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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人便乘着马车到了平安堂。
她直接将齐母姚氏、齐刘氏领进了门诊室。
婆媳二人从进入平安堂那一刻,一双眼睛便越瞪越大。
二人出嫁前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二人衣服陈旧,也不难看出二人娘家底蕴。
她们自然是一眼便看出,平安堂处处虽是极简,但却高雅大气。
苏映月的手伸进药箱,熟练地一顿,似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血压计和家用血常规检测器。
“之前的症状,还只是我的猜测,想药到病除,我们还需要具体检测一下老夫人的血常规和血压。”
齐母听到苏映月说话,这才惊觉自己失态了。
她立刻尴尬地,收敛了自己过于震惊的神情。“好,劳烦了。”
实在是秦王妃今儿用的这些东西,齐母姚氏平生未见,她母族姚氏一族,在京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不想秦王妃的治病的东西,竟然这般奇巧神工鬼斧!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以南疆蛮夷落后的技术,是绝对做不出这么精巧奇妙医具。
怕是南夏的能工巧匠大师,也未必能做出得出来的!
于是,她眼底划过一抹歉意,开口道:“抱歉,之前老妇不该怀疑秦王妃妙手医术是巫蛊之术。”
“没关系,清者自清,真相早晚会浮出于水面。”
她可是将医科大学五年课时,用了仅三年时间,以科科接进于满分的成绩毕业的。
而且直接,在实习医院转正。
又怎么会被这点小打小闹的医患关系,就给为难住?
齐母姚氏见秦王妃从容自若,眼底也不禁浮起一丝欣赏。
之前传她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转世也不为过。
苏映月看了一眼结果,便开口道:“您是高血压引起的头痛,这病不是短期可以治愈,但只要您老配合治疗,控制好情绪,我便能保证,你头痛之症不会轻易发作。”
齐母姚氏闻言,眼底瞬间划过一抹激动。“谢谢!”
毕竟,她这头痛之症,已经困扰了她二十几年。
没有一个医师诊脉后不是连连摇头的,唯有秦王妃敢跟她这样保证。
但是齐母姚氏,一想到自己儿子,昨日晚膳时,对秦王妃的义愤填庸激烈指责的话语。
她便忍不住愧疚,终于开口坦言了自己的身份。
“秦王妃,老妇是言官齐志鸿的母亲,我儿他……作孽啊!”
她因为情绪激动,她的头痛瞬间加剧了。
苏映月见状,手赶紧伸进药箱里,一片降压药和止痛片便出现在了她的手心里。
“老夫人,先把这降压药和止痛片吃了吧,可以缓解你的头痛。”
齐刘氏赶紧喂婆母吃下了止痛药。
齐母姚氏眼底划过一抹感动。
片刻后她便觉得脑袋一轻,有多久没这么松快了?
她感激而又愧疚地看着苏映月,“您若是不给老妇治病,老妇也不怪您的。”
桑叶一脸不满地替自家王妃解释道:“我家王妃,眼里只有病患,没有身份地位之别!你这么想我家王妃,才是侮辱了她。”
齐母姚氏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
“齐老夫人,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她的话您别忘心里去。”苏映月板着脸瞪了一眼桑叶。
桑叶不满地瘪了瘪嘴,她说的都是实话,又没说错!
她看着自家王妃接下了腰间的针灸包,开口道。
“齐老夫人,刚刚的药,只是治标不治本缓解您疼痛的。
若是想要治愈,您还要坚持吃降压药,以及每日来这儿坚持针灸。”
苏映月之前在一个孤本上看见过,高血压引起的头痛,有一个针灸偏方。
现在,她正好实践一下。
于是,她手指翻飞,有韵律节奏地一针接着一针……
她按照偏方沾着消炎粉末刺入齐母姚氏头上的穴位。
“每日一次,一次一刻钟,半个时辰后,方可出屋见风。
不出半年,只要齐老夫人,你情绪控制得当,头痛便可不药而愈。”
苏映月说着,又从药箱里拿出了,用瓷瓶装着的降压药。
“辅以清水,一日三包。”她便嘱咐着,一边将瓷瓶放到了齐母姚氏的手中。
话音刚落,桑菊便一脸慌乱地敲响了房门。
“王妃,不好了!
德顺公公来传您和诗情,一起去御书房领罪呢!”
齐母瞬间猜到,定是自己儿子的杰作!
啪!
她暴跳如雷地拍桌而起,怒骂道:“齐志鸿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混账!”
“齐老夫人,您若是尊重我的辛苦,还请你控制住脾气。”苏映月板着脸,不客气地道。
苏映月越是这么替齐母姚氏着想,她越是愧疚,老脸挂不住。
“母亲,您若是控制不住情绪,秦王妃不是白忙了么?”齐刘氏也赶紧出声劝道。
但她的脸色也没自然到哪儿去。
“桑叶,你留下照顾齐老夫人,我去去就回。”
苏映月说着,便将刚刚的东西,悉数收进了药箱。
然后她背着药箱,便跟着德顺公公进宫了。
桑叶叫来翠花替自己,她便疾步回秦王府,帮苏映月求援去了了。
宗政逸听到桑叶的禀报,冷厉的轮廓瞬间紧绷。
如春嬷嬷听了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愧疚,“王爷,这次……千万别手下留情!”
她真是看走了眼,这才平白给王妃添了这样的祸事!
“嗯。”宗政逸轻点下颚,换上了朝服大步离去……
于此同时,苏映月已经到御书房门外。
她惊讶地发现,门外竟然跪了一地的朝中重臣。
“秦王妃,请吧!”德顺公公心底是喜欢秦王妃的。
虽然不少人巴结自己,但只有她真正拿自己这个老家伙当人看。
无奈她最近的确太扎眼了,也不怪她成为众矢之的。
她若是不能学会保护好自己,就算秦王在百般小心守着她,恐怕秦王妃早晚也会香消玉殒的。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苏映月一进御书房,便见到了跪在地上,久违的点翠。
“父皇,万岁万万岁!”苏映月不卑不亢地朝着桌案后的皇上行礼道。
皇帝虎目威严地扫向了苏映月,“爱卿说有你会巫蛊之术的人证,你怎么说?”
“儿媳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学会了巫蛊之术,还请人证详细讲明。”苏映月语气讥讽,冷冷地扫了一眼点翠和齐志鸿。
齐志鸿闻言立刻犀利地看向了苏映月,“强词夺理!”
话落,他又温柔地看向了点翠,“姑娘,你别怕,如实和皇上说明。”
“奴婢见她凭空变物!而且魏小姐的贴身婢女,诗情也曾在坤宁宫看见过,她用凭空便来的东西,给老佛爷下蛊!”
点翠顶着皇上锐利逼人的目光紧张道。
齐志鸿脊背挺直,又刚正不阿道:“还请皇上传诗情姑娘觐见!”
皇上眼底划过一抹头疼,还是示意德顺公公去传召。
但他心底也好奇。
他这个儿媳,今儿会如何化解这次危机。
片刻,诗情进来行了礼。
“奴婢……”诗情能感受到,左相灼灼的视线。
她明白左相这眼神的意思,但她原以为,自己落在秦王妃手里必死无疑。
没想到,秦王妃非但没有为难她,竟然还愿将她收留在平安堂。
当然,第一次有人,拿她当人看。
想到这儿,她挺直了脊背,不再犹豫。
“奴婢,没看见过秦王妃下蛊。”
齐志鸿闻言便是一愣。
门外忽然传来岳大夫的声音,“听说诗情的死契,捏在秦王妃您的手里呢!”
齐志鸿再次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你们所说的南疆巫蛊之术,我也特意了解了一下。”
苏映月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了听诊器和血常规检测器,举到了齐志鸿面前。
“这些东西南疆蛮夷可做得出?!”
齐志鸿看着苏映月手上精密奇巧的东西。
他眼底也划过一抹震惊,半晌合不上嘴巴。
她又走到刚刚开口的大臣身边蹲下,再次开口道。
“还是说,你见过南疆人,用这个下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