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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的老三今天非常生气。前阵子吼了老二一下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冷静下来。无论如何，他都是没办法接受小妹嫁给凤秋林那家伙的。
现在因为父亲失踪的缘故，整个商家的产业实际上都是由一群外国人构成的董事会在运营着。
在此之上，如果有什么需要做出决策的地方，那就由兄弟中的老大来说话了。因为他非常忙的原因，所以一般的人寻常根本就见不到这位大哥。
然而今天，哪怕是被指责说不懂规矩，他都一定要见到老大。绕过了在门外的秘书，这商家老三一下子就推开了面前厚重的木门。
这儿是商家历代掌权人办公的地方，照道理自己是不应该来的，但是今天他是实在忍不了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原本以为一定会在的那个和蔼年轻人，却并没有他的身影。
“什……居然不在这里，怎么可能？”他自言自语着，同时越发觉得不对劲。明明特意安排了秘书在门外站着，结果人却不在里面？
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在刻意躲着自己这些兄弟们一样。
……
在被景老爷子这么说过以后，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有什么异议的。看对方不准备说什么其他的话语，他们很快就走了个没影。
这老大的性格他们可是明白得很，那就是最讨厌做没意义的事情了。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也不准备在和自己这些人多说什么了，那也就没有了留下来的意义。
“所以，爷爷你……”景凯旋一看人都走光了，一下子恢复了寻常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搓着手向前似乎想再讨要些好处。
老人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白了他一眼，道：“你先一边去，我现在有些事情要和他讨论下。”
这个“他”自然值的是李羽，因为现场已经没有什么第四个人了。
要说爷爷会和李羽有什么话讲，景凯旋心里略微有个底。虽说很模糊，但是却绝不会主动问出来。
商界的不少人都以为景然这个人的性格就是神秘兮兮的，其实并不是这样，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而已。
看着景凯旋走到一边逗外面笼子里的鸟去了。李羽微微一笑，对景然鞠了个躬，说道：“今天还真的谢谢前辈解围了。“
“解围？“景然冷笑了一声，”我给你解什么围了？在我看来你可是余裕得很哪，看起来随时准备一条血路杀出去。“
说着这句话的老人此时在李羽看起来倒没那么可怕了，不如说有了一丝老顽童的样子。
他苦笑着挠了挠头，道：“可是我倒是觉得前辈对于杀出去这种事情还是蛮有兴趣的，有那么一瞬间晚辈都想给您表演一下呢。“
听罢，老人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一般冷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子，很随意地说道：“坐。”
李羽自然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牢。在这种等级的人面前，什么都不多想其实才是最轻松的。
“你怎么知道我很感兴趣？”
“是前辈你自己说的啊，你不是说要敲打敲打那些人嘛，晚辈不过是顺水人情，还希望您见谅。”
从一开始自己动手的时候，这景然如果看不惯的话，直接就可以出手阻止了。既然他那时候没有这么做的话，那可以当做就是默认了。李羽是这样认为的。
“哦，看起来你也不像外表那么单纯，”老人瞥了一眼李羽的面部，说不出是赞赏还是一些其他什么感情，“不过你要说的就这些了吗，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李羽不知道景然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就自己目前的所见所闻来看，绝对不会是个啰嗦的人。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己直接把想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我觉得前辈您这次估计又欠我个谢谢了。”李羽横下心来，半开玩笑般地说道。
“是么，有点狂妄了，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理由。”老人说着，用一边的茶壶倒了杯水，闻了一下，似乎觉得茶叶放得有些问题了，皱了皱眉。
“其实很简单，这大概是凯旋他第一次有这种类似投资的行为吧？毕竟我要借的钱可不小数目。”
“不错，的确是第一次。”
“那就很好理解了，”李羽清了清嗓子，“一个贪图玩乐的大少爷，第一次向自己朋友提供做生意所需要的钱，这是不是意味着……”
看老人没有反感的样子，李羽知道自己猜对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说道：“意味着他开始逐步了解到自己能做什么了，开始……”
“不要绕弯子。”
“嘛，说白了就是一种信号，就是他开始接手生意上的事情了，进一步讲，以此为契机，将会进一步插手家族内部的各种商业运营了。”
这就是李羽的猜想。景凯旋自己也许未必意识到了，即使意识到，恐怕也很模糊。但是对于目前那些家族的掌权人们来讲，恐怕是不愿意看到这些的。
权力一共就那么多，如果大少爷真的开始接手这些事情的话，那这些亲戚肯定就得放掉一部分东西。也就是说，他们在乎的不是借给李羽的钱，而是害怕这事情成为一个权力交接的契机。
这一次，倘若景凯旋最终还能听他们的话不出借这些钱的话，那就没这些问题，继续把他看成一个游手好闲的少爷就可以了。
“大概，前辈您也有这个意思吧，所以您才会强调那是他的钱，让别人不要插手。”
听完了李羽的分析，景然终于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脸上的皱纹也有些舒展开来了。
“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算是猜的吧。”
“哼，谦虚的话就不用说了，如果你是猜的话，一开始就不用那样盯着我看。”老人笑了一声，似乎对李羽的表现非常满意。
“不错，”他喝了口茶水，“我的确有这个意思，而且那帮家伙也确实有点得意忘形了一点，他们何必等我说出来，明明应该自己就能猜到的。”
“这晚辈就没有过问的权力了……”李羽挠了挠头，显然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无论怎么说，这也应该属于别人的家务事，自己这样的外人是不应该插嘴的。
“既然这样的话，我要说的就这些，总之凯旋这几天的安全就拜托你了，再过一阵子，我准备让他开始接手一点家族里的事情。”
老人说着，不再抬头望向李羽。能叫他留下来说这些话，本身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礼遇了。他可不知道什么月蚀一类的东西，仅仅是将对方作为以为看得顺眼的后辈而已。
不过李羽却并没有站起来。他今天来这里，第一是因为景凯旋的事情，第二也的确是有求于对方。
老人自然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李羽的意思。
“看样子，你也有话要对我说哪。”他一边说着这句话，一边微微咀嚼着嘴里的茶叶。不知道为什么，这喝了几十年的茶，只有今天感觉没味道。
“的确有，而且不是一件小事情。”
李羽苦笑了一下，从袖管里掏出了岚给他的那份表格。在那之上，是凤秋林在秦国的一些产业。
要是普通人的话，看到这些东西肯定会吃惊的。
然而，老人根本就没有伸手拿那张表格，仅仅是“唔”了一声，说道：“我知道凤家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人，得意忘形地很。”
“原来您也知道他的事情啊。“
“商林陆凤，以我的身份，你会觉得我不知道吗？“
李羽赶紧点了点头，的确，以他的地位，不知道这些商界大佬的事情才真是奇怪了。就算他们有意隐藏，但是资金的流动是不可能被隐藏的。
“所以，你想干什么？或者说你想告诉我什么？”
老人第一次露出略微有些凝重的表情盯着李羽，也由此可见凤家的确不是什么普通的话题。
“说来惭愧，”李羽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东西有点过分，“我想要这表格上的企业在两三个月内出现资金周转问题，最好是在那之前没办法恢复正常运营。”
一瞬间，李羽觉得对方肯定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病了。不管怎么说，一个没多少资历的年轻人开口就要针对这么多产业进行报复式打击，已经不是不知天高地厚能形容得了的了。
不过，景然却并没有露出那种轻蔑的笑容，甚至能看出在仔细思考这件事情。
“这就是你对救了凯旋的事情所要求的回报？”
“不错。”
“……”
老人看了看表格，又看了看李羽，最终说道：“我很想答应你，你的确有恩于我们景家，但是就这个困难程度来讲，我实在是很难答应你这个请求。”
李羽不由得一愣，毕竟以自己这边听起来，对方的语气一点都不像是奚落，反而更有种抱歉的意思在里面，似乎是真的在不好意思自己没办法做成这件事情。
景然，果然不是一般人。李羽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看低了面前的老人，他说过要回报自己，哪怕那要求多么的离谱，都的确是在认真地考虑。
想到这路，李羽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既然请求不行的话，那就当成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