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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佑潜作为祖国一株坚忍不拔的小白杨,过了几天便出院,他身上的伤倒是好全了,到底年纪轻恢复得也快。
视力也在恢复中,只不过还是看不清,但已经不像起初的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隐约能摸到一点亮光了。
“对了,刚才贺铭找我把这次的开学考试卷给我了。”
陈澄窝在椅子里,坐没坐相地盘着腿,正翘着兰花指抹指甲油。
骆佑潜住院这段日子,她没接任何活,好在先前节目录制有一笔挺丰厚的酬劳,够她过一段智障的小资生活了。
骆佑潜眼睛看不见,连准备高考复习都受限颇多,只能用手机放英语听力。
他按下暂停,问:“他怎么没直接给我?”
“刚才我买完水果回来,正好在楼下遇到他来给你送试卷,就帮你带过来了。”陈澄朝指甲吹了口气,“他女朋友和他在一块呢,谁还亲自跟你送上来呀。”
骆佑潜笑起来:“这死胖子。”
“不过,你出事那天晚上,他还真是快哭晕过去了。”陈澄叹了口气,很快又笑称,“可惜了,有了媳妇忘了爷。”
骆佑潜揉着眉心,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你呢,你哭了吗?”
陈澄轻轻“嗯”了一声,带了点倦怠的尾音,又补充:“还好,没他哭得那么丑。”
骆佑潜朝她伸出手,陈澄很快回握住。
***
夜间暮色很快扩散开。
他们下楼去小区的绿化道边绕了几圈,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上站着一群老头老太,正优哉游哉地打着太极。
穿着薄薄的红边白衣练功服,跟感觉不到冷似的。
不过天气确实是渐渐回暖起来了。
陈澄牵着骆佑潜的手,不时低声提醒他注意脚下,跟老夫老妻似的。
他们也没在楼下绕太久就回去。
陈澄先前伤的腿倒是也好得差不多,起初她还担心不知道怎么跟骆佑潜解释,这下直接连借口都不用找,他看不见。
现如今,膝盖上的伤已经结了层痂,待脱落后应该就完全看不出这块地曾经受伤过了。
骆佑潜毕竟还要准备高考,事情牵扯上陈澄时性子又冲,她不想让他担心。
一回去陈澄便进浴室洗澡,洗完才发觉没拿睡衣进来,于是仗着骆佑潜看不见,也更加随意起来,直接裹着浴巾赤着脚跑出来。
三分钟前,骆佑潜往左右眼各滴了两滴眼药水,又闭了一会儿,再睁开时竟然模模糊糊看出了点影子。
沙发茶几之类虽不真切,可也能分辨得出。
他一走进陈澄的房间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陈澄蹲在地上,在找衣服。
影影绰绰的,淡蓝色的浴巾从胸前环过,皮肤极白,起伏有致,身上似乎还散着浴室里温热的水汽,肩胛骨凸起,像一座隐于雾中的青峰。
不大明亮的床前灯亮着。
陈澄的头发湿着,水珠顺着发梢落进浴巾里头。
小腿的线条非常美好,紧致而削薄地消失在浴巾下摆,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落在那。
骆佑潜视线向下,而后不自然地咳了一下。
“我操!”
陈澄被他的声音吓了跳,随便拿起一件衣服挡在胸前,而后才想起来他看不见,才少了几分尴尬。
骆佑潜抿唇,怕克制不住,没敢盯着她看,仍垂着视线。
他轻声问:“晚上,你能跟我一起睡吗?”
“……”陈澄眨眨眼,“啊?”
“我想跟你一起睡。”骆佑潜抬眼。
陈澄无奈,直接开口发出警告:“别想撒娇,跟我用这套没用。”
虽然她已经无数次因为骆佑潜娇里娇气的撒娇而缴械投降了。
“可是我们在医院就睡过一张床。”骆佑潜说。
不提这个倒还好,一提起这陈澄就想起那天晚上他去厕所解决的事儿,登时脸上又要烧起来。
“现在两间房呢!”陈澄瞪他,“那会儿是只有一张床。”
而且你还撒娇。
骆佑潜抿了下唇,突然大步朝她走来,顺势将她揽进怀里,俯身时含糊不清地说:“那你给我亲一会儿。”
陈澄抱着衣服的手还抵在胸前,骆佑潜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上柜门。
眸色深得可怕。
温柔、克制、放纵。
“宝宝。”他哑着嗓音亲昵地叫她。
杀伤力十足,陈澄不可控地觉得脚软,一边攥紧了浴巾,一边强撑着站直,仰着下巴任他亲吻。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能哄他高兴,真做到那一步了又怎么样呢。
徐茜叶之前就跟她说过,她太懂得保护自己了,虽说这没有错,但她有时的确羡慕徐茜叶的性格。
风风火火,喜欢你就把一切好东西都给你,不喜欢你根本连好脸色都不送你。
而陈澄总是笑脸迎人,很少有情绪的外露,遇到有人想破开自己的自我保护界限,便会警铃大响,落荒而逃。
骆佑潜是个意外。
是他不容分说地把自己从保护圈里拽出来,拽进了他的保护之下。
陈澄顿了顿,双手环上他的脖子,主动而热烈。
骆佑潜明显没料到她会这样,动作停了一瞬才紧接着压上去,彻底把陈澄抵在了墙上。
陈澄喘着气儿,食指推开骆佑潜额头,红着脸说:“上次在医院,我们睡一张床的时候,其实我没睡着。”
我知道你爬起来去厕所是去干什么勾当的。
谁知骆佑潜丝毫没被撞破的尴尬,而是内敛地低了下头暂表歉意,而后诚恳道:“你睡在我旁边,我忍不住……”
“那你还让我跟你一起睡?”陈澄笑起来,“小伙子,意图不轨啊。”
“不是,你不说我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骆佑潜垂眸,“我就是喜欢跟你在一块儿。”
陈澄抬头亲他,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
眼睛亮亮的,语气轻佻又勾人:“那我要是说了呢。”
骆佑潜不可置信地抬眼,两人大眼瞪小眼,同时沉默下来。
陈澄在一片沉默中磨了磨牙,心想:这小崽子反应也太慢了。
她刚尴尬地准备打哈哈把这脱口而出的话掩过去,骆佑潜突然搂住她的腰俯身再次吻下来。
是和先前那个克制的吻不同的。
他把陈澄的呜咽尽数吞噬入腹,虎口掐在她腰间,指节分明,不自禁地用劲。
夜晚都带上旖旎的气氛,一点一滴地热度都在这一刻融化。
骆佑潜在这方面无师自通,十丈软红尘就在怀里,一切动作都变得贪恋又合理。
喜欢到一定程度,克制是不存在的。
陈澄牙关微启,随即被攻城略地,她被搂着腰往床边移动,她腿软站不稳,仓促地拽了下骆佑潜的衣领,两人便纠缠地往床上倒去。
骆佑潜双腿分跪在她身侧,虔诚地俯身吻她的嘴唇,而后渐渐下移,濡湿了她的锁骨与脖颈。
嘴上得了空,陈澄像是缺乏安全感似的抓住骆佑潜的衣服,不由自主地微微曲起腿,脚趾用力蜷起。
“呃……”她不受控地喘了一声。
落在骆佑潜耳中,便化作一点催化剂更加不受控。
他伸手,从陈澄的衣摆下探进去,里面的皮肤紧致而温润,他顺着凹陷的腰线向上,指腹所经之处都轻而易举地勾起火。
他抬头重新吻住陈澄的唇,硬生生重新拉起脑中理智的那根线。
他喘着气,声音喑哑,透着浓浓的情.色。
一字一顿地问,再次确认:“陈澄?”
最后在她逼红的眼角、紧紧搂住他的双臂、长久的沉默中得到了准许。
至此一发不可收拾。
情难自控。
……
***
第二天早晨。
骆佑潜醒的更早些,睁眼便见怀里的姑娘,长发散落在肩侧,却丝毫挡不住前胸的红点红痕。
她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圈阴影,呼吸起伏匀缓,光芒把她脸部轮廓打得温暖又柔和。
房间一角的绿植春意盎然,枝节抽芽。
骆佑潜眉眼里尽是温柔,指腹轻轻捻过她的下巴,轻轻地盖了一吻。
昨天陈澄被折腾惨了,到后来去浴室洗澡都是被抱去的,睡衣睡裤也都是骆佑潜给她套上的
察觉到耳畔的呼吸,陈澄轻轻皱了下眉,掀起眼皮。
视线还是朦朦胧胧的,还没睡醒,身子一动就酸痛得不行。
“嗯?”她慢吞吞地溢出点鼻音。
“饿吗,我去烧点东西?”他轻声问。
“好。”
待他出去后,昨晚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席卷而来,陈澄睁着眼,木讷地盯着天花板,把昨天的一点一滴都回忆了个遍。
我操……
她抬手捂住眼。
羞死人了……
而后又后知后觉地看向门口,骆佑潜去烧早饭了?
他看得见了?
那昨天晚上,他仗着自己看不见耍的流氓都是故意的?
陈澄反应过来,羞愤得不行,刚急吼吼地打算下床跟他讨个公道,奈何腰酸腿疼,直接把她定回了原地。
骆佑潜倒是端着一碗水饺进来了。
还没等陈澄发问,他便看见了陈澄膝盖上的痂,几乎瞬间蹙起眉。
“你腿怎么了?”
陈澄吃惊得看着他眼睛,全然忘了先前的生气,惊喜地叠声问:“你的眼睛,能看见了?!”
“啊。”骆佑潜也是这会儿才意识到,他抬手摸了下眼睛:“嗯,好像是能看见了。”
“什么时候恢复的?”
“昨天晚上就就隐隐约约看得清了,应该是今早才全看清的。”顿了顿,他又说,“不对,好像昨天晚上就好了,抱你去洗澡的时候。”
陈澄怒了,瞪着他:“别说了!”
骆佑潜笑了笑,在床边坐下,碗放在床头,捏着陈澄的腿腕凑近了看她膝盖:“怎么弄的?”
“上回录节目的时候,摔了一下。”陈澄避重就轻。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也没跟我讲。”
“我都忘了这事了,我一回来就看到你……那个样子。”陈澄语气放轻了些。
“还疼吗?”
陈澄看着他笑:“你这也算受伤经验户了,都结痂了哪还会疼。”
骆佑潜俯身,在她膝盖上亲了下,看着她认真说:
“以后不管什么小痛小病都要和我讲,别自己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