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苦心警示

彼岸花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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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同见话题突然绕到自己头上来了,马上道:“老师和您都说过,我们泱泱大国,是个农业大民族,农为邦本,不论到什么时候,吃饭都是头等大事。国家的基本国策也是重视农业,重视农村。你们都教导我,要安安心心地在农业和农村工作上扎实历练,这是对我最好的忠告和教诲,我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

    相比倪正林那不成器的“弟子”阮洪通,闻同就要出色得太多了,这是陈照东的骄傲。在他心里,不谈其他,仅仅在识人用人的眼光这一点上自己就赛过老倪许多。他笑了笑,说道:“你能记得,并且坚决地做到,这很好!不过——”

    闻同心里暗笑了一下,“打击”又来了!

    “——虽然局面已经打开了,但未来的路不会是一片坦途,这点你应该清楚。”

    陈照东的话不难理解,就是指赵达成、王金生就要退休了,阮洪通将登上县委书记之位,闻同面对的局势将会发生剧变,人事关系将会更加错综复杂。如果他不能提早着手应对,到时不能适应新的情况,极有可能业已取得的良好工作局面和成果毁于一旦。

    孙以身慧眼识珠,目光如炬,从万千弟子中精心甄选出有数的若干位,苦心引导他们从政,陈照东、闻同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对于陈照东,他看得很透,这个弟子才华横溢,能力全面,有眼光,有胆魄,未来前程不可限量。但是,他有一点不足之处,就是略有些谦谦君子之风,不十分善于权谋手段。

    孙以身很担忧,这一点微疵很有可能让这位弟子仕途生涯多受挫折,不会那么顺利。但他坚信,这不会对弟子不可限量的前程构成致命威胁,顶多多吃点苦头罢了。

    眼前的两位弟子有太多太多相似之处,闻同虽然要年轻得多,却完全没有陈照东的那一点缺憾,关键时刻敢于也极善于拿出雷霆手段来打击对手,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就是这点,使闻同显得更“完美”、更“全面”,将会让他的仕途走得更顺、更快捷,也极有可能会走得更远。

    当然,他的人生阅历与识见较之陈照东,就差得远了,不过,这是和年龄与职位密切相关的。

    旁观者清,睿智的孙以身带了他们几年,又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脚印,对此自然是洞若观火,了然于胸。

    所以,他对地位低得多的闻同倒不担心,相反却对早已主政一市、身为数百万百姓父母官的陈照东心存忧虑。

    对闻同相比陈照东的这点“长处”,孙以身认真分析过,认为应该和他小时候为生存而苦苦挣扎的人生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臭小子六岁的时候,就因为村支书快三十岁的儿子对他的姐姐意图不轨,就敢趁夜深人静时摸到人家的猪圈,用西瓜刀把猪全捅死了。结果那家人全被吓住了,猪被捅死了,不但不敢找茬,相反还找上门来赔礼。

    如此年龄就作出这等事,这需要怎样的心计、勇气和胆识?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

    闻同不自觉地挺了挺身体,肃然道:“我记住了!”对师兄的关爱之情,他十分感动。

    孙以身不便当面点破陈照东的这点瑕疵,就笑道:“你放心,小同这家伙鬼着呢,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阴谋家!他用心思一步步把我和你师母诳到杳踪镇,来给他长脸,偏偏还让我们哑口无言,心甘情愿……”

    对杳踪论坛的创立,陈照东只知道个大概,现在听孙以身细细道来,绘声绘色,不由得哈哈直乐,却似乎没有意识到恩师其实是在借闻同之事来点破自己的缺陷,以为警示。

    见他如此,孙以身只得在心里叹息一声,不再去说。

    虽说长者并没有责怪之意,但想到两位老人家不辞辛劳地来杳踪镇讲课,往返奔波,闻同顿时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不由赧然道:“弟子知错了,不该为了自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惊动您和师母!”

    师母很豪爽地一挥手,笑道:“去、去,虚情假意的!可不是看你的小面子,而是这个事真有意义,那些企业家是真做实事的一批人。”

    陈照东、闻同熟知师母的秉性,总是喜欢用一些貌似不屑的言行举止来传达心中的欢喜,而且愈老愈鲜明,不由得齐齐乐起来。

    聊了一会儿,闻同想起一事,就道:“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很担心今年的棉花价格会大幅度跌落,陷入一段长时间的低潮期。县里连续几年大面积种植,今年肯定还会继续,到时真要大跌,后果不堪设想。”

    不但望水县大面积种植棉花,边湖还有其他两个县也在大面积种植,其中缘由陈照东自然再清楚不过。听闻同这么说,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孙以身对宏观经济问题很敏感,对弟子提出的问题此前也有关注,当下就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要实时地密切关注动态,能避免就尽量避免,真出现你说的情况,最终受损失最大的,还是农民呐!”

    陈照东坚持把恩师、师母送上车,才率领众人离开杳踪镇。

    闻同没有跟随县委、县政府的大部队去送别陈照东,而是跟车一直把恩师夫妇送到江映机场。

    等他们走进安检口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闻同决定就住在江映,明早再返回县里。

    他从机场回城的路上,手机响了,掏出一看号码,是江映的一个陌生座机号。

    知道自己手机号码的人不多,又是省城的号,他不敢不接。

    “喂,我是郁玉,知道你要来江映,我就赶回来了!”那头郁玉不无得意地笑道。

    闻同心里苦笑一声,只得道:“这两天辛苦你了。”

    郁玉原本打算在杳踪镇磨蹭一晚,约闻同私下见个面,没想到闻同跟车一直把孙以身夫妇送到江映机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