来。
连同我背后的双肩背包一起,我把三袋钱都丢在了地上。
右手伸进后腰的忍具包中翻了又翻,挺艰难的在忍具包里的一堆杂物底下翻出一枚封皮是灰绿色的小巧卷轴。
我都挺久都没用过这东西了,费了点功夫才把卷轴上系紧的绳子拆开。展开卷轴的纸张,注入进少许查克拉后,我甩着卷轴用力的抖了抖,原本封存在其中的忍具就噼哩啪啦的掉了一地。
有成叠的手里剑,用细钢索穿好的苦无,作为消耗品的忍刀和千本。
“嚯,怎么还有两张一乐拉面的优惠券呢,我什么时候给放进去的。”
我随意的用脚把散乱在地上的忍具拨开,咬破拇指将些许血液抹在纸张那一面的繁复符文上。用卷轴盖住三个装了钱的背包,我单手结了一个未之印。
“砰”的一声,白烟散去后背包也被收入了那一枚小巧的卷轴内。就是可惜了这些还没用过的忍具……话又说回来,自从意识到万花筒写轮眼带来的便利之后,这些忍具可能就再也没有什么派上用场的机会了吧。
“好了,接着走吧。”
我捡起卷轴重新塞回忍具包中,先不论侠客的反应,库洛洛却是单手抵在唇畔,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你在那琢磨什么呢?”
“我在想……还好你不是敌人。”库洛洛沉思良久,又道:“幻觉、火焰、凭空创造出的树枝和瞬间移动,以及刚才像是空间收纳一样的能力。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笔迷楼
也就是相隔一个世界,通灵术的契约被阻隔了,不然我还能给你表演个大变活鸟呢。
负重被减轻,我们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很快便追赶上了前头先一步跑远的考生。
越是向最深处走,我就越是能闻到一股海风带来的咸腥味。系统帮我估算了一下,从我们开始第一场考试的位置计算,走了这么久,早就应该越过海岸了。
潮湿而咸涩的气味愈发浓郁,我们也接近了隧道的出口。出口处平坦的地势渐渐向上抬起,变成了斜坡。走上坡道最顶端,出现在眼前的一片横着延伸出很远的沙滩。走出隧道往来时的方向回望,方才穿过的通道贯穿了海底,这里应该就是第一考场再向南前行,位于优路比安大陆最南端的巴路沙群岛。
岛上除了先一步到达的考生之外,早有身穿着统一制服的猎人协会工作人员作为后勤等在这里。似乎在向他们登记过号码牌之后,就能领取分发下来的水与食物。
然而负责讲解的工作人员却着重说明了登记全凭自愿,并且只能以三人为一组,我免不了觉得可疑,侠客这个缺心眼的却是毫不犹豫的在登记用表格上填了我和库洛洛的号码牌。
当然了,觉得只能登记三人一组这件事很可疑的人不止我一个。有怀疑这件事本身的,也有信不过其他考生的,留存到第二场考试的考生中,拒绝登记的人占比居然高多人。
缺心眼才不在乎这种事呢,缺心眼只会乐颠颠的问工作人员要来三人份的食物,还试图从我碗里偷走为数不多的肉。
一快子抽掉侠客差点摸到炸鸡上的爪子,我瞥了他一眼:“我说你啊,你就不怀疑一下为什么不登记就没饭吃这件事吗?”
“猎人协会可不是流星街,少爷。”
侠客被抽了一下也毫不在意,他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在早就制定好的规则下进行试炼,只要不过分违反规则,协会方面至少也会在最低限度上保障考生的生命安全。”
你自己也说是最低限度了。
我无言的夹起都凉了的炸鸡塞进嘴里,就着米饭一起囫囵吞了下去。
猎人协会提供的吃喝只是中规中矩的快餐,海岛上也没有能加热的地方,冷透了的饭菜自然好吃不到哪里去。但被流星街给教育过一轮的我已经不会再去挑剔任何食物了。什么好吃不好吃那都是虚的,没发霉就行。
就连第一场考试
的最后时限也宣布了中止,隧道从岛上被单方面关闭,而第二场考试的考官却迟迟没有到达这座海岛。聚集在一起的考生窃窃私语着猜测起了第二场考试的内容。有人猜这里是海上,也许会是海洋猎人要求潜入海中寻找生物或者宝藏;也有人猜是荒岛求生,说不定只有最后逃离这座岛屿的人才能通过考试。
我个人更倾向于第二种说法。
这不是我觉得第二种说法更有道理,我就只是单纯的想着要是能再抢一轮,就又可以发一笔财了。
黄昏来了又走,当明月高悬于天空的那一刻,标记了猎人协会记号的飞艇才姗姗来迟。比我乘坐过的那个要大了许多倍的飞艇在海岸边缘徐徐降落,上面走下来一男一女,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主考官。
大概扫了一眼就没了什么兴趣,我收回视线,侠客和库洛洛……嗯?库洛洛怎么回事?
库洛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名女性考官,连眼都不眨一下。我本来以为库洛洛是认识她,又或者是青少年内心的正常骚动,他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可转念一想,库洛洛也不是这种人。
我看他那个专注的神态,总觉得似曾相识。仔细一回忆一下,他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和当初捧着我的脸对我说想要写轮眼时一模一样。
难不成库洛洛还真是想要她?
我难以置信的把那个女考官上下打量了好几个来回。
平心而论,这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黑发柔顺的披散在背后,一双大眼睛几乎要把第一场考试里那个叫安卡的女考官给比没了。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试探着问他:“你想要那个考官?”
“嗯?”库洛洛心不在焉道:“我是想要她的发饰。”
年轻女性的头发上别着一个造型独特的饰品,看起来好像是羽毛形状的水晶,不同于黑发的透彻黑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格外剔透。
看不出来啊库洛洛,没想到你浓眉大眼的,内心还住着如此精致的一个姑娘。
两个人走到考生中间站定,先开口的是被库洛洛盯上发饰的女性。
“我是葛儿。”表情稍显冷澹的漂亮女人平静道:“是第二场考试的主考官。”
而她身旁茶色头发的高个子男人则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才拖着慵懒的腔调介绍起了自己:“先不用在意我,我只负责第三场考试。和葛儿一起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方便起见……待会儿第三场考试也在这个场地举行。”
待会儿?
我注意到了那男人的用词。
也就是说,第二场考试维持的时间不会太久吗?
葛儿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些什么,只是言归正传道:“那我继续说明第二场考试的规则。”
“在你们到达这座岛的那一刻起,考试就已经开始了。首先,没有登记号码牌的考生全部失去考试资格。其次——”名叫葛儿的女考官说着打了个响指,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员推着不久前还用来分发过食物的餐车走上前来。
两层的餐车上摆满了足量的试管,玻璃制成的长条形容器里装着看起来就十分可疑的绿色溶液。
“我是一名毒|药猎人,平时的工作就是研究毒|药,以及开发相对应解毒剂。所以,我打算用我最熟悉的方法来解决考试。”
葛儿指了指后勤人员推上来的餐车:“这些全部都是解毒剂。简单来说,你们吃下的食物里每三份至少有两份被下了毒,啊,当然也有全部有毒的情况。但是每一个三人小组,只能拿到两管解毒剂。”
我往后退了半步,踩住侠客的脚背:“这就是你说的保证生命安全。”
“最低限度!”侠客吃痛的嘶了一声:“这不是还算在最低限度以内吗。”
“运气也是一种重要的才能,运气好就可以通过考试。但是运气不好嘛……”
葛
儿露出了到场之后的第一个微笑,那双湛蓝的眼睛在月色下闪过一丝意味难明的冷光。
“不好意思了,要么退出考试,要么就毒发身亡吧。”
如同所有人都被掐住喉咙一样,场面诡异的静默了一瞬。短暂的瞬间过后,考生间直接炸了锅。
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毒|药的人,也有因为怀疑而拒绝登记,却被一句话剥夺了考试资格的人,他们愤怒的一同袭向考官。纤细娇小的女性被众人的身影挡在其中,再然后,我看见了蛇。
漆黑的长蛇自葛儿的左臂蜿蜒伸出,吐着信子缠上了一人的脖颈。她身侧懒散困倦的男人一扫疲态,动作利落的将喊叫声最凶的考生摔过去压制在了地上。
我还算是镇定,尽管都吃了声称有毒的食物,但不管是我自己,还是侠客跟库洛洛都没动手。一是因为我想在观望一下,二则是……一组只有两管解毒剂,考官又没说不准去抢别人的。再说了,解毒剂不够用,直接去袭击考官也可以当做是预备选项。虽说短暂的一瞬间不能完全看清两个考官的实力,但根据我目测,体术不行还有忍术,忍术不行还有幻术,幻术要是依然不行,万能的须左能乎也可以把这俩人按在沙滩上摩擦。
那些抗议的考生很快就迫于考官的实力而选择妥协,没有登记的淘汰者站到一边去,剩下的人开始三人为一组商量起了解毒剂的分配。
不过这个三人疑似中毒,解毒剂却只给两份的考试题目着实是恶毒的很。和平商讨得不出解毒剂到底归谁的结论,只有付诸于武力才能明确救命药的使用权。战斗从三人小组一直蔓延到所有考生之间,当然这个所有考生不包括我和我身边的俩人,看来是上一场考试我连着抢了七十一个人的记忆还深刻的留在他们脑海里。
在一片混乱当中,没动静的我们三个就显得尤其突兀。就连葛儿都特意分神关注了一下,她疑惑道:“你们不行动吗,难道已经决定好谁退出了?”
我迟疑了一下,主要是没想好到底是去抢别人还是抢葛儿:“这个啊……”
不等我做出决定,库洛洛便打断道:“嗯,决定好了,我要退出。”
我惊讶的就好像看见库洛洛当场捡起一只苍蝇塞进嘴里一样。
“哎呀,这样啊。”葛儿伸出手指,摩挲着自己尖尖的下巴,她意味深长道:“可惜了呢,明明实力这么强。”
对此,库洛洛回应给她一个未达眼底的假笑:“总不能让我重要的同伴中毒。”
我也实在是想不明白库洛洛又要搞什么鬼,他迈步要向淘汰者那边走,我下意识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库洛洛怔了一下,扭头看过来又慢慢笑开……行,好歹是没对我假笑。
“我有些想拿到手的东西,就先不陪你们继续考试了。等你们两个拿到猎人执照后,我们在斯安所市汇合。”
“了解——”侠客拖长了尾音,过来拍了拍我的胳膊:“行啦,少爷,撒手吧。”
听了他俩的对话,我反而更加纠结。我不撒手倒不是认为库洛洛有重要到他不能放弃陪我继续通关猎人考试,而是,而是……而是我他妈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误会库洛洛了,他其实是个长得比较雄壮的姑娘?
系统:“你那个脑袋就是个用来安装写轮眼的容器吗?一天到晚都在瞎想什么呢。”
我:“那还能怎么解释,他一个大男人,整天盯着人家女考官的发饰算怎么回事啊!”
前思后想我也没想通这个前因后果,僵持了好一会儿,我还是松开了手。库洛洛放弃的很是坦然,他走向考官,喝下了那瓶属于被淘汰者的解药。
于是我和侠客就成了第一个通过的队伍,没有任何争执就分配好了两瓶解毒剂的归属。
随着时间流逝,不断的有抢夺成功的胜利者出现。毒性发作就是第二场考试的最
后时限,在毒|药的威胁下还没有能死扛着不认输的人,倒是出现了不少因为抢不到解毒剂害怕自己被毒死,却直到最后都没出现中毒迹象的弃权者,这些人的表情时而后悔,时而挣扎,显得异常精彩。
第二场考试在天亮前就告一段落,库洛洛同那些落选的考生,还有猎人协会的后勤工作人员一起跟着主考官葛儿上了唯一一架飞艇。留在这座海岛上的,只剩那名看上去感觉没睡醒的男性考官,以及在场的不足八十名考生。
没有足够体力熬过隧道的有三十几人,拒绝登记号码牌又被淘汰多,争夺中两败俱伤的也不在少数。这才两天不到,八百多名参加猎人考试的考生就被筛除了七百多人,中忍考试的严苛程度也不过如此了。
载满落选者的飞艇渐行渐远,望着夜色中远去的影子,半阖着眼的男考官轻笑了一声:“葛儿那女人怕麻烦的很,她就讨厌人多的场合,这次会长让她来做考官怕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正巧了,我也不喜欢人太多。就让我们来玩点淘汰率比较高的游戏吧。”他随意抓了抓半长的茶色发尾,边絮叨着边不动声色的泄出了丝丝缕缕的恶意:“来玩赌上性命的躲猫猫怎么样,淘汰你们所有人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