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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水泥地面猛地裂开，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孔洞，在夜色当中，如同鬼眼一样凝视着他们。
白玉蝉的身形猛地停顿，后退了两步，也是吓了一跳。
狙击枪！
附近有狙击手，正在瞄准着他们！
白玉蝉和顾陈书都是紧张起来，没人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狙击手到底是针对谁。白玉蝉慢慢地退到了黑玉蝉的身边，伸手将黑玉蝉搀扶住。
黑玉蝉已经要不行了。
胸口的这一刀，让他的经脉也有些受损，之前和顾陈书的水刃纠缠，现在又引爆了黑剑，已经让他接近极限了。
“走！”黑玉蝉嘴角带血，低声说道。
白玉蝉看了一眼地上躺着无法动弹的顾陈书，双眼中满是不甘。随后，两个人一转身，黑色的鬼气包裹着他们消失在黑暗当中。
顾陈书一直等到他们彻底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疼的。
黑剑的残片带着鬼气刺进了顾陈书的血肉，甚至有一些都接近了内脏。
若不是在最后关头，顾陈书用言力护住了身体，恐怕他现在已经被打成筛子了。
“顾陈书！顾陈书！”
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大队身上穿着黑色衬衫的人从远处跑来，领头的一个偏偏穿着一身白，不是景阳又是谁？
顾陈书顿时明白过来，刚才那一枪，是景阳的人开的。
跑到了顾陈书的身边，景阳看见他的惨状也是吓了一大跳，蹲下了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顾陈书摇了摇头：“没什么大问题，找人帮我把伤口里的铁片拿出来，我可以自己恢复。”
听到他的话，景阳这才稍稍放心下来，随后转头叫来了一个手下。
“把地上弹头挖出来带走，别让他们查到。来几个人，再来担架！担架！去调一辆医护车！快！”一边吩咐着，景阳一边将顾陈书从地上扶起来说道：“我们要赶紧走了，枪声太大，肯定会有人赶过来，剩下的我们来处理。”
顾陈书点了点头，任由景阳的人把自己放在担架上，一路小跑送到了一辆医护车里面。
车里已经有大夫在等待手术了，给顾陈书的伤口清洗、消毒。随后用刀子和镊子一起，将伤口当中残存的黑剑残片一块一块捏出来，放在旁边的托盘里。
顾陈书就这样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身上的疼痛，看着头顶的灯光，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又一次了。
又一次和黑白玉蝉两败俱伤，被人救下来。上次是许晴烟和猫小小，这一次是景阳。
难道黑白玉蝉真的就是自己这一辈子的克星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老书，不是我非要劝你。”景阳坐在旁边说道：“今天要不是我们来，你恐怕都没办法走脱。我看啊，你想找黑白玉蝉算账的事儿，还是缓缓的好。”
顾陈书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就怕我想缓缓，他们不会。”
景阳却摇头：“短时间内，他们八成是不会再来找你了。”
“为什么？”顾陈书有些意外。
景阳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来南离找你是其中一项任务。实际上我还有另一件任务，互送某件东西到长明市……”
“黑白玉蝉打算对你们出手？”
“嗯。”景阳点点头：“那是一枚丹药，一枚可以大幅度提升筑基期突破金丹成功率的丹药，出自谷中阁之手，二转金丹。”
顾陈书心中了然。
修行界的丹药分级简单明了，从一转金丹到九转金丹，等级逐次递增。每一转的金丹，对应相应的修行境界服用，正好搭配九个层次的修行境界。
但实际上，好的丹药向来是一丹难求。
就算是俗世宗门当中以炼丹著称的谷中阁，对于四转以上金丹的炼制也不是那么得心应手。
所以经常上来说，修行人服用的丹药很多都比自己的境界低一个等级。筑基期平时能够得到的丹药，多是一转丹药。
景家老祖为了突破金丹，也算是拼了，居然从谷中阁手里买了一枚二转金丹，也不知道是花费来多少的财力物力。
“所以，黑白玉蝉来这里，也是为了这枚丹药？”
“这我就不知道了。”景阳摊开手：“或许他们就是来找你的，但是你也知道，修行界的事儿瞒不住，金丹一出谷中阁，必然会被人盯上。黑白玉蝉这样的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毕竟，他们两个也都还是筑基……”
“叮！”
最后一片黑剑残片从顾陈书的身体当中取出来，落在旁边的铁盘上。
景阳看了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毛骨悚然，铁盘上密密麻麻全都是不规则的金属碎片，上面沾着顾陈书的鲜血，看着就疼。
挥挥手让大夫先出去，景阳把一个塑料包放在了旁边：“剩下的你自己处理，我给你准备了一套衣服，到时候你换上。”
顾陈书点点头，等到景阳从医护车里出去，车门紧闭之后，才伸手从包里摸出了一张“壁月夜”的圣言符。
他现在经脉不知道被炸断了多少根，根本就没法动用真言术。
利用手臂经脉里当中残存的言力，催动了圣言符，顾陈书操控着圣言符的力量首先修复着经脉的伤势。用了三张圣言符，他才彻底修复了主要经脉，让言力重新开始流转起来。
轻轻吐了一口气，顾陈书运转了两圈言力，轻声道：“壁月夜！”
天地灵力朝着顾陈书汇聚而来，在经脉当中转化为了言力。顾陈书身上的伤势在真言术的作用下不断地修复，他的心里也在不断反思着。
今天的这次战斗，又给了顾陈书全新的体验。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一个人去面对全盛时期的黑白玉蝉，以一敌二。其实本来顾陈书是可以占据上风的，如果不是被黑玉蝉阴了一下的话。
他所欠缺的，正是这样的经验。
以前的时候，顾陈书知道真气可以画符、制作符器，可以使用法术、控制鬼物鬼气，可以以包裹在身体上，强化身体能力和防御力。
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真气还可以储存在兵器当中，用来当作可以引爆鬼气的点火器。
如果早知道的话，顾陈书也就不会这么狼狈，甚至差点就被白玉蝉给宰了。
这次受伤的经历，给了顾陈书很大的启发。如果黑白玉蝉他们的真气和鬼气可以这么用的话，那么自己对言力的使用，是否也还有继续开发的很大可能？
宋玉的《风赋》里面记载说：“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其所托者然，则风气殊焉。”
风所凭借的东西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会大不相同，风的产生和流动是根本，但风是多变的，随时随地都在变化着，可能出现的情况太多了。
“空穴来风！”
顾陈书的身体微微一颤，在所有的伤口都修复完全的瞬间，天地灵力朝着医护车猛地冲过来，灌入他的身体当中。
膻中穴的关卡瞬间被冲破，言力一路向下，新的真言烙印在恒古书箓上，顾陈书的实力又提升了一些。
轻轻舒了一口气，顾陈书从满是鲜血的手术台上下来，伸手拿起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清理着身体。
等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顾陈书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轻薄柔软的黑衣黑裤。
一样是黑衣黑裤，但是景阳准备的这一身，上面带着隐现的飞云暗纹，封边也十分考究，扣子上都是带着花的。
衣服的样式设计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更加的合身。之前顾陈书穿的那身衣服显得有些晃荡，现在则是将他略显文质而又深沉的气质彻底展露了出来。
“你这衣服从哪弄得？”顾陈书自己穿着都觉得身心舒爽，其他人看在眼里更是赏心悦目。
“家里的裁缝做的，你想要的话给你推荐一家店，云家的店铺，你也认识云出岫，去要个折扣就行了。”
随便聊了两句，顾陈书身心俱疲，便和景阳道了别。
临走的时候，景阳小声叮嘱说道：“今天晚上和你说的那件事情，记得别声张。”
顾陈书知道他说的是二转金丹的事情，点点头说道：“那是肯定的，这件事儿我就烂在心里。还有，今天帮我的恩情，以后找机会再还给你。”
“举手之劳而已。”
从一处角落中离开，顾陈书在大路上打了一辆车，赶回南离大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宿舍没开门，好歹没地方呆，顾陈书摸了摸包里的钥匙，想了想来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侧门钥匙一直都有一把放在他这儿，为的就是方便他晚上离开的时候锁门。现在他也只有这个地方能够坐一会儿了，他很累。
但是到了图书馆的时候，顾陈书站在门口却愣住了。
长长的头发随便披散在肩头，包裹在衣服当中圆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和裙子下两条长长的腿，站在晚风中，就像是一朵在月色下绽放的花。
顾陈书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
许晴烟看了看他，侧身让出了身后的图书馆侧门，说道：“开门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