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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一例,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
被人剥了皮,直接丢在了平安堂门口。
手法惨绝人寰,近乎丧心病狂!
瞬时,便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
于是,这案件便惊动了大理寺卿袁弘安。
他一身红色官袍,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道:“案发现场,闲人避让。”
“袁大人,平安堂今日还要开门扎天花疫苗。”安子瑜恭敬地解释道。
“现在出了人命,想必慈善的秦王妃,也绝不会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吧?”
袁弘安面不改色道。
“袁大人,您自己注射过天花疫苗,自然是不在意。”宗政逸的声音,忽然从人群后响起。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正瞧见他小心翼翼地将苏映月护在怀中,向这里走来。
袁弘安面不改色地看向了仵作尚天河。
“验尸。”
苏映月目光扫过剥下来的皮,立刻开口阻止道。
“慢着!”
她疾步走到满面红光老者面前,恭敬地抱拳打招呼道。“又见面了。”
尚天河对她上次解剖娴熟的手法,哪里像一个才二十岁出头的姑娘。
就是他几十年的经验,扪心自问也自愧不如。
于是,他等着苏映月解释。
“这具死尸虽是被刻意剥了皮,但是他尸体多处肌肉组织依旧多处有浓血,且胳膊大腿内侧呈红斑色,又有处结节。八成是天花无疑。”
尚天河闻言,目光又仔细地扫视了一圈尸体,诚心感激道。
“老朽,多谢秦王妃及时提醒。”
袁弘安闻言面色划过一抹不自然。
苏映月并未趁机为难,而是一脸正色地看着尚天河,诚心道。
“您老若是不嫌弃,您的天花疫苗,便由本宫承担了。”
袁弘安闻言,脸色不郁,“这便不劳秦王妃担心了。”
话落,他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大理寺少卿。
“是本宫疏忽了,江少卿,安排大理寺各位同僚来平安堂注射天花疫苗,这钱本官出了。”
被点名的江少卿,乃是右相儿子。
他又怎么会是缺钱,没有野心的?
“这钱哪能让袁大人一个人全出,下官也愿与袁大人一同承担这笔费用。”
话落,他便谦谦有礼地离去。
“若是如此,那本宫便却之不恭了。”
苏映月觉得,没道理将银子拒之门外的道理。
她自然是从善如流。
楼上的魏初雪,目光阴鸷地看着苏映。
她不仅三言两语化解了麻烦,而且又顺道捞了一笔!
她不甘地握拳捶在了窗沿上。
啪!
左相闻声看来,神色镇定。
“终究是敛财,就算会笼络人心,终究落了下成。”
话落,他看向了钱安。
钱安立刻心领神会地,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小姐,您大婚将至,不若借着这个由头,在城内摆几个粥棚施粥。”
魏初雪闻言,眼睛便是一亮。
于是,她抽了银票,便叫着画意,志气满满地离去。
苏映月还真是天真,百姓们不过是一帮愚民。
不管是谁帮过他们,百姓们都会歌功颂德记在心里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而已。
下楼时,她正好碰见,被宗政逸宝贝一般,拥在怀里的苏映月。
苏映月见魏初雪,又想故技重施。
她便先魏初雪一步,撩拨捋顺了耳后的碎发,露出了她白皙开满红花的玉颈。
魏初雪脸上的得意,瞬间碎裂。
他们和好了?!
她失态地看向宗政逸,脱口质问道。
“你……告诉她了?!”
苏映月眉目微扬,唇边绽开了一对梨涡。
“原来你要啊逸遵守的约定,会化解我和啊逸的误会啊!
很可惜,即使没有这个约定,我俩依旧可以和好。”
魏初雪不信,依旧死死地盯着宗政逸。
“本王向来一诺千金,但鱼木终究无法混珠。”
宗政逸幽冷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划过她的小腹,声音冷冽再无半分柔暖。
“你会后悔的!”魏初雪咬着下唇,恨恨地丢下这句话,便跑出了平安堂。
苏映月如今消了气,理智瞬间回笼。
她瞬间猜出,她要求宗政逸保守的秘密。
于是,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试探地开口道。
“你知道,滴血验亲可以动手脚,但是我只要一根毛发,或者用过的碗筷,都可以检测出两个人是否有血缘关系么?”
这句话,瞬间如一记晴天霹雳。
让魏初雪的脚步便是一顿,她眼底划过一抹慌乱。
“你想怎么样?!”
她和宗政勤大婚在即,若是苏映月从中作梗。
她便彻底完了!
苏映月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骤然松手。
“本宫可没那么闲,但你若是急着让本宫新仇旧账一块儿清算,本宫自然也是不介意!”
说这话时,她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
与其说是嫌恶,不如说是见到苍蝇的不耐。
只是,她这一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心底便莫名一阵心虚。
尤其想起,宗政逸之前一副受伤,说她信任薄如纸,又残忍的神情。
她心虚地挠了挠鬓角,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宗政逸唇角弧度深了几分,显然并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只是,霸道地圈禁了她柔软的腰身。
“苏苏,这一次怪本王思虑不周,这种事一次便够了!”
他幽邃的眸子,瞬间危险的眯起。
府里不相干的人,是时候清理清理了。
魏初雪却被苏映月试探的话,点穴一般定在了原地。
随即她一手抚上了小腹,眼底划过一抹坚决。
“既然留你无用,那么你也要死得有些价值才好!”
……
天字貳号病房。
左相不满地看着陈善智。
“老夫既然选择合作,为何今日参奏老夫的奏折依旧如雨后春笋一般?!”
陈善智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不客气道。
“左相,我家主子为了替你洗刷通敌卖国的铁证,可是牺牲了一枚在宗人府潜伏多年的棋子。
你治府不严,被自己儿子背后捅刀子,也要怪到我们身上?”
左相闻言,额头瞬间滑下几道黑线。
他官场沉浮半辈子,如何能想到,自己会被儿子落井下石?!
但他到底是老狐狸一个,理直气壮道。
“老夫以为,与你家主上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老夫沉了船,想必你家主上也不会有比老夫更得用的人了。”
陈善智虽是年轻,但是显然并不好拿捏。
“左相,若是连自己府邸后院都处理不好,那么我家主上何不另觅高枝?”
话落,他便笑吟吟地离开了病房。
左相一张老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钱安,先将她们母子送回庄子,然后替本相跟夫人道个歉。”
……
当然,最郁闷的并不是左相。
从前门可雀罗的楚王府,现在简直不能用冷清二字来形容。
皇后忽然被莫须有的罪名,禁足在凤仪殿。
左相又赋闲在家,右相一派趁机猛烈地打压着左相一派。
曾经支持巴结他的官员,如今也都开始明哲保身。
想到这儿,他走到墙边。
他看着画上美人笑靥如花,手抚上她绝美的脸。
他绝不能凭白便宜了宗政闻。
“舅父,别怪本王替你断臂求生了,毕竟留着这贪生怕死的东西,恐怕也只能是包袱,绝不是本王的助力!”
想到这儿,他隐下了眼底的杀意。
一颗黑色的药丸,在他手心里晃动着。
“魏双城,取鸟笼来。”
……
随后一只白色的鸟儿,从楚王府飞向了京兆府衙。
大理寺众人扎过天花疫苗。
苏映月大方地请众人,去专门的解剖室去解剖尸体。
袁弘安刚想拒绝,尚天河却开口道。
“袁大人,若是秦王妃愿意帮忙,那么于破案,定能事半功倍。”
于是,袁弘安阴沉着一张脸,进了平安堂,随着苏映月来到了解剖室。
袁梓怡刚上完课,看见袁弘安瞬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
“哥?我不回去,况且,父亲也同意了!”
袁弘安听到这句话,一张脸瞬间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