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仪式上的意外(2)

猫头小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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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开电子邮箱,上面没有我的名字,也没有我熟悉的名字。我却没有意料中的庆幸和轻松。我盯着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心底漫出雷雨将至却无处躲避的绝望。

    祭礼仪式当天,整个城市净洁如新,平静如水。着装整齐的人群,缓慢流动着填满八大主道的每一个空隙。使者府门前再怎么仔细看也没有发生过血腥屠杀的痕迹。

    祭礼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在队尾跪坐着,投影的音效明显比以往更强烈。我察觉到身后有几辆车陆续开走,还来不及多想,投影在两声枪响后中断,很快我就被卷入恐慌起来的庞大人流里。

    我躲在一栋大楼旁躲避人流的冲击,没想到被人在背后挟持进了楼内。我没有被他低沉的恐吓声吓到,而是在脑子里搜索着佐雄教过我的招式,趁对方重心略有不稳,抓住他的手,把他重重摔倒在地,抢过枪,上了膛,准确无误地对准他的脑门。

    “索依?”他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放下枪,深感意外。

    “你......”我一时语塞,眼前的人竟是非零。他膝盖上方受了伤,额头上布满冷汗。

    “广场上的枪声和你有关?”我问道。非零抬眼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你准备怎么办?”我焦急地问道。

    “你先走,我自己会想办法。”非零的眉头因为疼痛拧在一起,他缓缓坐在台阶上,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裤子上的暗红还在不断地扩大。我寻找着有没有什么能帮他先把伤口包扎。礼服不能撕,楼道里干净的连灰尘都没有一颗,更别说碎布或者毛巾了。

    非零见我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有些无奈地说:“你回到宿舍,用米拉给你安的那个程序给纪兰发信息,告诉她我在这。”

    “来不及的,从广场搜查过来用不上一个小时,”说完,我想到我在礼服里面穿了一个棉质半袖,“你先等我一下。”

    我向上爬了半层,迅速拉开后背的拉链,脱下半袖再把礼服穿好。

    “还是要先回宿舍,他们一定会清点人数。”我一边说一边撕扯着半袖的缝线处,把它变成一块平展的布,对非零说:“我先把你送回去。把这个缠在伤口上,最好缠在裤子里面。”我说完又转头再次跑到上面。

    “你不用送我。你已经帮到我了。你走吧。”非零虚弱的声音传来,“我好了,你下来吧。”

    “我送你。”我不由分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2

    我们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没有人了。我们两个在各种高楼和大树的阴影里躲躲藏藏。艰难地走过几条街,好几次差点被驶过的车发现。到了非零的宿舍楼附近,却发现大门前停着很多安全局的车。如果非零带着裤子上这块醒目的暗红色走进去,简直是自投罗网。

    幸好,非零的宿舍和我的宿舍只有两条街的距离,我们推测搜查从他的宿舍到我的宿舍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决定先到我的宿舍,给纪兰发信息,希望她能赶来及时解救。

    来到我的宿舍楼后,我们从西侧的窗户翻了进去。电梯有监控仪不能坐,我架着非零整整爬了16层终于来到了我的房间。

    为了能够随时留意到外面的动静,我用一只拖鞋卡在门缝处,不让门关严实。随即给纪兰发了信息,等待她的回复。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非零坐在椅子上扯了扯苍白干燥的嘴唇。

    “你上次和信成说的话我听到了。我那天......”我突然想给我那天的落荒而逃找出个合理的借口。

    “你不用解释。”非零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

    我们两个人的对话出现了僵局,电子本的提示音响起,打破了尴尬。是纪兰发来的,她说她负责的区域已经搜查结束,她会在15分钟之内赶来。

    当我们都笃定地默认了事情有了圆满的解决时,楼道里竟然传来了枪声。非零迅速起身躲在了门后,我探身出门观察情况。枪声是从楼下传来的,我打开楼道的门,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带着哭腔的嘶吼,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像待宰的动物消耗着最后的生命力释放出的悲鸣。

    我没有时间为那悲鸣的主人贡献出同情,我跑回房间,关上门跟非零讲清情况。

    “这也没办法,我不能待在这。等他们搜过来,还会连累到你。”非零格外平静,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我拉住正要走出去的非零,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说:“不行,你先躲进洗手间。我来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非零摇摇头。

    我看了看垃圾桶,说:“十分钟,我只要拖延到纪兰来就可以了。”

    非零正要拒绝我,突然一阵粗鲁的敲门声传来。现在走也来不及了,非零别无选择,只得躲进洗手间。我捡起垃圾桶里的食物泥,打开袋口,双手用尽全力旋拧,仰头一口气吃到肚子里。与此同时,门也被打开,一名维安队员走进来,语气不善地质问:“为什么不开门?”

    “我在穿衣服。”我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

    “出来。”我跟着他走了出来,食物泥的袋子还握在身后的手里。我不着痕迹地把它塞进我的衣袖里。

    走廊里每个人都垂头站在自己的门口,四名维安队员分别从走廊两端向中央,一间一间地搜查。

    额头上的冷汗凝聚成珠滑落,流进我的眼角,视线变得有些模糊。我希望我这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在维安队员看来,是出于对于他们的畏惧,而不是因为胆怯心虚。

    一名队员走进了我的房间,我听到衣柜门打开的声音,被褥被掀翻在地的声音,最后是渐渐走向洗手间的脚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