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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朝那位神秘的女子走去。
她手中的雕刻着黑花纹的金碗,还依然流泻着白光,一层层光,像折叠了的白昼的冷焰。——
这里是玲珑家族的古代建筑遗址的地下,我们在这里遇见了一位奇异的女子,她说她来自黑暗。
“你们又回来了?因为所见到的多层?那些花朵,还是岩石?”她说着,面容冷峻。
——长长的金色的发,飞扬着,她凝视着我们。
我要询问时,鱼鳞人提前开了口,他摇着鱼头问:“姑娘,你说你来自黑暗,你说那处洞穴就是你的家族所在地,你说那里就是让群星退到边境的地方?群星都退到边境了,你还在这里?”
粉饰家族的人,也跟着笑出了声,大家都认定这位女子是个骗子。
她没有立刻回答,就是把手里的金碗抬高了些,然后更多的白光洒出来,再然后,她把金碗放回衣袖,一声大笑,接着就是一片黑暗!
女子金碗里的那些白光,消逝了。——
我们的队伍,迅速点起火把和灯盏,有些家族的人,还挥出了磁力纤体保护着,防止黑暗中的怪物损伤到我们,可是这名女子不见了。
提着钻石灯,鱼鳞人皱眉,他沿着石墙照了个遍,说道:“她跑了?磁漫国的王,她跑了!”
总之,她不见了。
古代的冰人,心神不安地看着我,我说:“可能会有暗杀,大家小心。”
紧张地了一会儿后,大家都放松了警惕,绿满家族的人,搭建起帐篷,粉饰家族的人燃起篝火,液态的爵刃家族的人则找来了一些枯枝,防止火焰熄灭。
来自众神的焰,熵星体的鱼鳞人,坐在一块蓝色的石头上,敲着边缘石。
多层的五维,多层的K星,多层的磁力纤体,多层的你,多层的世界。
这里是K星让群星退到边境的地带,这里是玲珑家族的古代建筑遗址的冰冷地下。
——然而,此处,充满着诡异!
四周黑暗极了,篝火燃烧着烟雾,大家把小小的宝石灯盏都悬挂在帐篷内,望过去是灰蒙蒙的人影,有人打开行囊,摊开被子,这是地下,尤其是废旧宫殿冬季的地下,温度偏低,寒冷也令人惊颤。
饥饿的人拿出银盘子,吃着带来的食物,冰人给大家烧了水,一壶壶水装在瓦罐里,送到每一位需要的面前,他们是细心的,冰人冰磁人擅长做卧底的忍耐是出了名的,虽然他们惧怕热量。
地下的石壁上,那些黑色的花朵悄无声息地开放着,这瞬间的凋谢与滋生,在黑暗里是那么不易被察觉,这里是迅捷的生死交替的世界,我们惊异着,却又渐渐地忘却了。
还有什么秘密,让我们到此寻访,这个古怪的地方,能让群星退到边境的地方,能揭示多层的五维的K星,能告诉我们什么是多层?大人物琰开启的无数个你的征战,就这样我们惊叹了多层的五维中,那些无数个自己的出现。
也就是这里,传说藏着惊天的秘密,或许能让战后寂寥的K星复兴的秘密,我们是因为复活国的王,阿三带来的那些五颜六色的古籍,查探到了这样的地方。
但是复活国的王,阿三死了,死在了这里,我们有了向前的路,可是路,就这样在我们的面前,我们借着古怪女子金碗洒出的白光,来到了现在的地方,那名女子自称是来自黑暗的女子,带着光消失了,只留下黑暗。
黑蓝色岩石的棱角上,坐满了粉饰家族的人,他们的粉色的靴子上缀满珠玉,在篝火的亮光下,他们的脸庞映着同样的表情,他们是来自多层的五维的自己。
我想到一句话,一句湖底的维度之眼的神秘女子红兆对我无意说起的话,她曾说:“磁漫国的王,你善待芸芸众生的命,你可知道,多层的五维世界,多层的磁力纤体,每一层的自己其实都是自己,这是个多层的世界,你不要忘记了。”
鱼鳞人喝着汤,他望着这些人的脸,不停地眨着鱼眼睛。
头发苍白的一位绿满家族的妇人,穿着灰绿色的袍子,她坐过来,对我说:“磁漫国的王,我们最近和那么多自己闲聊了很久,都是家长里短,可是我们发现了许多怪异的事情,又说不出什么。”她的语气有点焦虑,想要表达她的困惑。
其他的十二名多层的五维的那些自己,也都聚拢过来,他们一边拿着碗碟吃着东西,一边听着。
“说是怪事,也不是怪事,磁漫国的王,我们就是说些,我经历过的事了,有一天晚上我坐在树屋的门前,说起小时候,脚踝坏了我病了三年,每一年的生日,我的父亲都会对天空祈福,祈祷我快些好,我父亲问我的愿望是什么,第一年我说我想当一名大夫,让生病的人都好起来;第二年生日我许愿的是当一名工匠,因为我们家住着的树屋坏了,家中没有男丁,住的又偏远,邻居也没有;第三年我的愿望是拥有很多漂亮的袍子,因为我长大了。”这位妇人梳理着自己的白发接着说。
四周都是黑暗,无尽的黑暗,就如黑洞,我们的篝火和手里的宝石灯盏显得很孤独,那种很快就要被黑暗吞噬的孤独,甚至微弱。
黑色藤蔓,一层层生长着黑色的蓓蕾,叶子一片片展开,黑色的锯齿,犹若撼动宇宙机械的铜制齿轮,碾压着我们看不见的时间的轨迹和微微的光。
鱼鳞人说:“这不算什么怪事吧,你们有一百万年的寿命,你病了三年,有了三个愿望也不算是什么的,我也有过愿望,几乎都没有实现。”
那些土灰色的帐篷,都挂着一盏小小的铁灯,昏黄的,一会儿就寝时也不会熄灭的光亮,因为地下黑暗的世界,没有安全感。
他们这些十二名自己中,一位身高略矮的绿满家族的男人说:“我就是一名大夫,在我们村庄很有名气,我母亲说我出生时,身材很健康,没想到没有当一名猎人,却做了大夫,而且我最擅长医治脚踝。”
冷冷的空气,在黑雾里飘散着,一些家族的人还是裹紧了棉袍,这毕竟是冬季的废墟下的夜晚。
“我来自五维的另一层的自己,我是一名工匠,猜不到吧,我这样一位弱女子会是一位有名的工匠,我会修缮房屋,构建桥梁,用藤条编制各种阻碍风雨的蓑衣。我姐姐说我本该绣花织布,而不是东跑西颠地给每户人家修葺房屋。”十二名中的一位面色容光焕发的女子,编织着绿色的发辫笑着说道。
摆弄着鱼叉,鱼鳞人高傲地反驳着:“这有什么!巧合。”
黑暗,无边,那名怪异的女子,说自己来自黑暗的女子,就那样消失了,带走了金碗白光的焰,徒留黑暗,这黑暗,让我想着心事,仿佛有声音叫嚣着我的名字,那么熟悉,浑厚的如一位长者,又像是父王,威严却充满慈爱。
活着,是否就要胜利的荣光,那些死去的满载着尘世的珍宝,多少费解的谜题,就是黑暗,黑暗的是深海的阴影,一条条让智者开辟星海的天地。
礁石上,盘绕着干枯的黑色的海藻,一会儿鲜亮一会儿阴郁,短暂地生与死的演绎,快速地循环着生命,忘记了对周遭的苦难的致敬,我为什么会到这个我迷惑的五维的世界,多层的藏匿,我想念着什么是我可以深爱的万物,究竟是天空还是大地,还是我自己那颗冰冷无情的心。
某些死亡,却是一场闹剧,多层的五维,多层的磁力纤体,某些再生、复活、重生的家族。
多么想,这一次我也可以不要沾染尘世,不要沾染悲伤的爱慕,可是靛蓝的爱恋与紫红浆果般的思念,犹似牢笼,我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嫣,常常在我的梦境里出现,那一袭红袍,漫过淼淼天际,我望见了扑簌簌的雪,仿若又一次的隔世。
“我呢,看看我,想不到的活计,哈哈,我是一名裁缝铺子的师傅,会缝制各种裙袍,还有短衫,远近闻名,在我们的那个世界,我就是那么伟大,不要被我的身材吓坏了,哈哈。”说话的是五大三粗的一位男子,绿色的胡须硬硬的长在下巴上。
这些五维多层的绿满家族的人,都耸着肩膀,这是巧合吧,一个人的理想,其他的某些人都给实现了。
那位妇人又说道:“是吧,十二个自己,来自不同的五维的世界,这一层的我的理想,他们都在实行了,是不是很有趣,还有更有趣的。我长成了少女后来要嫁人时,我想嫁给一名猎人,我的父亲反对,结果另一层的自己就嫁了一位猎人,后来我想嫁给我们新搬来的邻居是位烧菜的师傅,结果我的父亲不同意,另一层的自己却如愿以偿了。这些都是巧合吗?”
这是个相连的世界,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K星,生命的发源地,这里是玲珑璋,是玲珑家族的古代建筑遗址,也叫骷髅眼,曾经让宇宙浩瀚的群星,退到边境,但生命是相连的,即使遥远。
坐在石头上的一位年迈的绿满家族的老汉说:“我迎娶了婆娘后,就没有多少积蓄了,后来我找了瓦罐,发誓有多余的积蓄就丢进去,我想这样的日积月累的,会有一笔收入,因为孩子要出生了,没想到不到一年,发现积攒了很多,足够做一幢新的屋舍了。养成这个习惯,我可是对自己下了狠心的,经常警示自己,尤其是睡前。”
他的手上是老茧,他的绿绿的眼仁是坚韧,这是个爱下决心改变自己的人。
另一个绿满家族的人附和着说:“我也有了这样的习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这样的习惯,也积攒了多余的钱财,要知道我平时爱喝酒,都大手大脚的,但是莫名其妙的有了这个习惯,年底看了下罐子,有不少积蓄呢,真是好习惯,不知道是谁给我养成的,哈哈。”
其他的家族的人,也都听着,有的喝着茶水,有的微闭着眼睛,还有一些早就钻进了帐篷,昏黄的灯摇曳着黑漆漆的世界。
“我也有了这个习惯,另外我还稀里糊涂地学会了修房子,哈哈,种菜、绣花,还有给自己治好了多年的顽疾,多么奇怪啊,本来的我,连活着都不情愿。”绿色的手臂整理着一件旧袍子,他的脸上的绿色的皱纹,是岁月的痕迹,也许他曾轻生厌倦尘世。
火光,照着他的脸颊,绿色的头发整齐地扎在头顶,是健康结实的轮廓,这样看着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
一抹不易察觉的黑暗的波动的洋流,在空气中流窜,仿佛就是那名拿着金碗的女子的衣袖,在看不见的黑洞洞的周边,窥探着我们,偷听着谈话。
另一位男子却犹豫地说道:“本来的我也算是挥霍无度吧,我们祖上累积的财富,我是怎样也花不完的,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刻我有了节俭的毛病,真的,嗨,我也难以置信,看这靴子要是以前我都是三天一双崭新的,可是某一年开始,我就很少更换了,除非季节所致,我不会那么奢侈了,我的酒肉朋友都说我变了,勤劳,又小气。哈哈!”
说这话的人,是像个纨绔子弟,可是那些秉性却在他的衣衫上看不到多少,靴子是旧的,就是脖颈上的珠宝还是大颗大颗地挂着,金玉镶嵌的翡翠在脚踝上,是个有钱家族的青年。
这地下的世界,废墟地下的枯萎神秘的境界,我们遇见红色的滔天的古海,带走了复活国的王,我们走进了奇异的古怪的地方,被黑暗洗礼。
最初说话的那位绿满家族的妇人又说:“磁漫国的王,你看这多有趣,我们就这样影响着彼此,其实我们在五维的多层的世界,本来是没有机会见面的,没想到见了面后,是多么的相似啊,我们就是彼此,就是另一个自己。”
分明有幽蓝蓝的风,冬季的寒风,告诉我们曾经,有无数的星子,在这里哭泣,在这里隐退,在这里跪下傲人的身躯,俯首退到星系的边境。
鱼鳞人冷哼着:“是啊,你们多么伟大,有那么多彼此,那你们要日行一善,不要做坏事啊,因为你们做了坏事,其他层的自己,就会殃及不幸,是这样吧,磁漫国的王。”
多层的五维,是个相连的世界,多层的五维,多层的你,多层的天空与大地,多层的际遇,无数个你在多层的五维里穿着生命的新衣演绎。
我说:“那是要善待自己了,善待自己就是善待别人了,多层的五维,多层的世界,彼此是相关的,你就是他,无数个你,每一个你都与其他的自己相连,这就是奥秘的所在吧。”
假如,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生命线,在白昼与黑暗的漫步中,寻找着向上的光,那么叠加或是转弯的生命线也是存在的前行,每个人,都有无数个你,无数个自己成就了五维生命的轮廓。
我认真打量着这些面容相似的来自多层五维的绿满家族的人,生命真的是奇迹,多层的五维,无数个自己,虽然身份迥异,可是都是自己,这条宇宙裂痕的五维的K星的世界,真是个神奇的世界!无数个自己。
——而有的人,却只有一个自己,例如鱼鳞人,例如重叠了无数光阴的大人物琰,例如来自七维世界的永生的我。
猩红的琥珀,在地面的岩石的挤压下,碎成一片片剪影,这里也曾繁华如天上宫阙吧。
液态的绝爵刃家族的人,也凑过来,好奇地说着:“是这样的,我们也与其他的那些自己攀谈过,真的,真是相关联的,虽然曾经素未谋面,竟然可以互相有着奇妙的关系,我去年打碎了一只我父亲的价值连城的灯盏,被紧闭了半年。我问了其他的自己,他们也说,有半年心情抑郁哪里也不想去呢。”
疯长着的野草,一根根坚硬地如芦苇的腰身,在右边的墙壁下,试探地长出幽绿绿的果实,一颗颗,硕大的,就如宫女手里提着的灯笼。
黑色袍子和液态的黑色的手指,飘在岩石上,液态的爵刃家族他们的脊背上有时会变幻出白色或是黑色的剑刃,同样的脸庞,深陷的眼眸,来自多层五维的不同的自己,互相笑着。
搭建起的帐篷,在黑暗的石墙边,像一个个圆形的蘑菇。
粉饰家族的人也同意了这样的说法,一位男子说道:“就是这样,真的就是这样,我们最近也聊得比较多,本来那些来自多层的自己,合力绞杀这一层的我,后来大人物琰的那把压缩光阴的剑碎裂后,他的那些士兵就失去了一些神奇的力,战后的平静,让我们这些自己有更多的时间沟通,真没想到,我们是彼此相连,不仅仅是相貌。”
他们五个粉饰家族的人,互相点着头,欢笑,完全忘记了我们现在在玲珑璋,在玲珑家族的古建筑的遗址的地下,在无尽的黑暗里。
古代的冰人,恭敬地拿来茶水,他问:“磁漫国的王,那么磁漫家族的人也有无数个自己吗?我怎么从来没有遇见磁漫家族的人。”
我说道:“磁漫家族虽然在五维的这一层,但是磁漫家族没有无数个自己,只有一个自己。和五维的其他的族群不一样,他们是生活光中的族群,自带星辉。”
听完,用布巾擦了石头上的灰尘,他迷惑地点着头。
鱼鳞人嘲笑地说:“这还用说,你是来自古代的冰人,你虽然知道很多,可是这一点,关于磁漫家族的,你就知道的少了。玲珑家族的人也有无数个自己,但是玲珑家族的人大部分提前进化成了水晶的肢体,不在这个世界了。当然,还有我们鱼鳞人,你也估计知道的少。古代的冰人,不要自以为是地乱问问问题,会显得你孤陋寡闻。”
古代的冰人低着头,非常谦卑,没有顶撞鱼鳞人,他细心地收拾着大家喝完水的壶和吃好东西的碗碟,不多讲话。
“你给铺好床榻了,帐篷牢固吗?磁漫国的王即使好说话,也不能敷衍他,古代的冰人,你做仆人要守规矩,不能耍滑头,记得,我会检查,时刻举报。”鱼鳞人吃着菜饼子,用鱼眼睛瞪着古代的冰人避开的视线。
一名粉饰家族的人,把篝火调亮了。
古代的冰人慢慢回道:“是的,都做好了,我是仆人,自然不会忘记。这里都是黑暗,那名拿着金碗飞泻白光的女子,消失了,鱼鳞人你也当心了,墙壁上的花朵还在轮回绽放,每一场生死都是瞬间。”
有黑色的影子,在黑暗里晃动,我分辨不清,是幻觉还是极深的掩藏。(未完待续)