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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美薇决定暂时撤退,另寻他处,或先完成其他的任务。
灵山雪莲、碧云果、清灵石、玉山石心……
奇怪的是,接下来却接连不顺,什么任务也没能完成,按宗门的指引,竟什么都没发现,看痕迹,好像是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荒兽们要么躲藏了起来,要么抱团警惕,更多的是四下逃窜。
雪原猴不知受到了什么惊吓,拼命地跑,看见白美薇又换个方向继续跑,她都无语了,这还没做什么呢。
其他各种荒兽也是到处乱窜,雪原上一片混乱。
还有一大群冰原狼远远潜过来,呲牙鼓眼地盯着白美薇,白美薇去哪,它们跟到哪。
白美薇转身跑了,谁惹你们你们找谁去,这地方真是没法待了。
白美薇想了想,让霆风去探路,寻找其他目标任务。
她自己转而来到荒原背后的山谷,这里与荒原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地势低平,入口隐秘,好像是个世外桃源,青山绿水,阳光和暖,鸟语花香,果树林立。
入眼处,一大片龙眼蟠桃林郁郁葱葱,树上的蟠桃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很多桃子已经成熟了。
白美薇心中一喜,这也是目标任务之一。
唯一的不和谐就是有一群六耳猕猴时时挑衅,此时正护食般地防着白美薇。白美薇微微一笑,探来闪去,很快摘得了几颗。
这下可惹恼了这些猴子,顿时风刃齐飞,甚至木棍果核都一起飞了过来,奇异的是一点都没伤到桃树。
这些六眼猕猴都是三阶荒兽,为首的一只三阶顶峰,跟白美薇顶峰时的实力差不多。
纵然白美薇剑阵护身,也有些狼狈,她闪过一旁,祭出如意藤罗,蓄势待动,突然,六耳猕猴齐齐向后躲去,白美薇若有所觉,回头看去,只见百里清竹正微笑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我查了宗门记录,知道你接了这里的任务。”
“你这算不算滥用职权?”白美薇轻哼道。
“不算,职权范围之内。”百里清竹见白美薇还愿意说话,心下一松。
白美薇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不能逃避。
百里清竹默了一会儿,方道:“之前我离开的情形你也知道,心中憋着股邪火,后来在外域救下一个酷似女子,她说以身相许来报,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就默许了。但随后便得知她叫江碧柔,不但长相相似,连名字都似若仿佛……我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便告诉她侍妾之事休得再提,便离开了。没想到她竟找来穹月——不过,你放心,我并没碰她……”
白美薇哼道:“是个男子就想着纳妾,你也没啥不同。”
百里清竹无奈道:“无所牵挂与心有所属自另当别论,无关男女吧。”
白美薇哼了一声。
“你打算如何处理?唉,病如西施,我见犹怜的,你如何忍心?”白美薇压下心里的酸意,若无其事地调侃道。
百里清竹被她的腔调逗笑了,继而叹道:“我已经明确拒绝过多次,可她也拒绝接受,不是哭倒,就是晕倒,寻死觅活,柔弱的不像个修士,恐怕连个凡人都不如。”
白美薇点点头:“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柔弱。可再柔弱,她也敢惜却性命,孤注一掷。而我,自认坚强之人,却不敢轻言拿命去争。这么看来,好像她更勇敢,感情更强烈吧。你不觉得她更喜欢你一些吗?我都要这么怀疑了!”
百里清竹摸了摸白美薇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怀疑,我喜欢你用你的方式喜欢我。你放心,江碧柔的问题,我会解决。你——不气了?”
白美薇哼了一声,轻身术连连施展,窜出老远。
百里清竹笑笑跟上。
“不忙,你接的任务我都帮你完成了。”
白美薇停住脚步,“是你?”
“嗯,你丹田之伤未好,不可妄动灵力。”
白美薇有点感动,故作淡然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接的任务都没啥危险,就是麻烦些。不过,你怎么这么快做完了,夜光鼠的也……”
“嗯,你忘了我是元婴修士,金丹任务还不简单。”百里清竹笑道,说着,递给白美薇一个储物袋。
白美薇接过一看,果然,除了龙眼蟠桃,其他的都齐备了。
接下来,由百里清竹护着,白美薇悠悠然采摘龙眼蟠桃,群猴敢怒不感言。
白美薇也没太过分,给猴子们留了一些。
离开这片桃林,白美薇扔给百里清竹一个蟠桃,两人边吃蟠桃边在森林中穿行,不时闲聊。
百里清竹吃了一口桃子,状若平静地道:“薇儿,那我就开始准备我们的双修大典了?”
“这么快?其实也没必要非得一起举办吧。”白美薇还有些迟疑。
“这是师父的意思。”
白美薇噎了一下。
“江碧柔那里你真不必介意,我会处理好,你不会以为,我堂堂未来掌门,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吧。”
“噢。”
“白茗轩那里你更不用担心,他是我的继子,更是我的徒弟,我会好好爱护他,保护他,教导他。”
“嗯……”白美薇低头道:“这我倒不担心,只是,我一直低调修行,可你即将升任掌门,高调得不能再高调,跟你在一起恐怕也会受人瞩目……”
“这么说,你不是不满意我本人了喽?”
白美薇眨眨眼,还真找不到百里清竹让人讨厌的地方,何况经历这么多,对他也不是没有感觉……
“那你何必着相于高调低调,自在随心,恣意真我,才是我修士本色。其实双修前后没有本质不同,还是本来你我。”
“让我想想……”
“别想其他,遵循本心。”
“那我可不可以扯你虎皮,狐假虎威?”
“荣幸之至——你同意了?”
“……嗯……”
百里清竹高兴地抱住了她……
“对了,”百里清竹放开白美薇,拿出一对白色透明的戒子,一个套在了白美薇的无名指上,一个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我在鸿蒙界星盟星上得到的传送戒,佩戴的两人可互相传送,多情侣或亲人共同佩戴。本来我送给我父母了,但说的你的事后,母亲便还给了我,说让我们戴上。”
抚摸着戒子,白美薇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就这么认定了我?”
百里清竹点点头,道:“我觉得我们挺合得来,又有缘分牵绊,彼此能够信任,这对修士来说尤为难能可贵,更重要的是,我也确实心悦于你……你呢?”
“大道无边,仙路漫漫,你可曾想过,终有一天,我们之间也许会缘分散尽……毕竟以前,我在你眼里不是最好的,以后也可能有更好的。”
“那你想过,会有比我更好的吗?”
“想过,在决定与你在一起之前,就想过了,还有,我父母的事,你也听说了吧。在我眼里,最幸福甜蜜的一对人,竟变成了如此模样。我一度对感情失去了信心,所以对你也飘忽不定。不过,现在,我相通了,父母有他们的人生,我有我的逍遥之道,所以顺我本心,顺其自然吧。我也不能要求你对我永恒不变,这可不是凡俗界的百年好合,而是千年万年,甚至更为久远,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在悠长的时间里,始终如一,我能保证的就是现在。不过我想,到那时,我们即便做不成夫妻,也是亲人了,只要我们真心相待,总不会成为仇人,所以,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想必我们都会尊重彼此的选择。”
百里清竹静静看着白美薇,道:“你不要再忘了我说的话,我再说一次——我之道为守护之道,守护你就是守护自己的心。”他伸出手,柔声道:“漫漫大道,你,现在,可愿与我同行,不离不弃?”
白美薇微笑着将手覆上,百里清竹一用力,将白美薇紧紧抱在怀中拥吻,片刻后,一朵白云袅袅升起,包裹住二人,慢慢地,人影不见,白云也化为一股云烟钻入地下……
远处一角,江碧荷通过一棵产生了意识的灵株,恰巧看到了这一场景,她脑子里一直回放着这一场景,右手紧紧揪着胸口前襟,眼睛有些迷茫——这一恍如梦魇般的画面,曾困扰了她许多年的画面,又看到了。
还记得,百多年前曾以预言术见过,现在,宿命般地,竟真的看到真实的画面了……不过,也有出入,她当时推算是五十年,时间差了一倍多,是因为当时修为低,还是因为自己当时的阻挠?
难道未来可以改变吗?不,虽然往后推迟了,但毕竟发生了不是吗?
难道自己错了吗,如果自己不主动退出,总可以争一下,至少能知道自己是如何输的,但现在……没想到自己会如此不甘心,那杨瞻虽好,可自己的心早丢了,前情往事也没随着时间而消逝……患得患失,害怕失去而提前舍去,既减少损失,又减轻痛苦——这又有什么错——没有被剥夺过的人,永远不知道失去的痛苦……
不,我不能后悔,也不必后悔,过去决定现在,现在决定以后……
江碧荷的眼睛渐渐清晰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