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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守往乾坤太极阵中一躺便是一年,碧游宫内灵气浓郁,殷守重伤大好。
自打通天教主与原始天尊一番争执,阐、截二教更是气氛紧张,两教已然不相来往,截教因通天教主忽的放任,撤了闭关谨言,也稍稍硬气了些。
殷守往外宫走了一番,见无当圣母与金灵圣母皆在宫内晃悠,便是与二人打了个稽首问好,殷守问:“二位仙子仿佛隐有愁色?”
无当圣母将殷守一番打量,问:“你已然好了?”
殷守笑道:“多亏老爷。”
无当圣母又问:“那日以后,老爷便是紧闭宫门,吾等见你那次伤得惨重,你也天赋极高,道法也不弱,究竟是谁,如此狠辣?”
“是玄都。”殷守说:“不幸遇见了他。”
金灵圣母一惊,问:“听闻玄都一年前重伤逃回八景宫!而后被太上师伯关了禁闭,可是与你战的?”
殷守摇头:“我只划破了他血肉,只是皮毛,他道法极其霸道,与我打斗几乎不算是伤,若不是钻了空子,我定然要死在他手上,他怎会重伤?”
无当圣母皱眉:“也不可能是教主,教主不沾这等事,且圣人不便出手,不然定然引得太上老君干涉,若是教主出手,他定然是死了,哪里还容得他逃回八景宫?”
金灵圣母叹一声,说:“看来人教与阐教早便是串通好了,连玄都也入世了,太上老君定然是看着事态,我那徒儿闻仲,必然要死在这劫数里。”
殷守望了眼金灵圣母,问:“闻太师可是去伐西岐了?”
金灵圣母眼睑微垂,道:“他命该淌人间浑水,身该戮千兵百将,沾那孽果,遇绝而亡,吾曾劝他,但他志在朝堂沙场,吾左右不了,只能随他,眼下九龙岛四圣因他入劫已死,吾等无法阻止。”
殷守问道:“仙子晓得此事,为何不去助他?”
金灵圣母摇头道:“若吾去助他,吾这等修为必然要引得多方大能入世,事态定然愈加纷杂,吾乃教主嫡传弟子,若是卷入,截教众人定是要被带进这劫数,是时战场便真如绞杀血肉一般了!”
殷守眼睑微动,望向金灵圣母,说:“早晚罢了。”
殷守回内宫,见通天教主上坐道台,闭目冥想,听见殷守脚步,微微睁眼。
殷守不曾说话,通天却是开了口:“当初三教定封神,只因天庭运转需那苦力,便是约定根行佳者得道,次者成神,再次者入轮回,劣者魂飞魄散,此事本是我等商议而定,封神者名,多是我截教之人。”
殷守问:“老爷可是后悔?截教封神者多,充那天庭,便是少了教派之人,截教必然渐渐没落。”
通天闭目摇头:“我截教之人,若是成神,担那职责,后世受人间供奉,本是无话可说。后世定然以人为主,得功德而受供奉,实则为长远之道。”
通天睁眼看殷守,问:“你说是否?”
殷守点头:“教主圣明。”
通天失笑:“吾若是圣明,便随那门人造化,何必多此一举?事常不如愿,那封神定义,如今已然歪斜了,吾等说劣者魂飞魄散,那阐教门人皆是觉着自个为佳,吾等为劣,便是一欺再欺!”
通天冷笑:“二兄曾多次说吾,如今果真趁机来做,真是不留情面!我三教同出一源,我门人皆是受此教化,偏偏他门人一口一个‘歪斜’,一口一个‘左道’唤吾等,真是教得好!”
殷守一怔,冥冥中感知到某种孽果,看住通天,问:“老爷初愿为何?”
通天眼珠微动,忽的一叹:“吾乃圣人,受天地造化,初愿不过是愿此天地繁荣,次序得当,苍生安乐罢了!如今却身陷此劫,已犯红尘,即使心中清明,却也无可奈何。”
通天又是一叹:“罢了,嗔怨已生,吾该应此劫!”
殷守走过去,看住通天,微微俯首,说:“老爷且放宽心,殷守并非劫中之人,可去红尘替老爷看住,老爷请在碧游宫静修。”
通天笑道:“你怎晓得你不在劫数之中?”
殷守一怔,又听他说:“吾晓得你心系那帝辛,阐教助西岐,你也是要对那西岐,早已欲要去那凡尘,是否?”
殷守抬眼一看,月光眼石已然愈发清晰,只见圣人双目将他盯住,仿佛里外将他看得透彻,殷守只低首开口:“正如老爷所说。”
通天看着他,片刻后才说:“去罢,吾看住你便是。”通天只缓缓闭眼:“切莫置身险地,否则吾也不可保你。”
殷守眼睑一动,往前走了两步,见通天又已然闭目静修,殷守眼角微垂,轻声开口:“如今算术不准,老爷此前见己身有劫,如今却是算不出,成汤命数已改,老爷初愿怎的又不能偿?”
“天道留一线生机,便是劫数,也怎的无法扭转?”
片刻后,通天慢慢睁开眼皮,见碧游宫内空空荡荡的,殷守已然出了仙域真境,他手指一动,在虚空中划出命盘,那命盘抖动不稳,命理已然连一丝也不尽清晰。
“命数果真已然纷乱。”通天蓦然失笑。
殷守得了教主许可,出了仙域真境,便是往西岐飞去。
此时正是炎热夏日,忽至西岐北门,只觉寒气铺面,他往下一看,那山尽数被冰冻,商兵尸骨累累,死状百态,皆是面容乌青,因寒而亡。
听闻金灵圣母所言,九龙岛四圣已亡,此时必然是佳梦关魔家四将来伐西岐。
殷守踩上黄土,远远看那商营,旌旗迎风招展,将兵整齐排列,殷守行至门口,打一稽首,说:“吾是来助阵魔家四将,劳烦通报一声。”
那门兵见殷守穿一身道袍,仙气飘飘,气度不凡,便是起了重视,又因魔家四将也同为道人,便是以为此人乃是总兵友人,立马去报。
片刻后那门兵过来,态度忽的有些轻蔑,却也请他进去。
殷守入那军营,见魔家四将皆是在把酒吃荤,见殷守进来也不作理会。
殷守也不恼,只打一稽首:“道友有礼,贫道殷守,特来助阵!”
那魔礼海斜眼瞧他,见他一身气息沉静,如同死物,看不出他修为高低,只当他是道行薄弱,又听他说‘助阵’,便是大笑:“道友!我兄弟四人可不是张桂芳、风林等人,你往朝歌而来?看我商兵横尸,却不看西岐死了多少人,我兄弟四人连胜姜子牙两场,还杀了西岐姬姓多人,逼得他挂了免战牌,你说来助阵,吾等虽是欣喜,却也是不必劳烦!”
魔礼寿将他看住,问:“道兄是截教?”
殷守说:“正是。”
魔礼青立马和善笑道:“道友既然是截教同门,又是来助阵,且放心住下,待吾等擒住那姜尚,一并回朝歌邀功!”
魔礼红哼一声,面露不悦,刚想说话,却听旁边一人忽的喊道:“贤王!”
殷守一看,居然是成冰!
那成冰见着殷守,顿时泪流满面,喊道:“大人没死!你果真是贤王?”
殷守过去拍了拍他肩,安抚道:“吾因祸得福,已然入道,得知大王伐那西岐,特来助阵,你怎的在此?”
成冰似有千言万语,但那魔家四将却已不容他说了。
魔家四将皆是将他打量住,瞪大眼睛看他,问:“贤王殷守?破祁阳关那位?!”
殷守笑道:“正是在下!”
魔礼海满脸通红,本来以为此人是来蹭那功劳,却不曾想居然是贤王!若是贤王,已然是一人之下,怎的还要来蹭功?
魔礼红尴尬清了清嗓子,好奇问道:“贤王原来是我截教门人,怪不得如此神勇!”
魔礼海也好奇问道:“听闻贤王已被申公豹所杀,你居然是活着!?”
殷守笑而不语,成冰在一旁瞪他一眼,魔家四将见殷守站住,连忙请他入座。
殷守偏头望了眼魔礼寿肩上那只花狐貂,眼睑一动,问:“四位将军,今日可有战事?”
魔礼海大笑一声:“今日西岐又吃了败仗!西岐还新来几名道人将兵,皆是不堪一击,其中一名好生厉害,可惜英雄天妒,被那花狐貂一口咬吞下去!如此势头,又有贤王助阵,西岐贼子必然如大人伐那东鲁一边如纸齑一般破开!”
“姜尚挂了免战牌,待明日我等又去喊战,只喊得他无地自容!”
殷守笑道:“诸位皆是豪杰。”
魔家四将得了贤王赞赏,皆是喜笑颜开,殷守盯住那花狐貂,问:“此物甚是可,能否借吾一观?”
只见那花狐貂爪子微动,踩在魔礼寿肩上,只眯眼望住殷守。
那魔礼寿笑道:“贤王有所不知,吾这花狐貂相貌可,却极其凶残,今日几乎食了万人,眼下凶性未去,此貂除吾之外其余皆不可碰,特别是生人,否则必然被其所食!”
殷守失笑,如那逞强斗勇的愣头一般,只说:“将军说此话,吾却是性,吾倒是要瞧瞧!”
话毕,殷守便是无礼伸手去捉,那成冰在一旁惊道:“大人!”
那魔礼寿也是下意识退了一步,但那殷守出手仿佛晃出虚影,二指一夹,便是夹住了那花狐貂的后颈,一勾便是将它抱在怀里!
那花狐貂破天荒的不挣不扎,乖顺躺住,殷守将它那软毛轻轻抚摸,只朝魔礼寿笑道:“你瞧,它可乖呢!”
几人皆是目瞪口呆,这花狐貂何等血腥残忍,人人皆是经了那战场看见,不成想这貂一见贤王,却乖成这样!
殷守好生抱住那花狐貂,摸住它头顶双耳,与它顺毛,仿佛喜至极。
众人只听贤王笑道:“吾最这等动物,真是乖巧可,一见便是舍不得放手,魔礼寿将军,可愿割与贫道一晚,贫道想搂住它入睡!”
魔家四将面面相觑,皆是表情古怪,魔礼寿点头,见贤王搂住那花狐貂跟着小兵去那帐营,几人皆是呆呆站住原处。
这位传说中武神一般的贤王,到底是什么毛病?竟是如小女儿一般的见着这般物件,喜成这样!
殷守抱住那花狐貂,慢悠悠的朝魔家四将备好的帐营走去,手指抵住那花狐貂命脉,自言自语叹道:“那哮天犬必然也是在附近,到底是杀,还是不杀呢?”
一旁小兵愈发觉着这位贤王莫名其妙,他眼神朝下,见贤王怀里那只花狐貂皮毛忽的炸起!(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